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众里寻他千百度 第十一章 一捧烟火焚此楼
夜正深，也正混乱着。
前院中的呼喝与哭喊愈加清晰的传到清静园中，也将周遭的邻居吵醒。而后有些人好奇的冒出头来瞧上那么一两眼，之后便又被看起来气势汹汹的官兵们吓得缩回头去。
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松油和火把的味道，还有些浓厚的酒香渐渐扩散到人们的鼻尖，但却因为味道太过淡薄，不为太多人的所察觉。
酒香味最重的地方是在清静园里、织锦楼前。
看似普通的马夫将一坛坛的沉重的美酒搬来，又一一启开封盖，之后便沉默的立在一旁。
园子里松油并不多，美酒却是常备的。五坛酒，足以醉死一个人，又或是销毁一件事物。
江如水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个水瓢，一瓢瓢的盛满美酒，又一瓢瓢的泼洒开去。
他的动作有些洒脱，有些随意，但又在某种层面下仔细着，就像是正在做一幅心爱无比的泼墨画，写意风流。
江如水开始绕着织锦楼行走，泼出的美酒或者奔着高处，打湿了一整面窗户纸，又或是信手朝着低处倾泻，从门缝里流淌而入。
酒的香气在空气中愈发浓烈了，在这样仲夏的夜里，有些让人痴迷的韵味在其中。
马夫弄来了烧的正旺的火把，并没有直接上前点燃，他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等待着，因为他明白，主子心爱的东西，只有主子有资格去亲手焚毁。
衣冠胜雪的人仔仔细细的泼着酒，认真的就像是正在打磨一方上古的印章，重瞳在夜色中深邃着，又像是一个正在看着自己骨肉的父亲。深沉而悠长。
向他处泼酒，总免不得将自己的衣衫弄湿几处。江如水的衣衫也湿了一大片，被夜风一吹，微微有些凉。
但好在酒香是依旧着，总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存在。
马夫在一旁看着，忽然有些心疼。他在江家待得年头久了。总知道这织锦楼对主子有多重要。如今看着主子要将这幢楼焚毁，自然也知晓主子的心间会有多么痛。
“主子，又何必……”有些忍不住，马夫还是踏前了一步。想要劝阻。
江如水没有回头，只是声音冷淡的道：“江家临仿之事，总不能从我这里传出去。”
火把在空气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又很快的被前院传来的喧嚣声掩盖过去。
那些嘈杂声愈加近了，院子里的酒坛空了三坛，而江如水也已经绕着这织锦楼走了整整一圈。
最后舀起一瓢。却是给自己喝的酒。
脚步声渐响渐进，却是江家的几名弟子飞快赶了过来。
江宁跟在青梅身边，迷迷糊糊的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听着渐进的打闹声，微微有些惊慌。
青梅牵了她的手，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不用害怕。
江如水回过头。看到五名弟子满是诧异和迷茫的脸，淡淡道：“哦。都来了么？”
“是，弟子们都到了。师父，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外面是怎么一回事？”江自安性子稳健，此时倒也不是太惊慌，但毕竟从未经历过这等场面，多少是有些担忧的。
江如水没有回答，只是从马夫手中接过了火把，仍旧淡漠的道：“既然都来了，就都走吧，江家自此散了。”
只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句，江如水便再不多言，手中火把毫无前兆的仍向织锦楼，“呼”的一声，火光大作。
火红的火焰将黑夜点亮，楼前匾额上那意兴思飞的三个镀金的大字顿时被融成了金水，紧接着“啪啪”两声好听的脆响，匾额便跌落下来折断，最终又在火焰中毁于一旦。
周围的温度开始攀升，将这夏夜烧得更旺，江如水沾了酒水的衣服被溅上火星，燃烧起来。
江如水有些淡漠的看了一眼胸前正在蔓延的火焰，忘记了动作。
马夫急忙上前将江如水拽离，又飞快的扑灭了他身上的火苗。
衣冠胜雪的男子仍旧有些淡漠着，重瞳中映着火红火红的颜色，却无分毫感情。
而这个时候，之前完全被眼前景象震撼住的江家弟子们终于回过神来，老三江自文目瞪口呆的看着被火焰吞掉一半的织锦楼，喃喃的说了句：“天啊——”
每个人都开始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自己在这楼中度过的岁月，曾经在这楼里一呆就是数月，而后让自己变成他人的模样，泼墨，挥毫。
他们曾经在这里变成一个又一个的人，唯一不变的就是这幢楼，还有那个自己曾经争取到的房间。
火光渐浓，酒气被火焰蒸腾，散发出来的味道更为香甜了许多。有人被熏得红了眼，有人被熏得流了泪。
老二江自白瘫软在地上，他以前知道，自己以后怕是永远踏不进织锦楼的大门，却未曾想到是这么一个缘由。
