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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司幽国

    深宫里的生活很难捱。(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 看看小说网)。窦阿蔻宁可在乌漆抹黑的牢里啃青菜萝卜,也不愿意吃着赤微宫里味同嚼蜡的精致食物。

    她多次想闯出赤微宫找徐离忍,都被挡了回来。她又不知外面形势如何,心里很焦急。

    窦阿蔻刚开始想以绝食来表示她的抗议,捱了两顿饿,没有抵挡住红烧肉的诱惑,她吃了。

    这样不成,不成。

    窦阿蔻想了半天,又想出了一个法子。这一天她问侍卫要了佐餐的烧酒,扯了幔布下来浸在烧酒中,撕下来揉成团扔在宫里各个角落,然后火折子一点——大功告成。

    她本来只想搞点小动静出来让徐离忍现身,不想这赤微宫都是木质结构,刚开始冒了几缕青烟后,忽地蹿起了火苗,火势迅速蔓延,哔哔剥剥地烧着了大半幢房子。

    窦阿蔻看傻了。等她连连反应过来,赤微宫外一阵喧哗,侍卫和宫女提着水桶疾奔而入,冲进火堆救火。

    “走水了!赤微宫走水了!”叫声嘈杂,人声纷乱,大家谁都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窦阿蔻。

    窦阿蔻意识到,完了,她闯祸了。

    忙乱中小太监一声高亢的唱喏:“皇上驾到!”

    徐离忍匆匆赶来,脸色阴沉,手指神经质地颤抖着,他看着眼前冲天而起的腾腾火焰,颤声问:“里头的人呢?”

    “没见到窦小姐,大概还在里头……”

    “废物!”徐离忍一拂袖,甩开了答话的小太监,“叫人进去救人!”

    众侍卫面面相觑,火势烧得正旺,这个时候冲进去救人,只怕人没救出来,还得搭上自己的命。

    徐离忍眯眼看着着火的宫殿。他等不及看到窦阿蔻被傅九辛毁去,却先看到了她这么偏激的诀别。这个世界上,唯一肯真心待他的人,也要走了。

    也许是滚烫的烟火熏了眼,徐离忍感到了眼里的酸意,他失神地往前走了一步,又往前走了一步……

    “皇上!”他随侍的侍卫抱住了他的腿,“皇上龙体金贵,可不能有什么闪失!您还要泽润天下的苍生黎民哪!”

    徐离忍猛地回过神来,他已经走得很近了,滚滚热气扑上面孔,滚烫的气浪将他的袖子吹得鼓胀。(读看 看小说网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他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定下神来:“让人进去搜!要是救不出里头的主子,孤让你们统统陪她黄泉路上走一遭!”

    到头来,他到底还是把自己摆在第一位。他才刚坐上龙椅,还没有享尽这无边的繁华与奢靡,他还不想死,不过就是一个窦阿蔻罢了,不过就是一个窦阿蔻罢了……

    “徐离!”

    徐离忍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去。

    窦阿蔻低着头,磨蹭到他旁边:“我……我不是故意烧房子的。”

    徐离忍盯着她,一直盯着她,久久没有开口。

    窦阿蔻索性耍赖:“我没有钱赔你的!”

    徐离忍的表情,震惊中带着三分狂喜,三分期待,“你……”他吐出了一个字,忽然回过神,脸色迅速变幻,依旧变作从前那样不屑又邪媚的样子,“你还活着啊。”

    毕竟烧了一栋房子,窦阿蔻很心虚,提要求时有点气势不足:“徐离,你什么时候放了我爹和姨娘?还有,我想早点去西烈堡见阿辛。”

    徐离忍很不痛快,不耐道:“到了四月十五,自然会带你去西烈堡。你爹和姨娘,我不会动他们,但也不会放了他们。”

    窦阿蔻很气馁,她就知道徐离忍会这么说,她退了一步:“那你把我的刀还我。”

    宫中禁兵器,除了龙子身边的一品带刀侍卫,其他人等皆不可带兵戈进宫。徐离忍看着窦阿蔻很久,看到她那双眼睛里是全然的单纯不知世事,才缓缓点了下头:“好。”

    窦阿蔻换住兰微宫了。徐离忍差人送来了一把刀和一摞书,转达了这样的意思:要是实在闲,就练练武看,不要再妄图烧房子,哪怕烧了整个紫微宫,他也不会放人。

    窦阿蔻先拔刀出来看,这刀鞘很华丽,用彩色的宝石装饰着,刀柄还有红色流苏,可是刀却很脆,寻常人看来,这刀也算是好刀了。但是在惯于使刀的窦阿蔻看来,这刀就像是给小孩子玩儿的。

    她叹了口气,把刀别到腰间,聊胜于无嘛。

    接着她翻了那堆书来看。徐离忍显然还算是花了点心思的,这堆书里林林总总包含了各种类型。窦阿蔻翻了几本异怪杂志,又翻了几本才子佳人的小说,觉得无聊,丢在了一边。

    最底下的是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封面泛黄,显然已经很古老了。窦阿蔻一拿起这本书,几页纸张就掉落下来。

