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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噩耗

    醉翁亭坐落在梦都最最中心的的商业圈,可以说是真正的寸土寸金,醉翁亭是一栋二层的复式小洋楼式的建筑,典型的欧陆风情,在中天大陆这个思想守旧的大陆上,可以说是真正的独树一帜,因此也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只可惜醉翁亭主人神秘,又规矩众多,让很多人都望而生畏。

    整座梦都城此时都是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因为全城戒严的关系,所以几乎都是人人自危,所有人到了晚上都不敢出门,就算是白天没有必要也绝对不会出门的,很多的店铺都已经暂时的关门了,在这种紧张时期,很多人都坚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但是在梦都公认的最安全的地方,除了慕容清自己的丞相府,大概就是烟雨楼和这个背景不详的醉翁亭了。其实醉翁亭的主人即使是隐门的人都没有查清楚,毕竟烟雨楼就是做侦查工作的,反侦查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是落瑶的有意隐瞒。放眼整个中天大陆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

    叶启轩和风倾云并没有跟在落瑶身边,他们并不知道落瑶想见谁,但是既然没有告诉他们,他们也就没有追问,而是体谅的回避了。落瑶此刻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情吃东西,而且坐在这个满是现代气息的西餐厅里,恍惚有种自己还是在二十一世纪的感觉。

    也不知道自己的在这里坐了多久,直到一阵脚步声响起,落瑶才恍然回眸看向那个向自己走来的人。此人一身的黑色锦服只是面容显得有些憔悴,不像两个月前见到时的意气风发了,让人看了都会觉得心疼。

    “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歹也是将门虎子怎么就这么窝囊,即使是这次失利了,又不是永远都没有扳回来得机会,难道在岳麓书院你学到的就是这个,遇到了困难就开始意志消沉?”落瑶的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镇南王世子被她说得面上一红,最终也就没有反驳什么,只是羞愧地低下了头。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让我很失望,不管怎么说除去将军的身份你还是南楚国真正的皇亲国戚,别忘了你的母亲也是姓云的。作为云家的人面对这么么一点小事,你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以后还怎么对你委以大任?你父亲要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打折了你的腿。”

    “我知道我不该这样,但是这些天以来我只能看着那些个乱臣贼子造反却什么也做不了,我觉得我是真的对不起你的信任,当初你将兵权交给我不就是让我帮你守住这片天地吗?可是我不仅没有做到,还看着别人如此作为,我……”世子脸上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自责。

    听了他的这番话,落瑶再多的责备也都说不出口了。是她给了他太多的压力了,本以为可以将激励他不断的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大男人,能够成为一个超越他父亲的大将军,没想到却是让他走进了一个误区。

    “算起来我应该叫你一声表哥,你应该知道江山于我而言并不重要,我所要的不过就是能够保护好我的亲人朋友,之所以让你当那个九门提督,只是想要给你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并不是要你拼了命的给我保卫这土地。”落瑶叹息。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你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说那些也都是无济于事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了解事情的经过。慕容清虽然手握重权,但是兵权大部分都是掌握在云帝手里的,萧家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即使慕容清可以调集梦都附近的兵将梦都围起来,但是却也要顾忌那些在外的将领。

    世子自然也是知道轻重的,于是也不多感慨回答落瑶的话。“是这样的,原本九门提督就是慕容清的人,我虽然接手了九门提督的位置,但终究威信不高当事情发生的时候,九门提督衙门的人都是听慕容清的,而我也就被软禁在了镇南王府。”

    落瑶点头这一点的确是她的忽略,也是太高估了镇南王世子的能力,当时在大殿之上他的表现就已经很让她生气了和失望了,但是没想到他这人还真是太过绵软,要是其他人凭借着铁血手腕,两个月时间也足够收拾前任九门提督留下的残局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怨怼的时候,所以落瑶的所有情绪都压了回去。世子也知道自己的能力让落瑶产生了质疑,也失望了,所以心中苦涩,但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其他驻守边疆的将军之所以没有回来清君侧,也是有原因的。在你走后不久,慕容清就暗中将运往边关的粮草等物都扣押了,现在边关缺少粮草生存都成了问题,哪里还能回来。”

    落瑶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白皙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露了出来,可见她是真的气得不轻。“那么宫里的人呢?我在走之前不是叫无为带了公主府的两千亲卫进宫护卫父皇吗?为什么还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强压下怒意落瑶问。

    “慕容清不是一般的老谋深算,在造反之前他就给宫里的侍卫们下了软骨散,现在虽然那些人都还活着,但是每天都会服食软骨散,根本就没有一点的战斗力,呆在皇宫跟没有一样。”世子观察着落瑶小心的说。

    现在落瑶算是明白了。于是叫人将世子安全的送回去,然后她自己则叫来了跟在身边的玉爪海东青踏雪,将自己写给四方首富中其他三个人的信件绑在了它的腿上。落瑶是想让他们尽可能的调集粮草送到边关,然后让几位将军带兵会梦都剿灭反贼。

