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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6夜太长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肖添力脸色铁青,牙咬着嘴唇,双手紧捏着拳,全身颤抖着,似乎都能听到他骨骼在卡卡的响声。他的整个身体都紧绷着,就如一根绷到极限的弦,再有点外力的话,他就会彻底绷断。

    林子本来是一个冷漠的人,不太关注别人的情绪。但是这会儿,他被添力的状态吓着了,连忙劝到:“你别太着急,我现在就打电话找唐文远。”

    林子立即拨通了唐文远的手机。在短暂的通话之后,林子捂着话筒告诉添力:“唐文远说唐玫今天跟他一起去上海了。现在人根本不在北京。他不相信艳阳的失踪和唐玫有关。”原来是唐文远去上海出差,见唐玫无聊,就带着唐玫一块儿去了。

    “唐文远想要和你说话。”林子把手机递给添力。

    添力接过电话,只听到唐文远问道:“添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艳阳怎么可能突然失踪?是不是她去什么的地方,忘记告诉你了?玫玫不会干出这种事的。她再怎么任性,也不会干违法的事情啊!林子说她刚才自己都承认了,怎么可能。她现在在上海,怎么能绑架艳阳?她刚才可能是和你赌气在瞎说吧。你也知道她一冲动起来就口无遮拦。你千万别放在心上。艳阳应该不会有事,你别着急。……”

    “你最好祈祷艳阳没事。若是艳阳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后悔到死。”添力咬牙切齿地说道。之后,他挂断了电话。他的脸上露出了从来没有过的狠绝。

    “我觉得我们应该马上找到这个‘一无所有’。他很可能就是绑架艳阳的人。”林子此时已经回到电脑前,在仔细查看了‘一无所有’和唐玫的对话纪录之后说道。

    在“一无所有”保留的通话记录上可以看出:唐玫让“一无所有”实施伤害艳阳的计划。“一无所有”一开始拒绝了。但是唐玫用“一无所有”曾经敲诈了她200万元为把柄,威胁“一无所有”:如果“一无所有”如果不按照她的话去做。那么她就以敲诈罪把“一无所有”送进监狱。但如果“一无所有”听她的话的话。她还会给“一无所有”20万当作报酬。她还向“一无所有”保证: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一无所有”和艳阳没有交际,即使艳阳出了事,只要他们两不说出去,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

    “你把唐玫和李长利的网上聊天发给唐文远。”添力对林子说。然后,他立即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接通之后,他对对方说道:“我有点急事要马上找到李长利。你有他的手机号码吗?……,不知道?我听你说过他弟弟现在在上大学。你知道他弟弟叫什么名字吗?在哪个大学?能找到他弟弟的手机号码吗?”

    接电话的是王冕。这些消息都是王冕从李长利的一个老乡那里得来的。王冕答应,马上去打听这些消息。

    添力又问林子:“你在肿瘤医院认识人吗?你想办法打听一下李长利母亲的情况。她是从陕西绥德来的。 你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她现在是否还在北京,住在哪里?有没有联系电话。”

    林子说:“好的。”

    王冕很快打来电话,告诉添力:李长利的弟弟名字叫李长青,现在就读于西北某工业大学计算机系。但是,没有找到他的手机号码。

    立即,添力开始联系他所认识的西安的朋友,向他们发出了这样的信息:寻找李长青。

    西安。

    这一天,西安某工业大学计算机系一年级的学生李长青结束了他的最后一门考试。下午,他回到了哥哥李长利在西安买的那套房子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前一天,他接到哥哥的电话:母亲于今晚十点多坐火车回西安,让他晚上别忘了去火车站接母亲。

    这天晚上,从北京到西安的火车晚点了近一个小时。 李长青接到母亲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出乎意料的是哥哥李长利没有和母亲一起回来。而陪母亲回来的是一位在北京上学的老乡。

