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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回 最大的危机

    “不是!不是的!”苏柒抬起被他握着的手,用他满是血渍的手背拭了拭自己夺眶而出的泪水,“我愿意的!什么名分我都不在乎!你让我做侧妃也好、姨娘也好、丫鬟通房都可以!只要能跟你在一块儿,此生此世再也不要分开,你让我做什么,都好……”

    她这一番急切的真情流露,让慕云松心底一片愧疚和感动:先前让这丫头受了多少委屈,对北靖王府失望到什么程度,才会说这样的话。而她对自己又要深爱到什么程度,才会连一直恪守的原则和尊严都不要了。

    “傻丫头……”他喃喃笑道,“什么侧妃姨娘,什么丫鬟通房,我慕云松此生只娶你一个,自然是堂堂正正的北靖王妃。”

    然苏柒此时,对慕云松身体的担忧远胜过了对名分的感动,只反握了他手道:“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且闭上眼歇一歇,军医马上就到。”

    慕云松听话地合上眼,唇角却勾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丫头,你这是,答应了啊。”

    青杨浦一场大战,倭军主力尽出,被北靖王率军打得元气大伤,撤回王京和周围的几个据点,据守不出。

    而燕北军这边亦有不小的伤亡,尤其是慕云松、慕云梅两位元帅皆受伤颇重,亲卫死伤无数,故需修养整顿。

    谁曾想,在这相安无事的“和平”景象之下,燕北军却迎来了东征高丽以来的最大危机。

    “断粮?”慕云梅有些激愤地一跃而起,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一阵剧痛,但他此时也顾不得,只抓住前来禀报的参军问道:“不是说押运粮草的队伍,一个月前已然从广宁出发往高丽来了么?”

    “是啊。”参军也一脸无可奈何相,“但如今正是隆冬腊月天,大燕与高丽国边界又多山地,大雪封山路难行,粮草运不过来呀!”

    一旁的慕云柏蹙眉道:“老三是怎么办得差?”慕家老三慕云枫身为此次东征高丽的粮草都统,专门留在了大燕与高丽国的边境之地,负责周转督促粮草事宜,如今粮草上出了问题,他难辞其咎。

    “三爷亦有难处。”参军道,“十余天前,粮草队伍到达高丽国边境之时,竟是遭遇歹人夜袭,几十万担粮草险些被毁。三爷带人追捕袭击者,还受了不轻的伤。”

    慕云梅听得古怪,问道:“可查出夜袭的是什么人?”

    “那些歹人做倭国装扮。”参军道,“但三爷还是从抓住的几个活口身上看出了端倪,他们手臂上皆有黑色翼状刺青。”

    “天鹰盟?”慕云梅不由与座上的慕云松交换个眼神。

    参军道:“五爷说得正是,那几个活口经不住拷打,也招认了天鹰盟杀手的身份,说是有人花大价钱买天鹰盟的杀手,来阻挠燕北军粮草运送,但幕后买主具体是谁,就不是区区一个杀手能够知晓的了。”

    慕云梅不屑地撇嘴,刚要说什么,却被慕云松一个眼神制止,只向参军问道:“如今我军的粮草,还能撑多少时日?”

    参军略一计算,答道:“回禀王爷,我军现有粮草,主要储备在安州城中,这些日子不但要供给我军将士,还要供给高丽王室和守城的高丽军,且依照王爷吩咐,逃至安州城中的高丽难民,也可以从我军中领到一份口粮。骤然多了这许多张嘴,我军粮草消耗颇费……”

    一旁的慕云梅听得不耐烦:“你就简单说,还能撑几天?”

    参军胡须抖了抖:“十日。”

    此语一出,慕云梅和慕云柏皆皱起眉头,见慕云松挥手令参军退下,慕云梅道:“只剩十日供给,将士就要挨饿,这可如何是好?”他在帐中踱了两圈,忽然站定道,“不如这样,大哥给高丽王室打个招呼,让他们出面向各道州筹粮。这帮孙子被我燕北军庇护多日,也该做点贡献才是!”

    慕云柏却摇头道:“让高丽王室出面筹粮不难,但我这一路南下,见高丽各道各州皆是艰辛,先前被倭军扫荡过一番,将粮食抢掠个干净,百姓食不果腹,这才有许多流亡饥民。再向他们伸手,高丽百姓就更难以为继了。”

    “大燕的粮草运不来,高丽的粮草不能征,那可如何是好?”慕云梅颓然一叹,“依目前状况看,想在十日内攻破王京,基本不可能啊!”

