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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章

    “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协强撑着精神头道:“爱卿平身。”

    袁绍站起来一看,小皇帝怎么蔫了?昨天脸蛋上还有光呢!

    惶恐走近,矮身查看。

    刘协靠进圈椅里,精神了点——袁绍跟袁术一家的,莫非都有喜好少年的恶癖?

    袁绍问:“皇上没休息好?臣看皇上眼睛下面带青纹呢?”

    只说话,脸现关切,倒是没动手动脚。

    刘协再缩两寸,道:“朕昨夜没睡好,无甚事,爱卿勿需忧心。”

    袁绍看刘协缩身,略退了点道:“恐是不适应南方水土,臣正是来请旨,明日便起驾北上,皇上若是不舒服,那缓两天?”

    刘协见曹操没同来,必然是为避免引起袁绍猜疑故意为之,干嘛叫曹操如愿?

    张口道:“回许都?”

    袁绍果然眉毛抖了下,道:“不是,吕布贼将将曹操后军截断,从阳泉直接回许都回不去了,何况,臣担心许都空虚,那吕布、马腾恐怕都要去打,许都危矣,只怕不能回去。”

    刘协抬袖子挡口,咳嗽一声:“那……北上何处?”

    袁绍道:“回皇上,去冀州。”

    刘协怔怔地,半晌道:“冀州……”

    袁绍道:“正是,冀州在臣治下已有数年未被战火波及,百姓富足、城池坚固,臣手下兵强马壮,皇上可先往冀州暂避,将来许都安全了再回去……或者迁都冀州都可以。”

    刘协满脸迟疑,数次朝袁绍身后门外张望,袁绍不悦:

    “皇上!”

    刘协收回目光,惴惴不安道:“司空怎么说?”

    袁绍道:“自然是司空也同意了,臣才来上奏请旨。”

    刘协道:“既如此,那便明日起驾。”

    袁绍心里不满,不免又问一句:“皇上身子吃得消吗?若是不适,迁延几日无妨,臣几十万大军都在寿春,北去徐州也有十万后军,北上之路绝不会像曹操一样,被人断了,皇上可以安心。”

    刘协道:“爱卿行军稳妥,不愧四世三公之家、名门将才,朕无事,明日可以起驾。”

    得了这句,袁绍笑道:“臣恐皇上烦忧,还带了一件给皇上解闷的东西来。”

    刘协问:“何物?”

    袁绍拍手,外面有人提着一个锦布罩子进来,袁绍亲手接过,放到刘协身前案上。

    袁绍道:“请皇上一猜,此中何物?”

    刘协将手抄到袖子里,歪一点头:“解闷之物……莫非是鸟?”

    袁绍笑道:“皇上聪明!此物虽不是鸟,也是个可意的小玩物。”

    揭开锦布给刘协看,原来是只耳朵很大很长的灰毛兔子。

    刘协袖子底下的手指挖了挖掌心,倾身隔着笼子看那兔子:“爱卿有心,它食何物?”

    ——看到兔子,刘协彻底明白过来,为什么不回许都要去冀州,就这么几天,曹操扭头又把他送人了。

    袁绍道:“一般果蔬都可以,皇上叫下人随意备点儿就可以,这东西虽可意,却不精贵。”

    刘协嘴角抽抽,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伸了手指进去,捅捅那兔子。

    袁绍笑着告退,自去了。

    刘协挂一脸黑线靠坐回去——曹操要把朕弄成个没活气的天子,都还遮着掩着的,你傻啊?特意送个带笼子的兔子来,还怕朕理解不了你,你不就是要当朕跟这兔子一样么?还特意说什么“虽可意,却不精贵”的话,想虐待朕还是咋的?

    果然一人一个脾气。

    还没黑线完,曹丕回来了,冲进来屏退下人,跑到刘协身侧坐下,凑近低声问:“袁绍没把皇上怎么样吧?”

    刘协恶意反问:“他要把朕怎么样啊?”

    曹丕急了:“就是那样啊!”

    刘协问:“哪样啊?”

    曹丕道:“那样!那样!”

    刘协回:“哪样?哪样?”

    曹丕急眼,忽然凑上来,亲到刘协的嘴立即后撤,可算精明一回,把刘协那一巴掌给闪开了:

    “这样!有没有啊?”

    刘协一巴掌没打到人,抓了竹简砸过去:“曹子桓!人活四十岁都没你禽兽!!!”

    曹丕放心,“咚咚”地跑出去,不知干嘛去了。

    后一天启程后没多久,曹丕居然被送到车上来,“陪伴”刘协。

    刘协瞧着他衣襟上面露出的一截子纱布,翻身睡觉,不理会——要隐瞒曹操,为何把纱布露出来?

    之前还防着袁绍,弓箭、短剑、铠甲不离身,今日跟袁绍同行,却又换了一身袍子,束了半冠。

    曹丕……

    没哪个这么大的小孩玩得有你这般厉害,就算孙权也不及。

    没说破,刘协自觉曹丕送的这份人情,受了。

    就是不知道他那头爹会怎么做?