    李长青和母亲一起坐出租回哥哥的那套房子。母亲的精神和情绪都不是很好。李长青问母亲:“我哥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母亲抱怨:“谁知道他搞得什么鬼。一开始他说今年我们不回来了,就在北京过年,过完年了我还接着在北京治病。你从来没有去过北京,正好可以放假去北京玩玩。前一阵他突然又说还是回来过年,等过完年了再带我回北京接着治病。没想到,这几天他又变卦了,让我这次回来就不回北京了。他叫北京的医生给我开了处方单子,让我回西安来治病。昨天,他又说他不跟我一起回来了,他找人送我回来。我问他为啥不回来,他也不说。你哥现在怪怪的,他坐牢已经把脑子坐坏了。”

    “妈,你也别说哥哥了。他也挺不容易的。不是他,家里那有钱给您治病啊?”李长青忍不住为哥哥辩解了一句。对于这个哥哥,他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因为哥哥曾经有过坐牢的经历而羞愧;而另一方面,他又有些同情哥哥:哥哥太倒霉了,也太不容易了。而且,他现有的一切全是哥哥给的。

    母亲接着说道:“你以为我稀罕他给我治病啊?我已经这把年纪了,治不治病都是一个死。多活几天有什么用?早死早安生。死了我就什么心都不操了。我早死几天没关系。我怕的就是你走上你哥哥的老路。我告诉你,长青,咱老李家一向来都是本本分分做人,没出过你哥哥这样的孽障。你可千万别学你哥哥,想那些歪门邪道。咱老李家现下也就只能指望你了。你要是学你哥变坏了,我以后死了都没有脸去见你爸爸。”

    和母亲到家已经近午夜了。刚进门,李长青的手机就响了。

    他还以为是哥哥打来的,连忙接通。没想到却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请问是李长青吗?”

    “是。你是谁?”李长青问。

    “我是肖添力。我找李长利有急事。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李长利现在在哪里?”

    肖添力?

    李长青的脑子有点蒙。

    肖添力?

    居然是肖添力给他打电话了。这个名字,在IT学子的心里万丈光芒,是他们顶礼膜拜的偶像,但是,对李长青来说却是一个令人胆颤的名字。因为就是他把哥哥投入了深牢大狱。他为什么突然要找哥哥?

    “我哥……,他,……,他,应该还在北京。”李长青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他在北京哪里?”肖添力急切地追问。

    “我,我不知道。”

    “那你有他的手机号吗?”

    “有。”

    “可以告诉我吗?”

    李长青不假思索地报出了一串号码。隐隐地,他觉察出了有些什么不对劲。哥哥三番五次地更改过年的计划,如今又不和母亲一起回来,还有昨天哥哥给他账户打进了20万元。这几个月哥哥一直陪着母亲在北京治病,哪里有机会去挣钱?这一切让李长青闻到了一种异样的气味。

    “我哥,他没出什么事吧?” 李长青怯生生地问道:

    肖添力略为沉吟了一下,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然后说道:“现在我怀疑李长利受唐玫的指示绑架了艳阳。你最好赶紧和他联系,劝他不要轻举妄动。千万不要伤害艳阳。他有什么苦衷,我可以帮他解决。但是,如果他伤害了艳阳,我会让你全家不得安宁。”

    李长青就像是脑子被木棒打了一下,蒙了。哥哥绑架了肖添力的女朋友?哥哥怎么会干这种事情?他不是一个暴力的人啊!为什么?是哥哥在报复肖添力把他投入监狱?可是哥哥已经从监狱出来两年了,怎么会突然想起报复肖添力了?

    “是不是你哥来电话了?你问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母亲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是,是肖添力的电话。他找我哥。”李长青颤抖地说。

    “肖添力?”这个名字对老李家的每个人都有一种威慑的力量。在他们心中,这是一个他们这种小户人家惹不起角色。最好是躲他躲得远远的,他只不要来找他们的麻烦就行了。

    “他找你哥干什么?”母亲问。

    “他说我哥绑架了他的女朋友,要我劝我哥赶快放人。要不然他要我们全家不得安宁。”

    “你哥这个畜牲,居然会干这事!!!我就觉得他这些天不正常,神神叨叨的干不出什么好事。他到底要干什么?他是不是让全家都跟他一起去死啊?你还不赶快给他打电话,让他赶快放人?”母亲大声骂道。

    而在此时,北京西郊的某个村庄村口的一条公路旁,停着一辆深蓝色的帕萨特。车的前方撞到了路边的一个电线杆上,车头已经变形,前盖有些翘了起来。没有人知道这个车子停在这里多久了,也看不出来车子里的人是否受了伤,他们是否还在车子里面。

