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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年练剑道初成

    山中无日月,世上已千年。(百度搜索读看看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岳灵珊自然不可能在山中住上千年。但那以后也确实过去了七年。

    七年。已足够令她由一个孩童,长成一个身形袅娜的少女。因常年在山林中少见阳光,肌肤白的几近透明,她又不惯跟人相处,素来一副面瘫脸,看上去更是颜若冰雪。

    岳灵珊黛眉水目间,颇与宁中则有些相像,但她自行修炼出的剑道乃属天剑,近来已能窥视剑意,只是终究还未达到收发自如的境界,也正因为此,周身上下无不散出一股凌厉锋芒,整个人犹如一柄出鞘的剑,生生将属于少女的那份娇俏之意遮盖了去。

    岳灵珊与令狐冲从七年前那日起跟随风清扬学剑,令狐冲自然学的是独孤九剑,但对于她,风清扬却只有一句话:“你并不适合独孤九剑。”

    岳灵珊若有所思,问道:“为何?”

    风清扬淡淡瞥了她一眼,道:“我虽然归隐已久,华山上的事,还是清楚的。”

    岳灵珊心中一跳,已知其意,想来这些年的一举一动,都被此人看在眼里。她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下大为紧张,回想自己做的事,应该没透露出什么不应该透露的内容吧?

    风清扬却没察觉她的心思,站起身来,在茅草屋里慢慢走了一圈,似有几分感怀的道:“我当年本已立下重誓,决不再与人当真动手。只是这独孤九剑,却不能在我手里失传。冲儿心性洒脱不羁,悟性又高,实是这门剑法再好不过的传人,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应了你父亲的请求,再揽华山之事。”

    “当年华山剑、气两宗誓不两立,你父亲能放下成见,让你二人来跟我这个剑宗的老头子学剑,倒是我以前看错了他,这很好。很好。只可惜……”他说到此处,又是低低叹息一声。岳灵珊看他神色,心知他是定想到剑气两宗火并,死伤惨重,倘若这两支能够早日放下争执,华山派也就不会零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了。

    风清扬顿了顿,看向她道:“你这娃娃天资卓绝,实是我生平所见最有悟性之人,然而你资质之差,却也是我生平罕见。别人一个时辰能学会的剑招,你却要花十倍、二十倍的时间方能学会……想来这世间绝顶聪慧之人,心思原比常人复杂,你这娃儿的心思,却比这更要复杂数倍。别的孩童在这般年纪,尚还是吸收长辈学识的时候,也只有你……我看那岳小子倒也稀疏平常,偏偏生出你这么个怪胎,小小年纪便好高骛远,不走前人走过的道,反而妄图以一己之力,另辟蹊径走出一条路来。”

    岳灵珊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到底还是露出几分忿忿不平的表情。

    风清扬见她这副神情,却也不恼,淡淡一笑道:“我老头子自认天分寻常,非有大智慧之人,也教不了你。剑道乃无上大道,自古以来不乏聪明才智之辈,穷尽各种奇思妙想,但殊途同归,追求的莫不是无招胜有招的境界。武学之道千变万化,却并非只有一条路能到达巅峰。”

    “你心中既然已有了念想,不若就照此走下去,或开辟出另一片新天地,也未可知。”

    岳灵珊讶然抬头,却见他双目望定自己,嘴角边正含着一抹嘉许的微笑,刹时间不觉心潮澎湃难以自已。她推算出华山剑法最后四招,心中隐约有了一些想法,但这世间大多数人都在沿着前人的道路往前走的时候,她要自行开创出另一条路,何其艰难!是以一时也难以决断,踌躇了很长一段时间,今日听到风清扬这一席话,不想自己的心思竟还有另一个人知道,而这个人身为她的长辈,居然会赞同她这离经叛道的思想!

