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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吃豆腐

    窦阿蔻躲在傅九辛屋门口,看着窗纸上的暖黄烛光。{请记住读 看看小说网的网址

    先生和酒肉散人已经在屋里面谈了半个时辰了,他们俩的武功都比窦阿蔻高,刻意压低声音的情况下,窦阿蔻支楞着耳朵也听不见。

    “吱呀”一声,酒肉散人从里头出来了,窦阿蔻把身子往树后一藏,看到老头子捋着胡子,摇头晃脑唉声叹气地走了。

    她在犹豫要不要去找先生,却见先生站在门边,淡淡道:“小姐,出来吧。”

    “哦呀!先生!”她跳出来,“你看见我了呀。”

    傅九辛倒不是看见窦阿蔻了,他感觉到她的气息了。但是他不想说话,方才和酒肉散人说了那一番话,他现在没兴致搭理人。

    “小姐,若是想问我身世,恕我无可奉告。”他有些厌倦了。

    “先生,不是的。我是想说,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先生,都是我的……阿辛。”

    不知道为什么,窦阿蔻说这番话的时候,总觉得脸上发烫,心口处也噗通一阵乱跳。她有些奇怪,明明她只是想对先生表明自己不在意先生身世的意思,怎么心跳得这么厉害?连说话也结巴起来了。

    傅九辛一怔,眸色沉沉,他刚跨出一步,却看到窦阿蔻像一只仓惶的兔子,几下就逃到了紫竹林里,不见了。

    窦阿蔻落荒而逃,一边跑一边用手捂脸,呜,刚才先生那样长身玉立,拢了一袖盈盈烛光,对着这样的先生,说出那番话来,有一种奇异的,心旌动摇的感觉。

    她正惊讶于自己这样的感觉,冷不防被人拉入林中:“窦芽菜。”

    “啊!”窦阿蔻惊叫一声,回头看到徐离忍皱起眉来的脸。

    “你干嘛?”徐离忍因为她对他的忽略而感到不悦。

    窦阿蔻定睛一看,徐离忍在紫竹林中摆了一架古琴,清凌凌的月光洒落在七弦上,衬得徐离忍像一个贬落凡间司乐的谪仙。

    徐离忍借着月光,看到窦阿蔻脸上淡淡的两抹红晕,心里腾起怒意,他阴鸷地盯着窦阿蔻:“刚才去哪了?见谁了?”

    窦阿蔻已经习惯了徐离忍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脾气,也不在意他嚣张狂妄的口气,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去找先生了。”

    傅九辛?徐离忍更愤怒了,这蠢丫头,本来以为是志在必得,却三番两次和傅九辛纠葛暧昧,哼,他要的东西,从小到大还没有得不到的!

    他逼近窦阿蔻:“窦芽菜,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又和先生拉拉扯扯?”

    窦阿蔻很茫然:“徐离,你在说什么?”

    徐离忍勾魂夺魄地笑了笑:“不明白?不懂?那我就来让你懂!”

    他最后一个字还含在嘴里,猛地欺身上前,勒住窦阿蔻的腰,脸就俯了下去。

    窦阿蔻抖了一下,瞠大了眼睛,木瞪瞪看着徐离忍放大的脸。他他他亲自己嘴巴了!

    鼻端充斥的是他身上艳丽的浓香,嘴唇上触感冰凉,窦阿蔻愣了一会儿,感觉到徐离忍越来越用力,想撬开她牙关闯进来,她下意识地闭紧了嘴巴,摇着头想躲避。

    徐离忍只当她欲拒还迎,手上更加用力,把窦阿蔻压在树上。()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女人了,如今温香软玉在怀,虽然不是他喜欢的,但总能纾解欲|望……他的手沿着窦阿蔻的腰慢慢攀上了她的胸……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往后退了好几步,吃惊地看着窦阿蔻,“窦芽菜你疯了?”

    窦阿蔻手上是她的佩刀,她虽然是用刀背对着他,但那一下也结结实实地让人有些痛。

    “我我我……”窦阿蔻说不出话来,她抹了抹嘴巴,抹去徐离忍身上的味道,想说很多话,却又在心里说不出来。

    “你……”徐离忍不可置信地朝她走了一步。

    窦阿蔻立刻跳开一步,犹豫地看了看他,跑走了。

    她不喜欢徐离忍身上的味道,她不喜欢徐离忍的嘴唇,她不喜欢徐离忍压在她身上……

    她不喜欢很多,却不知道怎么和徐离忍讲。她又有些内疚,徐离说过,喜欢他,就要听他的话,而让喜欢的人亲亲抱抱,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的身后传来徐离忍的呻吟,听声音,是又发病了。窦阿蔻止住脚步,停了好一会儿,绕着一棵竹子转了好几圈,最后跺了跺脚,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那一天晚上窦阿蔻没有睡好。她从前一直是挨着枕头就睡得黑甜,今回终于体验了一回失眠的感觉。她团在被子里面,睁着眼睛翻来覆去直到天亮。一下子想到徐离忍的轻薄,一下子又想到徐离忍还在竹林里发病,像是被一团火煎熬着,早上起来,就睁了两个嗡咚乌鸡眼。

    她昨天就长了针眼,一夜没睡好,疖子不仅没有消退下去,反而更大了,所以现在眼睛就肿了。

    唐寻真看到她,大惊:“你昨天晚上偷野男人去了?”

