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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4章 第一声枪响

    第一声枪响不是来自红标军,而是来自日军。

    麻生一健是第一个从望远镜里发现江心岛上红标军有活动迹象的日军,他的船队在离江心岛只有五百米的时候,看到江心岛上竹林成片地晃动,并不断地被砍下来,便立刻明白是红标军在制作竹筏,立刻命令部下们开火射击。

    500米的距离,在那个年代,已经远远超出了步枪的射击范围,因此虽然日军打出了第一枪,但是却对江心岛上的红标军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子弹纷纷落到河水中。

    不过子弹打不到,并不意味着炮弹打不到。

    当日军开完第一轮枪弹之后,江心岛上的四门炮也开始接二连三地轰鸣起来,目标直接逆流而来的日军先遣船队。

    “轰轰轰轰!”红标军的大炮虽然打得很不怎么样,但是河面上铺满了日军的船筏,无论怎么打,只要打在河流上,就能击中目标,因此第一波炮弹便打得日军像炸了窝似的,一片狼籍,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

    一枚炮弹击中竹筏,立刻将竹筏炸得四分五裂,竹筏上面挤着二十多个日军,仅一发炮弹便将这些日军全炸到水里,当场炸死的便有七、八个,其他的人则掉到水里,然后被后面的驳船卷到船底,被螺旋浆一打,残肢碎肉便像绞肉机一般使劲地抛了出来,河面上立刻沸腾起一阵阵凄厉惨痛的哭喊声。

    “靠岸,快靠岸!”麻生一健发现江心岛上布置了红标军的大炮,不由惊恐地嘶喊起来,“大蛇军有大炮,全都上岸躲避!”

    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来自岸上的大炮轰鸣声突然响了起来,而且声势竟比江心岛的四门炮威力还更巨大,简直就像是火山喷发一般雷霆万钧。

    那是郑逸特地布置在北大门的炮兵连预备队,装备了德国最先进的三门克虏伯野战炮,其中一门是要塞兼攻城重型大炮,即慢速射重型野战加农炮,连厚重的城堡都能轻易摧毁,更别说是打河面上的船只竹筏,只要挨上一枚,基本上整艘驳船就彻底沉没。

    装备克虏伯大炮的炮兵连是郑逸专门从自己独立营的秀才老兵中挑选出来做炮手,并且专门开小灶,把他在德国格罗斯利希费尔德高级军官学校学到的操炮技术详细传授,尽管他们仍是新手,但水平却比其他炮兵连要强得多,至少观瞄、校炮得到了他的悉心指点,许多经验与技巧都编写成册让每个炮手熟读于心。

    克虏伯大炮轰响的时候,麻生一健站在驳船的船首上看到从天空上划过的硕重的粗线条,便知道那是枚重型炮弹,脸色一瞬间就刷得比纸还更白,他甚至已经惊恐地牙关上下喀嚓喀嚓地响,喊不出半个声音出来。

    轰地一声炸响,那克虏伯炮弹直接击在他后面一艘驳船的甲板上,甲板上挤满人,只一下便炸得一片血肉狂溅,就像炸开的西瓜一般,红色的血液与碎肉哗地便四处迸射飞溅,惨叫之声立刻喧沸而起。

    “啪”地一声,麻生一健头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不由“啊”地叫了起来,旁边有卫兵将他护到一旁,他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沾上一大片的鲜血与肉泥,再一看摔在地上的污秽,不由大吃一惊,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因为那一团污秽居然就是某个日军被炸飞的上半身残骸,那可怕的弹片像菜刀一般将那倒霉的日军身体撕裂开来,将肩膀以上碎骸生生地切了下来,然后被巨大的气浪抛到前面的船首上,更为可怖的是那日军还没有死透,眼皮还在翻动着,死死地瞪着麻生一健。

    “把……把他给扔了!”麻生一健用白帕捂住口鼻,忍着熏天的血腥气味,瞪着周围的卫兵,大声喝道,“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扔了?”

    周围的士兵脸色苍白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尸体往河里一抛,顿时河面上便激起一蓬血红色的水花,然后被旁边的一艘运输船压过,荡然无存。

    “靠岸,靠岸!”麻生一健撕扯着嗓子大声吼叫道,“全部登到岸上去,在河面上全成别人的活靶子,跑都跑不掉!”

    又一发炮弹打在河面上,巨大的冲击波居然将两边的竹筏整个儿都掀得翻了个底朝天,日军像落锅的饺子一般,纷纷掉在水里,拼命地喊着救命,但即便是喊得再凄惨,也没有人救他们,因为从天而降的又一发炮弹砸在水里,猛地炸开来,锋利无比的弹片在水下四处飞射,一下子便将十几名日军炸得肢离破碎,水面上立刻涌起大团大团的血浆与碎肉,最后断手断脚也跟着从水下面浮了起来,那景象极为的恐怖血腥。

    在连续不停的炮击中,日军第二旅团第一大队很快便陷入了恐慌之中,船只纷纷向河边靠去,牵引的竹筏因为转头不便,竟被旁边的驳船挤得失去控制,最后整个都沉在了河里,竹筏上的日军不得不跳到水里,奋力向岸边游去。

    有的日军才游一半不到,就被急急靠岸的其他船只卷到船底,立刻被浆叶打得血肉横飞,发着惨叫声,挣扎了一下便沉到水里。

    有的日军跳到河里,衣服被竹筏尖物给勾住,然后被压在水下面出不来,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法冒出头来透气,最后活活地淹死。

    还有的日军快爬到上岸时,一艘靠岸的渡船直接就辗着他的身体,轰地就撞在了岸上,竟将他活生生地挤死在岸边岩石上,鲜血喷得到处都是,死的时候是趴在岸边的石壁上,身体完全被挤压变形,其场面令人触目惊心。

    不过尽管整个场面极为混乱,但是一半以上的日军还是顺利爬上了岸边,东倒西歪地趴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许多人仍然惊魂未定,看着河面上漂满着同伴的残肢碎骸,半天都没恍过神来。

    “呀叽给给!呀叽给给!”麻生一健一登上岸,便拔出指挥刀,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用刀指着台北的北大门城楼,对周围的日军发出吼叫道,“杀光支那狗,杀光清国奴!”