大师兄江自安的脸色也是惨白，他猛地跪倒在江如水的面前，叩头唤了声“师父”，后面的话却因为哽咽而不得发出。
火势呼啸，温度渐攀，摧拉崩倒。
他们曾在这里度过了十几二十年，而如今毫无预兆的，一切就这样化为灰烬。
而最让江家五名弟子惊慌失措的，却是江如水那句“江家自此散了”。
散了？怎么散？怎么能散？为何要散？
江如水没有给出任何的答复，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仿佛就像是玩家家酒的小孩子说一句“今天不玩了”一般轻巧。
可这是人生，不是家家酒，十几二十年就这样度过了，怎么可能说散就散了？
所以他们开始惊慌，开始无措。
“能逃就逃，外面已经被衙门的人包围了，万一被人抓住了，那可是个谋逆的罪状。”这话是那马夫说的，他一手扶着明明摇摇欲坠却又笔直站在那里的江如水，声音低沉，“主子跟朝中一些人有旧，只要如今保全着性命，以后总会有一些办法，但也免不了受一番罪……所以，能逃的现在就趁乱出去，隐姓埋名，亦或是……在外面帮主子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这个时候，十五岁的江宁早已头脑懵成一片，她从小经历的最大变数不过是父亲的离开，但那时毕竟年纪小，迷迷糊糊间虽然觉得难受，如今却也记不得了。
而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毫无预兆的撞向了她，便是前夜里与青梅的那些闲聊都在一瞬间成了虚妄。
酒气熏得人好想哭，火焰烧的周遭好难受，师父为什么要亲手烧掉织锦楼？大师兄为什么跪在那里？二师兄摔倒了怎么没有人去扶？三师兄和四师兄傻愣愣的呆立在那里是做什么？青梅姐的脸色为什么那么苍白？这外面传来的哭喊声又是怎么一回事？
江宁弄不懂，也不想弄懂，她忽然好想把自己晃醒，然后睁开眼睛，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有些逼真的梦魇罢了。
但她没有醒，只是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灼热的难受，渐渐逼近的哭喊也越来越真实，似乎有人正在说话，说些什么逃走呀、包围呀之类的东西，含混不清的，让自己有些听不明白。
青梅姐牵着自己的手走上前，有些害怕，江宁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师父为什么要摆出那么一副冷淡的样子？不喜欢这样的师父，有些可怕那。
师父紫色的衣服哪里去了？为何今日要穿白衫？不过说起来，师父穿白衫的样子真的很好看那。
几乎是强迫着自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不为其他，只为了可以让自己不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抗拒着，却总要面对真实。
“主家不一起走么？穆帮主过几日应该就能回来，只要过了这几天……”青梅上前劝言，抿着嘴唇，因为她从马夫的话中听出了江如水不准备反抗的意思。
马夫还想替江如水回答，后者却在此时回过神来。他偏头看向江宁，面色稍微柔和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口气却有些命令的味道：“青梅，你带着她走，越远越好，这潭浑水，你们不要搀和。还有，你们也一样，能跑就跑，牢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后面那一句，江如水是对着那四名弟子所说。
“师父？怎么会是谋逆之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自安多少有些慌，膝行着向前询问。
“多说无益。”江如水摇了摇头，懒得多言。
“师父！府上的下人加起来也有不少，我们何必束手待毙，大不了跟他们那些官兵拼了！”老三江自文此时从震惊中醒来，竟涌出了几分豪情。
江如水冷笑着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比他爹还莽撞，这性子怕是早晚会出事的。
“若真是与官兵对抗，这可就是真的坐实了谋逆的罪名了……三师兄，你这不是出主意，你这是把大家往火坑里推……”老四江自哉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此时干巴巴的说着。
“坐实罪名？”老三微微挑了眉，指着已经快要沦为灰烬的织锦楼道：“官兵来查谋逆之罪，这楼就被人为的焚毁，在他们看来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这谋逆的罪名，在师父点燃这织锦楼的那一刻，就已经坐实了！”
——
（这章发的晚，实在是因为影子我睡到十二点多才醒。
昨天晚上做了一宿的火车，关键是买不到卧铺票，车厢又死冷死冷的，根本睡不了觉，所以到了白天才得以补充睡眠……抱歉抱歉。
