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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出手助情郎

    没几日,眉儿就告诉我,外面的流言彻底传开了,三皇子能外派南下赈灾,正是皇上看重的表现,回来怎么着也会好好嘉奖一番,没成想,回来不但没嘉奖,还听说被皇上好一通说道,所以三皇子如今是称病的状态。我倒是想亲自入宫探探情况,看看他也好,只是被禁了足,对外称病,并不见客。

    这几日,我冷静下来,又每日无事可做,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我憎恶三妻四妾的制度,可又无法改变,所以那日我才会这般失态,正是这种力不从心让我觉得的绝望吧。尤其,今后,我的夫君也会三妻四妾,到时我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我就不由得想起了三皇子,我对他渐生情愫,可他是皇子,且不说三妻四妾,如若继承皇位,后宫三千佳丽在所难免,他绝不是我的良配,我却在这里情根深种。所以,我决计,不再去操心他的事儿。

    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母亲了,但每日母亲还是着流云去细细问我每日的情形,这我是知道的。半个月之后,母亲终于来我院子看我了。她给我带来了她亲手包的饺子。

    “母亲怀着身子,莫要累着了,我若想吃饺子,金妈妈包就是了。”我心疼地扶着母亲坐到软榻上,用大迎枕垫着腰身。

    “你爱吃母亲包的饺子,母亲又不是不知道。”母亲说着,满眼宠爱地左右端详着我,“让母亲瞧瞧最近可好?”

    “小姐像是又白了些。”红袖顺势嘻嘻笑着捧我。

    “小姐啊是越长越俊了,皮肤就像那剥了壳的鸡蛋,跟夫人年轻时是一个样儿。”金妈妈也来劲儿了,在她眼里,我恐怕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子了。

    “说起来,再过个一年半载,夫人也可以为小姐相看起来了。”金妈妈一副与有荣焉地模样。

    “这也早了些吧,夫人定是要多留小姐几年的。”红袖嗤笑。

    “不早不早,我晓得的,小姐出生,夫人就开始为小姐攒嫁妆了。”金妈妈越说越离谱了。

    母亲始终淡淡的笑着,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我跟子衿说说话。”

    待她们走了,我才依偎到母亲身边,担忧地问:“母亲怎么了,像是不开心,可是柳氏进门后太嚣张?”

    母亲摇摇头,“几个姨娘母亲还是有办法拿捏的。今儿个找你,是有些宫里的事儿要嘱咐你。”

    我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胆怯起来,别开了眼。

    母亲见我模样以为我是害怕,轻轻揉搓着我的手,柔声细语道:“如今宫里的情形想来你也是略知一二的,北方百年难遇的天灾,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官仓已开,可于事无补,皇上寝食难安,连你父亲这几日都宿在宫里了,三皇子的事儿也是动静不小,你过些时日入宫进学千万要小心些才好。”

    我并不想言语,手中的丝帕紧张地打着璇儿,要说完全不关心他那是不可能的,母亲稍稍一提起,我的心理防线就瞬间崩塌了,连眼底都委屈地染起了雾气。

    “你父亲说了,三皇子这事儿可大可小,年根时,皇上说过,今年三皇子生辰将封其为睿王,也没几日了,却不见皇上再提起。”母亲苦笑着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看来波澜乍起,往后这宫里是静不下来了,富贵险中求啊,如今你父亲身居高位,反而让人担心。而你,偏偏赶上这个时候日日要入宫进学,莫要出什么岔子才好啊。”

    母亲走后,我的脑子里还是不停地转着母亲说的那几句话,这几年,宫里不知还要生出多少惊天动地的风波,我决计不想卷入其中,可父亲不这么想,大伯父也不这么想,叶府已然无法隔岸观火,前路渺渺,看不到岸。而三皇子,身在其位,不得不争,不得不谋,如若他只是一般豪门子弟,我们或许还能有几年神仙眷侣的日子。如今他处境竟已经到了这般艰难的地步,不知他可有反击的对策了。

    我屏住一口气,罢了罢了,横竖是逃不开了。

    “流云,给我研磨。”

