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二
这顿饭吃得一点都不安省。
两张长板桌拼到了一起，叶柒晗他们几个围在一起根本就是在玩闹，真正好好吃东西的实在少之又少。
楠楠把那份超级辣的蘸料给了大眼，原本想恶作剧一下他，结果大眼只忙着照顾慕紫，自己根本没顾上吃。楠楠眼看着大眼就要把蘸了超辣辣椒酱的烤肉夹给慕紫了，情急之下，直接一筷子夺了过来，在大眼和慕紫疑惑诧异的目光里，想都没想的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于是，一张原本白皙的小脸儿瞬间胀红成了猪肝色。
周围一圈儿人瞠目结舌，看着楠楠往嘴里扇风灌水的样子，眼泪都快辣出来了。大眼早就傻了，等了一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到底怎么回事，用筷子拨了一下自己面前的蘸料碟子，大眼哭笑不得的看着藏在下面的一片片红色辣椒油。
“我说楠楠你到底有多恨我啊？这么多辣椒，辣不死也得呛死了。”
楠楠现在哪儿还说得出来话？呛咳着一边灌水一边擦眼泪，旁边蒙小妞他们笑的都快喘不上气来了。苏沫洵笑着摇头，把烤盘里的培根翻了个面，顺手把旁边的小蛋糕递过去，“吃点东西压一下，只喝水没用的。”
叶柒晗接过蛋糕，赶紧夹了一块给楠楠递过去，折腾了好一会儿，口中火烧火燎的感觉才渐渐下去，抽了张纸巾擦擦眼角被呛出来的眼泪，她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楠楠还好吧？”慕紫一边笑着，一边却又担心楠楠，取了些冰激凌回来，“少含一点，应该会好很多。别吃多了，很凉，等会儿吃热的对胃不好的……”
“看看，看看。我们家慕紫以德报怨，你在我这儿放地雷，我们慕紫还给你送鲜花呢。”大眼可算逮到机会了，可劲儿的跟楠楠得瑟。
楠楠接过冰激凌，狠狠的瞪了大眼一眼，“少来，还不是你连累慕紫。慕紫这么好一丫头怎么就跟了你了？阿紫啊，姐姐这儿有不少好男生，帅的、体贴温柔的都有，喜欢什么样的？姐姐给你介绍个更好的！”一边说着，她一边视线凉凉的瞥了大眼一下，“至于这个，要不要的吧。”
“喂喂！花楠楠！没你这样的！”大眼一听这个立马急了，跳起来就要跟楠楠拼命。扭头看了一眼忍笑的慕紫，他气哼哼的坐下，像是怕楠楠把慕紫拐跑了一般挡住她的视线，“忒缺德了你。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哪儿有你这样上来就挖人墙角的！”
看着大眼火急火燎的模样，周围几个人不由得喷笑出声。
叶柒晗咬着筷子几乎笑倒在慕洛川怀里，回过神来之时，她愣了愣，刚才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才反应过来——怎么一直没听见小青蛙说话？
扭过头去往领一张桌子上张望，她这是才发现，在他们折腾着笑闹的时候，欧阳一直都没有停止翻烤料理，他一边烤一边把熟了的东西分夹给周围几个人碟子里，尤其是小青蛙，碟子里的东西几乎就没有吃完的时候，被这么一直不间断的喂食，也难怪她连说笑的时间都没有。
“临风语！你这当喂猪呢！”终于，接连被填食终于被噎到了的小青蛙爆发了。
看着对面正似笑非笑的翻烤着培根的男人，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欧阳笑的云淡风轻，完全没有把小青蛙的怒气看在眼里——没办法啊，他现在已经被贴上恶人标签了，做什么她都会横眉冷对的。
旁边叶柒晗笑的像只狐狸，狡黠的望着欧阳，欧阳扭头正对上叶柒晗的目光。
小样儿，你也有今天！——叶柒晗笑的异常兴奋。
欧阳无辜的眨眨眼，把烤盘里刚刚熟透的培根给叶柒晗夹过去——天地良心，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再装！——叶柒晗瞪了他一眼，不客气的沾了沾调料，一边吹凉培根一边丢给欧阳一个大白眼。
欧阳笑而不语。
“这是传说中的目光交流？”旁边蒙小妞挑眉看着一来一往的叶柒晗和欧阳，嘴里叼着邱子一刚刚烤好的鸡翅，嘴角还沾了一点点的孜然粉。
“差不多吧。”欧阳笑了笑，一边翻着烤盘里的东西，一边喝了一口冰镇果汁。好伦哥大厅里虽然开着空调，但是守着这么一个烤盘，还是感觉不到什么凉风的。呼出一口气，欧阳用手背随手蹭了一下鼻尖上微微沁出的汗珠，结果还没等他放下手，坐在他对面的小青蛙就塞过来一块湿巾。
“笨蛋，不会用湿巾啊。”白了他一眼，小青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顿了一会儿之后才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你别总是给别人夹啊，自己也吃点东西。”
欧阳愣了愣，手里的湿巾微凉，很是舒适的感觉。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应了一声，随手往自己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一块烤肠，然后剩下的东西又杂七杂八的分给了其他人。
小青蛙看着盘子里又垒起来的吃的，瞪着眼睛怒视他——合着她刚才说了跟没说一样！
欧阳却只是笑，眼底却是一抹淡然的温柔，“你先吃，吃不了了给我就是。”
“……”小青蛙顿了一下，欧阳眼中的温柔太过明显，让她想忽视都难，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她突然感觉脸颊的温度有些异样，连忙埋下头专心攻克食物。