还有，换了个章节名，不跟着上一章的走了，那个太没意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前院中的呼喝与哭喊愈加清晰的传到清静园中，也将周遭的邻居吵醒。而后有些人好奇的冒出头来瞧上那么一两眼，之后便又被看起来气势汹汹的官兵们吓得缩回头去。
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松油和火把的味道，还有些浓厚的酒香渐渐扩散到人们的鼻尖，但却因为味道太过淡薄，不为太多人的所察觉。
酒香味最重的地方是在清静园里、织锦楼前。
看似普通的马夫将一坛坛的沉重的美酒搬来，又一一启开封盖，之后便沉默的立在一旁。
园子里松油并不多，美酒却是常备的。五坛酒，足以醉死一个人，又或是销毁一件事物。
江如水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个水瓢，一瓢瓢的盛满美酒，又一瓢瓢的泼洒开去。
他的动作有些洒脱，有些随意，但又在某种层面下仔细着，就像是正在做一幅心爱无比的泼墨画，写意风流。
江如水开始绕着织锦楼行走，泼出的美酒或者奔着高处，打湿了一整面窗户纸，又或是信手朝着低处倾泻，从门缝里流淌而入。
酒的香气在空气中愈发浓烈了，在这样仲夏的夜里，有些让人痴迷的韵味在其中。
马夫弄来了烧的正旺的火把，并没有直接上前点燃，他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等待着，因为他明白，主子心爱的东西，只有主子有资格去亲手焚毁。
衣冠胜雪的人仔仔细细的泼着酒，认真的就像是正在打磨一方上古的印章，重瞳在夜色中深邃着，又像是一个正在看着自己骨肉的父亲。深沉而悠长。
向他处泼酒，总免不得将自己的衣衫弄湿几处。江如水的衣衫也湿了一大片，被夜风一吹，微微有些凉。
但好在酒香是依旧着，总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存在。
马夫在一旁看着，忽然有些心疼。他在江家待得年头久了。总知道这织锦楼对主子有多重要。如今看着主子要将这幢楼焚毁，自然也知晓主子的心间会有多么痛。
“主子，又何必……”有些忍不住，马夫还是踏前了一步。想要劝阻。
江如水没有回头，只是声音冷淡的道：“江家临仿之事，总不能从我这里传出去。”
火把在空气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又很快的被前院传来的喧嚣声掩盖过去。
那些嘈杂声愈加近了，院子里的酒坛空了三坛，而江如水也已经绕着这织锦楼走了整整一圈。
最后舀起一瓢。却是给自己喝的酒。
脚步声渐响渐进，却是江家的几名弟子飞快赶了过来。
江宁跟在青梅身边，迷迷糊糊的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听着渐进的打闹声，微微有些惊慌。
青梅牵了她的手，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不用害怕。
江如水回过头。看到五名弟子满是诧异和迷茫的脸，淡淡道：“哦。都来了么？”
“是，弟子们都到了。师父，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外面是怎么一回事？”江自安性子稳健，此时倒也不是太惊慌，但毕竟从未经历过这等场面，多少是有些担忧的。
江如水没有回答，只是从马夫手中接过了火把，仍旧淡漠的道：“既然都来了，就都走吧，江家自此散了。”
只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句，江如水便再不多言，手中火把毫无前兆的仍向织锦楼，“呼”的一声，火光大作。
火红的火焰将黑夜点亮，楼前匾额上那意兴思飞的三个镀金的大字顿时被融成了金水，紧接着“啪啪”两声好听的脆响，匾额便跌落下来折断，最终又在火焰中毁于一旦。
周围的温度开始攀升，将这夏夜烧得更旺，江如水沾了酒水的衣服被溅上火星，燃烧起来。
江如水有些淡漠的看了一眼胸前正在蔓延的火焰，忘记了动作。
马夫急忙上前将江如水拽离，又飞快的扑灭了他身上的火苗。
衣冠胜雪的男子仍旧有些淡漠着，重瞳中映着火红火红的颜色，却无分毫感情。
而这个时候，之前完全被眼前景象震撼住的江家弟子们终于回过神来，老三江自文目瞪口呆的看着被火焰吞掉一半的织锦楼，喃喃的说了句：“天啊——”
每个人都开始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自己在这楼中度过的岁月，曾经在这楼里一呆就是数月，而后让自己变成他人的模样，泼墨，挥毫。
他们曾经在这里变成一个又一个的人，唯一不变的就是这幢楼，还有那个自己曾经争取到的房间。
火光渐浓，酒气被火焰蒸腾，散发出来的味道更为香甜了许多。有人被熏得红了眼，有人被熏得流了泪。
老二江自白瘫软在地上，他以前知道，自己以后怕是永远踏不进织锦楼的大门，却未曾想到是这么一个缘由。
大师兄江自安的脸色也是惨白，他猛地跪倒在江如水的面前，叩头唤了声“师父”，后面的话却因为哽咽而不得发出。
火势呼啸，温度渐攀，摧拉崩倒。
