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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淮安休整

    江左八百里水道自吴江分流而出,起自玄京城,途经淮安县、名都县、吴县、落云山脉、安林城,止于源清县,乃是越国最为繁华的水道之一,素有“奇山异水,天下独绝”之称。

    淮安县,为江左水道第二站。晋朝时,由于县中多山川沼泽,瘴疠之气横行,一直鲜有人烟。不过自越国开国后,大力主持打通江左水道,经朝廷经年累月的治理,早已成了一处人烟稠密,百姓安居乐业的富庶之地。

    正午,淮安码头已是颇为热闹。随处可见停泊着大小货船和渔船,显得异常繁华。众多拿着扁担的苦力挑夫们天还没亮就守在石桥边的泊口,苦苦等着货船靠岸停泊卸货,好赚几文闲散铜钱,供家中妻儿老小吃穿度用。

    “有大船来了!”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整个码头上的挑夫都激动起来。只见一艘运着粮米的大船徐徐靠岸,停在了石桥边一泊口处。挑夫争相着跑上前去,谁也没有发觉大船后面,竟跟着一只小船,正摇摇摆摆的靠向码头。小船上有一老一少两人,老的头发蓬松,衣衫褴褛,少的衣着华丽,容颜俊美,正是行了一夜的王仲和赵泽。

    两人脸上满是疲惫,靠岸后,王仲提议道:“赵师,你我二人已经走了一夜,不如到这淮安县休整片刻再上路,你看如何?”老者赵泽点了点头,回道:“如此甚好。老朽年岁已高,又这般舟车劳顿,正饿的紧呢。若去寻处客栈喝二两小酒,点上几个特色名菜,岂不美哉。”二人一拍即合,随即顺着码头道路朝县城之中走去。

    行至一条老街,王仲二人方才停住脚步。此地街道行人不多,却让人感觉多了几分幽静。古趣盎然的街道,只有稀稀拉拉的三两句叫卖声,二人视线不远处便是一间楼舍,楼舍门匾之上则书有“富贵客栈”四个大字。

    二人步入客栈之中,还未入座,眼尖的掌柜便瞧见了王仲衣着华丽,猜想其定不是寻常人家。于是大声喊道:“有贵客到,楼上雅间伺候着。”话音刚落,一个一袭麻布衣裳,肩上挂着条抹布,袖口子还带着点油渍的店小二便迎了上来,哈着腰说道:“二位客官,这下边是些个粗人俗人坐着的地儿,实在对不上二位的身份,还请随小的来,楼上天字号房已经备着。”老者赵泽瞥了店小二一眼,淡淡说道:“那还请小哥带路。”小二闻言,也不再耽搁,立刻小跑着上楼去,王仲二人也跟着上了楼。

    轻轻推开木质的大门,王仲抬眼朝屋内望去。所谓天字号客房,其实与其他房间无甚差别。唯一值得称道的,应该就只有它充足的光线了。放肆的阳光从那大开的窗子照射进来,把屋内的情景照的一清二楚。只见屋子正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是一只青花瓷的小茶壶,三两对紫砂茶杯。

    王仲二人入座,拿起一只茶杯往里面倒满了一杯清茶。茶水入口略带苦涩,咽入腹内又感觉口中留有余香,也不愧为天字号房的摆设了。老者赵泽品完清茶,随即招呼了一声正在门外守着的店小二,小二走进房间,问道:“客官可是要吃些什么?”老者赵泽问道:“你这客栈中,可有什么特色菜?”店小二闻言是询问自家事情,顿时眉飞色舞,如数家珍的说了起来:“本店虽小,特色菜还是有。西施豆腐、三珍酱板鸭、桂花糯米藕都是小店的招牌,客官大可品尝一番。”老者赵泽略微沉吟,对着王仲问道:“公子以为如何?”王仲微微一笑,道:“赵师若是喜欢,自己定下便是。”老者赵泽点了点头,道:“那就多谢公子了。”随后对着店小二吩咐道:“给老夫来一壶上好女儿红,外加你这店中招牌菜各上一份,快些去吧。”店小二记下这些后,回道:“得嘞~客官,您请稍等,马上就给您送来。”说完便走下楼去。

    王仲二人并不着急,正喝茶等待时,店小二拿着一坛酒走了进来,放于桌上后,对着老者赵泽说道:“客官,这是您要的上好女儿红,至于您点的菜,后厨的师傅正炒着呢,这就给您送来。”老者赵泽点了点头,示意其下去后,拿起酒坛,敲去了坛顶用于密封的石膏,一股浓浓的酒香顿时间从坛内飘出,溢满了整个房间。

    老者赵泽猛的吸了一口空气中弥漫着的酒香,满脸陶醉的神色,拿起酒坛大口灌了几口后,才恢复正常。王仲有些好奇,问道:“赵师,此酒真有如此诱惑力?”老者赵泽哈哈大笑,道:“殿下若是不信,大可喝上两口,不就知晓了。”王仲将信将疑,拿起酒坛往杯中到了半杯,只是抿了一小口,便立马吐了出来。“太过辛辣,难喝至极,难以想象那些个酒鬼竟会沉迷此物。”王仲一边吐着舌头一边说道。

    老者赵泽笑意更浓,回道:“老朽不过随口一说,殿下还真敢尝试。酒自然是好喝的,只是殿下如今还年少,不能品出其中韵味,才会有如此感觉。”二人正说话间,店小二端着几盘菜走了进来。“菜已上齐,二位客官慢用。”说完便又离开了。

    王仲拿起筷子,轻轻夹起其中一份,细细品尝后,赞叹道:“也无怪乎那店小二刚刚竟有如此自信,此店菜品果真不错。”老者赵泽正喝着美酒,听王仲这么一说,也夹起一小块放入口中,又是一番赞叹不已。

    酒足饭饱后,王仲高呼一声:“小二,结账。”店小二亦是大声回应:“来嘞。”便一路小跑着上了楼。“客官,总计消费四十两银子。”王仲取出一锭银子放于桌上,约莫有五十两之数。店小二正欲找回时,王仲轻轻摆了摆手,对其说道:“看你服务颇为周到,这十两就算是赏赐吧。”店小二大喜,赶忙称谢道:“多谢客官豪赏,欢迎下回再来。”王仲二人没有再理会店小二,径直出了客栈后,便往码头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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