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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一念间

    说到楚穆朝的皇位之争,容悦脑子里忽如一道电光闪过,转头急问:“皇子中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具有一争之力?”

    穆远想也不想就答:“明面上,一直是三个,但也不排除其他人潜伏较深,至今未露头角。”

    容悦扳着指头数:“太子,你,另一个是七皇子穆奕,对吧?”

    穆远点点头。

    容悦提醒道:“我在太子镇上认识的祁渝,跟穆奕脱不了干系,那人不简单,你最好仔细查查,他不早不晚,偏偏那个时候出现在平郡,又刚好出现在天子庙的打斗场合,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穆远告诉她:“已经查过了,祁渝的身份不假,平郡府尹赵廉确实有这么个外甥。”

    容悦笑了笑说:“你别忘了,有一种方法叫易容,你身边的吴影有这本事,我师傅穆坤也有这本事,都足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我跟祁渝打过几次交道,他喜欢装成纯真稚嫩的男孩,往人跟前凑,所以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跟你的七皇弟很像,就因为连这点都像,才让我引起警觉……啊……”

    容悦仰倒在坐榻上,身上压着一个脸色阴沉的人:“到现在还记得他身上的味道,嗯?离开我的那段日子,你可曾想起我身上的味道?”

    “…···”这样容易吃醋,到底是占有欲使然,还是万能的穿越大神又开金手指,连这么个冷酷无情的男人,都激发出他的爱潜能?

    那人的语气越来越酸,其中还夹着丝丝委屈:“七皇弟果然秀色可餐,连味道都迷煞人只闻过一回就念念难忘。”

    容悦恍若被雷劈过,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语言,呐呐解释:“我不是对他念念难忘,说穿了,这就是我的一项特长,鼻子灵,无论是谁,只要就近打过一次交道就能记住他的气味。”

    事实上,这是她前世严格训练出来的一项技能,作为卧底,时常需要在夜间工作,看不清对方的情况下,鼻子的作用便凸显出来。

    穆远轰然而笑:“原来你是狗变的。”

    容悦怒了:“你才是狗变的!总爱往别人脖子上蹭啊蹭,嗅啊嗅的,不是狗是什么。”

    话音未落腰间臂力加重:“好,好,好,咱俩前世都是狗,一对狗夫妻,这辈子再遇鼻子立刻就闻出来,啊,原来是我前世的爱妻。”

    容悦愈怒,眼中火花迸射:“前世的爱妻,你还变着法儿往死里整?把我装麻袋丢河里的时候,你可有丝毫恻隐?用毒蛇对付我的时候,你可有半分怜惜?用箭雨招呼我的时候,你可有一点心疼?”

    “那不是……”

    每次一提这个,穆远就理亏得不行他恣意纵性活了二十年什么事没干过?从来不问是非对错,只看爷乐不乐意,难得有兴致戏弄一个女孩,结果女孩没耍着倒把自己赔了进去,一辈子都交代了,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7

    容悦若能听到他的心声,必气急败坏地质问,你丫那是戏弄?分明是死亡游戏!你自己变态,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穆远暗忖,事情做都做了,虽悔难追,为今之计,只有坦然认错,诚恳道歉,争取求得宽大处理。

    于是陪着笑脸,作势抱拳:“都是为夫的错,夫人大人大量,就原谅为夫一回,好不好?”

    结果换来杏眸圆睁:“只一回?”

    “数罪并罚,只要夫人高兴,为夫无有不依。”

    “哼!”

    “你原就身子弱,前不久还病了一场,这些日子又被为夫······”过度采撷,所以,“千万别置气,气伤肺,怒伤肝,与己无益······”

    “少跟我花言巧语。”

    “哪有,为夫句句出自胸臆,发自肺腑。

    “蟀!”

    做小伏低,好话说了一箩筐,始终没能让人重绽欢颜,好在天色渐晚,穆远命驾暂歇,嘴巴哄不了,他还有别的神器对不啦。

    一夜极尽温柔,十八般武艺轮番使,其间还活学活用,顿悟了许多新招式,把坏脾气的爱人侍候得体骨酥软,欲仙欲死,自己也心满意足地搂着温香软玉睡去。

    纱帐中,本该沉入睡乡的女子忽地睁开明净双眸,眼神复杂地看向身边人,谁能想到,恶名远著的穆三皇子骨子里竟是个M气质的男人。这些天,她不断试探他的底线,却有神地发现,这人没底线,就像他的人品一样。