他们曾在这里度过了十几二十年，而如今毫无预兆的，一切就这样化为灰烬。
而最让江家五名弟子惊慌失措的，却是江如水那句“江家自此散了”。
散了？怎么散？怎么能散？为何要散？
江如水没有给出任何的答复，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仿佛就像是玩家家酒的小孩子说一句“今天不玩了”一般轻巧。
可这是人生，不是家家酒，十几二十年就这样度过了，怎么可能说散就散了？
所以他们开始惊慌，开始无措。
“能逃就逃，外面已经被衙门的人包围了，万一被人抓住了，那可是个谋逆的罪状。”这话是那马夫说的，他一手扶着明明摇摇欲坠却又笔直站在那里的江如水，声音低沉，“主子跟朝中一些人有旧，只要如今保全着性命，以后总会有一些办法，但也免不了受一番罪……所以，能逃的现在就趁乱出去，隐姓埋名，亦或是……在外面帮主子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这个时候，十五岁的江宁早已头脑懵成一片，她从小经历的最大变数不过是父亲的离开，但那时毕竟年纪小，迷迷糊糊间虽然觉得难受，如今却也记不得了。
而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毫无预兆的撞向了她，便是前夜里与青梅的那些闲聊都在一瞬间成了虚妄。
酒气熏得人好想哭，火焰烧的周遭好难受，师父为什么要亲手烧掉织锦楼？大师兄为什么跪在那里？二师兄摔倒了怎么没有人去扶？三师兄和四师兄傻愣愣的呆立在那里是做什么？青梅姐的脸色为什么那么苍白？这外面传来的哭喊声又是怎么一回事？
江宁弄不懂，也不想弄懂，她忽然好想把自己晃醒，然后睁开眼睛，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有些逼真的梦魇罢了。
但她没有醒，只是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灼热的难受，渐渐逼近的哭喊也越来越真实，似乎有人正在说话，说些什么逃走呀、包围呀之类的东西，含混不清的，让自己有些听不明白。
青梅姐牵着自己的手走上前，有些害怕，江宁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师父为什么要摆出那么一副冷淡的样子？不喜欢这样的师父，有些可怕那。
师父紫色的衣服哪里去了？为何今日要穿白衫？不过说起来，师父穿白衫的样子真的很好看那。
几乎是强迫着自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不为其他，只为了可以让自己不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抗拒着，却总要面对真实。
“主家不一起走么？穆帮主过几日应该就能回来，只要过了这几天……”青梅上前劝言，抿着嘴唇，因为她从马夫的话中听出了江如水不准备反抗的意思。
马夫还想替江如水回答，后者却在此时回过神来。他偏头看向江宁，面色稍微柔和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口气却有些命令的味道：“青梅，你带着她走，越远越好，这潭浑水，你们不要搀和。还有，你们也一样，能跑就跑，牢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后面那一句，江如水是对着那四名弟子所说。
“师父？怎么会是谋逆之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自安多少有些慌，膝行着向前询问。
“多说无益。”江如水摇了摇头，懒得多言。
“师父！府上的下人加起来也有不少，我们何必束手待毙，大不了跟他们那些官兵拼了！”老三江自文此时从震惊中醒来，竟涌出了几分豪情。
江如水冷笑着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比他爹还莽撞，这性子怕是早晚会出事的。
“若真是与官兵对抗，这可就是真的坐实了谋逆的罪名了……三师兄，你这不是出主意，你这是把大家往火坑里推……”老四江自哉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此时干巴巴的说着。
“坐实罪名？”老三微微挑了眉，指着已经快要沦为灰烬的织锦楼道：“官兵来查谋逆之罪，这楼就被人为的焚毁，在他们看来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这谋逆的罪名，在师父点燃这织锦楼的那一刻，就已经坐实了！”
——
（这章发的晚，实在是因为影子我睡到十二点多才醒。
昨天晚上做了一宿的火车，关键是买不到卧铺票，车厢又死冷死冷的，根本睡不了觉，所以到了白天才得以补充睡眠……抱歉抱歉。
还有，换了个章节名，不跟着上一章的走了，那个太没意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