周围的一圈人笑而未语，目光在两人之间不停流转，最后只剩下一抹了然。
***
酒足饭饱，这么一队人彻底解决午餐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半多快两点了。
因为四个“烤肉师”的特别照顾，几个女生吃的尤其的饱。成琳皱着鼻子揉揉肚子，埋怨邱子一自己又吃多了。邱子一笑的文雅，却不争辩，只说吃饱了就好。
还是旁边六千和蒙小妞看得开，笑的很是欠扁，“自助餐啊宝贝儿们，不吃多点儿你们都不觉得对不起自己？”
“是啊，其实我们离吃自助的最高境界还远着呢。”楠楠笑着顺手搂了身边小红杏的脖子，“我大早上就去开车接杏子，一直折腾到中午过来吃自助，相当于才饿了一顿。吃自助的最高境界是什么？那就是扶着墙进去，扶着墙出来。其实吧，我觉得再厉害点儿，还可以扶着墙进去，让人抬着出来。别问我为什么不是被人抬着进去，估计你想抬着人家自助餐厅还不让你进去呢。”
杏子被楠楠一段故意的话逗得直笑。
几个人顺着市中心街一路溜达过去，六千突然说要唱歌，锦峰拿她没办法，几个人对接下来的行程都没什么很有建设性的提议，最后倒也满足了六千，直接去了KTV。
他们一行一共十四个人，其中楠楠和欧阳是开车过来的，两辆车，再加一辆的士，十四个人浩浩荡荡的杀去了不夜阳。
楠楠开车带着六千、锦峰、蒙小妞还有苏沫洵，叶柒晗和慕洛川打车做了带头车，他们只需要跟在他们后面就好。六千跟楠楠正在讨论着明天要到哪里去逛街，她还是第一次来S市，就这么回去也太对不起自己了。蒙小妞扭头看了一眼正看着窗外的苏沫洵，打了个哈欠拿胳膊撞了他一下。
“想什么呢这么安静。”
“嗯？”苏沫洵显然有些出神，被蒙小妞叫了之后才扭回头，笑了笑，“没想什么，怎么了？”
“……”蒙小妞顿时觉得一阵无趣。
他这个人，哪儿都好，就是唯一一点，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这点实在是让人觉得……蛋疼。
强颜欢笑的表情实在不适合他，所以他现在是最直接的沉默。
车里安静了下来，楠楠和六千都没有说话。这么一路走过来，苏沫洵对叶子的感情是他们都可以看得到的，哪怕最后的时候叶子选择了慕洛川，苏沫洵也只是微笑着祝福，然后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不说就可以代表不在乎么？
谁都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啧了一声，蒙小妞心里一阵憋气。
现在叶子很幸福，她让人也为她高兴。只是有时候确实很难情义两全——看了一眼嘴角虽然带笑，但是眉间却仍是一丝浅浅落寞的人，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
从好伦哥开车到不夜阳也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慕洛川刚刚已经打过去电话在不夜阳订了一个大包，还好现在是下午，去KTV的人并不是很多。
只是叶柒晗和慕洛川谁也没想到去了不夜阳他们却能碰见熟人。
更让他们想不到的，这个熟人居然让他们见证了另一件传奇般的坑爹。
“裴……楠？”
就在他们刚从车上下来，准备走进不夜阳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叫住了楠楠。
声音有些微妙的耳熟，叶柒晗和慕洛川同时愣了一下，回过头去，却发现许弋正站在他们不远处，而楠楠听见自己名字被叫到也回过了头，在看见许弋时，她脸上表情瞬间变了变，但是却没有明显的情绪表现出来。
一众人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的静谧之中。
许弋一脸诧异的看着楠楠，显然有些意外她的出现，而另一边的叶柒晗和慕洛川则诧异许弋居然认识楠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诧异，许弋完全没有发现站在楠楠身后不远处的叶柒晗和慕洛川。
就在所有人都一脸八卦的看着许弋和楠楠的时候，只见楠楠嘴角一动，扯出一个异常亲切却只让许弋感觉到无尽恐惧的笑脸，一字一顿的似笑非笑，“哟，让我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我最亲爱的许，弋，小，弟，弟么？”
瞬间，许弋的一张脸全部僵硬了，张了张嘴，他几次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嗓子根本挤不出任何声音。看着楠楠叫上踩着的高跟鞋向他走过来时发出的咔哒声，许弋整个人一哆嗦，心头顿时百转千回——他怎么就这么嘴贱？脱口而出的居然把她叫住了……
不夜阳KTV包厢里。
六千他们早就点了歌，但是谁也没有去唱，只是偶尔跟着调子哼两句以示应付。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了突然出现的许弋和笑的异常温婉的楠楠身上。
许弋一米八多的个子，在楠楠面前恨不能缩成一个侏儒。旁边叶柒晗看的瞠目结舌，半天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情况。慕洛川也愣了一下，不语的看了一会儿许弋和楠楠之间诡异的互动，他喃喃一句，“原来如此……”
一听慕洛川似乎知道内情，叶柒晗一下子激动了，抓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小声的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慕洛川一脸好笑的表情，看了一眼许弋，眼底全是意味深长的笑。
