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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毒蛇一般的人

    叶子初眼底没有半分的愧色,只抬头定定地望着李景誉:.下,属下虽是卑贱之人,但也有选择忠于谁的权力,属下既选择了您,自是一心一意。”

    李景誉明知脚底下跪着的这个人如一条毒蛇一般,随时会扑上来咬自己一口,但此时,他却感觉他的话十分的悦耳,舒了一口气道:“不用多说了,去办事吧。”

    叶子初这才向李景誉磕头行礼,退了下去。

    李景誉抬起头来,望着半开窗棂处那远处的红墙碧瓦,碧瓦之上风起云涌,云开云聚,真的要变天了,他想。

    长秋宫外,平妃垂了头从殿门处走了出来,刘贵妃迎了上去,见她眼角犹有泪痕,从衣袖间拿了根帕子递了上去:“平妹妹,这是怎么啦,皇后可是大不好了?”

    平妃接过了那帕子,拭了拭眼角,却避开了她的视线,只垂头拂礼道:“姐姐,皇后叫您进去呢。”

    刘贵妃暗自冷笑,脸上却依旧关怀备至:“平妹妹,你这幅样子,让姐姐以为你对皇后说了什么,让她病上加病了呢。”

    平妃神色更为闪躲:“不,我没有说什么。

    刘贵妃一把抓住了平妃的手腕:“既如此,便和本妃一同进去,我们姐妹两人也好劝皇后宽宽心?”

    平妃一挣,却没有挣开,门口迎接的宫婢刚想相劝,却被刘贵妃一使眼色,便把话吞进了肚子里了。

    刘贵妃携了她的手一同走进殿内,见殿内的灯光调得暗暗沉沉的,重重帷纱之下,依稀可见皇后侧身躺着,便听得皇后轻轻动了动身躯,咳了两声:“来人啊,给本宫倒杯茶来。”

    可殿内却无人应答。

    刘贵妃便上前道:“姐姐您莫非是忘了,您叫了妹妹来的?”

    皇后轻轻地侧转身子过来:“这殿子的人去了哪里了,连杯茶都没人拿来?”

    平妃忙上前到案几上取了茶杯,揭了帷纱欲递过去却被刘贵妃一下子握住了手腕,只听她笑道:“皇后,还喝什么茶,就算是再喝太多的茶,反而寒凉,使您的病情更为严重!”

    平妃听了这话,心头震惊手里的茶杯一下子跌了落地,只听得那茶杯在青石板地砖上碎裂,那声音听到人的耳朵里,让人牙掺。

    皇后却如没有听清她的话语中的含义一般,缓缓地从床上转过身来,咳了两声道:“原来刘妹妹来了。”

    刘贵妃轻叹一声,将皇后薄纱帷帐挂在了金钩之上:“姐姐,这殿里的人如今都不没有空也只有妹妹来服侍你了,可怜这些人,全都是些见风使舵的知道姐姐不好了,连应景儿都不愿意了。”

    平妃这才发现,原站立于屋子四角侍侯的人已不见了踪影,便知道刘贵妃在执掌六宫这段时间已经做了安排,不由暗暗惊心。

    皇后的脸色在灯光之下变得更加灰白:“你说什么?”

    刘贵妃环目四周:“姐姐住在这长秋宫,已然有二十年了吧,姐姐一进宫,因家世显赫,没多久便被封为皇后,成为六宫之主可惜的是,福禄为一体,姐姐虽然禄缘充沛,身居至荨之处,却福缘菲薄,临到终了连个能陪在身边的人都没有!“

    皇后忽地张目死盯着她:“刘月揽,你胆敢跟本宫这么说话!”

    刘贵妃轻轻举起了手,看着手上老坑玻璃种的玉戒,往上面哈了一口气,用帕子缓缓地摸干净了水气:“有什么不敢,姐姐如果仙去,这长秋宫定会易主,姐姐认谁会住进你这长秋宫呢?”

    平妃听得心惊胆颤,勉强笑道:“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跟皇后说话?”

    刘贵妃眼眸一转,冷似寒冰:“为什么不敢?”

    平妃垂了头,默默不语。

    皇后气得想要坐起身来,却是不得,连声叫道:“来人啊,把这人给本宫轰了出去!”

    等她接连叫了两声,刘贵妃才轻声叹道:“姐姐,你就别叫了,这殿里的人不敢应你的,你执掌六宫多年,也应当知道,这后宫的人有多么势力,稍有一点儿风吹草动,便会见风使舵,你虽母仪后宫,但看你的样子,也活不了几日了,想这些人都有家小前程要奔,当然是选个高枝儿先站着了,又岂会跟着你一同沉了下去?”