    一切则准备好了之后,落瑶所要见的第二个人也已经到了。来人一身浅淡的橙红颜色长袭纱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一条橙红色段带围在腰间中间有着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在段带左侧佩带有一块上等琉璃佩玉佩挂在腰间,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

    不过是短短的两个月不见,竟然有了这么大的改变,落瑶的唇角一丝讽刺的弧度勾起,戏谑的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女子。“看来念清姑娘你过得很好嘛!短短两个月竟然脱胎换骨了一般,看来荣华富贵还真是有魅力。”

    没错来的人正是以侯门嫡女身份嫁给慕容清的艺妓念清,此时她见到落瑶心底是很惊讶的,当然还是伴随着一丝的愧疚。毕竟她能够有今天的一切都是落瑶所赐的,没有她也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听到落瑶的讽刺,念清也只是苦笑一下,喉头就像被卡住了一样,最后还是点点头一笑。“公主说笑了,念清身份卑微即使现在这样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但终究没有以前的随意,只是现在的念清也实在是身不由己。”

    “你怎么样现在我已经不想知道了,当初是你自己选择的不是吗?找你过来只是想要你帮一点忙。你既然在慕容枫能够安然无恙出入自如,那就说明慕容清对你还是信任的。现在我问你,慕容澈怎么样了?”落瑶问。

    念清的眸子一闪,眼中盈满了惊讶,还有一丝不及掩饰的嫉妒,落瑶看着她的眼神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终究没有说出来,而念清也马上收敛了情绪。“大公子被慕容清的人打成了重伤,但是已经修养了多日没有什么大碍了。”

    在提到慕容澈的时候念清的眸子里是温暖的,语气也是柔柔的。落瑶叹息,这个念清这一生注定了情路坎坷啊!慕容澈虽然在慕容清和她的事情上摇摆不定,但是在感情上却是她见过的最果断地。就像当年对上官玉一样,毫不拖泥带水。如果说念清真的是喜欢上慕容澈,一旦被对方发现,他绝对做得到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慕容澈武功还算不错,想必要制服他慕容清也是煞费苦心了,而他的伤势也绝对不会太轻。念清,你或许不知道,慕容澈是本公主的伴读,我们认识了十多年。对他,本公主比你了解得多。”落瑶的笑容满是讽刺。

    念清的眼神闪躲,一看就知道是心虚了。落瑶也懒得和她废话,直接从怀里拿出一个楠木盒子,两指宽两指高,一个六棱柱。落瑶将它放到念清面前的桌子上。“这是一枚丹药,那回去给慕容澈吃了,三天之内他的伤势就会好。”

    念清有些怀疑,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好的丹药?狐疑的看着落瑶,慕容清要杀了她们全家,她会那么好心救慕容澈?落瑶看懂了她的眼神,讽刺的说:“最好把你的小心思在我面前收敛好了。慕容清是慕容清,慕容澈是慕容澈,我这人一向是恩怨分明的。”

    说到这里,落瑶低头凑近念清,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嘲讽的看她一眼,然后起身背对着她。“念清,你不要以为本公主真的就拿你们没办法,慕容清在本公主眼里什么都不是,之所以没有马上收拾他,那是因为想要等他身后的人。你如果认为他能够庇护得住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所以你最好就按照我吩咐你的做,先不说这要是真的千金难得,就算是毒药,只要是我给的,慕容澈也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

    这可不是夸张,念清她自己心里也有数。慕容澈深爱的人不就是眼前这位南楚国最最尊贵的长公主吗?念清看着眼前的盒子,最后收了起来。逍遥公子名声在外,一向都是君子典范她不会真的给慕容澈下毒的。反正她也看不到,她大可以跟慕容澈说是自己找来的药。

    只是她的如意算盘注定了要落空,落瑶怎么可能是那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人。她不去见慕容澈那是因为心里还是有气的,但是却也不会好心的将自己的东西给别人做人情。那盒子里的丹药正是剩下的最后一颗凌霄丸。慕容澈不是念清什么都不懂,他只要看到凌霄丸就知道是谁给的,所以说到了最后念清也不过就是枉做小人。

    就在念清要离开的时候,落瑶好心的提醒道:“念清,不管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但是千万别忘了你自己的初衷。还有慕容澈终究不是慕容清,他们之间有着天壤之别,你认识他的时间不长,千万别犯了自以为是的错误。”这是落瑶给的忠告,至于念清会不会听那就是她的事情了。当时落瑶是感叹她的情深,但是此时的她已经不是那时候那个可歌可泣的女子了。所以以后不管生死落瑶都不会再管。

    腰间的两个人都见到了,叶启轩和风倾云也走了过来,此时已经是接近凌晨了,他们想劝落瑶休息一下,但是最后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收了回去。落瑶见他们这样很窝心,于是安慰的笑笑:“放心吧!我没事的。现在咱们一起去去烟雨楼。”

    烟雨楼一如往昔的井井有条,似乎国家的动荡根本就没有影响到他们。其实算起来慕容清敢这么肆无忌惮还真都要归功于落瑶,要不是落瑶将四国关系建筑的够稳固,以现在南楚国的境况,另外三国很轻易就能够将南楚国瓜分了。

    落瑶的出现立即引起了烟雨楼的混乱,傲雪等人都是从床上爬起来的。见到落瑶大家都和激动,傲雪撇撇嘴,不满的说道:“今天下午他们会回来不是还说咱们家公子生病呢吗?怎么好的这么快呢?”

