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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笑傲之盈盈笑语(二)

    既然无法置身事外,所以就只好变着法子缓解下争端,譬如说偷了那本葵花宝典,让东方不败无法篡位。为了《葵花宝典》这本日月神教的镇教之宝,我险些被黑木崖禁地里的机关刺成一只刺猬。幸好,黑木崖的机关虽多,但我当日在古墓之时研究这个也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所以有惊无险。葵花宝典到了我手里,毫无疑问得化作了灰烬。这种变态的武功,东方不败还是别练了吧,日后也不要有人练了,不男不女的,那多吓人啊!

    但让我奇怪的是,葵花宝典被盗,任我行居然能不动声色。叹息,人心永远是最难测的,这一世的我,总是不愿意想太多。而这几年,东方不败经常抱着我去山上采果子,说得好听是采果子了,说得不好听,就是变相被他整……抹泪,我想大概是他在任我行手下做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那一人却是压得他死死的,所以他心中不舒坦,转为迁怒我才那样的。

    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山顶上的大石头上,旁边放着几个果子。如今是秋天,山上的野果大都成熟了,还是挺好吃的。而东方不败站在我身侧,看着山下的风景。

    我拿着一个果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侧头看着那个身穿红色衣衫的男人。说实话,这些年来,他的气场越发强大了。

    似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转头看向我,弯着一双桃花眼,笑问:“看什么?”

    我一怔,眨了眨眼,“东方叔叔,你是怎么加入日月神教的?”笑傲江湖里面很多事情我都不太记得了,请原谅我吧,谁能指望一个活得岁数能赶上一个老妖怪的人记得那么多细节?

    东方不败闻言,看向我,然后转过头去。

    我见他不说话,撇了撇嘴,然后又啃着手中的野果。半晌,他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是由风雷堂的长老带入教中的。”

    我啃着野果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他,只见他凝视着山下的景物,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心不在焉的模样,但又确实是在跟我说话。“是童百熊么?”这人我曾见过的,对东方不败的态度,让我感觉他是既欣慰又骄傲般的模样,丝毫没有嫉妒东方不败今日的成就。

    他转头看向我,剑眉挑起,“你不过才见他一回,记性倒是不错。”

    我笑了笑,很不自谦地笑道:“唔,还行吧。”我之所以记得那个人全因东方不败对他的特别之处。东方不败脸上总是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看似真诚而随和,与人相处进退得宜。但正因为是这样,才显得他心防极重,不容易靠近。但唯有对童百熊时,他脸上的笑容会收敛几分。那姑且可以认为在东方不败心中,童百熊是个值得尊敬的人吧。

    山顶凉风阵阵,我看旁边的东方不败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顺势往后面一趟,看着天上的浮云,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东方叔叔,你与他是怎么认识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小孩子特有的好奇语调。

    东方不败侧头瞟了我一眼,双手背负在后,轻笑出声,“这么好奇?”似是很意外我会问他这个问题。

    我翻了个身,趴在大石上,跟他一同看着山下的景色。其实山下有什么好看的?不过都是黑木崖上面的建筑而已,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他每次一到山顶,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看着下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话。在我三岁之前,他常常捏我脸整我。三岁之后,他倒是不会整我了,但是还是常带我上来摘果子。有时候我莫名其妙问他一些事情,他倒也回答,似乎真的是无告人之事般。

    我以为他不会说,谁知他的声音自山风中传来——

    “我是十一岁时识得他的,那时我家境贫寒,全蒙他救济。我父母亡故后,他便将我带在身边。”他转头看向我,笑道:“后来我便加入日月神教,成为风雷堂长老座下一名副香主。蒙你爹爹赏识,对我破格提升。”

    “……”我看向他,他脸上带笑,语气真诚,但却让我觉得他深不可测。只要有人的地方,争权夺利便是常事。东方不败的野心,任我行的雄心……可教主之位只有一个,也只有一个人能坐上去。若我多长十来岁,我大概有把握可以扭转乾坤。可如今……即使知道东方不败的意图,亦是无补于事。即使没有了葵花宝典,他们的争夺,仍旧会继续。不出三年,黑木崖必有乱象。叹息,人有时候看得太清楚了未必是件好事,尤其是像我这么懒的人。

    忍住叹息的冲动,我随口说道:“这么说来东方叔叔幼时吃了不少的苦,相比之下,盈盈倒觉得自个儿如今太幸运了。”

    东方不败轻笑出声,说道:“你确实是幸运。”