其实真要说起许弋和裴楠的渊源，倒也没那么复杂。
许弋和裴楠其实从小就认识。
很多孩子在童年的时候都有一个无比痛恨而惧怕的对象，这个对象就叫做“别人家的孩子”。而许弋的“别人家的孩子”无巧不巧的就是裴楠。
许弋小的时候，就总是被爸妈以“看看人家裴家的楠楠”为话头教训，而且一教训就是十几年。裴楠从小就优秀，于是从幼儿园到初中，一路都是许弋父母标榜的对象。因为比许弋大了两岁，裴楠小时候也没少给予自己这个弟弟“爱的教育”，结果留下的后遗症就是许弋对裴楠又惧又恨。偏偏惧意更大一些，于是那些羡慕嫉妒恨也都缩回了壳子里。
一直到了高中，裴家一家因为裴爸爸工作问题搬到了B市，许弋才彻底摆脱了这个“裴家的姐姐”。
如此一别，已经好几年了。
慕洛川其实早就知道有裴楠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原来跟许弋在一起的时候没少听见他念叨，每次见他提起裴楠都是一脸的胆战心惊，由此可见裴楠到底给许弋留下了多么严重的心理创伤。
只是慕洛川再怎么想也想不到，许弋所说的那个人，居然会是第三世界的花楠楠。
叶柒晗听慕洛川给她讲完，整个人几乎都快玄幻了。
要不要这么坑爹啊……
看着正一脸讨好笑的许弋，叶柒晗一脸哭笑不得。
突然，她听见许弋正努力转移话题到一个比较安全的领域。
“楠楠姐最近在干什么啊？”
楠楠瞥了许弋一眼，凉凉的一句，“玩游戏，九界OL。”
一听见这个，许弋瞬间两眼放光，“哎，真的啊？我也在玩啊，楠楠姐在哪个服？没准儿我们可以一起组队练级之类的。”
叶柒晗和慕洛川同时愣了一下，心下顿时暗叫一声不好。刚才许弋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朋友聚会，所以许弋也不知道蒙小妞他们都是谁。
就在叶柒晗拉了拉慕洛川衣角考虑着他们是不是应该上去帮忙转移一下话题的时候，只见裴楠扭头看了许弋一眼，笑的很是温婉，“哦？你也在玩啊？你游戏ID是什么？”
还不等慕洛川说什么，许弋就已经脱口而出了，一边说着，他还在前面的桌子上写了一下，“№.X弋，№.是那个符号。”
一瞬间，整个包厢里都静了。
原本跟着伴奏随意哼歌的六七也不再出声，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许弋身上。
许弋愣了愣，显然也看出来了现场气氛的诡异。干笑了一下，他看着周围人诡异的目光干着嗓子问，“那、那个，怎么了？”
楠楠回过神来，嘴角笑意渐浓，却看得许弋一阵哆嗦，“№.X弋啊……呵，还真是巧啊。”
“啊、啊？”
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楠楠笑着说道，“第三世界，花楠楠。”
“……”许弋恍惚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来，“……啊？”
“第三世界，超CJの蒙小妞。”坐在许弋身边的蒙小妞突然笑着说了一句，说完，她靠着沙发望着许弋，“原来你就是那个拿着落雪的号轮白了叶子的人啊……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
“第三世界，六千离。№.X弋，幸会啊。”
“第三世界，瑟瑟锦峰。真正说起来，上次我们在游戏里还算是见过的啊。”
“第三世界，公子宛。”
“第三世界，生病的小青蛙。”
“第三世界……”
……
一圈人自我介绍下来，许弋一张脸已经苦逼了草泥马。
僵硬着关节扭头看着哭笑不得的慕洛川和叶柒晗，他张了张嘴，半天才问出来一句，“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个情况？”
叶柒晗嘴角抽了抽，清了一下嗓子，她无限同情的看了一眼许弋，“今天……第三世界公会聚会。”
“……”
许弋瞬间风中凌乱了。
***
一队人一直折腾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才酒足饭饱的准备闪人，原本蒙小妞是准备去定宾馆，结果欧阳直接当机立断，一挥手把一群人全都带去了他家在新湖区的别墅。
许弋在家里打来电话的时候脱口而出把见到裴楠的事情给说出来了，结果许妈妈死活非要楠楠去家里做客，楠楠犹豫了一下，当她抬头看见许弋一张生不如死的脸的时候，当即决定，今天晚上就住许弋家了（……）。
当天晚上，慕洛川和叶柒晗也没有回去，跟着大部队一起去了欧阳家的别墅。结果一回到家，大眼居然掏出来两幅扑克，一群人打扑克愣是打到了凌晨快三点。
不知道是不是RP的原因，几把扑克下来小青蛙居然一直在输，脸上贴的纸条都快够垂帘听政了。欧阳去倒果汁，回来之后坐到小青蛙旁边，看着她拿着手里的牌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
“打这一对儿。”欧阳指了指小青蛙手里的牌，不客气的指导她。
“喂喂，不带这样的，还有帮手啊。”坐在他们对面的叶柒晗第一个喊了出来，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看着欧阳的眼里却是一丝笑意。
欧阳无辜的笑了笑，却不否认。
“你们弄这么一脸的纸条也不嫌碍事。”蒙小妞从楼上天台下来，看着叶柒晗、成琳、六千、慕紫还有小青蛙脸上多多少少都有几条的白纸，啧了一声把手里的杯子放到桌子上，“这么玩多麻烦，来，告诉你们个好办法。你们打你们的，谁输了把纸条贴你们男人脸上。这样好歹自己玩起来不妨碍啊。”
