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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院中有狐槐有鬼(五)

    然而,待汐媛低头看清发现脚边并没有什么,只是模模糊糊地有一团黑气似地混沌东西,并非老鼠也非什么凄惨模样的鬼怪,汐媛这才放下了心。{请记住我请使用访问本站。

    “你……是何人?”汐媛试探地问道。

    那一团混沌之物没有回答,只是往后稍稍退了一些,没有再抱住汐媛的腿。

    汐媛越发觉得好奇,又问道:“你来此处做什么?是有什么事吗?”

    黑影突然往前一步,又生生退了回去,汐媛正奇怪,那黑影像是抬起头似地扭动了一下,汐媛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张七八岁孩童的面貌。幼童面容清秀,水灵灵地眼睛似是留下了两行眼泪来。幼童小嘴一张一合,然而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因是幼童汐媛便也不再那么戒备,其蹲□子,便与黑影一般高。这才发现那幼童似是被困在了那一团混沌之中,不得脱。汐媛见其两只短小瘦弱的手臂向自己伸出似是求救,模样甚是可怜,便也伸出手去想将其从那黑影中拉出来。

    眼看汐媛将要碰到那幼童之时,忽然从顶上窗口挤进来一只灰白狐狸雁鸣一般地长嘶一声,黑影突然后退少许。

    继而灰白狐狸吐出一团火来,直逼那黑影,黑影一个瑟缩,被那火一烧立刻不见了幼童模样,融成一团迅速地滑向墙角,一阵窸窣声之后消失了踪迹。

    灰白狐狸从窗口一跃而下,汐娘立刻认出它便是那日被当做宸宇的狐狸,只是这次狐狸看上去略有不同,背上竟然还有一对似是羽翼之物,落了地便又消失了。因其先才展露异能,汐媛亦得知其果然并非寻常狐狸耳,倒也不至于太过惊奇。

    那灰白狐狸背上负一小布包,这会儿落了地,见汐媛还蹲在那边,便走了过去坐在她对面将包袱取下放在面前。见汐媛不动,狐狸又叼起包袱往前挪了挪。

    汐媛看它如此,猜测道:“给我的?”

    “吱。”狐狸轻叫一声,用脑袋拱了拱包袱。

    汐媛伸手解开包袱来,里面竟是不少野果,像是从山上采的。各种果实都有,应是四处寻了许久才得了这么多。只是汐媛先前已经吃过紫笋送来的晚食,这会儿并不觉得饿。

    狐狸见汐媛仍是不吃,以为其嫌弃果皮不净,狐狸坐起,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翻了翻肚皮上最干净的一片毛皮,先在头顶上擦了擦两只小前爪,然后认认真真地在赶紧的皮毛上一个个擦起野果来。百度搜索读看看更新最快}

    狐狸怕弄脏前爪,不得不立身以后肢行走,样子一扭一扭的颇是可爱。狐狸艰难走到汐媛面前,将一左一右两个小爪子上擦好的野果放到汐媛手上,又坐到布包面前,再拾果子擦拭起来。来回几次,汐媛虽觉得其十分可爱,可终究不忍让其这么困难,于是道:“你不必如此,我已食过晚食,这些野果还是你吃了吧。”

    狐狸一听,回过头,见汐媛果然没有吃,只是将它擦净的果子放在衣服前摆中。

    狐狸尽是沮丧之态,其低下头,用小爪子翻着自己肚皮上的白毛,心中颓然,是了,自己觉得肚皮上的毛很干净,然在他人看来,其终究是只脏兮兮的狐狸,哪里还有干净的地方。

    狐狸自觉害了汐媛,心中愧疚,如今又不能助她逃脱,怕其饿才寻了些野果来。如今恩人不食,狐狸心中自责又内疚,大大的眼中盈出泪来。

    汐媛见其难过,又是于心不忍,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一边随意从前摆兜住的果子里拿出一个一口咬下,然此野果大约是山楂一类,虽未熟透尚有酸涩但却已是甘甜,汐媛三两口囫囵吞下,这才道:“你的心意我领了。然我真的食过飨食,甚饱,才食不下。若你尚未食饭,不如还是你吃了吧。”

    狐狸拼命摇摇头,比摘果子之时,作势摘一个放在布兜里,又摘一个放入口中,以示自己也已经吃饱。

    汐媛见状,揉了揉它的脑袋,道:“那便留着做明日早食吧。”

    狐狸欢喜,将果子收好,自己也端坐在汐媛身边。

    “谢谢你给我送来果子,时候已经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家去吧。”

    狐狸摇摇头,吱了几声也不太明了意思,只能猜到大约是要留下之意。汐媛劝了几句它也不听,执意非要留下,汐媛也便只有任它了。

    说话间,有冷风袭来,汐媛衣衫不厚,不自觉抖了一下,狐狸见了忽然又有了动作。只见其发出一连串奇怪的声音,一边扒了扒自己周身的毛皮,很快,灰白的毛发竟然渐渐盈气红光,同时其周身散发出一阵阵暖潮来。整间牢房都暖和了不少。

    “果然是獙獙耳。”

    忽闻宸宇之声从另一侧传来,汐媛一转头果然见其自栏杆外闪身进来,汐媛好奇道:“獙獙?”