    落瑶瞪她一眼没大没小的,“我就是死了都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更何况只是生病。”傲雪愧疚的低下头,她刚才就是生气落瑶的隐瞒,去忽略了她的急切。她和她们不同,她们在意的只是她,而她要在乎的人太多了。

    “好了好了,落瑶既然回来了那我们就进去谈谈吧!”临风及时的出来打圆场。落瑶点头再走进去的时候,忽然问道:“南宫允是不是在这里?”在得到了傲雪和临风的点头之后,落瑶改变了方向。“带我去找他。”

    相比之下烟雨楼更加的安全,所以南宫允就带着老夫人住进了烟雨楼。落瑶要见他倒也容易,来到南宫允所住的院子时,发现屋里还亮着,显示着主人并没有安睡。落瑶示意临风敲门,很快就听到了屋里面传来的声音:“请进。”

    临风将门推开,然后恭敬地请落瑶先进。其实逍遥阁的规矩算是最少的了,但是在外人面前逍遥阁的人都是绝对会服从落瑶,并且给她最大的面子,就如现在这般落瑶坐着他们则是站着的,叶启轩和风倾云也跟着走了进来。

    落瑶让傲雪和临风先回去休息,屋子里就只剩下落瑶、南宫允和叶、风两位。落瑶看着有些惊讶的南宫允,关心的问道:“听说老夫人生病了,现在怎么样?”

    南宫允很感谢落瑶对于自己奶奶的关心,所以微微一笑。“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老人年纪大了,免不了会有些病痛,只是她老人家身边也没有一个得力的人,所以才会让我回来的。”南宫允最后还是对落瑶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是啊!都是老人家了,老夫人对你那么好你应该多在她的身边陪陪她的,可千万别弄得‘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剧出来。”此时的落瑶是颇多感慨的,这么多年以来她都是忙着建立自己的势力,虽然也常常进宫,但是很少能够陪在父母身边。前世就缺失了父母之间的亲情,这一世竟然还是执迷不悟!现在倒是想通了,但是父母在那个皇宫里音讯全无。

    南宫允别有深意的看向落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有感触,而叶启轩和风倾云对视一眼只剩下无奈的叹息。纵使他们的权势滔天,但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要云帝和萧贵妃还在慕容清的手里,那么他们就会投鼠忌器。

    “逍遥,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找我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你也不用寒暄了,有什么就直接说,如果我能帮忙的就一定会帮忙的。”南宫允终究是没想到落瑶会亲自来这边的,在他看来就算云落瑶是他的师妹,他也没有义务做这么多。

    落瑶也不卖关子。“你说得对,我的确是有事情想要找你帮忙的,南楚国现在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其实这个皇帝是谁来当对于我而言并不重要,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云帝。”落瑶的眼神坚定。“我所要你帮忙的就是希望你能够让南宫家的商队给边关将领送去粮草。”

    南宫家毕竟是南楚国本土的富商,他们的主要业务还是在南楚国,其他三个人也能给落瑶调东西,但是毕竟远水解不了近火,而逍遥阁的储备也并不多,找南宫允帮忙是必然的选择,也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南宫允古怪地看着落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与其自己猜测还不如去问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帮南楚国?到底是为的什么?逍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让我心里有多难过,即使你没有听到那天我对你说的话,但是也不能真的不顾及我的感受啊!尽管心中苦涩,但是脸上却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落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只见落瑶起身右手抓向自己的脸,随着“嘶”的一声,一张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的脸展现在他的面前,而在看到这张脸之后,南宫允踉跄的后退了三步,可见受的惊吓不小。“你……怎么会……会是……”

    没有介意南宫允的惊慌,落瑶淡淡的说:“就如你所看到的那样,我就是云落瑶,一直以来是我骗了你们,对不起。”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南宫允看着落瑶这张脸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之前的慌乱已经消失了,好久好久之后他点头轻轻的说了一个字“好”。

    而就在他说完,就见傲雪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和调侃,看着落瑶欲言又止。落瑶的心底瞬间冰凉,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瞬间占据了心灵。看着傲雪想要问,但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而在傲雪说出那句话之后,落瑶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在此之前那句话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云帝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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