“啊？”叶柒晗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才反应过来。
看了一眼正坐在她们几个女生身边表情同样诧异的慕洛川、邱子一、锦峰、大眼和欧阳，六千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主意好。”
慕洛川无奈的笑，却没有反对的意思。邱子一、锦峰和大眼也很淡然，只是成琳和小青蛙四目相对，她俩就有些尴尬了，不过成琳淡定的倒也很快，看了一眼正微笑着的邱子一，没说什么的默认了下来。
最后就剩下了小青蛙，周围一圈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她的身上，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到底还是欧阳帮她解围。无奈的叹了口气，欧阳一脸委屈的看了一眼小青蛙，“算了，我先委屈一下好了。不过小蛤蟆你也不能输的太惨啊，垂帘听政成你这样，我还真没法见人了。”一边说着，欧阳一边伸手挑了一下小青蛙脸上的纸条，眉尖眼角全是笑意。
“谁委屈啊！要说委屈也应该是我才对。”瞪了欧阳一眼，小青蛙一把把脸上的白纸条扯下来，二话不说就要往欧阳脸上贴，“让你暂时代替是给你的莫大荣誉，还不谢主隆恩！”
这回欧阳是真无奈了，看着周围一群人笑的暧昧的眼神，欧阳摸了摸鼻子，嘴角的笑容却很是宠溺，“是是，谢主隆恩。”
半宿的奋战，最终以小青蛙和欧阳的惨败而告终。欧阳哭笑不得的看叶柒晗跟六千奸笑着拿着白纸条在他脸上仅剩不多的部位找地方粘，小青蛙终于爆发，手里的牌一丢，赖皮的往地上躺着不肯起来，“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叶柒晗哈哈大笑，厚道的把手里的纸条丢到垃圾桶，“饶你们一命。”说完，她两步跑回慕洛川身边，笑着帮他把脸上的纸条扯下来。
夜。
等一群人零零乱乱各自回房间睡觉的时候，已经三点半了。因为太过兴奋，叶柒晗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都毫无睡意。看了一眼旁边已经睡着的蒙小妞，她悄悄起身，披了衣服出了房门往天台走去。
天色还灰朦朦的，天气很好，模模糊糊的似乎还可以看见星星。叶柒晗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一下有些僵涩的关节。
“怎么不去睡？”
突然，身后传来声音。叶柒晗愣了一下，扭头看见苏沫洵正靠在天台门口，白色的衬衣被他玩起了袖子，手臂轻轻扶着门框，看见她回头，他轻轻笑了笑。
“嘿，你不是也没睡么。”叶柒晗嘿嘿一笑，拍了拍长凳身边的位置，“折腾一天了，不累？”
“还好，”苏沫洵走过去却没有坐，靠着半身多高的护栏，很是随意的模样，“可能累过头了，也就感觉不出来了。你呢，怎么不去睡？”
“有点儿太兴奋了吧。”揉了揉脸颊，叶柒晗脸上全是笑意，“第一次感觉原来和大家的距离可以这么近啊，然后就感觉好兴奋。哎公子，你感觉没？楠楠跟照片里完全不像嘛，她有时候跟蒙妞好像，唔，有点……女王！还有蛙蛙，哈哈，她跟欧阳比游戏里还要能折腾啊！哎，杏子完全就是个小孩子嘛，萝莉死了。一看见她我都觉得自己老了好多……”
叶柒晗晃着脚，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的念叨，“今天早上见到沙丘的时候我都愣了，怎么说呢，倒也不能算是吃惊吧，只是有点突然。大眼和慕紫倒真的让我挺意外的，慕紫性格真好，我原来还在想她会不会太温柔压不住大眼，现在看来根本就是白担心嘛。唔，要说跟游戏里像的话，应该就数六千和锦峰最像了！哈哈，六千那个腐女，游戏里都那样了，现实还指不定怎么坑害锦峰呢，真难为锦峰跟她这么多年居然还没被掰弯……”
“还有还有啊……”
“我呢？”
苏沫洵突然开口，叶柒晗愣了一下，抬头望过去的时候苏沫洵正看过来，灯光晕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么叶子，我呢？”他的声音很轻，手肘支在护栏上，他歪了歪头，只是很安静很认真的看着她，“你怎么看，我。”
“……”叶柒晗愣了一下，但是只是一会儿，她的表情就淡然了下来，嘴角带着一丝笑，她略略低了低头，“你啊，嘿，公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温柔。怎么说呢，至少比游戏里更……。”
“……温柔么……”轻声低喃，苏沫洵嘴角轻轻勾起的弧度不知是甜蜜还是苦涩。不过只是一瞬，他便恢复了过来，微笑看着叶柒晗，他眨了眨眼，“其实我有时候也不那么温柔的哦。”
“嗯！”叶柒晗坚定的点头，她如此的态度却让他愣了。看着苏沫洵怔了的表情，叶柒晗一张童叟无欺的脸，“有时候你会很二，那个时候就顾不上温柔了！”
“……咳，”苏沫洵轻咳着笑了出来，一脸无奈的看着叶柒晗，他笑着摇了摇头。
天边渐亮，八月份的时候天亮的总是很早。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空气也变得安静下来。
叶柒晗揉了揉眼睛，倦意上来，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苏沫洵看到她眼角带起的困意，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去睡吧，明天、不，今天下午睡醒了估计还要被六千他们缠着去逛街。”