    我看着他的笑容,站了起来,托大石头的福,我站起来的高度刚好和东方不败一般高,眼睛可以与他平视。他见状,一怔,然后那双桃花眼又弯得跟天上的新月似的。我心中叹息一声,脸上却扬着灿烂的笑容,说道:“东方叔叔,这山风吹得实在是冷,咱们回去罢。”

    他说话时,总是扬着笑。让人看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对人亦是,似乎总是十分真诚,他心中十分清醒着自己做什么,但却真的是在付出心血来收买一个人的心。真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付出心血收买人心时,会不小心连自己也陷进去。虽然我明白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还是忍不住猜想。

    后来在我七岁的生辰宴席上,我遇见了大名鼎鼎的杨梨亭。那时任我行正在为我设宴庆生,而杨梨亭此时是东方不败的部下,说是有急事前来拜见。东方不败本拟宴席过后再见他,但任我行却笑道既然有急事,一听又何妨。于是便让杨梨亭前来拜见。

    我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这就是原著中东方不败的“情人”?心中忽然就有种微妙的感觉,看向坐在任我行身侧的东方不败,这样的惊为天人的东方不败和眼前这个杨梨亭……意识到自己的念头,我登时恶寒了一下。

    在我身侧的光明左使向问天察觉到我的举动,轻声问道:“小姐,怎么了?”

    我皱着鼻子,咕哝着,“向叔叔,这人让人感觉好不舒服啊。”声音虽小,但在座的人均是一流的高手,又怎会听不到我的声音。东方不败瞟了我一眼,敛了笑容,看向杨梨亭,淡声说道:“你最好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求见。”语气中竟是带着隐隐的冷意。

    我一怔,这倒是我第一回见东方不败有这样的语调。

    向问天见状,却是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事后,杨梨亭离去。而向问天则像旁边的一个心腹做出一个“咔嚓”的动作,我顿时一怔。这两年来东方不败和向问天之间越发的不和,而如今向问天堂而皇之地动东方不败手下的人,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任我行见状,眉头一皱,正欲说话。

    向问天却站起来说道:“教主,此人不过是一处分坛出了些许差错,便得前来请示我教的副教主。我日月神教,不管是教主还是副教主,日理万机,若是人人都为这等琐事前来请示,那还得了?我日月神教岂能容得下如此鼠辈?再者,此人目光猥琐,竟敢直视小姐,实在是胆大包天,留他何用?”

    毫无疑问地,向问天与东方不败交恶,而任我行则倾向于东方不败的立场,向问天一怒之下拂袖而去,脱离日月神教。

    我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怔,待宴席结束后许久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些年来东方不败行事越发的严密,但向问天何等聪明,怎会不晓得东方不败想要教主之位的意图。但无奈表面上任我行偏信东方不败,是以向问天亦是无计可施。而这些年下来,他又怎会不晓得东方不败不动声色拔除眼中钉的狠劲?于是刚才在宴席之上,借机向东方不败发难,借此要脱离日月神教,以免东方不败的迫害?

    我躺在床上,头又在隐隐作痛,这几人这等的聪明才智,不去打仗实在是太可惜了。向问天离教……我皱着眉头,想了想,叫道:“青姨。”

    “小姐。”一道身影在我床前出现。

    我抱着身上的暖被坐起来,看向她,说道:“向左使是否已经下了黑木崖?”

    她轻轻点头,“是的。”

    我沉吟了一下,下床写了一封书信,交给她,“你派人把这封信交给向左使,切记,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晓得此事。”青姨是我娘亲的陪嫁丫鬟,一直跟在我娘亲身边。后来我娘亲死了,她就陪在我身边。她自从见识过我的御蜂之能,便认为一切皆是我娘亲在天有灵,赐我那样的天赋和聪明。我初始见她如此,啼笑皆非,但后来发现她心思缜密,若是这般,她迷信了点对我而言也是一桩好事,于是也不在意在她跟前流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举止。

    青姨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我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又是一阵头疼。这就是我无法扭转乾坤的原因,我如今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孩子,无法培养自己的心腹和势力。仅有青姨,是不够的。若由青姨去帮我网络势力,也不是不可,但容易打草惊蛇,引起东方不败的注意。思量了许久,最终还是作罢。

    半年后,黑木崖——

    一阵冷风吹进我的房间,让我顿时清醒,猛然张开眼。

    翻身下床,走至窗前,只见明明是天将拂晓的时辰,但天空还是一片紫黑,看不到一丝光亮。心中猛然一跳,推开门便直奔任我行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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