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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知愁滋味 七零章 秋闱已至(一)

    独孤乐的话让季末怔了一下随即又不着痕迹的掩饰过去,祝般若对他确实是不一样,不一样的纵容同时又是不一样的苛刻,他该悲还是该喜?

    季末重新坐直身子打量独孤乐,咧了咧嘴。两个都是精明的人物,平时混在一起可以拍着膀子叫哥们,谈到正事的时候都理智的不得了,各有各的考量,谁也不想吃亏,吃亏也要拉个垫背的。

    季末听他的意思多半还是有门的,一本正经的一一给他罗列,“你在和顺城待了也有不少时间了,但是到现在身边还是少一个信得过的人,祝般若心思难猜,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拿你开刀,你看,我现在就是个例子。”

    就算是特别,也是建立在一些基础之上,控制在一定时间段之内的。

    “小虎是很好的人选,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大哥……就当是帮帮我……”

    独孤乐本就没打算真的为难谁,又看了小虎几眼,最终叹口气,“卖身契该是在张富贵手里吧?你先跟他说说,说明白了再来找我,那人我不想见。”

    “是!大哥!”季小幺那个兴奋啊!

    卖身契白纸黑字,不是说赖就能赖得掉的,也不是张富贵这个管家说给就能给的。

    张富贵坐着季末站着,张富贵抬抬眼皮,给季小幺指了一条明路,“如果是哪个主子想要这么个人的话,还是可以送过去的。”张富贵如是说。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季末的眼神都是意味深长,继而又说了一句:“季小幺,自己的能耐有限,先保住自己吧。”

    季末当然知道张富贵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本就是寄人篱下,又有什么资格去左右他人的心思,祝般若对他是很好,但是还没到任凭他为所欲为的地步。

    就像是现在这样,只要祝般若一句话,他就必须改变原来的生活轨道。

    季末没办法和大势抗衡,他想做的只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可以让身边的人走的远一点,或者再给自己多修几条后路。

    季末出了宽严园,小虎还蹲在墙角边上等着,见季末出来立马扔了手里的草靠过去。小虎有些委屈的看着季末,“小幺……”小幺这是做什么?他什么时候也成了一个负担?

    季末看着小虎泪蒙蒙的大眼睛忽然有些慌张,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小虎的事情势必要找祝般若帮忙,如果祝般若答应的话……小虎将很有可能成为三个人的棋子,一个是祝般若,一个是独孤乐,还有一个就是他季小幺。

    “小虎,你会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

    “我不知道卖身契会惹来那么多麻烦……”黑小虎垂头。

    ——————

    祝般若的眼神看不出喜怒,只道“季小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谁的事情你都要跟着掺两脚?”

    “小虎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将他要过来对少爷没有坏处,虽然小虎跟我交好,但他的人还是你的。”

    “因为卖身契?”祝般若反倒是笑了,说不清楚是出于什么感情,“你的卖身契也在我这,你是我的吗?”

    季末咬咬牙,“少爷说是就是。”

    祝般若被他噎了一下,脑子有些混乱,眨眨眼,“你真觉得到时候独孤乐会将它当成心腹对待?”我这里出去的人,都是当做外人防着的。

    “独孤乐不会,但是他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再加上之前所说扩张赌场的事情,他需要人手,而且……身份越明显越不会让人起疑。”指甲陷进手心,正因为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小虎的身份,晓得他的来龙去脉,反而更加放心。

    明明起因是想为小虎好,想帮着他在这个已经涉足的沼泽地里立住脚,到最后反倒成了最对不起的人。

    祝般若答应没再多问,季小幺需要的只是他点一下头就好,其余的都是季末一手办理,季末走的时候祝般若说,“季小幺,这是最后一次,你是我的人,只是我的人。”别在为了别人东奔西走,别再为了别人来向我低头,我很不高兴。

    后面的那些他没说出口。

    季末的速度很快,小虎在半月之后就脱离了祝家进入了赌场。与此同时季末身上的担子又重了两分,他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保住祝般若,他千万不能倒台!

    果然,算来算去还是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罗玉环的行动展开的无声无息,结束的也是无声无息,在所有人都枕戈待旦的时候,万兴算是逃过了一劫。

    ————————

    张富贵手里的事情开始不着痕迹的往季末身上转移,张富贵在祝家已经有十多年时间,不过那时候的日子还没季末刚开始的时候好过,他身份敏感做事情又往往不留余地,最后还是用了三年时间座上了祝府管家这个位置。

    张富贵说,管家与主人之间不能只是主子跟奴才的关系,其中的平衡往往需要牵扯到利益,双方之间的互相制约才能让事情按照预想的方向发展,如果只是附属关系的话,要不就是主子倒台,要不就是管家倒霉。

    相比之下季末的处境更加为难,张富贵的主子祝允兴是当时刚刚起家的和顺新锐,他季小幺的主子是个不安分整天没事瞎折腾的少爷祝般若。

    季末知道,张富贵和祝家之间的利益牵扯就是横在中间的罗玉衡,以及祝家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有就是张富贵十年时间里在和顺里牵扯的各种人迹关系。而张富贵也如他所愿的可以生活在自己的巢穴里免受外来侵袭。

    张富贵和祝家,说白了就是互利互惠的寄生。

    但是季末又该怎样来保住自己?或者说怎样才能和这个家族之间保持平衡?

