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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风吹云动心不动

    卫卓点点头,也觉得有理!丞相还是一切都为大王着想啊,只是心中不免还是为伺候了一辈子的主子感到担忧,记得自己年幼时,那时顾丞相还很年轻,凭着出色的外表和家世,整日不爱看书就喜欢招猫逗狗,十足的贵族浮夸子弟,自从清明节杨柳岸边遇上覃国大氏族玉家的小姐玉姬后,便一头陷了进去,久而久之在两人相处之下,却也互生情愫,私定终生,没想到覃德王一纸赐婚,将两个深深相爱的人拆散,顾子洲心痛欲裂,却又万般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覃惠王,为了能常常能看到玉姬,跻身仕途,做过很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历经艰辛,最终成为覃惠王信赖的臣子,位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直至后来,力保现在的覃王登基……哎!——主子心中的寂寞酸楚却又有几人能体会的……

    未央宫。

    “娘娘,地上砖凉!”映画呼出声来,只见兰聆打着赤脚,先用脚掌在地砖上试了试温度,接着整只脚踩在洁净寒凉的地砖上,撵着步子,走出殿外,张开手臂迎接初春傍晚清凉透彻的风。发丝散开,随风飞舞,光洁的额头,泛着玉沁般的温泽。

    覃陌央远远就看到,兰聆穿着单薄的衣裙,站在殿外的风口上,香蓉和映画想拿外袍给她披上,

    可她还是笑着不披,又往那风大的地方站了站。

    “吾王万岁!”香蓉和映画看到走过来的覃王,跪下叩拜。

    兰聆这才放下张开的手臂,看着覃陌央笑道:“今个儿王上回来的真早!”

    覃陌央垂头看着兰聆雪白俏丽的脚冻得通红,随即清浅一笑:“进屋再说话吧……”

    明天自己就要搬到王后的寝宫栖梧殿了,‘最后的晚餐’,这是兰聆首先闪过脑中的几个字,太监和宫女们都被覃陌央吩咐在殿外候着,殿内饭桌上出奇的安静,瓷器全换成了金器,连碗勺碰撞的声音也消失了,两人都是默不作声,偶尔的眼神碰撞,覃陌央也是轻轻锁着眉别开头,欲言又止。

    隔着长长地桌子,上面摆着色泽美味的佳肴,兰聆的目光从自己的碗里移至覃陌央的碗里,再移回自己面前的碗里,彼此这般厌恶提防,想来过了今晚,日后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吧。

    覃陌央忽然开口说话,声音空寂飘零:“那天晚上是我太粗鲁了……酒喝得...有点多……对不起。”

    兰聆卒不及防,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强咽哽咽,“王上言重了,是臣妾愚笨,不懂迎合,侍候王上。”

    殿内依然寂静。

    兰聆仓促的握紧筷子,像是下着无比的决心,又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宣判:“秦卷……在你心里,我兰聆真就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嘛?”

    覃陌央桌下的手忽然握紧成拳,目光深幽的看着她,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身在帝王家,谁又能是纯净无染的?”如果不是今天早上绥缇来报,在齐国的细作探查到兰聆是用了怎样的手段争取到来覃国的机会,此刻的他,或许会相信这个坐在眼前的兰聆,还是齐国下雪的海岸边,那个真实,真诚的女人。

    “我知道了……”兰聆吸了吸鼻子,收回苦涩的泪水,吞咽进心里:“以后臣妾会尽量不出现在王上面前。”

    “不用刻意回避,随遇而安就好。”启唇微吹热茶,虽已入春,那缭绕的雾气还是轻拢住他的脸,沉默了良久,缓缓说道:“你不该来这里……”

    兰聆紧咬下唇,眼泪婆娑:“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别再说我们的事。”覃陌央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睁大眼睛看着兰聆,一字一句的说道:“早在齐国……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兰聆闭了闭无比痛楚充满血丝的双眼,长睫上挂满晶莹的泪珠,浅浅吸了口气,扯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快吃吧!饭菜都凉了。”挑起筷子,夹起面前的一块鱼肉,塞在嘴里,合着流下泪水咀嚼着,至始至终再也没有抬头看覃陌央一眼。