    皇后脸色平静:“是么?妹妹筹谋多年,终于得成正果,本宫应当恭贺妹妹才是。“

    刘贵妃见她情绪丝豪不变,倒有几分佩服,却是暗道,如果你知道我将要告诉你的消息,还能保持这样平静的脸色我倒是衷心敬服你了。

    她知道,什么事才能刺痛皇后的心,使她心绪大乱!

    “想当年,姐姐执掌六宫,又生有三子,皇上荣宠之极,当真是神仙都不能替换的日子,我还记得,妹妹我头一次晋见姐姐,姐姐端坐于凤椅之上,膝下稚儿围绕,天真可爱,真是令神仙都会羡慕,只可惜好景不长,不过几个月后,太子和刚刚生下来的六公主,就无端生病,药石难治,由此可见,这天下的福缘,如累积于一处,是要遭报应的。”

    皇后脸上终现了些许哀意:“他们福薄,也怨不得人。”

    刘贵妃知道她正竭力平复心情,微微一笑:“姐姐是个善心之人,总以为求神拜佛可保佑姐姐,姐姐却为何要死死地咬住永妃之事不放,想从永妃妹妹当年之事上,得到了些启示?”

    皇后身躯微微颤抖,手指抓住了那垂于床上的帷纱:“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这件事只是姐姐百思不得其解而已,姐姐如果想知道,我与平妃妹妹便可以一一告诉姐姐的。”刘贵妃笑道。

    皇后倏地睁大了眼眸,死死地睁住平妃:“平儿,此事你也参与了?”

    平妃听她竟叫了自己原来在她身边侍侯时的名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娘娘,臣妾对不起您……”

    刘贵妃叹道:“如果没有她的帮助,那用火烷石制成的棉袄又怎么会送到了三位皇儿的身上

    萧问筠急急地往长秋宫而去,她是得到皇后的懿旨要她前往长秋宫的,因她住得离长秋宫不远,因而没有坐上软轿,只与冷卉跟了那传懿旨的宫婢急急往前走,走到半途之上,迎面来了另一名宫婢,朝那宫婢道:“姑姑,娘娘叫你顺便去一趟御医房。”

    那宫婢只得转头对萧问筠道:“萧家姑娘,凡请您到亭子里坐坐,一盅茶的功夫,奴婢便回来了。”

    萧问筠只得和冷卉在亭子里等着,等了半晌,一位面生的宫婢从花丛中转了出来,走到她们面前,道:“萧家姑娘,奴婢名叫素双,素娥姑姑临时有事,派奴婢领您过去。”

    萧问筠见从来没见过这宫婢,有些迟疑,但听她说先前那宫婢的名字,却一丝儿不差,便跟着她去了,走的却不是原来常走的路,那宫婢在前头领路,却似是洞悉了她们心底的怀疑,道:“萧姑娘,皇后私底下有事相托,命奴婢带您去常秀阁相见…···”

    萧问筠道:“刚刚听到宫里传来钟声,是皇后不好了么?”

    那宫婢轻叹了口气:“所以才急急忙忙叫了萧家姑娘来。”

    萧问筠这才褪了心底的几分疑意,跟着那宫婢往前走,来到常秀阁前,此时,已近傍晚,可常秀阁前却一丝儿的灯光都没有,萧问筠疑心顿起,正想回头询问,却见身后跟着的冷卉不知去了哪里,而那宫婢嘴角带了丝异样笑容……

    她忽地感觉背上被人推了一把,一下子跌进了那门里面,她正想出去,那门却被人从外面锁上了,她叫了两声,外边一丝儿声音都没有,就着屋子外的月光看清楚屋子里,却发现这不过是宫里面常见的房间,镶了钿螺的箱子,镂空雕花的椅子,在月光照射下散着沉沉暗

    她缓缓放松下来,仔细想着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把她骗到了这里,为的又是什么?

    什么人胆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是不是有人想要杀人灭口?

    她忽地惊醒,只怕是李景誉已经知道了自己重生一事,所以才派人引了她到这里?

    她一想到此,身上不同惊出一身冷汗来。

    如果是他,依照他的心性,一定会让她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重重宫殿之中。

    屋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使青砖上斑影驳驳,仿佛有无数的眼睛望着她,一直一直的盯着,四周围的墙壁向她逼压了过来,使得她吐不过气来,连飘起的帷纱,都仿佛带着重重的重压,向她逼

    她张惶地在屋子里团团转身,却不小心将案几上的茶杯撞了落地,轻脆的响声使她差点跳了起来,可此时,她的鼻端却闻到了缕缕甜香,那是夹着蜂蜜的糕点的味道,屋子里光线黯淡,但她也看见了放在桌子上那淡黄的糕点。

    是平安制的糕点,有独特的香味。

    为什么这里会有他制的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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