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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生子

    见到施二少何秀不是不惊讶,只是职场多年,何秀早已经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微微惊讶了一下,马上就回复正常,谦和大方的让施二少坐下,虽然何秀一点也都不觉得施二少一身锦绣荣华的样子和这简陋的木屋会相称。

    尤其是在何秀心里已经百分之八十确定沈林瑞坐牢的事情和这位施二少有关系的时候更是觉得……碍眼。

    虽是如此,何秀还是温婉的让施二少坐下,然后进屋和沈母说了这事情,沈母没有反应,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让何秀把在药堂里面的沈林瑞叫回来。

    何秀难得的对沈母的话迟疑了,不确定沈母知不知道客厅中那人就是当初公堂上的出现的那位,只是当何秀张开嘴要说的时候却收到沈母冷冷一瞥,所有要出口的话都重新回到肚子里。

    何秀讪讪一笑,就要出去,在关上门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沈母轻声说的一句话——

    没有永远的敌人。

    看着眼前已经完全关上的门,何秀脸上的神色有些恍惚,然后感觉有点冷。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是因为利益而已。

    只是因为现实而已。

    把沈林瑞叫回来,何秀就继续回房休息了,她一个孕妇娇贵一些大家都很体谅。

    百无聊赖的呆在房间里面,何秀难免的就开始乱想起来。施家是商人家族沈林瑞被抓之后何秀就去查了,自然知道这点,而且这施家还是这百年之间兴起的年轻家族,比不起其他老牌家族,又是经商从不入仕途,在县城里面虽然是最富有的家族,却也是地位最底下的家族。

    如果说施二少于沈家为敌的话,何秀一点也不意外。沈家族人太少,严格来说有沈家血统的只有沈林瑞一个,但是却有着不少的田产,施府觊觎那是很正常的世情,可是今天施府这一个驾驶却像是交好来着。一时间何秀有些摸不清施二少的心思。

    而这时候客厅里面沈林瑞和施平吉聊的还算是挺不错的。

    施平吉这一次打着的是赔罪的旗号,这一次沈林瑞受的牢狱之灾是和施家有关系的,虽然最后的结果是说岑瑶对沈林瑞心怀不忿,恶意陷害,但是如今岑瑶是叫施岑氏,自然也是施家的过错,因此施家这一次赔罪也是一个很正当的理由。

    沈林瑞也没有拒绝施平吉送过来的好意,欣然接受。

    沈林瑞并不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是施平吉弄出来的,他回来之后何秀没有和他说起这事情,而沈母不知道为了什么也没有和沈林瑞谈起。

    虽然这样,但是沈林瑞还是可以感觉出来,这一次的事情还是施家他们自己人做的,而这一回的事情终结得利最大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一位施二少。

    被人阴了一把,沈林瑞却也算不上多生气,或者说至少面上还是一切如常。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施平吉,沈林瑞确认这一个人他是没有什么好感可言,太过于精明,让他没有什么结交的**,只是这样精明的人,却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很快一年又过去了,今年考秀才的人听说比往年多多了。”忽然,施二少嘴里冒出了这一句话,像是感慨又有些意有所指的意思。

    沈林瑞淡淡的嗯了一声,等待着施二少的后续。

    施平吉看沈林瑞一副淡然的样子眉头一跳,当还是缓缓说道:“今年的秀才倒是比往年难找多了,我家侄儿今年也要考个秀才,我们家找了好些时候才找到人帮忙,不知道沈公子今年可有人举荐,若是没有,我施平吉虽然力小人微,但是还是可以拿到一个考试名额。”

    说道这里施平吉顿了一下,对着沈林瑞笑的爽朗:“我施平吉没有什么才华,不会说话,送些金银财宝又俗气,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一个见面礼物,希望沈公子不要介怀。”

    若是要考秀才,除了要有童生的身份,还需要一个秀才以上的人举荐才行,一个秀才手上有三个名额,只是往年都是会剩下好些的,只是今年西边大旱涌了过来不少人,有些家境还成的人,自然就是想着在这里考,于是今年名额就紧俏了。