    覃陌央也同样沉默着,深沉悠远的眸子里闪着波澜不惊的水光,抬手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悄然起身离开了。

    夜未央,窗外树影交织,摇曳生风,远处点点烛光层层叠叠的闪烁着,有几盏灭了,又有几盏亮起。

    “好了,不梳了。”兰聆抚了抚垂直在身后的长发,转身对香蓉和映画说道:“夜深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香蓉和映画福了福身,退了几步,转身向殿外走,香蓉走了几步,回身睁着一双担忧的大眼睛看着兰聆。兰聆微笑摇了摇头,让她不用为自己担心。

    床榻上,淡紫色的纱帘垂下,兰聆双臂围合抱着曲起的长腿,下巴枕在膝盖上,一头乌发散落在两侧,脸显得更小了,轻启朱唇,微微叹着气,自古帝王从来不会专情于一个女人,不知日后还有多少后宫的嫔妃会躺在这张床榻上,与他共赴巫山**。想到这里,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咽喉,让人浑身上下窒息般疼痛着。

    将近丑时,偏殿的灯光准时熄灭,覃陌央轻声走来,太监们为他端来洗漱的热水,他用完第五道水后,双手捧着散发热气的锦布敷在眼睛上许久,兰聆就在帘后静静看着他,精细优雅的动作。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身清爽的覃陌央,单手挑起幔帘,看到兰聆坐在那里,略微怔了一下:

    “怎么还没睡?”

    兰聆没有答话,身子向里挪了挪,躺在里侧。

    覃陌央目光闪了闪,吹灭床榻旁,殿中最后一盏亮着的灯光。

    她,鬓云乱洒,酥胸半掩,娥眉连娟,微睇绵藐,粉腻酥融娇欲滴。

    覃陌央端详着她良久,在床榻旁坐下,伸出手去,轻抚她脸颊上淡淡的泪痕。

    慢慢地他的手轻滑到她的水蓝色纱衣胸襟间,在她所露出的那一片雪白柔滑的玉肌上,温柔地爱抚着,摩挲着,却又是那样难耐磨人,辛酸忧怨。

    覃陌央蹙起长眉,似是在思忖(cǔn)着什么,又似是在抗拒着什么,甚至夹着些恼怒。

    失去她时心如刀绞,夜夜难眠,如今她日日在自己身边,他却感到离她如隔着千山万水,竟有一丝真正失去她的悲凉。

    覃陌央终于按捺不住内心对她的渴望,俯身低头吻住了她。他的唇印在她柔软的唇上舔/弄吮/吸,辗转反复……

    “秦卷……”兰聆有些无助的攀附上他坚实的背,生涩回应着,

    兰聆的反应刺激了他,火热的唇舌顺着她的下颚、颈项滑直舔到她高挺而圆润的胸乳上,兰聆轻软的里衣在覃陌央修长有力的指间扯落。

    身体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兰聆不禁缩了缩,唇瓣颤动着,鼻尖泛着粉色,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

    “放松点……不会很痛的!”覃陌央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颀长的体态及线条蕴含了无限的柔韧和完美。

    一时间,兰聆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头偏向一边,干脆闭上。

    上面传来覃陌央的一声轻笑,接着他炽热的肌肤贴在她的清凉的身体上,他怀抱着兰聆那柔软曼妙的身体,只觉得她的腰肢柔弱无骨,肌如凝脂。

    覃陌央修长的手指逐渐收拢,轻抚兰聆傲挺的玉峰,打着圈地轻抚,他的唇在另一侧顶点上温柔而有技巧地吮吸细碾着。

    兰聆在他怀里化成了水,胸口急促起伏,如云秀发间香汗微浸。小腹间渐渐升起一股热源,不断煎熬着她。

    他的另一只手慢慢分开她那修长纤美的大腿,从她脚踝开始轻抚,沿着她光洁笔直的小腿,一直滑到她大腿的内侧……

    “别——”兰聆猛地睁开双眼,挣扎抗拒着,本能地想尽力阻拦他的动作,可是她却被他压在身下,他身子已经牢牢占据在她的双腿之间。

    覃陌央绝美的面孔近在咫尺,让兰聆有些凌乱迷失,渐渐放松了身子,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他的面颊。