    日军刚刚上岸,上气不接下气,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这个时候再发起对城门的攻击,如果不是大队长亲自指挥押阵,恐怕没几个士兵愿意端起步枪向前冲。

    “啪啪啪”一阵枪响,来自江心岛的红标军见日军已经进了射程,便从侧面向进攻北大门的敌人进行射击,枪声极为密集,几个冲在前面的日军猝不及防,立刻被打得栽倒在地上,有的人一倒下便没了动静,有的人倒下了,还能挣扎着爬起,但新的一波子弹打来,身上“噗噗”被击中几发,最后还是一头倒在地上。

    守在北大门的红标军以逸待劳,并不急于马上射击,等这股跌跌撞撞的日军冲近了才开枪,他们因为是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射击,杀伤范围比起江心岛上的红标军要宽广得多,而且在这两股交叉火力地收割之下,许多日军纷纷中弹身亡,整个局面竟呈一边的倒的态势。

    麻生一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有些日军已经出现了畏缩后退的趁势,他用指挥刀还生劈了两个想退后的士兵,这才稍稍地稳住了军心。

    不过这军心也才稳住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因为北大门克虏伯大炮发出的怒吼声而又开始陷入了大乱之中。

    “轰轰”几声炸响,重型炮弹从河面上打到岸上,由于日军都堆簇在一起,来不及散开,几发炮弹都在人群中炸开,炸得断手断脚飞得满天都是,地面上炸出一个个冒着焦烟的弹坑,鲜血像喷泉一般四处飞溅,日军的惨叫声就仿佛地狱里受尽折磨的小鬼发出一般,听得令人不寒而栗。

    “拿下城门,拿下城门!”麻生一健挥舞着指挥刀,疯狂地发出吼叫声,他也发现自己退无可退,除了一股作气往前冲,就再没有任何的活路,因为克虏伯大炮的射程足以将他们的退路全部覆盖,只有冲到跟前,与红标军纠缠在一起,才能让这些大炮发挥不出威力来。

    “杀——”日军终于克服了死亡的恐惧,鼓起勇气与力气向北大门发起冲锋,虽然活着上岸的只有半个大队的人,但是他们向城门发起的冲击还是极为凶猛,很快便冲到了城下,向城楼上的红标军开枪射击。

    三门克虏伯大炮被迅速地转移到城内,这么近的距离再开炮也够不到对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和损失,炮手们将大炮推进了城,就开始往城内的制造局方向转移,毕竟谁也担当不起这三门珍贵无比的大炮被日军炸毁的损失。

    一个日军直接冲到城门前,想用枪托将将厚重的大门砸开,但是“乒乒乓乓”砸了半天,仅仅在铁皮包住的大门上砸出几个白点来,不由又气又急,一边踹着大门,一边嘴里发着“啊啊”的吼叫声。

    “我草林娘!”城楼上的一名红标军见了,立刻举枪向那日军当头射来,不过射击准头太差,居然没打中,那日军抬头看了一下城上的红标军,满脸愤怒地举枪向红标军射来。

    “啪”地一枪,城楼上的红标军立刻额上被打出一个枪眼,捂着脑袋大叫一声,身体便从城墙上翻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面上,那日军举起村田步枪刺刀准备将已经没了气息的红标军身体钉在地上,但城楼上几个红标军同时举枪打来,至少一枚子弹打在那日军的背上,“哎呀”一声,那日军也栽倒在地,趴在那红标军的尸体上,没了声息。

    越来越多的日军奔到城楼下面,围着城墙拼命地向上面的红标军射击,一些日军把船上带的攻城云梯扛了上来,向北大门的城头架去,虽然不断有日军被城墙上的红标军打翻在地,但是攻城云梯还是接二连三地架在墙上,在日军军官的带领下,疯狂地向城墙上面爬来。

    江心岛的炮兵这个时候反倒不敢进行炮击了,因为他们打炮的技术实在有限,打得不好,炮弹很可能没砸在日军的头上,而是直接炸在北大门城楼友军的墙头,反倒替日军炸开城门,这样的责任谁也不敢去担,因此他们也只能望河兴叹。

    就在越来越多的日军攀着攻城云梯准备爬上城楼与守卫的红标军展开贴身肉搏之际,北大门的厚重大门突然“吱呀”一声便打开了,然后城门后面一下子便涌出潮水一般汹涌激烈的人群,刺刀如林,寒光闪耀,像波澜一般淹向城下猝不及防的日军们。

    “白刃战,白刃战!”一个日军军官脸色苍白,撕扯着炸裂的嗓子发出惊恐而疯狂的吼叫声,但一刹那间,他的声音以及他的整个人影便被猛如浪潮的红标军喊杀声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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