    只是这和沈林瑞并没有什么关系,沈林瑞淡笑:“劳烦施公子费心,沈某并未有考取功名的想法,至今身上一个童生身份都没有,更恍若其他。”

    沈林瑞这样的回答倒是让施平吉惊讶的一番,并没有信沈林瑞,只是觉得沈林瑞对之前施府的事情还是有些敌意,心里对沈林瑞孩子气的举动感到好笑同时也有些不屑。

    在没有骄傲资本的时候自傲是要付出代价的。

    施二少摸了摸手上的扳指,还是把他花大钱买下来的名额留在了沈家,至于沈林瑞用不用,那就是他的事情。

    施平吉走后沈林瑞拿起施二少留在桌面上的那个信封,打开来一看,里面除了那个举荐的单子还有几张纸。沈林瑞目光一闪,拿出来看了看。

    果然不出所料,那几张纸写的正是这一次秀才考试的试题!

    沈林瑞啼笑皆非,只是他对施平吉说的话都是实话,他并没有考科举的打算,京都那一个地方……总是会让他回想起很多并不美好的事情。

    也许很多人觉得给当今圣上服务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可是沈林瑞绝不会忘记当初下了近乎灭门的命令的人正是当今圣明无比的皇帝陛下。

    沈林瑞敛眉,从容的把那一个信封连着里面的书信焚烧干净。

    施二少离去之后沈林瑞也把药堂关了,反正此时此刻也已经日进正午。

    沈林瑞并没有去何秀那里,而是转身去了沈母所在的地方,看着在厨房忙碌着的沈母,沈林瑞难得的有些迷茫:“施家二少送来了这次的考题。”

    沈母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却是笑了:“这人聪明。”说完瞄了一眼沈林瑞,“只是没有料到你太愚笨。”

    沈母带着调笑的话语并没有让沈林瑞的心情好起来,反倒更加抑郁下去:“是孩儿任性了。”

    看了眼沉郁中的沈林瑞,沈母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铲子,轻轻摸了摸沈林瑞的脸颊:“很久前你爹就没有在意这些,所谓的功名利禄沈家从来都没有在乎过,让你娶秀儿其实说到底只是我老婆子心底不甘罢了。将来孙儿若是如你一般不喜这些,那也算了。”

    听了沈母这话沈林瑞眼底一暖,却依然没有展开眉头,只是烦恼的却并不仅仅是功名利禄的事情,还有那县城中邓氏父子给的那一套房子。

    沈林瑞细细的把邓氏父子的事情给沈母说了,沈母对此也不是很在意,却是疑惑沈林瑞提起这些的意图。

    看着沈母的目光沈林瑞笑的有些尴尬:“您也知道,自从我们回这村子之后村里的人对我们其实也算不上多友好,尤其是后面王老二和癞头儿的事情出来之后就更是坏了下去。”

    沈母这时候哪里还不知道沈林瑞的意图,想了想却还是摇头:“上佘村是沈家的根,沈家人祖祖辈辈的人都在这里,即便是当年老祖宗去了京都,我们沈家的先辈死后也是回村里葬的,断断没有离开的道理。”

    沈母的坚持沈林瑞不是不知道,但是这时候听到沈母亲口说出来沈林瑞心里还是满满的无奈,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何秀在屋里难得的没有看医书,而是做起绣活起来。

    看医书的时候何秀总是容易沉浸在医学里面,然后忘记时间和空间,但是绣活却是不一样,何秀可以一边做着一边想事情。

    沈家何家还有施家,甚至于还有那日回门的时候沈林瑞的外公家。

    至今何秀也都不知道,沈林瑞的外公家,或者说沈母的娘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家族,单凭着那一个管事的着装就比旁人高了一等。