    “别碰我的脸!”覃陌央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不耐烦的,甚至有些厌恶的将兰聆的手扯下来,手紧紧禁锢住她的手腕。

    紧接着腰一挺,便撑开了她的紧窄,没入她的体内。

    “啊!”忽如其来的满实和微微扯痛,让她惊呼出声,身子紧紧绞住他。

    覃陌央感受到她的抗拒,心中却是比她更痛,他深埋在她体内,先是慢慢地试探性地开始抽动,接着在她体内摩擦的速度越来越快,两人紧紧纠缠,如风中柳般摇摆颤动,宽大的床榻随着他们的起伏撞击而震动,发出了咯吱咯吱的轻响……

    这一夜,随着幔帘轻舞摇摆,两个身影缱绻缠绵,女子柔弱的娇喘声渐渐传出,如泣如诉,像是为这一汪旖旎春/色做最后的道别。

    “王上……王上,该起身了……”张安尖细的声音在覃陌央耳边响起,这是覃王第一次被别人叫醒,往常这个时候他都会自然醒来。

    覃陌央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像是怕吵醒身边酣睡的人儿,轻柔坐起身。

    “唔……”覃陌央微蹙眉头,忽感一处头皮刺痛,原来是兰聆将他一缕发丝紧紧缠绕在细长的指间,他抿了抿唇,抬眼示意张安拿来一把小刀,之后那缕发丝便应声而断,落在兰聆的手中。

    此时的兰聆,柔顺的一头青丝披散在冰肌玉骨的背上,衬托出她沾满细微汗珠的幼嫩肌肤越发宛如上等的白玉,覃陌央俯下/身,为她盖好锦被,吻了吻她闭着的眼睛,起身展臂,将宽大的衣服展开,披在光滑修长的身躯上,一只手将衣裳的领口拢着,另一只手将微乱的发丝敛出来,不再有任何留恋的走出内殿。

    兰聆依稀还在梦中,耳边却传来了香蓉和映画的轻声呼唤,兰聆呻吟了一声,极不情愿地从美好的梦境中醒来……

    香蓉和映画,一个伸手将将帘子挂起,一个手捧着衣裳站在一旁。

    兰聆揽着被子坐起身,低头看着掌心中那缕青丝,垂下一滴泪来。

    历代王后居住的栖梧殿,坐落在帝王寝宫未央宫的西面,那里并不是平地,而是高低起伏的小山丘,沿着宽阔的汉白玉台阶向上走,先会经过一片梧桐树林,折叠的台阶旁边架着一个八角凉亭,上面题匾莲风亭,可以看到沿着台阶而下,是一片平地,中间挖做一个池塘,池塘边围着一排柳树,树干深入池水中,满池五彩斑斓的鹅卵石在阳光的抚慰下,在水面上反射着奇幻的光圈。睡莲种在盆中,在池中摆成了迷阵,刚进入春天,点点荷尖才立出水面,随风摆动,泛着圈圈涟漪,

    池塘的斜后方就是栖梧殿了,殿外栽满樱花树,已开出油绿的新枝,院落虽没有未央宫大,但是更显雅致,可以说兰聆一来到这里就喜欢上了。

    这不,兰聆就闲靠在池塘边喂鱼呢,时近时远的扔食,引得鲤鱼儿争相吃食。

    “娘娘,这一个月,《起居录》中没有王上去过任何嫔妃处留宿的记录。”映画近身禀报。

    兰聆撒食的手,顿了顿,云淡风轻的说道:“这种事,以后不用向本宫禀报!”