“唔，嗯。”嘟囔着应了一声，叶柒晗的睡意终于也漫了上来，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她抓了抓头发，“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晚安。”
“晚安。”
拉了拉披着的衣服，叶柒晗放轻脚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回去。
一直到她下了楼梯转角再也看不到，苏沫洵才收回视线。看着东边渐亮的天空，他突然开口，“照顾好她，不要让我有可乘之机。否则我不会客气的。”
良久静默之后，天台门内静静靠着墙站着的慕洛川才应了一声。
“嗯。”
***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一群人才陆陆续续的睡醒过来。楠楠早就坐在客厅里等着众人了，而跟在她旁边的还有一脸苦逼相的许弋。众人咋舌，看着许弋欲哭无泪的表情，他们是在好奇昨天晚上他究竟受到了怎么样的惨痛蹂躏。
慕洛川和苏沫洵谁都没有提凌晨时的事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晚上，杏子因为高三课程紧张，而楠楠家里也有事，所以她们两个当晚便开车回B市了。叶柒晗好一阵不舍得，不过还好B市离S市异常的近，以后时间允许的话她们见面还是很方便的。
而六千等人在S市又住了两天，最后还是分不同批次才送走他们一群人。
回去路上，只有苏沫洵和蒙小妞同一趟车。
看着飞快向后退去的窗外景色，蒙小妞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把想说的都说了？”
“嗯？”苏沫洵应了一声，似是没听懂她突然的话。
“别装傻，你知道我说什么。”蒙小妞白了他一眼，一点都不客气。
苏沫洵却不在意的笑了笑，“你突然一句话我怎么知道你刚才说的什么。”
“……那现在知道了？”
“嗯。”微微勾了勾唇角，苏沫洵手里把玩着一个水晶吊坠的手机链，最下面的水晶坠里是一个“洵”字，还是那天下午逛街的时候叶柒晗一起做的，每个人留了一个。握住最下面的水晶坠，他突然开口，“下次聚会定在Z市怎么样？过段时间我实习，正好去Z市。”
微微沉默了一下，蒙小妞看了一眼苏沫洵，撇嘴表示自己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再说好了，反正有的是时间。”
“……嗯。”
反正，有的是时间。反正，以后时间还长着呢。
两张长板桌拼到了一起，叶柒晗他们几个围在一起根本就是在玩闹，真正好好吃东西的实在少之又少。
楠楠把那份超级辣的蘸料给了大眼，原本想恶作剧一下他，结果大眼只忙着照顾慕紫，自己根本没顾上吃。楠楠眼看着大眼就要把蘸了超辣辣椒酱的烤肉夹给慕紫了，情急之下，直接一筷子夺了过来，在大眼和慕紫疑惑诧异的目光里，想都没想的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于是，一张原本白皙的小脸儿瞬间胀红成了猪肝色。
周围一圈儿人瞠目结舌，看着楠楠往嘴里扇风灌水的样子，眼泪都快辣出来了。大眼早就傻了，等了一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到底怎么回事，用筷子拨了一下自己面前的蘸料碟子，大眼哭笑不得的看着藏在下面的一片片红色辣椒油。
“我说楠楠你到底有多恨我啊？这么多辣椒，辣不死也得呛死了。”
楠楠现在哪儿还说得出来话？呛咳着一边灌水一边擦眼泪，旁边蒙小妞他们笑的都快喘不上气来了。苏沫洵笑着摇头，把烤盘里的培根翻了个面，顺手把旁边的小蛋糕递过去，“吃点东西压一下，只喝水没用的。”
叶柒晗接过蛋糕，赶紧夹了一块给楠楠递过去，折腾了好一会儿，口中火烧火燎的感觉才渐渐下去，抽了张纸巾擦擦眼角被呛出来的眼泪，她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楠楠还好吧？”慕紫一边笑着，一边却又担心楠楠，取了些冰激凌回来，“少含一点，应该会好很多。别吃多了，很凉，等会儿吃热的对胃不好的……”
“看看，看看。我们家慕紫以德报怨，你在我这儿放地雷，我们慕紫还给你送鲜花呢。”大眼可算逮到机会了，可劲儿的跟楠楠得瑟。
楠楠接过冰激凌，狠狠的瞪了大眼一眼，“少来，还不是你连累慕紫。慕紫这么好一丫头怎么就跟了你了？阿紫啊，姐姐这儿有不少好男生，帅的、体贴温柔的都有，喜欢什么样的？姐姐给你介绍个更好的！”一边说着，她一边视线凉凉的瞥了大眼一下，“至于这个，要不要的吧。”
“喂喂！花楠楠！没你这样的！”大眼一听这个立马急了，跳起来就要跟楠楠拼命。扭头看了一眼忍笑的慕紫，他气哼哼的坐下，像是怕楠楠把慕紫拐跑了一般挡住她的视线，“忒缺德了你。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哪儿有你这样上来就挖人墙角的！”
看着大眼火急火燎的模样，周围几个人不由得喷笑出声。
叶柒晗咬着筷子几乎笑倒在慕洛川怀里，回过神来之时，她愣了愣，刚才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才反应过来——怎么一直没听见小青蛙说话？
扭过头去往领一张桌子上张望，她这是才发现，在他们折腾着笑闹的时候，欧阳一直都没有停止翻烤料理，他一边烤一边把熟了的东西分夹给周围几个人碟子里，尤其是小青蛙，碟子里的东西几乎就没有吃完的时候，被这么一直不间断的喂食，也难怪她连说笑的时间都没有。
