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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四章 交锋

    哪怕是大周最专业的仵作来证明沐天华死于心疾,俞清瑶也绝不相信!越是多病多愁的,生命力越是强盛。何况她的母亲她最知道,当年难产命悬一线,认谁都说没救了,只因见了端王一面就撑了过来,这么多年精心调养着,不也活的好好么?怎么可能死在眼看一生梦想寄托实现之前死了?

    一定有内幕!

    俞清瑶恍恍惚惚,咬牙只认定了这个结论。心中的阴影越来越大,一种匪夷所思的想法几乎笼罩着她!不会的,不会的,端王对母亲深情似海,天人可鉴,绝对不会……可说了无数遍,越是这么劝服自己,心中的缺口越是大。母亲身边的人全是端王的亲信,还有什么人能接近母亲,什么人能让母亲毫无察觉,还有什么人敢冒着触怒新皇的风险?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无法遏制的生长。那个疯狂的念头简直能逼疯人,俞清瑶觉得遍体生寒,数九冬季浸入冰窟里一样,冷,好冷。浑身的血液都冻僵了,颤抖着。景暄轻轻的靠近,伸出手臂,拢着她入怀。很快,属于丈夫的熟悉气息,和阳刚男子的温度包围着,她缓缓的镇静下来,抬起头,满脸伤悲,心碎一地。

    男女情爱,竟然是如此的脆弱。端王跟母亲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以说是最纯净的感情。经历了别娶另嫁,两人对彼此那么珍惜,一个抛弃了家族儿女,痴心不悔,十年避世也甘之如饴;一个则置世俗目光不顾,多年呵护守护一如当初。呵呵,竟也敌不过狂风暴雨。

    身为女儿。俞清瑶是怨母亲的无情,怨端王的多情,怨恨他们不顾世俗眼光带给自己带来的无穷耻辱。可作为女人。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一个男子站在自己身前,敢于对天下人表明心迹——这世上我只钟情她!

    这时的俞清瑶化身两个人,一个是女儿。悲伤的同时也觉得轻松了,再也没人给她带来数不尽的麻烦;另一个是则是前世的她。愤怒的不能控制——俞清瑶啊俞清瑶,舅父一家遭遇不公平待遇,你敢豁出性命去告御状,现在死的是你的亲娘!不管她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毕竟十月怀胎生了你!你的亲娘被人谋杀了,你能当作没事人?你连母亲的死因都不想知道,只想过自己的快活日子?

    你还是人么?

    可……若真的是端王下的手。凭她个人的力量难道能找皇帝报仇?心中另一个声音低低的辩解。

    那也不行!报不了仇,跟你不想报仇完全是两码事!回京回京!至少,你得知道亲娘到底怎么死的,死在哪里,埋在哪里了。凶手你对付不了,那帮凶呢?你就任由那些谋杀你生母的人逍遥法外,假装跟自己没有关系?因果报应,你要想想自己未来的孩子,是不会也一定待你!

    如果真是皇帝亲自下的令、动的手,那好吧。那是沐天华她应得的下场,谁让她抛弃了所有,就看中了这么一个绝情的男人!没道理让你这个早被放弃的女儿,为其伤心难过。以后该怎么活就怎么活。你大可以心安理得。可如果不是他,而是别的什么人,你至少要让人知道厉害!就算……为报生之恩吧。

    两个小人在脑中打架,半日过后,俞清瑶拿定了主意,便催着胡嬷嬷等人赶快收拾行礼,次日一早出发,一路快马加鞭回到京城。

    大行皇帝已经驾崩十天,京城内外家家户户都挂着白灯笼,那些公卿家还是白绫扎着门匾,出入都是白绸系腰,没有一个人面露笑意。青楼妓馆等声乐场所早关门了,稍微有钱的人家都绝了迹,不敢登门。而一些酒肆饭馆车马行的生意却好了起来,毕竟底层劳苦百姓还是要上街做生意,而达官贵人们,更需要一定的场合交流。

    景暄一行人回到京城,行礼箱子之类直接送到安乐候府,夫妻二人则直奔长公主府。去了后,扑了个空——作为大行皇帝的亲姐姐,长公主自然守在宫中,内命妇和外命妇皆以她为首。景暄身上有爵位,而俞清瑶身上也有郡主的封号,两人都得进宫哭灵,顾不得多做休息,洗漱之后换上孝服,急匆匆就一起往宫中去。到了宫门口,景暄须得走正门供公侯出入的宣德门,俞清瑶得从外命妇出入南薰门进入,不得不分道扬镳。景暄紧紧握了一下妻子的手,无声的做了个口型——保重。