    张富贵说,等你坐在我的位置上的时候,坐在你上面的那位,也该换人了。换句话说,张富贵是在提醒季末,他该在自己和祝般若之间建立怎样的关系。

    季末神神叨叨了一个月,他跟祝般若之间该建立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是可以让两人之间存在利益制衡可以互相牵扯内里腥风血雨表面上还是风和日丽天下太平的关系……

    季末想到要和祝般若之间变成张富贵和罗玉环那样,就不自觉的冒出一身鸡皮疙瘩。不过……不管是建立什么样的关系,都要建立在两人见面的基础之上。

    季末察觉到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挽夏园里了。

    兰香和阿峰看到季末的时候也很奇怪,看季末的眼神也就多了几分猜测。

    祝般若没出门,疏影也在。

    “有事?”祝般若还是老样子,侧倚在藤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头发大概是刚洗过没有梳起来,从藤椅上铺洒下来一大片,祝般若懒洋洋的看了季末一眼,季末忽然就不想说话了。

    “有事?”祝般若又问了一遍。

    疏影站在他身后也看着季末,嘴角翘着,似笑非笑,也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季末舔了舔唇,也笑了一下,“没什么事,就是张管家说少爷在外面住了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园子里有没有短什么东西,就让我过来问问。”季末学着疏影的样子,微微带着些笑意,因为他发现这种笑法是最欠扁的一种。

    祝般若当然不会扁他,那就只能心里忍着了。于是季末笑得越来越明显。

    祝般若愣了一下,他不相信季小幺来见他的原因就只有这一个,“还有其他事情吗?”手里的书已经看不下去了,祝般若有些烦躁。

    “没了。”

    “你……疏影,园子里缺东西么?”

    疏影毕恭毕敬,“有些东西怕是不够了,我稍后写张单子给张管家送过去吧。”

    “不用稍后了,你现在就去写。”祝般若面无表情的冲着身后的疏影来了这么一句。

    疏影眼角扫过季末转身离开。

    剩余的两人一个是阿峰一个是兰香,看见情势不对头立马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嘴角含笑却已经明显快要挂不住的季小幺,还有依旧倚在椅子上面带寒霜的祝老四。

    “其实……四少爷不用那么着急的……”季小幺说。

    “你现在是总管的部下,怎么说也不能让你难做不是?”祝老四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光滑的瓷杯道,突然对着季末明媚一笑,“怎么才出去两天,我就变成了四少爷呢?”

    “那就真是劳烦少爷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大家都不容易。”

    祝般若说话越来越不着边,季末的心是越来越高,只等着那根线‘啪’一声断开,然后大家都着地了。

    但是祝般若显然不是这么认为,他似乎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季末,时不时的露出点笑意,等着季末摸不着头脑也跟着傻笑的时候又故意板起一张脸。

    季末感觉自己又被带着走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季小幺……”

    季末觉得自己的心总算是放回肚子里了。“少爷有何吩咐?”

    “跟着张管家很高兴?”

    “还……还好吧。”搞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如实回答。

    “所以就不会来了?”

    “不是。”季末现在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焰,声音也小了很多,“少爷没让我回来啊。”

    祝般若在那一刻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砸中了一样,其实季末说的并不似什么惊心动魄的话,但是几祝般若就是感觉自己的心脏动了一下,然后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位置,那种感觉有些害怕,但是很美好。祝般若抓着杯子的手收了回来,摸摸头发,淡淡一句,“是吗……”

    季末偷偷抬着眼看他,知道祝般若没有让他接话的意思。

    “那就回来吧。”

    “不行,张管家最近比较忙,我要帮他处理些事情,可能要过一阵子。”季末煞有介事。

    “季小幺,你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啊?张富贵少了你就走不动路了还是怎么着!”祝般若火气不是一般的大,原本生出的一点心疼的感觉立即消失不见,整个人就感觉被人耍了一样,看着季末的眼神都带着怒火。手里的杯子被他一用力给居然给捏碎了。

    季末站在原地看着粉碎的瓷片发呆,一滴血滴下来落在雪白的碎裂的瓷片上,然后瞬间混入泥土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惨烈的痕。

    季末连忙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走到祝般若跟前,拉过祝般若的手仔细看了一遍,心下叹气,还好没有碎片扎进去,要不然就麻烦了。

    祝般若就这么看着他,任他乱七八糟的把本来不怎么严重的伤口几乎掰断骨头。

    季末终于处理完毕,松开祝般若的手站到一边。

    祝般若瞥了一眼手指头又看看季末,“人家说久病成医,你怎么就学了那么点本事?”