    “没有,我……”

    “哎呀好了好了,”唐寻真打断她,“赶紧梳洗,今天是试炼第二天,你可给我好好打啊,我们要一起去三月二十五的武林大会,你要是落队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盘算得很好,武林大会在西烈堡举行,顾怀璧恰好是西烈堡少主人,到时他们几个行事也便宜。

    窦阿蔻“喔”了一声,赶到舞象台,没见着徐离忍,傅九辛却早早候在那里了。

    “先生。”窦阿蔻蹭过去,她一想到昨天晚上,就觉得还有些脸红心跳,可一想到徐离忍,又觉得沉沉的。

    “眼睛怎么了?”傅九辛一眼就看到窦阿蔻肿起来的眼睛。

    “喔。早上起来就这样了。”窦阿蔻说着又想去揉眼睛,被傅九辛拍下手:“别揉。去明空散人那里抽签。”

    这次是试炼的最后一天了,只要再比试一次,城主就会排出名次,选出这次代表清墉城去参加武林大会的人。

    窦阿蔻抽了签,还没看,被傅九辛半途截去,先生看了好半天,默默地把签还给窦阿蔻了。

    “霹小雳?!”窦阿蔻吃惊了。

    顾怀璧和唐寻真随着傅九辛一同沉默,带着同情的眼光看向窦阿蔻。

    霹小雳那娃儿,本家擅火石,但试炼规定不能用本家武功,她只能用清墉城所授。至于她在清墉城学了些什么嘛……如果九阴抓奶手、猴子偷桃术这些也算的话,她的确是很精通的。

    窦阿蔻郁闷地被先生送上擂台,她对面的霹小雳飘扬着一头枯黄的头发,兴奋地笑了几声。推不倒先生,能推倒这个软妹子也是不错的!

    试炼一开始,霹小雳果然招招都阴损下流,窦阿蔻躲了几次,因为要提防自己被她占便宜,手脚就施展不开。

    几次过后,窦阿蔻生气了。

    她心里想,得亏今天站在这里的是她,如果是先生,还不知道要被揩多少油水去,又想到前几天霹小雳还想偷窥先生的身子,心里更生气了。

    她也不客气,佩刀出鞘,铮鸣一声,霹小雳的攻势顿时缓了下来,两人胶着在一起。

    窦阿蔻正专心对付霹小雳,眼睛忽然痛痒起来,她不敢分神去揉眼睛,只得眨了几下。她的眼睛本来就肿得只有一条缝,睁眼闭眼的间隙,越发看不清眼前光景。

    等她再一次睁开眼时,霹小雳已经趁了这片刻功夫,曲指为爪,攻了过来。窦阿蔻连连闪躲,已经来不及了,她硬生生扭转自己的身子,霹小雳的爪子从她脸侧擦过,一把抓住了她的绒球耳环,因为极快的速度和力量,耳环被生生扯了下来。

    窦阿蔻的耳朵被撕开一个口子,痛得差点儿哭出来。她忍住痛叫声,趁着霹小雳看着那耳环发呆的瞬间,猛攻过去,刀锋在她颈侧停住,这场比试,算是赢了。

    “阿蔻!”傅九辛在霹小雳得手时就忍不住要飞身而上,被顾怀璧死死按住,现在比试一结束,立刻跃上擂台,转过窦阿蔻的脑袋看她耳朵。

    窦阿蔻捂着耳朵原地打转:“哦呀痛!”

