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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举案齐眉(大修)

    宣誓开始了。

    神父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英国人,来中国定居已久,中文说得很溜。

    严易的父亲严学海和母亲钟萍的婚礼当年也是在这里——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圣坛,同一个神父。

    连神父本人都颇为感慨。

    当年严学海的婚礼盛大之极,名流汇集,如今严易的婚礼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能在法林斯庄园举办婚礼的人很少,十几年来可以说是寥寥无几,连神父本人也印象深刻。

    “二十多年前,我曾在这里见证过另一位严先生的婚礼,很荣幸,今天能再次见证另外一位严先生的婚礼。”

    神父轻轻咳嗽了一声,“感谢上帝,让我们聚集于此,感谢上帝和诸位,一起来见证——新郎严易,以及新娘连盼的神圣婚礼。

    上帝创造了亚当,又取亚当的肋骨创造了夏娃,成为人类的祖先,让人类繁衍至今。

    婚姻是神圣的,是虔诚而又严肃的,绝不是鲁莽而又欠缺考虑的,它是合法的,是上帝注视下的神圣礼仪。

    如果有任何人能够有正当的理由证明他们的结合不够合法,请现在提出来,或请永远保持沉默。”

    会场静默一片,当然是无人反对。

    神父慈爱地望向新人,“在我举行仪式之前,两位可有什么话要对对方说?”

    严易轻轻点头。

    身后的司仪见状立刻递给了严易一个话筒。

    严易看了一眼连盼,伸出一只手来,牵住了连盼的右手。

    这大概是他此生唯一一次在众人面前表白心迹,他不是外向的人,并不喜欢做这些哗众取宠的事,只是这一刻,他不想在上帝和已故的父母面前隐瞒自己。

    为了掩饰右手上的疤痕,连盼两手都带上了白色的纱质手套,隔着手套,连盼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

    其实被他牵过很多次了,但是这一次,她还是很激动。

    心脏在胸腔里乱跳,连盼严重怀疑,如果此刻把话筒靠近她的胸腔,全场人应该都能听到她剧烈的心跳声。

    大家会嘲笑她吧?

    如此不矜持,不稳重。

    连盼个子不高,穿了高跟鞋也没高到哪里去,严易看她的时候依然要低头。

    会场光源很多,不过此刻,所有的灯光都聚集在圣坛和新人身上,宾客席的光线很暗淡。

    望着他黑漆漆,有如星辰大海一样的双眼,连盼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严易和她两个人。

    “十年前,家中不幸发生了一场变故,家父家母因此丧生……”

    严易一开口,全场顿时安静了。

    连盼抓着严易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他突然提起这个?

    严易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手指却不自觉在使力,连盼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她知道,他此刻心里并不好受。

    结婚这样喜庆的日子,父母都不在身旁。

    “那段时间,真的是我人生最灰暗的一段时间,抑郁、厌食……我曾无数次想过自杀,又无数次拦住了自己……”

    台下老太太和严青闻言,都伸手捂住了嘴。

    尤其是严青……严易智商很高,他极其擅长掩饰,家里人很长一段时间内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第一个发现他心理不对劲的人就是严青。

    并不是严青自己多么机敏、多么心细如发,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她自己也曾有过类似的想法。

    在经历了不可置信、愤怒、悲痛、竭斯底里等种种情绪后,人便只剩下了绝望,她的心路历程和严易很类似,自杀的想法无时无刻不萦绕在她脑子里,唯一支撑她继续活下去的信念只有两个——

    一个是年岁已高的母亲,她已经失去了儿子和儿媳,经不起再失去女儿的痛苦。

    还有一个,就是骆明远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严青心中还有一丝微小的希望——骆明远有可能还活着。

    这两个信念和她心中巨大的悲痛,此消彼长,一直都在做斗争,她过得极其痛苦,心理状态也十分糟糕。

    不过她性格外放,想哭就哭,想发脾气就发脾气,那些负面情绪和想法因此反而纾解了不少。而且那个时候,大家都很伤心,谁也顾不上严易,直到严青后来恢复一些后,这才发现严易的不对劲。

    那个时候,他已经变得极其消瘦,抑郁等级也达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和心理医生了解过后,严青才知道,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光是活着,就已经耗光他所有的力气了。

    他恐怕根本也不想活着吧?

    恐怕根本也不想吃任何食物吧?

    继续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只是为了不让奶奶和姑姑,这两个家中仅有的亲人伤心罢了。

    严学海、钟萍已逝世、骆明远失踪的事实最终还是让众人清醒下来,逝者已逝,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

    在严青的劝导下,严易终于开始吃药,接受治疗。

    但是他本人意志太过坚定,而且一直不肯接受催眠疗法,所以身体和心理状况一直也是时好时坏,人是比过去要好一些,不过厌食的毛病却一直没治好。

    医生说是心理和身体的双重因素,和食物无关。

    言下之意,是严易自己的身体和心理都在抗拒接受食物,话句话说,只要他的心结解了,身体也会接受食物,到时候哪怕是包方便面,也吃得下去。

    老太太偏不信邪,一直锲而不舍网罗各地的名厨给他做东西吃,不过是收效甚微。

    老太太甚至已经做好了去给严易领养一个孩子的打算,没想到……他有天竟然往家里带了一个女孩子回来。

    那是连盼第一次上门。

    全家人的心情都很庆幸。

    “很多人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我从见到我太太的第一眼,就很喜欢她……”温润如水的男声通过音箱放大到全场,连盼耳朵都羞红了。

    她羞涩地低下了头,小声咕哝,“瞎说什么呢……”

    连盼个子不高,从前胖得很,严易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大胖子呢!哪里就一见钟情了?