    “娘娘!您就不着急吗?”映画都替主子着急:“自从搬到栖梧殿,王上就没来过!”

    兰聆接过香蓉递来的茉莉花茶,浅尝一口,呵斥道:“这不是你能指手画脚的事!……而且” 她浅笑着,微挑娥眉,看向远处:“有些人可比我们更着急呢……”

    映画顺着兰聆的目光看去,见媛妃,睿妃,德妃款款向这边走来。

    兰聆展开醉人的笑容,牡丹花般雍艳媚丽,醉人的春风都为她殷红色的锦服舞动,“妹妹们,今天怎么得空来我这里?”

    媛妃,睿妃,德妃上前参拜:“王后娘娘万安!”

    “免礼!”兰聆转向映画吩咐道:“快将殿内的案几搬出来,备些酒菜!”

    在一片柳树林前,摆开了坐席,一尺高的案几,两列铺开,摆放着美味佳酿,兰聆坐在主位上,端起酒杯,说道:“后宫生活平淡无趣,自从我们进了宫,做了王上的女人,夫妻厮守的日子,就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姐妹们还是要在一起多聚聚,找点乐子啊!”

    睿妃双手端起琉璃杯盏,风韵妩媚,面带些许忧伤:“姐姐说的是,自册封以来,王上从未来过我们那里,整日在纹澜殿,忙于朝政。”

    媛妃娇小蛮横,瞪着杏眼,抢话道:“是啊!珍妃整日在王上身边伴驾,刚才我们去黛云殿,叫她也来给娘娘请安,可她却以要上殿侍候王上为由不来,当真恃宠而骄!”

    兰聆喝了口清酒,无奈的笑笑:“珍妃是有些骄横了”微转眸子,光晕流转,看向媛妃:“现在本宫唯一担心的是,不知珍妃准备的吃食是否能和王上的胃口?”

    德妃幽幽开口,双手合十:“盼望王上可以知道王后的一片用心良苦!”

    “但愿吧……”兰聆轻轻牵动嘴角,微笑了一下,敛袖喝下一杯酒:“好了!不说这些,前日内侍监来报,新进贡了一批丝绸,姐妹们和本宫一起去内侍殿挑挑吧!”

    “诺!”媛妃,睿妃,德妃三人起身跟在兰聆身后,前往内室殿。

    兰聆看着她们在丝绸中来回穿梭的身影,真是群无知的女人,再好看的丝绸穿在身上,难道能比覃陌央还美?以姿色来争宠,历来是以美貌自傲的妃子们,犯下的最愚蠢,也最容易犯的错误。

    “这一匹很合适妹妹!”兰聆将碧蓝色的丝绸拉到媛妃面前,在她身上比了比:“这个颜色可以衬得妹妹的皮肤,更加晶莹剔透!王上看到一定会很喜欢!”

    “是吗!”媛妃嘻嘻一笑,抚摸着细滑的绸面,对着镜子比了比。

    ‘真是个孩子’兰聆内心感叹‘善妒的孩子!’

    兰聆摸了摸媛妃的脸,赞道:“你的皮肤真好,像剥了壳的鸡蛋!在本宫看来,你可一点都不比那个珍妃差!”

    “姐姐说笑了!”媛妃低着眉眼,忍不住娇笑。

    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抗赞美之词!兰聆浅笑莹莹:“大家先挑,如果挑不到满意的,就到栖梧殿去取!”吩咐身旁的映画:“你在这里伺候好各位主子,我去外面透口气!”

    “诺!”映画福身领命。

    兰聆沿着青石砖一路向前,没有目的地走着,香蓉在她身后静静地跟着。

    兰聆顺着风,深长呼吸着,忽闻到一股墨香味传来,这是她喜欢的味道,总是能让人觉得宁静神远,脚步沿着香味一路向北走,一座四层高楼屹立在眼前。

    “瀚文阁……”兰聆轻声念出匾额上的字,原来是藏书楼啊!