    “别动。”傅九辛沉着脸,看她的耳朵,耳朵上已经是鲜血淋漓,本来创口不会这么大,但因为比试时力量不在掌握之中没有分寸,窦阿蔻小半个耳朵都被撕烂了。

    霹小雳有些内疚:“阿蔻,我以为你躲得开的。”

    窦阿蔻一边倒抽冷气一边摆手:“不碍事的。不是什么大伤。”

    傅九辛垂下眼,一言不发,将窦阿蔻打横抱起,几个起落,擂台上就没影了。

    窦阿蔻被先生抱在怀里腾空飞起,惊奇得连痛都忘了,她左右环顾,颇有些像回到了小时候,傅九辛驮着她骑在脖子上时的感觉,那个时候,她还是叫他阿辛的。自从她叫他先生以后,她就再没这个待遇了。

    傅九辛踢开房门,把窦阿蔻放到床上去,窦阿蔻还很兴奋,扭动着叫:“先生,先生!我又不是什么大伤,我不要躺床上。先生,刚才你飞得那么高,原来舞象台从高空看下去,是这个样子的呀。”

    她还想挣扎,结果看到傅九辛黑沉沉的眼,立刻噤了声。

    傅九辛打来水,替窦阿蔻擦去血迹,窦阿蔻吃痛,又不敢叫出来,只能可怜巴巴地揪着他的衣角。

    一路往下擦,血迹蜿蜒成了细小的蛇,沿着脖子流到了肩膀上,傅九辛稍稍松开窦阿蔻的衣襟,只见她圆润小巧的肩头一片莹白,再里头就是一览无遗的柔软胸脯……

    先生“嚯”的站起来,背转身去,将手巾丢给窦阿蔻:“自己擦。”——他的声音哑了。

    窦阿蔻胡乱地擦了几下,翻了几下身子,终于忍不住去拉傅九辛的衣角:“先生,我痛。”

    傅九辛转过去,轻轻碰了碰窦阿蔻的耳垂。从小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人,到底是舍不得她吃一点点苦:“忍着点。我去叫明空散人。”

    明空散人过来,开了几帖药方,嫌傅九辛小题大做,又走了。

    窦阿蔻今晚因为受伤而不用临字帖,而且先生还守在她旁边等她入睡,心里很高兴。她裹在被子里,喝了药以后就睡了。

    傅九辛守在她床边,支着额头,眼神慢慢从窦阿蔻的睡颜移到她又红又肿的耳垂上,本是小巧可爱的耳朵,此刻又红又肿。

    他闭了闭眼。罢了,他这一生,注定是要栽在这丫头手里,永世不得翻身。

    窦阿蔻醒来的时候,先生在她床边睡着了。窦阿蔻默默地端详着,只觉得先生的睡颜很好看,灯花煌煌,红烛昏黄,她陡然生出了一个令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的念头:只愿先生就此守着她一生一世。

    她绕着先生转了几圈,挠了挠头,想起昨夜徐离忍那个轻薄的举动,他的气味仿佛还沾在她身上一般,窦阿蔻顿时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偷偷打量傅九辛,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鼓足勇气,轻轻地靠到先生身上去。

    这具胸膛和怀抱,是从小庇护她的一方天地,她习惯了他的味道和温度,靠上去的时候,像是徘徊已久的倦鸟终于归了巢。

    先生毫无动静。窦阿蔻把胆子放大了一点,盯着先生的嘴唇瞧。

    她被徐离教坏了,徐离昨夜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她虽然讨厌,但仿佛在一瞬间启蒙了她的心智一般,又或者是天性使然,她自然而然地便懂了。

    她想亲先生。

    这么想的时候,她已然这么做了。嘴唇贴上嘴唇,不似徐离忍那样冰凉、那样令她恐惧,先生的唇柔软温暖,像她吃过的桂花糕。

    心跳得仿佛要爆炸,堕落的罪恶感,想亲近先生的渴望……不管了!

    窦阿蔻伸出一点舌尖舔了舔,甜的。于是她又舔了舔,自先生的唇角舔起,像吃一颗她不舍得的糖果,慢慢的,细细的,小心翼翼的,她还觉得不够,却又不得而入,像被猫尾巴一下一下挠着,心痒得厉害。

    先生在睡梦中似乎被惊动了,略微动了动,微微张开了唇。

    窦阿蔻愣住了,有些事情不用人教,她猛地便懂了。她又偷偷看了一眼先生,先生好像又睡过去了。无意识微张着形状美好的唇,唇上水泽莹润,不知在诱惑着谁。

    窦阿蔻挨近了一点,直到近得不能再近,又亲了上去,唇齿相贴,软糯濡湿,鬼使神差的,她悄悄溜进了先生唇里,缠上他软滑的舌。

    她毫无技巧,只凭本能,像含一颗桂花糖,吮吸咂摸,偶尔稍稍离开,又很快贴上去,厮磨啮咬,两人的呼吸都纠缠在了一起。

    窗外有一朵硕大的秋菊坠了地,发出轻微的一声声响。

    窦阿蔻一惊,突然从魔怔中醒来,她唰的一下蹦起来,一跳就离先生一丈远。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对先生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窦阿蔻满心都是负罪和内疚感,再也不敢看傅九辛一眼,闷头钻进被窝里,只想一辈子躲在里头不出来。

    她全然没有察觉,刚才被她肆意轻薄的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这一夜,天地初醒,窦阿蔻的洪荒时代,终于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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