“临风语！你这当喂猪呢！”终于，接连被填食终于被噎到了的小青蛙爆发了。
看着对面正似笑非笑的翻烤着培根的男人，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欧阳笑的云淡风轻，完全没有把小青蛙的怒气看在眼里——没办法啊，他现在已经被贴上恶人标签了，做什么她都会横眉冷对的。
旁边叶柒晗笑的像只狐狸，狡黠的望着欧阳，欧阳扭头正对上叶柒晗的目光。
小样儿，你也有今天！——叶柒晗笑的异常兴奋。
欧阳无辜的眨眨眼，把烤盘里刚刚熟透的培根给叶柒晗夹过去——天地良心，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再装！——叶柒晗瞪了他一眼，不客气的沾了沾调料，一边吹凉培根一边丢给欧阳一个大白眼。
欧阳笑而不语。
“这是传说中的目光交流？”旁边蒙小妞挑眉看着一来一往的叶柒晗和欧阳，嘴里叼着邱子一刚刚烤好的鸡翅，嘴角还沾了一点点的孜然粉。
“差不多吧。”欧阳笑了笑，一边翻着烤盘里的东西，一边喝了一口冰镇果汁。好伦哥大厅里虽然开着空调，但是守着这么一个烤盘，还是感觉不到什么凉风的。呼出一口气，欧阳用手背随手蹭了一下鼻尖上微微沁出的汗珠，结果还没等他放下手，坐在他对面的小青蛙就塞过来一块湿巾。
“笨蛋，不会用湿巾啊。”白了他一眼，小青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顿了一会儿之后才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你别总是给别人夹啊，自己也吃点东西。”
欧阳愣了愣，手里的湿巾微凉，很是舒适的感觉。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应了一声，随手往自己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一块烤肠，然后剩下的东西又杂七杂八的分给了其他人。
小青蛙看着盘子里又垒起来的吃的，瞪着眼睛怒视他——合着她刚才说了跟没说一样！
欧阳却只是笑，眼底却是一抹淡然的温柔，“你先吃，吃不了了给我就是。”
“……”小青蛙顿了一下，欧阳眼中的温柔太过明显，让她想忽视都难，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她突然感觉脸颊的温度有些异样，连忙埋下头专心攻克食物。
周围的一圈人笑而未语，目光在两人之间不停流转，最后只剩下一抹了然。
***
酒足饭饱，这么一队人彻底解决午餐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半多快两点了。
因为四个“烤肉师”的特别照顾，几个女生吃的尤其的饱。成琳皱着鼻子揉揉肚子，埋怨邱子一自己又吃多了。邱子一笑的文雅，却不争辩，只说吃饱了就好。
还是旁边六千和蒙小妞看得开，笑的很是欠扁，“自助餐啊宝贝儿们，不吃多点儿你们都不觉得对不起自己？”
“是啊，其实我们离吃自助的最高境界还远着呢。”楠楠笑着顺手搂了身边小红杏的脖子，“我大早上就去开车接杏子，一直折腾到中午过来吃自助，相当于才饿了一顿。吃自助的最高境界是什么？那就是扶着墙进去，扶着墙出来。其实吧，我觉得再厉害点儿，还可以扶着墙进去，让人抬着出来。别问我为什么不是被人抬着进去，估计你想抬着人家自助餐厅还不让你进去呢。”
杏子被楠楠一段故意的话逗得直笑。
几个人顺着市中心街一路溜达过去，六千突然说要唱歌，锦峰拿她没办法，几个人对接下来的行程都没什么很有建设性的提议，最后倒也满足了六千，直接去了KTV。
他们一行一共十四个人，其中楠楠和欧阳是开车过来的，两辆车，再加一辆的士，十四个人浩浩荡荡的杀去了不夜阳。
楠楠开车带着六千、锦峰、蒙小妞还有苏沫洵，叶柒晗和慕洛川打车做了带头车，他们只需要跟在他们后面就好。六千跟楠楠正在讨论着明天要到哪里去逛街，她还是第一次来S市，就这么回去也太对不起自己了。蒙小妞扭头看了一眼正看着窗外的苏沫洵，打了个哈欠拿胳膊撞了他一下。
“想什么呢这么安静。”
“嗯？”苏沫洵显然有些出神，被蒙小妞叫了之后才扭回头，笑了笑，“没想什么，怎么了？”
“……”蒙小妞顿时觉得一阵无趣。
他这个人，哪儿都好，就是唯一一点，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这点实在是让人觉得……蛋疼。
强颜欢笑的表情实在不适合他，所以他现在是最直接的沉默。
车里安静了下来，楠楠和六千都没有说话。这么一路走过来，苏沫洵对叶子的感情是他们都可以看得到的，哪怕最后的时候叶子选择了慕洛川，苏沫洵也只是微笑着祝福，然后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不说就可以代表不在乎么？
谁都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啧了一声，蒙小妞心里一阵憋气。
现在叶子很幸福，她让人也为她高兴。只是有时候确实很难情义两全——看了一眼嘴角虽然带笑，但是眉间却仍是一丝浅浅落寞的人，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
从好伦哥开车到不夜阳也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慕洛川刚刚已经打过去电话在不夜阳订了一个大包，还好现在是下午，去KTV的人并不是很多。
只是叶柒晗和慕洛川谁也没想到去了不夜阳他们却能碰见熟人。
更让他们想不到的，这个熟人居然让他们见证了另一件传奇般的坑爹。