    她甩去书中爬出的一只书虫,翻开扉页,这书似乎是一本地方志,而讲的地方,是那已经没落了的古国,司幽国。

    窦阿蔻心里一动,司幽国地底有宝藏的消息是近来才传出来的,一夜之间传遍了江湖,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而讲司幽国的古书又恰巧在这个时候出现,窦阿蔻只觉得这是老天在帮她,全然没想到这是徐离忍有意或无意的举动。

    书中所讲,司幽国有上百年的历史,沉淀积累,形成了自己的衣着服饰、语言文字以及文化制度。虽然司幽国处在煌朝以西较荒凉的地带,但因靠近绿洲水源,还是十分繁荣昌盛的,历来的国主都定都毫辉城,祖上世代相传名剑楚蚀剑,传说谁拥有楚蚀剑,谁就是司幽国默认的国主。

    煌朝自煌太祖立朝以来,也才过去了五十五年,和这个有上百年历史的司幽国比起来,就像一个黄口稚儿。煌太祖初登位时,曾忧虑不已,担心强大的司幽国会侵犯煌朝国土,因此日夜练兵,将紫微清都的城墙又加高了一丈。

    但他这个担心却是多余了。五十年前,司幽国国境刮了一场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风暴,风卷狂沙,刹那间将整个毫辉城埋在了地下,城中人口畜牲死伤无数。

    这几乎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事。当年的煌太祖接到消息立刻派人去探查,回报的探子说,昔日毫辉城所在,如今只剩一片茫茫黄沙戈壁,只有毫辉城最高的建筑千层塔的一个塔尖还露在黄沙之上,其余的房子、街道,都被掩埋在了黄沙之下。

    煌太祖惋惜不已,不仅仅是惋惜曾经这么繁盛的一个国家一夜之间灭国没落,也是惋惜跟着毫辉城埋入地下的楚蚀剑和司幽国历朝历代积累的财富。

    后人也曾试图挖掘过毫辉城遗迹,但都无功而返。渐渐的,这个历史上显赫一时的国家被人淡忘了,再无人提起。曾经的毫辉城遗址,现在只是一片荒凉。

    窦阿蔻废寝忘食地读完了整本书,合上书发呆。她想,司幽国的宝藏毕竟是别人的,假如这个司幽国还有后人或者幸存下来的子民,也肯定是不愿意他们这群江湖人去抢夺财宝的。

    但她是希望司幽国已经无主了。这样,她也许能找到那把楚蚀剑。阿辛使剑,但他的剑在上次弟子试炼与厉三比武中,被厉三的枪截断了,如果她能找到楚蚀剑就好了,阿辛那样高超的剑艺,也只有楚蚀剑才配得上他。

    一连几天,她都在翻来覆去地看那本书,等到看完,已是过了好几天。

    她算了算日子,离武林大会的时日不远了。这意味着她很快就能见到阿辛,爹爹和姨娘的事也许也会出现转机,不由得精神振奋起来。

    她所在的兰微宫平常根本无人来访,这一天却突然闯进一个人来。

    丁紫苏喝得有些醉,跌跌撞撞地闯进兰微宫,把窦阿蔻唬得一愣一愣的。

    窦阿蔻小心翼翼:“丁小姐,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

    “别这样……别怎样?你们每个人都让我别这样……窦阿蔻,徐离忍他要选妃了!”

    “喔。”窦阿蔻虽然不大明白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但想到丁紫苏千里迢迢从百草经跟着徐离忍到紫微清都,为了徐离忍又抛掉江湖女儿的自由和豪气,心甘情愿当一个深宫里的女人,不由得也觉得她可怜。

    “他明明说,会让我做皇后的……可我名分还没定,他却要选妃了!”

    窦阿蔻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木讷地说:“可能,可能他也是不得已。”

    “是……我知道,他刚上位嘛,还没坐稳龙椅,这个元老的女儿,那个重臣的侄女,也是没办法的事。可是我跟他才几天啊!何必这么快,这么快!”

    窦阿蔻默然了,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拿醉酒的丁紫苏怎么办。她们俩本就没什么交情,丁紫苏还隐隐有些看不起自己,可在这深宫中,她被逼得只能对窦阿蔻吐吐苦水,也确实是可怜。

    丁紫苏打了一个酒嗝,又忽然高声喊道:“哈哈!我不怕!我会治好他的毒,然后做皇后!我肯定能当皇后!”

    她喊完这一句,盯着窦阿蔻看。她在她这样的年纪,早在家里和几个妹妹争宠爱、玩心计,勾心斗角夜夜不得安眠。凭什么窦阿蔻就能这么天真无邪,无忧无虑。这样的稚善里头,会不会都是傅九辛的血肉?

    她看着窦阿蔻,冷冷道:“愿你不会蹈我覆辙。”

    她虽醉了,但仍清醒,发了酒疯后,又独自走出了兰微宫,只是留下了那句话,让窦阿蔻百思不得其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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