    他的话倒是提点了慕云松:如果能想个速战速决的法子,在十日内解决倭军,粮草问题便迎刃而解。

    只是……他们在高丽境内与倭军对峙两月有余,十日的时间简直是天方夜谭。慕云松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得换个问题来讨论:“天鹰盟的人夜袭粮草,你们觉得可有古怪?”

    慕云柏道:“天鹰盟这帮派素来毫无节操底线,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大哥觉得有何古怪?”

    慕云松习惯性抬起右手中指去叩桌案,一抬之下才想起自己右手伤了,正被苏柒用白棉布条裹成了个粽子,只得作罢,“无论是倭国武士,还是天鹰盟杀手,皆有个恪守的规矩,便是不成功便成仁,一旦任务失败立刻自杀身死,绝不给对手留下捉活口的机会。”

    慕云梅自然接口道:“这倒是,我先前调查天鹰盟时,听说入此盟的杀手,其亲人子女皆会被接至一处,名义上是照顾保护,实则作为人质。杀手若在任务中身死,其家人会得到抚恤;但若有一点叛变之举,其家人会被以极其残忍的手法凌虐至死。故而这些杀手为家人计,宁死也不敢有丝毫叛盟行径。”

    “方才那参军说,那些天鹰盟杀手竟被老三捉了活口。”慕云松缓缓道,“且在拷打之下还悉数招了,着实不像天鹰盟杀手的做派。”

    慕云柏思忖道:“大哥的意思是,这些人既不是倭国人,亦不是天鹰盟的人。”他想了想依旧疑惑,“那他们故部疑阵,图的什么呢?”

    “也许,他们就是想阻挠粮草入高丽而已。”慕云松索性去繁留简,“无论幕后主使是谁,但他想以我十五万燕北军的性命为代价,实在罪无可恕!”

    气愤归气愤,燕北军粮草难以为继,始终是个大问题。对于此事,慕云松三兄弟十分默契地三缄其口,不对任何人吐露,怕燕北军缺粮的消息一旦外泄,军心动荡不说,若被倭国细作探去,被抓住可乘之机,更是被动。

    不能说又无法可想,慕云松愁懑得睡不着,夜半披衣起身,在门前回廊下来回踱步,望着天上一轮清冷月华出神。

    再过几日,便是新年,以往此时,王府已在老王妃的张罗下忙碌起来,杀鸡宰鹅、置办年货、洒扫挂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也总是这个时候,能让他觉得,偌大的王府还有几分人情味道。

    今年,慕家六兄弟全部出征高丽,注定不能在家守岁过年,不知母亲可还有心思张罗?

    慕云松忽然觉得自己想远了,若不能解决眼下的危机,莫说回家过年,他们兄弟和十五万燕北军能否平安回到大燕都很难说。

    慕云松有些烦闷地一掌拍在廊柱上,身后登时传来不悦的声音:“伤口不疼了?自己的身体,一点儿不晓得爱惜!”

    慕云松闻言赶忙转身,见苏柒不知何时立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一盏风灯,清瘦的脸儿上明明白白写着不满。

    某王爷有种做错事被抓了现形的尴尬,赶忙替她紧了紧棉斗篷,“大半夜的,露寒风大,你不好好养伤,怎么起来了?”

    “这话你该问问你自己。”苏柒嗔怪地一把抓过他的手,检查了一下手上的棉布条没有因为他大力一掌而崩开,这才愤愤然地又一把甩开。

    看她生气,慕云松只得又去拉她的手,赔笑道:“我这不是,心里有事儿,睡不着么。”

    曾经不可一世的傲娇王爷,如今面对他的小娘子,全然不要了面子。

    “还是因为粮草的事儿?”关于燕北军即将缺粮之事,方才在被窝里,慕云松已悄然对她说了,苏柒亦是担忧,但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我们没粮,高丽百姓没粮,倭军却有粮。”苏柒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我们去抢倭军的粮啊!”

    慕云松失笑:“想得美!自古粮草辎重都是兵家最重要的物资,自然是安置在最安全的所在,且有重兵把守。”

    他伸手将小娘子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暖着,抬头向东南方向望,“如今倭军的粮草辎重,皆囤积在王京东面的龙山,此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不说,便是我燕北军能攻进去,抢到粮草要如何带出来?即便一人抓一袋回来,也是杯水车薪啊。”

    被他这么一说,苏柒亦觉得自己很傻很天真,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依在他相公怀里,宽慰道:“本阴阳先生呢,精通祝由术,每每出言成真屡试不爽,我明日就设下祭坛,祷告神佛和先祖,要么能给燕北军变来大批粮草,要么把倭军的粮草悉数变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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