    撞坏的车笼罩在深夜的黑色之中,显得死一般的寂静。李长利伏在方向盘上一动也不动,像是失去了生命的迹象。此时他处在一种混沌的状态,不明白自己身在何方,又将向何处去。刚刚过去的一幕,如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里闪现,他至今仍然不敢相信他刚刚做了什么。

    是的,他刚刚绑架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肖添力一生的挚爱。唐玫说,伤害这个女人,就是对肖添力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报复。今晚,在P大生物系大楼后的那块空地上,他等着这个女人的出现。实际上,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晚上了。他知道这个女人这周每天工作得很晚,然后会到这里来开车。今晚,是他最后的机会。天气特别的冷,她比前两天出来的要晚一些。他等得都要冻僵了。当她出现的时候,他躲在车的另一边。等她打开车门,他拿着早已准备好的木棒,对着她的头狠击了一下。猝不及防的女人被他打昏了,倒在地上。他用女人的围巾将她的双手绑在身后,又用自己的围巾把她的脚也捆了。然后把女人扔到了车内的后座上。女人被打昏的时候,正拿着手机和人通话。手机掉在了地上,传出了一个男人的急切地呼叫声:“你怎么了?是不是摔跤了?”那声音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听上去让人心惊。那好像是肖添力的声音,越发让他恐慌,好像肖添力就在附近似的。他慌慌张张地捡起掉在地上的车钥匙,发动了车,驶出了校园。

    作贼心虚,这句话一点也不假。驶出市区之后,李长利不敢再走大路。他拐进了小路。他心中并无目标,只觉得走得越远越好,道路越僻静越好。他一直在不停地开着车,自己也不知道开了多久。他的驾驶技术并不好,路面又有薄冰。好几次,车轮打滑,车身差点滑道路边。好在是深夜,他走的又是僻静的乡村小路,路上极少车辆行驶。直到他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他才不得不把车子停了下来。

    撞车的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死掉。在那一刻,他甚至想:死了倒干净了,早死早脱生。那样就不用再去面对生活中种种的不堪。不用到处碰壁,受人歧视;不需要因为曾经错过的辉煌而懊悔,怨恨,亦不需要为无望的未来而沮丧。不再需要一面要给母亲治病,一面忍受母亲的种种偏心、冷淡,讥讽,谩骂;生活太累,人生太长,他已经无路可走。这辈子他已没有希望了,不如生命就此了结。

    但是,他没有死,甚至没有受伤。上帝显然不会让他如意,就连他想放弃生命,也不能让他如愿以偿。那个被他绑架的女人就在他身后的座椅上,手脚仍然被捆。车祸好像对她也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在这静静的夜里,她的呼吸是唯一陪伴着他的声音。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唐玫说,不用杀死她,只需坏她一只眼睛,或者断她一只手,就足以让肖添力一辈子不得安宁了。可是,这一刻他突然开始恐慌:真的要对这个女人下毒手吗?

    他不是职业杀手,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血腥的场面。他虽然坐过牢,但是却从不愿意把自己和那些杀人越货的罪犯混为一团。他的心里更没有强大到可以若无其事的去伤害他人的地步。想到将要面临的血淋淋的场面,他不寒而栗?他是被逼的:唐玫的威逼利诱,对未来的绝望,让他一狠心走到了这一步。但是,真到了要实施的时候,他却胆怯了。

    就此放手还来得及吗?肖添力很快就会得知绑架他的女朋友的人是他。他会原谅他吗?还有唐玫会放过他吗?

    按原计划继续?其实只不过是下狠心给这女人狠命的一击,然后逃之夭夭。在这冰冷的夜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会知道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很羞愧地爬了上来。很羞涩地问一句,大家过节过得好吗?

    原来打算全部写完了再一起发上来。免得让大家等,所以,就一直没有更文。

    后来发现,自己一个人埋头写字太没有压力,进展极慢。我果然是没有毅力的人。

    所以,又决定边写边发了。

    不过我保证,我还是攒了些字的,所以更新会比原来快一些。

    这次不会让大家等很久了。一定写到把坑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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