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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哎哟,我的亲娘

    余楚从国外飞回来了,刚回来就约我陪她去吃饭,她请客。

    不难判断出,她这次跟踪定是有了收获,不然,她会一回来就哭着嚷着蛮不讲理的让我请她吃饭。

    一听到她说要请我去茉莉餐厅吃饭,我就巴巴地盯着钟表,看着秒针分针时针一点一点转动。

    美食不可辜负,我直想翘开钟表,把时针分针秒针全指向六点。奈何,我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体会一种望穿秋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余楚在她的车里等我,她的车停在我们报社的对面的大厦地下停车场。

    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建筑行业的成就也是突飞猛时,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修的跟迷宫一样,我找来找去找去找来,就是找不到C区34号在哪里,心好累,好绝望。

    余楚又找了个电话给我,因为是地下,信号很差,她的话句也是断断续续:“哪呢?来没?擦!信号,我日……”

    我告诉她,让她把她的车双闪灯给打开,也不知道她听到没有,挂断电话,我决定在出口处的收费室门口等她。

    又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吧,她开着车从地上冲上来。我坐进去,帮她交了五元停车费,她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像一头要进刑场的老黄牛一样发出绝望的咆哮却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余楚愤怒:“破车,等老娘挣了钱非把它卖给收废品的不可。”

    她又把档位调到S,咬牙切齿地踩油门,发动机声音轰隆隆地听上去它也尽力,都已使出吃奶的劲了,车轮子还是不配合淡定驻在原位置。

    我默默心疼几秒钟,她这车子还是两年前我陪她一起买的,花了十几万呢。

    我摸摸胃,侧过头低下去一看,丫的,手剎都没放。

    对于她这个迷糊蛋我真不想再说什么了,当初买这车时我们考察调查了许久,考虑到她孤家寡人没人养活,还有她的信用卡和银行卡可用额度,我们问了贴吧,看了头条才选了这款以省油为卖点的车,结果一个星期后这丫上贴吧骂好心给她推荐的各位吧友,吧友对她的超高油耗始终不能理解,鼓舞她将汽车厂家告上法庭,我看事情要闹大,赶紧约她商量找4S店私了,结果那天我坐上她的车后才发现,这丫竟是左脚踩着刹车开的。

    在这个反三俗、反暴力、提倡文明的社会主义社会里,余楚能活着真的是一个奇迹。

    我拍了拍还在与车子较劲的奇迹肩膀,默默指了指手剎,她才反应过来,脸颊一红,手剎一放,神色自若,冲到路面。

    刚上了路面的她眼睛像不能看光一样,不停地眨巴眨巴,眼珠子红的像兔子一样,典型的睡眠不足。

    我问她:“顾姗妮还好吗?”

    她瞥我一眼,红眼睛放射出一种兴奋的光芒:“今天还好,明天不好。”

    我被她感染到兴奋,侧过身子问:“快说说快说说,她和富豪发生什么了?是鸳鸯戏水啦还是夜店狂舞了?”

    她神秘兮兮:“明天等着看娱乐新闻头条。”

    没劲!又卖关子。

    车厢里突然响起了《七里香》惊为天人的音乐前奏,这是我的手机铃声。

    我懒懒的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像是被敌人拿了大杆子撞城门了一样提高万分的警觉,每一个字都要说的极为小心翼翼。

    “嗨,妈。”

    余楚也一脸惊悚,把车里的收音机关了,把车速减小了,把耳朵凑过来了……

    “秦昭宜,你有十天没给我打电话了吧?”听筒里除了我妈的声音外还有吧唧吧唧的声音,不用看我也能猜出,她在嗑瓜子,还是炭烧味的那种。

    “妈,我是准备今天晚上打给你的,没想到我们这么有默契,你提前打过来了。”

    “你少来,别用你那小聪明忽悠我,你是我肚子里生出的一块肉,你撅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余楚“噗嗤”一笑,我朝她比了个拳头,她才一本正经开车。

    “母亲大人英明。”我讨好着:“妈,你是不是没钱打牌了?我给你转。”

    我妈啐了一口瓜子皮:“你是不是以为我一给你打电话就是找你要钱来了?老娘可不是那种只知道剐女儿油水的女人,下个月老妈我六十岁大寿,你和文选回家来给我唱台戏,再联系一下双儿,一起回来。”

    我惊,忘了这茬事了,如果让她知道陈文选和周双儿的事,她能给我唱一台戏。

    “妈,我,我这边有事,晚上再打给你。”我急急挂断电话,没再给我妈说话的机会。

    余楚问:“他俩的事你还瞒着阿姨呢?”

    不瞒能怎么办?我妈如果知道了,非气到住院不行。

    周双儿的父亲是我们邻村的寡汉,年轻时因为家里太穷加上腿脚不利索一直没娶到媳妇。一直到他五十多岁,偶然的一天遇到一个神智不清的姑娘,他将她捡回家,一年后,姑娘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就是周双儿。

    周双儿是我的同学,因为家庭的原因她性子一直很内向,鲜少与人来往,我偏偏又是那种喜欢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人,久而久之,她开始接受我成为她的朋友。

    十岁那年,她妈妈失足掉进了河里淹死,父亲也在同年因病去世,村干部将她送去了孤儿院。

    她转了校,好久之后我才又一次见到她。她哭着告诉我她非常厌恶和害怕孤儿院的生活,那里的床单上都是沾着血的,那里的孩子都是少胳膊少腿的,就她一个健全的女生,所以她每天要给他们喂饭,还要背他们上厕所,她说她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快乐,她不想念自己的妈妈,也不想念爸爸,只会在夜深人静时想起我。

    我当天回去后就求了我妈收养了周双儿,说是收养,好像有点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只是在她从寄宿学校回来后能在我家里住上几天,在我妈打牌赢了时给她买上一件新衣。

    唉,我一声长叹:终于在眼泪中明白,同情心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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