    曹丕见刘协只是睡觉,坐了一会,蹭蹭蹭的,蹭到碰着刘协,刘协不拍他,他喜滋滋的,不躁动了。

    不论袁绍还是其他什么人,哪怕是曹纯来,曹丕那脸就又呆了过去。

    一路无话。

    大军走得不快,每天几十里,巳时起行,酉时安营扎寨。

    每天都只见袁绍来,不见曹操,袁绍几十万人的大军,营寨一扎就是连绵一片看不到边,刘协连曹操的旗帜都未曾再见。

    直到入了徐州城,袁绍当先,率帐下武将谋士及徐州百官跪请接驾,还是没见曹操,刘协才知道曹操肯定往别处去了。

    吕布在陈宫建议下,命宋宪、侯成率步兵返回南阳,自引骑兵到豫州,和刘备汇合,一同北上攻打许都。

    天子虽然不在许都,可是朝廷在。

    曹操把小皇帝送到袁绍那方,吕布和刘备去抢是抢不到了,退而求其次,若能打下许都,控制朝廷百官,便可以以天子年幼,被奸佞挟持在外的名目,竖朝廷之旗,号天下之令。

    想法是好,可惜关西马腾、韩遂见曹操离窝,也发兵兖州。

    两边大军都到了许都城下,互相观望,轻易不敢擅动了。

    曹操拿自己儿子曹丕为质,向袁绍借了五万兵马,回师救援。

    马腾、韩遂一看许都拿不下来,当即撤军,退回关西去,吕布、刘备取一座空城可以,跟曹操正面对敌,兵力悬殊过大,无奈之下,只得退回豫州。

    解了许都之危,曹操只带了自己的一万人,送五万袁军去徐州归还袁绍。

    袁绍为什么留在徐州,不回冀州去?

    小皇帝病了。

    进徐州的第二天一早,袁绍就得报说小皇帝熬不住长途跋涉,病得起不了身。

    吓得袁绍当即召来军中大夫前去看诊。

    屋里已经燃起熏香趋避药味,所有窗户紧闭,几座大灯台都点着,连帐幕都是放下来的。

    袁绍皱眉走到榻前去看,刘协睡在榻上,额头上一层薄汗,手指凑近,呼出的气息都滚烫炙人,果然是病了。

    袁绍低喊两声“皇上“,刘协沉沉睡着,眼皮都不曾动一动。

    曹操那儿子曹丕站在门边,木愣愣地不会言语。

    袁绍问:“曹丕,皇上昨天下车时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病这么重了?”

    曹丕抬眼看他,动动嘴皮,看回地上,竟挤不出话来回。

    袁绍的小儿子袁尚也跟了来,看曹丕这样子嗤笑一声。

    边上曹纯道:“回大将军,昨天下车后,皇上说只觉徐州风大,吹得头有点疼,到了夜里不想就发起热来,那时候大将军歇下了,末将去禀报,被人拦下来,没大将军命令,大夫都找不来,今早皇上热得越发厉害了。”

    袁绍皱眉道:“既没请来大夫,怎么来的药味?给皇上服的什么药?”

    曹纯跪下道:“末将没办法,出府到城里找了民间的大夫,府门外大将军的兵士不许末将领人进州府,末将只好将皇上状况讲给大夫听,大夫先开了一剂药,拿进来煮了给皇上服下的。”

    袁绍点头,招军中大夫来切脉,带着袁尚出去。

    到了外面,袁绍问:“尚儿,是不是你拦着曹纯,不让他来报的?”

    袁尚躬身道:“回父亲,是孩儿,孩儿见父亲车马劳顿得厉害,孩儿昨天才见过皇上,料想这几个时辰,病不到哪去,小事而已,何劳……”

    袁绍“刷”地变了脸,气恼不已地瞪过来:

    “皇上的事情,是小事吗!?”

    袁尚连忙跪下:“孩儿、孩儿没想到只过了半天功夫,皇上会病成这样,父亲!孩儿不是有心的!”

    袁绍道:“不让报就不让报,你怎么也不会问问,派个大夫过来看看!?曹纯跑出去请民间大夫,你还拦着不让进来,想作甚!?”

    袁尚急得脸上发红,辩解道:“半夜里,调派人手什么的,惊扰父亲休息,那外面的人,怎能随便让进府来?万一来了刺客呢?”

    袁绍扬手,袁尚吓得倒在地上,袁绍看儿子那样子,一时舍不得下手,只气得骂道:“你倒是会想!皇上病如此重,揪起因由来,都因你而来!若是好转得快,我先饶了你,若是不好……你!你你、你就是弑君之罪!连带着我都要被天下人冠上图谋不轨、弑君夺位的大罪名!!!”

    袁尚吓得连连磕头:“父亲!父亲,孩儿没那么想,孩儿岂敢!求父亲饶恕!求父亲饶恕!!”

    袁绍拂袖道:“我既然回了徐州,以后的事不用你操心!”

    吩咐左右:“皇上这里,但有事,哪怕是增减了饭菜、磕到手脚这样的事情,无一不报!再有隐瞒不报的,军法从事!!”

    周围人轰然应:“诺!”

    袁尚等袁绍走了才爬起来,恼恨不已地向小皇帝居住那方看一眼,青着脸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冒泡要果断,

    加更并不难;

    哪个敢霸王?

    全部叉出去!

    吼吼吼吼——\(^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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