    不过严易此话并不是作假,虽然第一次见面,严易没有对连盼产生什么男女间的想法,但是确实是很喜欢她一团喜气、软软乎乎的样子,要不然,怎么会把老太太给他求的108子南红玛瑙佛珠送给她呢?

    除家里两位长辈外,他可从来没送过别人这样的东西。

    他对她的占有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从和连盼在咖啡厅见面那一次吧?

    连续吃了连盼一个多月的饭菜,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并不是说连盼的饭菜用料多么珍贵,菜式多么稀奇,最主要的是,她的饭菜里总有一股暖暖的味道。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只有在吃她做的菜的时候,才能感受得到——一口咬下去,除了好吃,除了香,似乎还能感受到做菜的人细细切菜时的认真、一手一手包丸子时的细致、还有……那满满的、温情的,对食物的爱,对即将吃饭的那个人的体贴和关怀。

    能做出这样饭菜的人,心里一定是极其温暖的吧?

    好像光是靠在她身边,都觉得时间好像就慢下来了,日子好像突然就暖起来了,很想……每天都呆在这样的人身边。

    在咖啡厅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认定了她这个人。

    原来是明珠蒙尘、天使误落人间。

    这样的人,他不赶紧抢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严易是沙发果决的商人,也是绝对的行动派,所以一旦确立了目标,行动都是极其迅速、下手都是极其果断的。

    甚至到今天,他都不得不承认,他对连盼,有些手段,其实都不算太光彩。

    他的宝贝太害羞了……他时常忍不住自己。

    而且……正是因为知道她羞涩、保守,所以他迅速就占领了领土,无时无刻不在撩拨她,等到两人深入之后,才慢慢攻破她的内心。

    看着自己怀里懵懂、单纯的大宝贝疙瘩渐渐蜕变为一个温柔、娇媚的小女人,严易的心里是满足的,又是担忧的。

    他的珍宝,今天要展示在所有人面前,他很担心会引来别人的觊觎,不过,仅此一次。

    “很多人问过我,为什么是她?”

    他低头看了一眼连盼,嘴上露出了一个微笑,“很简单,我再也不想过那种灰败的、行尸走肉一样的日子了。

    和我太太一起,我感觉生活特别有滋味,日子特别有盼头,感觉……很幸福,每天都有所期待。

    感谢我太太给我生了两个小宝贝,宣誓一结束,我就要去看他们。

    感谢我太太的好手艺,快入冬了,她做了柚蜜,过两天还要趁太阳好晒肉干,下个礼拜就可以吃到了。

    两周后有陈酿出土,一个月后入冬,我要吃我太太亲手包的饺子,往后还有小年、大年、元宵……不止是今天,往后每一天,我都要和她一起过。”

    连盼手还被他抓着,两只大大的杏仁眼里早已变得水雾蒙蒙,来之前姑姑已经特意叮嘱过她了,画了眼妆千万别哭,哭了容易花妆变熊猫眼。她强忍着眼泪,眼珠子睁得大大的,不让眼泪流出来,看起来好像就在瞪他似的。

    严易看得好笑,轻轻在她脸颊上拂了一下——一滴圆滚滚的泪珠瞬间被带出,顺着脸中央下滑,正好落在他指尖上。

    他别开话筒低声笑了一声,“大喜的日子,哭什么?”

    连盼呜了一声,“我忍不住。”

    不止是连盼,台下好多人都哭了,老太太拿着手绢,严青也是双眼通红,连大爷眼眶也湿了,一大家子人,都红着眼。

    太不容易了。

    严易有多不容易,只有严家人知道。

    不止是严易本人有这样的想法,严家一大家子人的想法都差不多,可能只有失去了至爱之人,才会明白,再来一个人有多么不容易,所以才会万分珍惜。

    一大家子人也都是把连盼当亲孙女、亲女儿来对待的。

    当然了,连盼本身性格和善,人也软萌贴心,也是很遭人疼的——无论如何,能走到今天,真的是不容易。

    老太太、严青在庆幸,连大爷又何尝不是?