    “嗯。”宸宇道,“獙獙乃妖兽,多现于姑逢山,似狐而有翅,翼不能飞,只助远跳而已。”

    一旁的灰白狐狸,或曰獙獙惧怕地连忙点头,还为证明似地迅速显露了它背上本应有的双翼。

    “獙獙厌水而性火,”宸宇抬爪子指了指道,“因凡世多水,除却无水为枯的姑逢山,他处甚少能见。”

    獙獙忙点头。宸宇立于前与一旁通红的獙獙一比越发显得雪白,只是其尾……

    汐媛好奇地问道:“你的尾巴怎么了?”

    因汐媛提及,獙獙也转头探究地看了过去,白狐凶狠地一瞪眼,吓得它赶紧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端坐于前,再不敢乱动。

    宸宇转了个方向,却见汐媛还是扭头探究地盯着自己的尾巴,心中颇是不快,仍解释道:“来时路上碰到个黄口小儿,竟然非认为我便是那害人吸阳气修炼的东西,纠缠不休,我本欲放他一马,没想到他竟然不识好歹烧了我的尾巴。”

    汐媛看宸宇恼怒的样子和着那条黑着半边的尾巴,虽知其肯定会生气,却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这一笑,宸宇立刻就黑了半边脸,本意要到汐媛身边,却瞪了她一眼转过身子,转而走到了那獙獙身边。

    獙獙惧怕非常,以为宸宇恼怒将要对其不利,连忙扑到地上拼命磕头,浑身瑟瑟发抖。

    “只听闻獙獙厌火避人,从不曾听说獙獙会以吸取阳气来行修炼的……”

    獙獙拼命摇头,一边吱吱地叫着,大大的眼睛里流下泪来。

    宸宇乃千年大妖,又曾有仙身,听懂他类妖言并非什么难事。待獙獙说完,宸宇才道:“原来如此,失了内丹,无怪乎汝不能化形了。罢了,我不杀生,你不必怕成这样。”

    獙獙千恩万谢地又深拜下去,周身隐火越甚,房间内有水汽蒸腾,干燥极了。

    宸宇心道,先前料理了那天师之后就感觉饕餮已经入城,然急急忙忙赶来却并未见到什么不好。想来是饕餮本就厌火,如今虚弱,獙獙又乃火中圣,或许便是因它在此守着饕餮才没有进来的吧……

    宸宇问道:“你来时可见什么不寻常之物?”

    “吱吱……”獙獙忙把那团黑影之事如实说了一遍。

    果然是来过了,宸宇颔首,看着獙獙的目光缓和了许多,其上下打量了一下獙獙,其又猜测道:“你现在所用之术为乃你类之独能的趋水之术吧?”

    獙獙点头。

    宸宇叹了口气道:“你已无内丹,如此使用法术,难道是想死在这凡人的牢中?”

    獙獙可怜巴巴地缩了缩脖子,看了汐媛一眼,心中犹豫不觉,却仍未撤了法术,诺诺地叫了几声:“吱吱……”

    “停了吧,别的不用你担心,我没兴趣给你这般小妖收尸。”宸宇不耐烦道。

    这里只有汐媛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只见獙獙果然撤了法术,而宸宇起身走到她旁边,一纵身落到她膝上团了团身子趴了下来。

    汐媛心中一暖不禁笑道:“天然狐裘?”

    宸宇只是斜了眼看了她一眼,也不与她计较,动了动口不知年了何种咒语。白狐身上渐渐泛起一阵青光,青光渐淡汐媛忽然感觉有如温水游走体内,浑身都变得暖和起来。

    獙獙好奇不已,却又十分惧怕宸宇,只敢偏着头用目之余光窥去,然其不过两百年小妖,虽总被人错认为狐,然除却江湖传闻中所述,其完全不知狐类到底会些什么。况且宸宇乃千年天狐,与一般狐妖又有不同。獙獙惧怕宸宇也不过是因为他们实力悬殊,本能地畏惧强者所致。

    实际上,宸宇会一秘法,可将己身之妖力化为法术传给他人,可护其体其魂不受伤害,只是消耗颇大,寻常极少使用也,而驱寒不过是其法微不足道之功而已。

    獙獙偷看,忽然见宸宇看过来,吓得浑身一抖,又挺直了脊梁坐得无比端正。宸宇见其如此轻笑道:“你说为了保住张舜恒的性命,你才将自己的内丹喂给他吃了。那他是如何突然陷入昏迷的?便将你所知的前因后果一并说出来,或许其还有救。”

    “是。”獙獙开口,竟然说出了人言,惊讶地看向宸宇。

    而在城南不远的相国寺,在宸宇散发青光的一瞬间,住持大师房内的诵经声戛然而止,苍容转醒,须眉一动,大师突然睁开眼来,望向西北,喃喃自语道:“张公子许是有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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