    岳灵珊心中激动之极,强自按捺沸腾的情绪,半晌才平复下来。(读看 看小说网)她恭恭敬敬的给风清扬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自那以后,岳灵珊就踏上了七年练剑的漫漫长路。

    她独居于落雁峰峰顶之上,从华山现有的养吾剑法、希夷剑法、玉女十九剑、夺命连环三仙剑,到已失传的洞壁所刻的逐日剑法、烟雨剑法、七星剑法,再到嵩山、泰山、衡山、恒山四派剑法,一一研习推算,风雨无阻,寒暑不惧,终至在第六年冬末,于冰天雪地之中突然顿悟,领略到一剑破万剑的至理,而后苦苦思索七天七夜,终于大笑起身,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剑道,天剑万剑。

    其后一年,她与令狐冲连番实战之下,于冥冥中感悟到剑意的存在,只是这“意”之一道,玄之又玄,她虽然能感觉到,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向风清扬请教,他只说道一味闭门造车,也不是办法,言下之意,是要她下山去历练一番。

    岳灵珊恍然醒悟,没错,自己学剑以来,除了爹爹娘亲令狐冲,几乎没与其他人对战过,临敌经验实在太少,天地间一些至理,总要在生死之间才能体验,自己练剑已经练了一十二年,也是时候增长阅历了。

    当下便回了玉女峰,打算找个机会跟岳不群夫妇说说。

    这七年来华山剑派已有了天翻地覆般的大变化。岳不群六年前广招门徒,消息散开之后,华山附近一些穷苦百姓,有养不起孩儿的,纷纷将之送上山来,也算混口饭吃;一些大富之家志不在文的,平日里根本无缘见到武林高手,听闻有此机会,也有不少将孩子送来习武;还有一些江湖流浪的青少年,或是粗通武艺,或是向往五岳剑派的名声,也都往华山赶了过来。

    岳不群筛选过后,留下了四十七名男弟子,并二十二名女弟子。原本华山派空荡荡的弟子寮,这下才总算是填满了。

    是以岳灵珊这次下到玉女峰上,一路只见各弟子,或在僻静处练剑打坐,或三五一群的切磋武艺,或在松树下默诵剑诀,一眼看上去热闹非常。先入门的梁发、高根明等人正被几个师弟围着请教,远远的看见她过来,纷纷笑着打招呼。陆大有更是笑呵呵的凑过来问:“小师妹难得回玉女峰一次,怎不见大师兄一起?”他几个只听岳不群说起令狐冲两人在随本派前辈学艺,思过崖那边岳不群下了禁足令,众弟子等闲都不能近,所以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令狐冲这个大师兄平日里对师弟们极好,陆大有与他特别亲近,知道他与小师妹感情好,看见岳灵珊,总是要问上这么一句。

    岳灵珊根本没想那么多,这些年她与令狐冲两人亲如兄妹,彼此之间偶尔也开开玩笑,都没往那方面去。听陆大有问起,随口答道:“大师兄这会还在练剑,到晚饭时就会过来了。”

    风清扬居住的草屋极为简陋,他性子又孤僻,平日除了给令狐冲授艺,根本不许他二人随便接近。所以两人吃饭睡觉,都还是要回玉女峰,只是每到吃饭时,令狐冲总是要额外给风清扬送一份去。而岳灵珊更是为了心无旁骛,这些年基本都住在落雁峰上,除了时不时下来取些食物衣物,甚少来玉女峰。因此新入门的这些同门,她几乎一半以上都不认得。

    当下陆大有给她介绍了周围几个人,大家互相见礼。岳灵珊自陆大有他们入门后,坚决要求也列入排行,所以她现在摇身一变,也成了几十号人的师姐,那种感觉,实在有些微妙好玩。

    岳灵珊走到正气堂,岳不群正在堂前演武场上给新弟子教习剑法。他与宁中则这七年,也是功力大进。岳灵珊见岳不群周身气息全无一丝外漏,往那一站只如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竟有些看不透他的深浅。