    孙女总算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神父眼光转向连盼,她连忙用手套轻轻在脸上拂了拂,扫去了脸上的泪珠。

    司仪正准备递话筒给她,连盼却双手合拢,微微并在一起,头微微垂下,俯首、欠身,朝严易行了一个标准的举案齐眉礼。

    这一举动,让台下好多人都面面相觑。

    他们并不明白连盼在做什么。

    不管就算不懂这个,却也不妨碍大家欣赏连盼优雅的动作。

    台上的女子虽穿着现代婚纱,不知怎么,这一刻,大家却仿佛透过她通身的温婉柔和,看到了一个长袍广袖的旧时闺秀。

    温婉动人、端庄大气。

    这是旧时女子结婚,三拜里最后的一步,夫妻对拜。

    因为双手要举过眉,象征日后夫妻和睦、恩爱不疑,故而过去她们也管这个礼叫“举案齐眉礼”。

    认得这个动作的人很少,严易是知道连盼身份的,也学着她的样子,微微朝连盼一拜。

    连盼这才接过话筒,轻轻念道: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

    岁岁长相见。”

    连盼对西式的婚礼流程并不熟悉,两个豆丁都还小,她一直都在照顾孩子,并不知道由神父主持的婚礼上还有互诉衷肠这个步骤。

    严易……严易应当是准备过的。

    连盼刚才光顾着感动了,脑子一片空白,这么多人看着,她根本就不知道要说什么。

    直到司仪把话筒递给她,她脑子里才突然冒出了这首诗。

    如果……真的要对严易说什么的话,这就是她想说的话。

    只愿两个人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岁岁相见。

    简简单单、平平安安就好了。

    神父大约也没见过誓词如此诗意的,跟着WOW了一声。

    台下短暂的掌声过后,神父轻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正式的礼仪,终于开始了。

    神父清了清嗓子,望向严易,“Dear易,你愿意在这个神圣的婚礼中接受连盼作为你合法的妻子,一起生活在上帝的指引下吗?你愿意从今以后爱着她,尊敬她,安慰她,关爱她并且在你们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诚对待她吗?”

    严易轻轻点头,“我愿意。”

    神父微微一笑,又转向连盼,“Dear盼,你愿意在这个神圣的婚礼中接受严易作为你合法的丈夫,一起生活在上帝的指引下吗?你愿意从今以后爱着他,尊敬他,安慰他,关爱他并且在你们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诚对待他吗?”

    连盼也跟着轻微颔首,“我愿意。”

    神父点头,“请跟着我一起宣誓。”

    “我……”他分别望向两人,示意两人念对方的名字,“接受你,”他眼神在两人脸上各扫了一圈,脑袋轻微晃动,让两人跟着一起念,“成为我的合法妻子/丈夫。”

    神父念过后,新人在一旁跟着重复。

    “我严易,接受连盼,成为我的合法妻子。”

    “我连盼,接受严易,成为我的合法丈夫。”

    “从今以后永远拥有你,无论环境是好是坏,是富贵是贫贱,是健康是疾病,我都会爱你,尊敬你并且珍惜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我向上帝宣誓,并向他保证我对你的神圣誓言。”

    温朗的男声和软糯的女声融合在一起,说出此生最庄重的誓言……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过圣洁美好,老太太和连大爷坐在宾客席中,又纷纷低头擦泪。

    一场婚礼,短短几分钟,跟着哭了好几次,怪不好意思的。

    “孩子们,交换戒指吧!”

    神父颁发了下一条指令。

    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章光熙和卫慧连忙向两位新人递上各自的戒指盒。

    连盼的戒指盒打开后是一枚普通的铂金男戒,严易手中的丝绒盒子打开后,盒子中央则是一枚硕大的水滴形钻戒,比起之前订婚那个粉钻,这一枚更为夸张。

    水滴是主钻,周围装点着繁复的小碎钻,在这群碎钻的烘托下,主钻看起来简直就像银河系的漩涡一样,晃得连盼眼睛都跟着眯了起来。

    老实说,今天结婚的对戒都是严易买的,准确地说,男戒是在购买了昂贵的女戒之后随手赠送的,只是个摆设。

    这枚价值连城的大钻戒,之前一直是严青在保管,今天婚礼章光熙过来才交给他,严易的男戒也是,早上卫慧来严宅才得到这个戒指。

    在此之前,连盼都没见过。

    实在是没料到有这么大。

    饶是她早已做好了严易又买一颗鸽子蛋的准备,但果真看到这么大一枚戒指,一带上直接遮住了她下半截的中指指骨,连盼心里头还是有些吃惊。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大了,太晃眼了。

    “怎么这么大?之前那个就够大了!”

    她小声嘀咕。

    这么大的戒指,根本就带不出去,纯粹只是买来让人羡慕的。

    关键是,连盼又不是在意这些外在物件的人,多少觉得有些不妥。

    连盼低头替严易带上男戒,只听见他笑了一声,“大点好看,也保值。”

    听见保值,连盼心里头总算才好受了一些。

    神父见两人戒指已交换完毕,这才点头微笑道,“我已见证你们互相发誓爱对方,我感到万分喜悦,现在,我宣布,你们已经结为夫妇,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人群中发出了轰鸣的掌声。

    连盼习惯性踮起脚,严易则弯下腰来,搂住了她的腰,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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