    ……

    一张信笺,只写了寥寥数语,一个济民的小方子,却不知这个法子得不得用。我在现代的时候知晓的,义仓古来有之,但是现代的义仓与如今的义仓又有着天壤之别,我将现代义仓的法子告知与他,该怎么运行,该如何提出来,想来他也会有思量,但愿能够帮到他吧。其实,我在知道北方受灾的时候,就联想到了这个法子,只是我没有必要去强出头,也没想到灾情这么严重,而且这个法子也未必就能奏效,如今,也算我为灾区献份爱心吧。

    这封信怎么送出去就比较难了,最保险的是能给咏莲送过去。可怎么送呢。没想到法子很快就从天而降了。

    那日,远远地,我就听到了隐隐约约的鸟叫声,与平常春日里的并不一样,很快,眉儿就拎着一个鸟笼子进来了,里面正关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儿。

    “这是哪儿来的鸟?”我兴致勃勃地走了过去,要知道我这几日关在屋子里着实闷坏了,连个新鲜的人影都见不着。

    “吉祥,吉祥……”这鸟儿一点不怕人,见着我,还说上话儿。

    “这鸟儿还挺有意思啊,铁定是个拍马屁的主儿。”我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轻轻逗弄着。

    “小姐,这是靖王府的阮小姐送来的,说是给你解闷儿的。”眉儿也是欢天喜地地说着。

    “这阮小姐待小姐真好啊,这鸟儿正对小姐的心思呢。”浮珠也在一旁跟着逗弄。

    我诧异地皱了皱鼻子,看不出啊,这礼物一点儿不像阮小姐的风格。而且,没成想,她会来探望我,不过我是对外称病,她来看我倒也不稀奇,何况我们两家住的这么近。对了,如若把这封信给她,送去给咏莲,想来不会出问题。

    “送鸟的人呢,还在吗?”我急忙问。

    “在呢吧,锦瑟姐姐招呼着呢,还等着领赏钱呢。”眉儿见我着急,一脸不解。

    我也不多说,直接把那信笺封了两层信封,涂了蜡油,递给眉儿:“这封信是给阮小姐的,希望阮小姐将我这封信转交给连玥殿我的宫女,咏莲,务必亲自转交她本人,你可听清楚了?”

    眉儿连连点头,转身出去了。

    我这才重重舒了口气。

    余下来的日子就比较好过了,因为我突然想起来了,还答应了五皇子,那副百花争艳图呢,眼看三月之期快到,我几乎全身心精力都投进了这幅画。

    “浮珠,你去母亲那里告一声,库里不是有上回皇上赏的矿石,答应了送我的,你去拿出来,我要用。”

    “小姐,有现成的彩料,你何必又费那劳什子心力弄这玩意儿,多麻烦啊。”浮珠抱怨。

    我痴痴一笑:“我就乐意,这样画上的色彩才能经年不衰。”

    “你哪那么多话,去拿吧,到时候,我们帮着磨就是了”流云气定神闲地说着。

    最后光磨调出这颜色,我就花了七天,剩下的时间都用来作画了,看着这两人高的画卷,我真是对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传世之作啊,惊艳哪,惊艳哪……

    “吉祥,吉祥……”窗外的吉祥又开始咋咋呼呼了。

    我抿唇一笑,这个马屁精八成是饿了。自从这只鸟儿来了我凌菡苑,院子里可热闹多了,我给它取了个名儿,叫吉祥,多喜庆。

    “诺诺,吃吧,小东西。”我将它的早膳倒在它的食盒里。说起来,这只鸟儿可金贵着呢,连食谱都是阮文婧单独送了来的,一张纸,上面写了它的吃食由哪些东西拌馅儿,每日里,锦瑟还得单独做一份吃食给它,可不美的它。

    今日,我是真高兴,一月之期已过,今日,我自由啦!

    肃肃花絮,菲菲红蕊,细水绿染,日色渐长,春光无限,我对镜贴花黄,一身苏绣月华锦衫,漩涡纹纱绣裙,带着春日里美好的粉嫩,红珊瑚的茉莉小簪花,额前轻点桃花玉钿,美的惊心动魄。

    我早早地领着浮珠去给母亲问安,祖母带着容瑶去了菩提寺拜佛,并不在家。母亲屋子里,秦姨娘和珂儿正陪着说话。秦姨娘已经三十开外,容色还算清秀,但年华毕竟不在,且一门心思地只知教导珂儿,对父亲从无邀宠之心,这也是母亲看重她的原因。如今,父亲更是一年都难得在她那里宿上一回,但是却经常去小坐片刻,看看珂儿。我知道,这是母亲对父亲吹了耳边风,对秦姨娘乖顺地嘉赏。