    容悦懊悔无极,早知如此,当初被毒蛇袭击后,就该咬牙忍着,不要上门挑衅,给自己惹来天大的麻烦。

    第二天,她情绪低落,吵架也是需樱激情的,她实在欠缺,有那功夫,还不如留着练武。

    为免身边的话唠追问纠缠,她索性靠在那人怀里假寐,一路闭口不言,没发现头顶上的家伙始终翘着嘴角,心里好不得意:爷说不过你,爷叉得过你,爷天赋异禀,无师自通,新婚这才多久?就创出如此多的花样,真是招招销魂,式式‘致命,。爷又不像那帮色胚,生熟不忌,早早就淘虚了身子,爷可是储足了二十年的存粮,就等着心爱的小娘子上钩呢。

    美美地回味了一遍昨夜的旖旎风光,他从腰间的双鱼袋里掏出一串碧玺珠,轻轻套上玉白皓腕。昨夜忙着肉偿,来不及送出,今天可不能再忘了。

    怀中人目光微微下垂,又是一串极品碧玺,对这些珠宝首饰,她素来可有可无,因而只略瞅了瞅,就继续闭目养神。

    头顶上的人一整天心情舒畅,瞧,多乖啊,架也不吵了,气也不生了,跟小猫儿似地偎着爷,怎么看怎么可爱,这都是肉偿之功啊,可让他找着哄老婆的方法了。.

    在容悦的慵懒和穆远的得意中,倏忽又过了五天,车队到达此行的目的地。

    百花谷名副其实,狭长的山谷中姹紫嫣红,繁花似锦,看得容悦目不暇接,感叹着说:“这样的人间仙境都找得到,王爷运气真好。”

    穆远眼里含着笑:“哪是运气,我从十三就开始出外游历,整整七年间,足迹踏遍了沧溟大陆,北到黑水,南到南海,西到大漠,东至东海,我哪一处没去过。”

    容悦摇着头说:“出外游历的何其多,那些世家子弟,莫不打着游学的名义游山玩水,人家怎没发现这样的福地。”

    穆远摇着折扇道:“那是因为,他们纯粹是游山玩水,我则到处访高人、寻宝地。”

    说到宝地,容悦小声问:“银矿也是这样寻来的?”

    穆远笑而不答,容悦也不追询,两人慢慢从谷口走到谷底,面对黑黝黝的山壁,厚厚的藤蔓植物,容悦静立不动,穆远略感诧异:“你知道入口在这里?”

    容悦狡黠一笑:“你站在这里,自然就是这里了。”

    穆远朝云翼微微颔首,云翼上前,在藤蔓中摸索着按了几下,山壁滑开一道可供两人同时通过的入口。

    一群人迤逦前行,约摸三四百米后,境界陡然开阔,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人烟稠密的村子。

    容悦眼睛都亮了,莫非陶渊明笔下所描写的,实是梦中穿越而得的景致,也是通过一个隐秘的石洞,进去后,里面出现遗民村落,只知有商周,不知有汉唐。

    惬意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容悦提议:“这个地方用来隐居再好不过,假如真出现了你说的那种情况,咱们就到这儿来种田吧。”

    穆远乐得凑趣:“只要王妃不嫌弃,本王求之不得。”

    容悦眉心忽皱,按捺住不安问:“你的人发现这里的时候,村里可有居民?”

    穆远回答:“没有,这些房子都是我们后来建的。”

    容悦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要是真像桃花源一样,本有原住民,却被这些蛮横的闯入者灭掉了,然后占着他们的房子,建立自己的秘密基地,那就太……

    不是她喜欢瞎想,穆远对一个弱女子尚且不依不饶,手段残忍,根本没把人命当回事,假如真有原居民,而他又看中了这块地方,肯定会下令清除,而且根本不会犹豫。

    这一刻,容悦的心前所未有地沉重起来。

    和穆远正式成婚后,两人如胶似漆,穆远对她确实很好,眷爱非常,体贴入微,她也渐渐迷失在这种温情中,真把他当丈夫看,在他面前发嗔撒娇,甚至出言不逊,虽有试探之意,却也是本性流露。来自现代社会的灵魂,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何况两人既为夫妻,自当平等相待,“妾身”一词,对她而言,仅仅是个入乡随俗的称谓,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她差点忘了,穆远原本是怎样的人,他们结识之初,又经历过怎样的噩梦,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啊。

    新婚蜜月期的男人哪有不温柔体贴的,哪一对怨偶没有过卿卿我我的时刻,哪一个被丈夫伤害的妇人,没有依偎在他怀里的美好回忆?他现在表现出来的一面,跟初遇时判若两人,如果那时他是魔鬼,现在简直是天使。天使与魔鬼都是他,要展现哪一面,端看他自己的意愿,一切都在他一念之间。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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