    “少爷,我是心疾不是外伤,你见外了不是……”

    “借口。”祝般若闭上眼,“回来吧,日子过到这份上也挺不容易。”祝般若揉揉眉头,风大了,有些头疼。

    “是。”

    两人都没在说话,不过气氛显然要比刚才好了不止一两点。

    疏影拿着列出的的清单从房间走出来,首先看到一地的碎瓷片。上面还残留着一抹血痕,再看看祝般若的手指,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当晚,季末带着包袱终于回了挽夏园,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几年之前的样子,人还是以前的那些人,东西还是以前的那些东西,但所有的一切都在看不到的地方慢慢的改变着。

    时间三天,三天之后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三天的时间足以改变太多人的命运。

    其实季末是最轻松的一个,他整个人都是祝般若的,祝般若荣他荣,祝般若辱,他辱。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出门学习的孩子,早上起床在挽夏园吃了早饭之后就去找张富贵,中午有时候会回来吃饭,有时候不回,不过兰香总会给他留两个馒头外加一叠小菜。到了晚上的时候不管怎样都会赶回挽夏吃晚饭,这是祝般若给他定的规矩,后面附赠的一句话就是:头可断,规矩不可乱。

    季末觉得成为上班一族的感觉真的很好,但是每天晚上,如果祝般若有空的话总会把季末喊到房间,问问他今天跟张富贵学了什么,学会没有,兴致好的时候还会跟他讨论讨论祝家现有的利弊问题。

    不过有时候祝般若会回来很晚,那时候就连晚饭也都不用对着这人了,有时候季末躺倒床上快要睡着的时候才会听到阿峰给开门的声音。

    阿峰会喊一声,“少爷。”

    然后祝般若会低低的应一声,然后从他床边走过,身后总是跟着疏影。

    然后季末总是在疏影回房之后,慢慢睡着。

    第二天一早,祝般若还会把前一天落下的事情都补上,一边吃早饭一边听季末汇报前一天的学习情况,季末说着说着两个人又吃到一起去了,等兰香过来收拾东西的时候总是会白季末一眼然后再收拾东西离开。

    兰香怎么说也是个小美人,被美人多看一眼往往都是幸福的,但是季末觉得自己消受不起,因为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这娃子在克扣自己的食物了,季末欲哭无泪,又觉得自己一大老爷们,不能跟一小姑娘撕破了脸皮,于是苦着一张脸去找祝般若告状。

    祝般若听完之后三分钟之内没什么动静,第四分钟的时候终于表情迟疑的对季末说,“那你以后早饭都跟着我吃吧。”

    季末本来是想推辞,但是祝般若态度坚定,无奈只好答应。

    但是季末发现祝般若早饭的饭量明显的增加了,而且这种状况是从自己和他在一起吃早饭开始,随着时间的增加情况日益严重。祝般若总是会想着法的把自己的一份给吃掉,季末无法,迫于无奈的时候只能再去抢他的那一份。两个人之间少不了一场明争暗斗。

    但是祝般若的脾气阴晴不定,指不定什么时候少爷脾气上来了,季末大多时候只能一忍再忍,对祝般若明目张胆的挑衅只能咬咬牙视而不见,他当时怎么就想起来到祝般若这边来告状了呢?!搞不好珊儿克扣他事食物这件事就是祝般若在后面唆使的!

    季末在忍无可忍的时候一天三顿都开始在宽严园解决,张富贵平时压迫他太多,吃他点东西也不算过分。

    ——————

    祝家上下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都知道他们这个张管家是一个不么平易近人的人,或许还可以称之为冷漠,一个字可以回答的问题绝对不会用两个,一句话可以说明的事情也不会浪费另一句,总之就是沉默寡言外加冷若冰山。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张管家身后多了一个人,那就是原本挽夏园的季小幺。

    季小幺的出现很突然,也很自然,就是忽然有一天,你注意到了,张管家身后多出来一个他,但是看着季小幺的样子又像是一直都站在那里一样,好像这件事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发生,只是你没注意而已,但你是真的没有这片记忆,还有就是事实上,他真的是第一天或者第二天才站上那个位置。

    这就是季末的本事,原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发生的顺其自然理所应当,或者是在发生之后让别人觉得本该如此,本就如此。

    自然而然的,没有人对这种事有太大的好奇或者是异议。

    这时候,秋闱以至。

    作者有话要说:零零散散,乱七八糟,考试期间时间完全散了,真是不好意思O(∩_∩)O~

    另外,不是没有JQ,是俺缺少制造JQ的时间啊啊啊啊啊啊!

    俺写的不是清水,是蒸馏水= =

    【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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