“裴……楠？”
就在他们刚从车上下来，准备走进不夜阳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叫住了楠楠。
声音有些微妙的耳熟，叶柒晗和慕洛川同时愣了一下，回过头去，却发现许弋正站在他们不远处，而楠楠听见自己名字被叫到也回过了头，在看见许弋时，她脸上表情瞬间变了变，但是却没有明显的情绪表现出来。
一众人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的静谧之中。
许弋一脸诧异的看着楠楠，显然有些意外她的出现，而另一边的叶柒晗和慕洛川则诧异许弋居然认识楠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诧异，许弋完全没有发现站在楠楠身后不远处的叶柒晗和慕洛川。
就在所有人都一脸八卦的看着许弋和楠楠的时候，只见楠楠嘴角一动，扯出一个异常亲切却只让许弋感觉到无尽恐惧的笑脸，一字一顿的似笑非笑，“哟，让我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我最亲爱的许，弋，小，弟，弟么？”
瞬间，许弋的一张脸全部僵硬了，张了张嘴，他几次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嗓子根本挤不出任何声音。看着楠楠叫上踩着的高跟鞋向他走过来时发出的咔哒声，许弋整个人一哆嗦，心头顿时百转千回——他怎么就这么嘴贱？脱口而出的居然把她叫住了……
不夜阳KTV包厢里。
六千他们早就点了歌，但是谁也没有去唱，只是偶尔跟着调子哼两句以示应付。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了突然出现的许弋和笑的异常温婉的楠楠身上。
许弋一米八多的个子，在楠楠面前恨不能缩成一个侏儒。旁边叶柒晗看的瞠目结舌，半天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情况。慕洛川也愣了一下，不语的看了一会儿许弋和楠楠之间诡异的互动，他喃喃一句，“原来如此……”
一听慕洛川似乎知道内情，叶柒晗一下子激动了，抓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小声的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慕洛川一脸好笑的表情，看了一眼许弋，眼底全是意味深长的笑。
其实真要说起许弋和裴楠的渊源，倒也没那么复杂。
许弋和裴楠其实从小就认识。
很多孩子在童年的时候都有一个无比痛恨而惧怕的对象，这个对象就叫做“别人家的孩子”。而许弋的“别人家的孩子”无巧不巧的就是裴楠。
许弋小的时候，就总是被爸妈以“看看人家裴家的楠楠”为话头教训，而且一教训就是十几年。裴楠从小就优秀，于是从幼儿园到初中，一路都是许弋父母标榜的对象。因为比许弋大了两岁，裴楠小时候也没少给予自己这个弟弟“爱的教育”，结果留下的后遗症就是许弋对裴楠又惧又恨。偏偏惧意更大一些，于是那些羡慕嫉妒恨也都缩回了壳子里。
一直到了高中，裴家一家因为裴爸爸工作问题搬到了B市，许弋才彻底摆脱了这个“裴家的姐姐”。
如此一别，已经好几年了。
慕洛川其实早就知道有裴楠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原来跟许弋在一起的时候没少听见他念叨，每次见他提起裴楠都是一脸的胆战心惊，由此可见裴楠到底给许弋留下了多么严重的心理创伤。
只是慕洛川再怎么想也想不到，许弋所说的那个人，居然会是第三世界的花楠楠。
叶柒晗听慕洛川给她讲完，整个人几乎都快玄幻了。
要不要这么坑爹啊……
看着正一脸讨好笑的许弋，叶柒晗一脸哭笑不得。
突然，她听见许弋正努力转移话题到一个比较安全的领域。
“楠楠姐最近在干什么啊？”
楠楠瞥了许弋一眼，凉凉的一句，“玩游戏，九界OL。”
一听见这个，许弋瞬间两眼放光，“哎，真的啊？我也在玩啊，楠楠姐在哪个服？没准儿我们可以一起组队练级之类的。”
叶柒晗和慕洛川同时愣了一下，心下顿时暗叫一声不好。刚才许弋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朋友聚会，所以许弋也不知道蒙小妞他们都是谁。
就在叶柒晗拉了拉慕洛川衣角考虑着他们是不是应该上去帮忙转移一下话题的时候，只见裴楠扭头看了许弋一眼，笑的很是温婉，“哦？你也在玩啊？你游戏ID是什么？”
还不等慕洛川说什么，许弋就已经脱口而出了，一边说着，他还在前面的桌子上写了一下，“№.X弋，№.是那个符号。”
一瞬间，整个包厢里都静了。
原本跟着伴奏随意哼歌的六七也不再出声，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许弋身上。
许弋愣了愣，显然也看出来了现场气氛的诡异。干笑了一下，他看着周围人诡异的目光干着嗓子问，“那、那个，怎么了？”
楠楠回过神来，嘴角笑意渐浓，却看得许弋一阵哆嗦，“№.X弋啊……呵，还真是巧啊。”
“啊、啊？”
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楠楠笑着说道，“第三世界，花楠楠。”
“……”许弋恍惚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来，“……啊？”
