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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小机灵

    梁发返回客栈正好开门回房间,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奔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口称“师父”

    他大吃一惊,道:“小朋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小孩道:“师父,弟子名叫张晓晨,许昌人士,千里迢迢前来拜师,还望师父收留!”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倒让梁发想起昨晚隔壁房间的对话,其中少年的声音就是这个小孩的。于是有心逗他一逗:“你千里迢迢来拜师,可知我是谁,何门何派?”

    “这——”小孩一时语塞,来了个胡搅蛮缠,道:“我只知道你是我师父!”

    “这里是登封,少室山上有少林寺,太室山上有嵩山派,里面高手如云,你不去山上拜师,为何找上我?”

    “弟子清晨在少林寺外看到师父大展神威,四个和尚年纪一大把,加一起都打不过师父。想必什么劳什子少林嵩山,都不是师父对手!拜师学艺,当然要找最厉害的!”

    “照你这个说法,如果以后碰到比我还厉害的,岂不是改投他的门下?”

    “弟子虽然年幼,却懂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绝不会朝三暮四!”

    梁发来了兴趣,这小孩还真是个小机灵:听其言,条理清晰,明事理,从小家教极好;观其行,骨骼匀称,行动敏捷,是个学武的好材料。于是道:“你年纪太小,不能做主,找家长来,我可不会拐带儿童”

    张晓晨一蹦起来,欢呼到:“师父你收下我啦!”雀跃得回到房间,哇哇大叫:“娘,师父收下我啦!”

    隔壁房间出来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小妇人,布衣钗裙难掩俏丽姿容,有些柔柔弱弱,看到梁发便要拜倒。梁发连忙虚扶,道:“大姐不必多礼。晓晨要摆我为师,不敢擅专,还要征求父母家长的意见!”

    妇人一听得父母,登时眼圈有些红了,哽咽道:“晓晨已经没了父亲,就余我一个做娘的。他从小懂事的早,又有主意。小先生若觉的晓晨可以教导,便收了他做徒弟吧,我没意见”

    正在这时,客栈大堂传来一声暴喝,道:“是谁说嵩山派不是对手的!”

    “就在里面的客房”,说话间,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带着一个壮汉走到天井中,指着二楼过道上的梁发三人,道:“就是他们三个!”

    那壮汉身材高大,手提一柄八角铜锤,沿着楼梯就要上来。步履沉重,震得木质楼梯簌簌发抖。晓晨母亲有些害怕,梁发微笑道:“大姐你带晓晨先回房,待我把事情料理完了,咱们再谈拜师的事情。”

    仿佛梁发的话带着安定宁神的魔力,妇人渐渐镇定下来,带着晓晨进屋,关上房门。晓晨胆子很大,在门缝里睁大眼睛,想要看梁发如何大发神威。

    壮汉提着铜锤走到梁发面前,道:“便是你小子大放厥词,对嵩山派不敬的?你要是跪下来给爷爷磕三个响头,大声说‘嵩山派神勇无敌,不是爷爷对手‘,爷爷便饶了你!”

    梁发有些好笑,道:“大声说什么,我耳朵有些不好,听不大清”

    “嵩山派神勇无敌,不是爷爷对手”

    “哎——孙子不必客气,嵩山派不是爷爷我的对手,不用这么大声说出来嘛!”

    壮汉的脸涨成猪肝色,手起一锤,当头砸下来。

    梁发不慌不忙,剑鞘一抬,看似毫不费力,便架住铜锤。壮汉用尽全力,脸上额头滴下斗大汗珠,铜锤无法压下一丝。

    忽然剑鞘上传来一股大力,壮汉被带着直飞出楼梯之下,哗啦一下压在天井中的一张木桌上,将木桌压得粉碎。铜锤脱手而出,将一根栏杆砸断。

    客栈里面伙计、客人大声尖叫,四散奔逃,掌柜的欲哭无泪,直叫人去衙门里找捕快报官。

    梁发一跃而下,脚尖连点壮汉腋下,大腿上的穴道。壮汉登时气血不畅,挣扎着无法爬起来,被点的穴道钻心的疼痛。梁发问道:“你是嵩山派的哪个人?”

    那壮汉还想硬气,只是疼痛难忍,终于叫出声来:“啊呦,少侠饶命,我师父是仙鹤手陆柏。”

    “原来是陆师伯的弟子。我是华山派梁发,去年还和他交过手,也不怎么样!”

    壮汉大骇,无常剑的威名传遍江湖,提起梁发嵩山上有人咬牙切齿,有人瑟瑟发抖,自己是做了什么孽,居然招惹上他,只是不断叫道:“梁少侠饶命,是小人有眼无珠!”

    梁发也不和他计较,脚出如风解开穴道,“怕什么,我又不是豺狼虎豹。只是你这一下子可害的客栈损失不少,桌椅板凳,回头好好赔偿掌柜的!”

    “是是是。。。”壮汉爬起来,又向梁发道谢,提起铜锤灰溜溜退下了。

    梁发回到房间,张晓晨眉飞色舞:“师父你快教我武功,我也要飞上飞下!”

    小孩子不懂轻功,以为他会飞。

    梁发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这是轻功!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学!”,

    又找到妇人,细细的问了她家情况。

    原来她名叫崔长兰,商人出身,从小读了诗书。长大后家长做主,嫁给了许昌一个张姓秀才,婚后生下了张晓晨。张秀才有志科举,只是运气不佳,连参加两次秋闱,都落第不中,失望之下感染风寒,一命呜呼。

    张秀才一死,只留下崔长兰和张晓晨这对孤儿寡母。人情如纸,以前和蔼可亲的叔伯长辈,渐渐漏出丑恶面孔,有些算计家产,有些觊觎崔长兰美色,甚至当地混混无赖也欺上门来。

    辛亏崔长兰大哥闻讯赶来帮衬,才支撑了下来。大哥也暗示了让她改嫁,只是崔长兰只想着将张晓晨养育长大。

    张晓晨心思晶莹剔透,看到母亲的窘境,就想着习武保护母亲,于是跋涉到少林拜师,才会有机会碰到梁发,生出一番故事。

    梁发对崔长兰道:“晓晨既然拜我为师,自然要去华山居住。只是我当下有事要去南方。先安排你们去陕西,过段日子我再回来”

    他在登封县城找到一家镖局。掌柜的居然也认识,名叫张国梁,是少林俗家弟子。论辈分是梁发的长辈,只是他不敢以此自居。梁发取出十两银子委托镖局护送崔长兰母子到华山,亲手交给岳不群。又写了一封书信给老岳,详细交代了事情经过,请老岳安排人在华阴县好生安置。相信老岳看到晓晨这个徒孙,也会很喜欢的。

    张国梁见这是个跟华山掌门打交道的机会,当即拍胸脯说分文不收,亲自押镖。只是拗不过梁发,勉强收了五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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