    禁宫之中,危险重重。说不清谁是谁的爪牙,谁是谁的钉子,虽说长公主位尊,大行皇帝再世时都另眼相看,可此一时彼一时,端王上位,既有中宫皇后也有生母太后,再把持宫廷就有些说不清了。不定此时此刻正风起云涌,双方势力暗暗交手呢!俞清瑶这一去,还不是现成的靶子。

    她自己也暗暗忧虑,万一事实真的跟她想的一样,生母沐天华的死因跟那对至尊母子相关,她该怎么办?越是思索,越是无奈。别看她有什么郡主的封号,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皇家可以给,也可以收回!形势比人强,原还计划着暗中探查母亲的死因,可真的进了皇宫,真正目睹了宫内那压抑得人无法呼吸的气氛,什么念头都没了。

    只剩一种——自保!

    无论如何,她不能在宫中莫名奇妙遭了毒手,死不瞑目!

    俞清瑶不敢多走一步路、多说一句话,谨守学过的宫廷礼仪,眼观鼻鼻观心,跟着面孔麻木的宫婢进了一座宫院,这里就是有品阶的外命妇临时叩拜场所,放眼望去,大半都是头发花白的老夫人,仅有少数几个是年轻的。俞清瑶看到几个是在长公主府中出现过的,还有钦安候夫人、寿春侯夫人,好歹面熟认识,默默的点一点头算是招呼过,便在蒲团上跪了。

    哭灵期间,早起五更就得进宫,天黑宫钥落下之前才能离开,肉食是肯定没有的,三餐也就一点青菜稀粥,另有少量清水。外面一声“举哀”,里面这群女眷就得“哀哀欲绝”,哭得越是伤心,越是鼻涕眼泪流,才能证明“忠心”。可怜年轻人还罢了,不久是熬着,至于年高体弱的就可怜了。哭了一半就支撑不下去,昏厥过去的,少不得送到其他地方安歇。

    长公主素来刻板严苛,对哭灵不“诚”的人无论是谁,一律派人斥责。这就到了惠安太后收买人心的时候了。她在慈宁宫不用出面,只让人以皇后的名义,对那些年老的外命妇安抚,又是送人参汤,又是送热水,让她们多将养身子骨。长公主得知,冷笑一声,直接到了前朝——她已经年过古稀了,加之身份太过超然,竟然没有大臣觉得不合适!一句“对先皇不敬”,逼得皇帝不得不对“年轻没经过事”的皇后轻斥了两句,又让太医为外命妇诊治,证明有些人是老寒腿发作,受不得久站,另外一些就是养的太好了,压根没什么大病。这下皇后也无语了,自请认罪,对宫中的琐事干脆什么都不理,只在皇帝灵前哭灵。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不过,却拉开长公主和惠安太后争端的序幕。

    论年龄,太后比长公主年轻二十岁呢,可辈分,还在长公主之上。隆正皇帝在世时,她是艳冠六宫的宠妃,而长公主是和亲的公主,两人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等广平皇帝登基后,长公主回国,出于内疚,长公主的声势一时无二,内宫中后妃对上她都得倒退一射之地,而惠安太后则成了“太妃”,能随端王出宫居住,都是广平皇帝的“怜悯”,不然她就得一辈子在深宫老死!

    世易时移,现在两个大周朝最尊贵的女人,地位又变了。

    惠安太后并不急着宣告自己对皇宫的主权,她的亲生儿子以“皇太弟”的身份继承大统,到底比不得皇子继承令人无可指责,朝堂上虽说大部分朝臣都认可了,但也有少数顽固份子叫嚣皇位来得不正。这个关头,她怎能给新皇增添麻烦?

    不仅不能,还要多加展示她与皇后是多么贤良的内助,可保皇帝内宫无隐患。

    因此,她和长公主的斗,属于“文斗”,不见狂风,不见暴雨,只有慢火缓炖。这炖也不是随便乱炖,得找个合适目标,比如说,姗姗来迟的安乐候夫人俞清瑶?

    不久,俞清瑶接到惠安太后的口谕,称那些身有重病的外命妇跪一个时辰,歇息一个时辰,着安乐候夫人看顾一二。说是看顾,可到时候一个宫婢她都指使不动,问急了人就跑了,她除了亲自搀扶还能怎样?

    一个人负担着八位成年人来回,还有几个身丰的,累出一头汗。末了她还不能休息,继续哭灵!

    三天不到,就瘦了一圈。

    这点小折磨对俞清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心理反而高兴,想若能一直这样对付过去,倒好了!至少每日都有七八给外命妇陪着她,决计出不了什么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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