    即便是何府,也不可能做到一个后门的管事也能穿着如此光鲜。

    何秀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那户人家到底是不是沈母娘家,毕竟那管家的感觉和沈母太像了,不是样子而是气质。

    “嗤……”何秀倒吸一口气,走神走过头了,结果手被针扎了一下,一滴鲜红的血就冒了出来。

    “秀儿!”何秀还没来得及有其他的反应呢,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把何秀的手抓了过去。何秀被吓了一跳,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这时手上传来异样的温度让何秀赫然,虽然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抓住她的手的人是谁,可是还是条件反射性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手里一空,沈林瑞心里也是失落了一下。

    何秀对他的戒备,沈林瑞不是没有察觉到,一直以来沈林瑞都在想他到底哪里做的还不够好,却怎么也想不出来,懊恼之余难免也是叹息遗憾的。

    只是这些都没有在沈林瑞脸上显露出来,而是摸了摸何秀的肚子,感受着里面生命的脉动,这些天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略微烦躁的心情渐渐安了下来,目光柔软的看着何秀:“母亲说可以吃饭了,我们一起走吧。”

    是的,我们一起。

    在当初揭开你盖头的时候,我就已经下了这个决心。

    之后的日子一直都很平静,除了施二少造访开始变得经常了些,几乎每个月都要过来上两三次。

    今年的秀才考试沈林瑞没有去的消息确认之后,施二少看着沈林瑞的目光就带着一点奇异,时不时若有所思的看着何秀,弄得何秀都想狠狠的丢施二少几个刀子眼过去。

    虽然何秀知道,施二少的目光并没有带其他的什么意思,只是从一开始的时候何秀对施二少的印象就不好,这一个时候不给施二少摆一张臭脸就已经不错了。

    渐渐的也快要十个月了,何秀也就彻底放下了接待的活计,一天到晚的就躺屋子里面,而随着生产的日子近了,沈林瑞也彻底关了药堂,一天十二个时辰呆在何秀身边。

    施二少这一段时间却是出乎意料的没来,但是却让人安排了两个接生经验丰富的稳婆给了沈林瑞。

    这一个礼物可是比施二少当初送给沈林瑞那一份考题来的好多了,至少这一回沈林瑞手下是真的带着几分感谢的意味。

    而现在才何秀也因为临近产期,压力变得很大,脾气也坏的厉害,虽然没有打骂摔东西,但是和沈林瑞说话的时候却是带着些许火药味。

    当然,也就是对着沈林瑞而已,对着沈母,何秀依然是那一幅乖孩子的样子。

    说到底还是何秀发现了沈林瑞对自己的那些宠溺,进而肆无忌惮起来,也算是何秀来到这一个世界上难得的任性的时间。

    然后在一个午后,何秀肚子大痛,被几个稳婆带入屋中。

    沈林瑞在屋外焦急的听着何秀在屋子里面尖叫,几次忍不住想要冲进去,但是都被沈母一把拉回来,死死的扣住沈林瑞的手腕,让沈林瑞半点都动弹不得。

    拖了两个多时辰,屋子里面方才响起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然后一个稳婆一脸喜气的抱着一个婴孩出来,对着沈林瑞和沈母说道:“恭喜,母子平安,是位小公子。”

    这一个时候沈母方才松开了沈林瑞的手,沈林瑞却只是匆匆的撇了一眼安详躺在稳婆怀里的小家伙就不顾其他人的阻拦,冲入了产房之中。

    看见何秀的第一眼,沈林瑞微微红了眼。

    何秀安静闭着眼躺在沾着鲜血的床上,安静的感觉不到一丝人气。

    连续两个时辰的生产早已经耗尽了何秀的气力,在生出孩子的一瞬间直接就晕厥过去。沈林瑞死死的握住何秀的手,感受着手上穿来微弱的脉搏声,心才渐渐安了下去。

    只是身体虚弱而已,只要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虽然从来都不后悔自己选择医术,但是感受着手下的脉动,沈林瑞对自己会医术这一点由衷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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