    岳不群抬头看向她,面上微微一笑,说道:“珊儿回来了,过来给爹爹瞧瞧。”

    岳灵珊不觉也露出几分笑容,走过去,唤了一声爹爹。她父女俩自那年谈心之后,比以往亲近了许多,岳灵珊此时倒是真心把他当作爹爹了。

    晚上开饭的时候,令狐冲也回来了,他今年二十有一,已长成一个高大的青年,剑眉星目,形容俊朗,言谈举止间洒脱随意,令人一见便心生好感。令狐冲先给风清扬送饭之后,向岳不群宁中则告罪,才坐下来,跟师父师娘、小师妹一起开饭。

    他们师徒四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用饭,令狐冲高兴之余,很是说了几个笑话,将宁中则逗得娇笑不止,岳不群也拈着长须微笑。令狐冲见岳灵珊仍是一副冰块脸,忍不住偷偷捅了捅她,埋怨道:“你师兄我难得想逗师父师娘开心,都不知道配合,师娘可有多久没见你笑啦。”

    岳灵珊想了想觉得有理,于是配合的扯了扯嘴角,嘿嘿了两声。令狐冲惨不忍睹的伸手捂眼,喃喃道:“你还是别笑了,吓死人了。”

    岳灵珊怒,暗地里踹了他一脚,“明明是大师兄你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令狐冲嬉皮笑脸的道:“是是是,改天师兄再去找几个好笑的讲给你听。”他只觉自家这小师妹越长倒是越小了,小时候还板着一张脸不肯理人,这长大了反而愈发的小孩子心性,两人熟起来后时不时就跟他闹点小脾气,实在是好玩得紧。

    正想再逗她两句,忽然听见旁边,岳不群轻轻咳嗽了两声。令狐冲抬起头,只见师父、师娘一脸笑吟吟的正看着自己和小师妹,他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讪笑了两声,伸手就去给两位长辈夹菜:“师父、师娘,今日这红烧狮子头做的真是不错,您两位多吃点,哈哈。”

    宁中则了然一笑,冲他使了个眼神。她对于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弟子,实在是非常满意,以前只见这两小在一起玩,全然没见他俩之间有点什么,难道是跟风师叔一起学剑的几年朝夕相处,终于开窍了?想到这里,又瞥了自家女儿一眼,却见岳灵珊面无表情的夹菜吃菜,浑没半点自觉,又不禁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来。

    岳灵珊正想找个机会跟父母提下山游历的事,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岳不群便将她和令狐冲叫到正气堂,递给两人一封书信,让下山送到湖广武昌丁府上。

    令狐冲见那信封上写着‘兄丁不言亲启’,不由疑惑道:“师父,这丁不言——”他想着这人跟师父一样,都是“不”字辈,难道也是本派长辈不成?

    岳不群点头道:“不错,这人是我师兄,也是我华山派门人。”他徐徐叹了口气,又道,“当年师父传位给我,丁师兄比我先入门,心中难免有些不忿,我那时年轻气盛,实是做了一些错事,将丁师兄狠狠的得罪了,也令余下两位师弟心寒,丁师兄愤而离开华山,两位师弟也跟着离去,我这些年来想到此事,总是心里难安。”

    岳灵珊没想到岳不群心性竟变得如此坦荡,这等有损颜面的事,也能坦然对弟子说出来,暗暗感慨果然时事不同,人也不同了。

    令狐冲道:“师父有命,弟子自当为您解难,我这就与小师妹下山去,定要向丁师伯诚心请罪,请他老人家不计前嫌,返回到华山上来。”

    岳不群含笑颌首:“为师也是这个意思。你丁师伯乃世家中人,丁府门上出了好几位举人,你二人此去,定要礼仪齐全。”

    令狐冲抱手道:“弟子自当诚心诚意,不敢有丝毫不敬。”正要与岳灵珊退下,忽又听岳不群道:“你另外两位师叔,名唤丁不语,陈不冲,应该也在丁府,如若见到,也将为师之意转达给这两位。”