    兰聆欣然而悦,带领着香蓉走了进去,里面的太监看到是王后驾到,纷纷跪拜迎接,兰聆拿起身旁还没有拆封的一本书卷,看了看,上面没有书名和署名,问道:“这些是什么书?”

    “回禀娘娘,是顾丞相为王上送来的书!”一个精瘦的太监欠身回答。

    “噢!”兰聆应了一声,将封纸撕开,翻看书卷,才细看了一页,便面露欣喜,高兴得转身向香蓉急切吩咐道:“快去搬一张美人榻来,把锦被也拿上!”

    见主子真心高兴,香蓉也高兴点头,跑下去准备了。

    当值的太监们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历代从没有一个嫔妃会在藏书楼里过夜的,更何况是王后。

    兰聆看出他们的难处,安抚道:“有人问,如实回答便是!拿些笔墨和纸来!”

    “诺”众人领命,下去置备了。

    已至深夜,一盏油灯下,兰聆仍在孜孜不倦的翻看着,不时停下沉思,不时在另一张纸上记下自己的感悟。

    “娘娘,夜深了!安置了吧!”香蓉用唇语对兰聆说道,伸手帮着紧了紧兰聆身上的披风。

    兰聆挑了挑灯芯说道:“累的话,你就先睡吧,我再看一会……”

    香蓉摇了摇头,坚持在她身边伺候。

    伴着夜晚冰凉如水的风,兰聆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被子,不禁想起,在云梦山的日子,那似乎已经离她很遥远了,记得那时,每到天气爽朗的夜晚,师兄弟们必会聚在久忧峰的文轩阁中,辩论时事,畅谈理想,吟诗作赋,好不自在!玄天子先生闲时还会坐在一旁,为大家抚琴助兴,那时楚忧离总是会坐在自己的身边,研墨铺纸一起作画,从文轩阁的窗户向外眺望,有一条飞流而下的瀑布,虽窄却又绵长,直落三千尺,夏天的时候,自己总是喜欢坐在窗前,迎着山谷中的清风,看着那挂在水上的半弯彩虹,这时楚忧离也会坐在那里抚琴或是看医书,和自己一起欣赏仙境般的云梦山……

    想着想着,兰聆不知不觉伏在案上睡着了,脸上仍挂着满足的笑意,在梦里,又回到了那云梦山文轩阁中……

    清晨的风穿过开启的轩窗,吹得案上的书卷,哗哗作响。兰聆悠悠转醒,冉冉东升的太阳,正挂在窗头,兰聆用手挡了挡,勉强睁开双眼,看着睡在自己脚边上的香蓉,将她拍醒,示意她上美人榻上睡去。

    香蓉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看清楚兰聆后,忍不住捂嘴无声笑起来,兰聆被她笑得怪不好意思的,忙问她:“是我脸上有什么吗?”

    香蓉猛点头,还在那里不停的笑。

    兰聆用袖子抹了抹脸颊,果然一片乌黑,看看案上,原来是自个儿昨晚把砚台当做了枕头,枕得半张脸都是墨汁,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又板起脸骂道:“你这丫头太放肆,连你家主子也敢嘲笑,还不快备些热水来!”说着还捡起地上的木屐,朝她扔去。

    香蓉急忙闪躲,没想到被进门的太监撞了个正着,不敢再调皮,连忙出去,为兰聆准备洗漱去了。

    兰聆看有人进来,忙坐回在案边,用衣袖衬在面颊上,假装看书。

    那太监上前,拜了拜,躬身说道:“娘娘,奴才奉王上之命,前来取书。”

    “那你就取吧。”

    那太监懦了懦身,回道:“王上要的就是放在您案上的那几本书。”

    兰聆单手一收,将书整了整,递给他。

    那太监将书捧在手上,又整了整,忽然哀号一声:“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表情比哭还难看。

    “怎么了?”兰聆站起来,把书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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