    几人见到我一身隆重的打扮均是一愣。

    “小姐越加漂亮了。”秦姨娘一脸惊艳地说着,我得意地拎着裙子转了一个圈儿。

    “姐姐漂亮,姐姐漂亮。”珂儿一直很喜欢我,见着我,迈着小短腿抱住了我。

    我呵呵笑了起来,牵着他坐在小杌子上,称赞道:“我们珂儿也说话利索多了。”

    母亲却是爱怜地叹了口气,指着我的额头教训道:“以后莫要穿成这样了,物极必反,太出众了未必是好事。”

    “我知道,就是在家里穿给母亲看罢了。”我撒娇地蹭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明显隆起的肚子。

    秦姨娘一向知趣儿,知道我和母亲有贴心话说,连连起身离开。

    “对了,我那儿有些小玩意儿要送给珂儿,等会儿我让眉儿给你送过去。”

    “谢谢小姐。”秦姨娘大喜过望,连连致谢。

    “太好了,姐姐最好了,又有好玩儿的了。”珂儿开心地凑过来亲了我一口。

    我受用地嬉笑,但还是摸着珂儿的小脑袋,郑重其事道:“珂儿啊,女孩的脸上有脂粉,你还小,莫要亲,吃到嘴里去就不好了,知道吗?”

    珂儿不是十分理解地点了点头,秦姨娘见我对珂儿这般贴心,更加感激涕零。

    “这秦姨娘倒是个乖顺的,可惜不得父亲的心。”我瞧窗口他们俩走远了,可惜地唏嘘。

    “若是得了心,便不会乖顺了。”母亲也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高深莫测地眯着眼:“她如今能帮我看着席和苑,珂儿与你也亲,将来能帮衬着你和容瑾,便不枉我处处给她体面了。”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想起了我今日来的主要事情,嘱咐一旁的红袖和浮珠:“你们两个也去廊下玩儿去吧,我来伺候母亲。”

    “母亲,宫里如何了?”我紧紧握着手中的小茶盅,皱着脸问。

    母亲宁静祥和的面容浮起一丝迷惑,“说起来呢,这场风波也算过去了,前几日,你父亲得了三皇子的指点,提了个济民的办法,倒是有些用场,皇上很开心,还赐了一把进贡的匕首给你哥哥呢,如今正挂在你哥哥的屋子里呢。”

    “啊?”我大吃一惊,忍不住嘀咕:“怎么会这样?”

    “怎样?”

    “为什么有好法子他自己不提,反倒将这便宜丢给父亲呢?”

    “三皇子说,他此刻实在不宜出头,怕皇上又要疑他,但是这法子兴许能救民于水火,必须提出来,你父亲是近臣,只有交于他了。”

    “父亲倒相信他。”我矫情地撇嘴,我提了法子,他倒好,转眼还给了我父亲。

    “你父亲说,三皇子为人正直,心系苍生,在这上面是不会含糊的。”母亲口气里也是信誓旦旦,“这几日皇上又开始召他在天禄殿走动了,想来不会有什么了事儿了吧。”

    “哦。”我兴致缺缺地继续把玩着手中的茶盅,思绪更加纠结了,没事就好了。只是明儿个就要入宫进学,到时候总会见到的,还是要说清楚的好,明知不是我的良配,长痛不如短痛,何必到时候赔了自己的心呢。

    “你父亲今儿个休沐,去了趟宫里,马上过来,我们好好一起吃午膳,啊?”母亲倒是心情不错,又拿起一旁的针线开始做了起来。

    “对了,老族长那边可有回音儿了?”我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儿也过去一个月了,也没见祖母说什么,也不知道容瑶有没有跟祖母提起来。

    母亲不在意地抚摸着这件月白中衣袖口的荷叶的花样儿,傲然一笑:“这事儿定能成的,估摸着恐怕那边长房的铭哥儿、庆哥儿还有长房大夫人已经准备启辰了。”

    “去哪儿?”我疑惑。

    “自然是这边,他们的竹器是老牌子,总要来这边看看合不合时宜。顺便要在我们家住上几日的。”

    “这是好事儿啊。”我乐滋滋地抿了一口茶,哼哼唧唧地唱起了小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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