    令狐冲道:“是。”

    他自十岁上华山以来,最多也就是去山下集市购买些日常用具,甚少出远门,此时有这么个机会,且是师父第一次给自己委以重任,真是有些兴奋不已。出了正气堂就跟小师妹商量要带什么上路,跟着便去拜别了师娘宁中则,见小师妹被师娘留下细细嘱咐,便自行出来,又去跟风清扬拜别。

    独孤九剑高深莫测,虽只有九招,但每招涉及到数百种变化,要破解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更是要对这些功夫了如指掌。他学了七年,能掌握于心的也只有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箭式、破掌式六招,且除了破剑式有小师妹经常对练,其余五招根本未与人对决过,还谈不上大成,是以当时风清扬劝小师妹下山游历,他在旁边听得也是怦然心动。

    岳灵珊听完宁中则的叮嘱,也过来落雁峰拜别风清扬。这些年她虽然没学风清扬的剑法,但此老眼光见识高明之极,往往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稍稍点拨一句,已经令她受益匪浅。

    当下进了风清扬的茅屋,跟他说了去湖北送信一事。

    风清扬已听令狐冲说过,对此也没有什么表示,待岳灵珊说完要走,他却突然问道:“珊儿,我传你师兄独孤九剑,却对你不闻不问,你心中,是否一直觉得太师叔过于偏心?”

    岳灵珊愣了一下,道:“徒孙不敢!”

    风清扬哑然失笑:“是不敢而不是不会。”

    岳灵珊低头不语,这么明显的差别待遇,她就是再豁达,心中也难免有些想法,不过一来尊敬风清扬,一来觉得令狐冲学独孤九剑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一直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风清扬道:“你随我来。”

    岳灵珊不明所以,跟着他施展轻功,攀上落雁峰顶。此时远处云海苍茫,一轮红日正从海中寥寥升起。风清扬立在一棵老松下,衣袂当风,看着像要随风化去。岳灵珊忽然发现,他其实已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半生伤痛半生悔悟,高处不胜寒,在他的人生中,可曾觉得寂寞?

    风清扬回过头来,对着她微微一笑,缓缓说道:“独孤九剑为剑魔独孤求败所创,人皆道他一生凭此剑法,天下无敌,难求一败。然而却少有人知道,独孤大侠年过四十以后,其实已经甚少用剑了。”

    岳灵珊听得入迷,不禁问道:“这是为何?”

    风清扬回忆道:“当年传我独孤九剑那位前辈,曾有幸到过独孤大侠的剑冢,提到剑冢中有独孤大侠的题词——”

    他语气一转,低沉而苍茫的声音徐缓念道:

    “无名利剑: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乃弃之深谷;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四十岁后,不滞於物,草木竹石均可谓剑。”

    “不滞於物,草木竹石均可谓剑……”岳灵珊喃喃低语,遥想这位剑魔前辈风采,心中不由悠然向往。她拂了拂腰间碧水剑,乃是岳不群自浙江龙泉得来,三年前特地送给她做生辰礼物的。

    岳灵珊道:“太师叔是说,以我目前的情形,是在无名利剑的阶段麽?”

    风清扬微笑颌首,“剑道一途,原本就是不断对于自我的超越,独孤前辈最终能够达到‘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境界,正是这个道理的成功写照。我之所以坚持不传你剑法,盖因你自己已有一套感悟和体系,若将它打乱,反而坏了心性,造成驳杂不纯,不如顺其自然,或可能到达那个境界。”他捋了捋长须,晒然道,“现在看来,我当年的决定是对的,而珊儿你,也确实没令我失望。”

    岳灵珊此刻最后一点心结也已解开,她不说话,跪了下来,第一次真心实意、恭恭敬敬的给风清扬磕了三个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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