“第三世界，超CJの蒙小妞。”坐在许弋身边的蒙小妞突然笑着说了一句，说完，她靠着沙发望着许弋，“原来你就是那个拿着落雪的号轮白了叶子的人啊……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
“第三世界，六千离。№.X弋，幸会啊。”
“第三世界，瑟瑟锦峰。真正说起来，上次我们在游戏里还算是见过的啊。”
“第三世界，公子宛。”
“第三世界，生病的小青蛙。”
“第三世界……”
……
一圈人自我介绍下来，许弋一张脸已经苦逼了草泥马。
僵硬着关节扭头看着哭笑不得的慕洛川和叶柒晗，他张了张嘴，半天才问出来一句，“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个情况？”
叶柒晗嘴角抽了抽，清了一下嗓子，她无限同情的看了一眼许弋，“今天……第三世界公会聚会。”
“……”
许弋瞬间风中凌乱了。
***
一队人一直折腾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才酒足饭饱的准备闪人，原本蒙小妞是准备去定宾馆，结果欧阳直接当机立断，一挥手把一群人全都带去了他家在新湖区的别墅。
许弋在家里打来电话的时候脱口而出把见到裴楠的事情给说出来了，结果许妈妈死活非要楠楠去家里做客，楠楠犹豫了一下，当她抬头看见许弋一张生不如死的脸的时候，当即决定，今天晚上就住许弋家了（……）。
当天晚上，慕洛川和叶柒晗也没有回去，跟着大部队一起去了欧阳家的别墅。结果一回到家，大眼居然掏出来两幅扑克，一群人打扑克愣是打到了凌晨快三点。
不知道是不是RP的原因，几把扑克下来小青蛙居然一直在输，脸上贴的纸条都快够垂帘听政了。欧阳去倒果汁，回来之后坐到小青蛙旁边，看着她拿着手里的牌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
“打这一对儿。”欧阳指了指小青蛙手里的牌，不客气的指导她。
“喂喂，不带这样的，还有帮手啊。”坐在他们对面的叶柒晗第一个喊了出来，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看着欧阳的眼里却是一丝笑意。
欧阳无辜的笑了笑，却不否认。
“你们弄这么一脸的纸条也不嫌碍事。”蒙小妞从楼上天台下来，看着叶柒晗、成琳、六千、慕紫还有小青蛙脸上多多少少都有几条的白纸，啧了一声把手里的杯子放到桌子上，“这么玩多麻烦，来，告诉你们个好办法。你们打你们的，谁输了把纸条贴你们男人脸上。这样好歹自己玩起来不妨碍啊。”
“啊？”叶柒晗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才反应过来。
看了一眼正坐在她们几个女生身边表情同样诧异的慕洛川、邱子一、锦峰、大眼和欧阳，六千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主意好。”
慕洛川无奈的笑，却没有反对的意思。邱子一、锦峰和大眼也很淡然，只是成琳和小青蛙四目相对，她俩就有些尴尬了，不过成琳淡定的倒也很快，看了一眼正微笑着的邱子一，没说什么的默认了下来。
最后就剩下了小青蛙，周围一圈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她的身上，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到底还是欧阳帮她解围。无奈的叹了口气，欧阳一脸委屈的看了一眼小青蛙，“算了，我先委屈一下好了。不过小蛤蟆你也不能输的太惨啊，垂帘听政成你这样，我还真没法见人了。”一边说着，欧阳一边伸手挑了一下小青蛙脸上的纸条，眉尖眼角全是笑意。
“谁委屈啊！要说委屈也应该是我才对。”瞪了欧阳一眼，小青蛙一把把脸上的白纸条扯下来，二话不说就要往欧阳脸上贴，“让你暂时代替是给你的莫大荣誉，还不谢主隆恩！”
这回欧阳是真无奈了，看着周围一群人笑的暧昧的眼神，欧阳摸了摸鼻子，嘴角的笑容却很是宠溺，“是是，谢主隆恩。”
半宿的奋战，最终以小青蛙和欧阳的惨败而告终。欧阳哭笑不得的看叶柒晗跟六千奸笑着拿着白纸条在他脸上仅剩不多的部位找地方粘，小青蛙终于爆发，手里的牌一丢，赖皮的往地上躺着不肯起来，“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叶柒晗哈哈大笑，厚道的把手里的纸条丢到垃圾桶，“饶你们一命。”说完，她两步跑回慕洛川身边，笑着帮他把脸上的纸条扯下来。
夜。
等一群人零零乱乱各自回房间睡觉的时候，已经三点半了。因为太过兴奋，叶柒晗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都毫无睡意。看了一眼旁边已经睡着的蒙小妞，她悄悄起身，披了衣服出了房门往天台走去。
天色还灰朦朦的，天气很好，模模糊糊的似乎还可以看见星星。叶柒晗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一下有些僵涩的关节。
“怎么不去睡？”
突然，身后传来声音。叶柒晗愣了一下，扭头看见苏沫洵正靠在天台门口，白色的衬衣被他玩起了袖子，手臂轻轻扶着门框，看见她回头，他轻轻笑了笑。
“嘿，你不是也没睡么。”叶柒晗嘿嘿一笑，拍了拍长凳身边的位置，“折腾一天了，不累？”
“还好，”苏沫洵走过去却没有坐，靠着半身多高的护栏，很是随意的模样，“可能累过头了，也就感觉不出来了。你呢，怎么不去睡？”
“有点儿太兴奋了吧。”揉了揉脸颊，叶柒晗脸上全是笑意，“第一次感觉原来和大家的距离可以这么近啊，然后就感觉好兴奋。哎公子，你感觉没？楠楠跟照片里完全不像嘛，她有时候跟蒙妞好像，唔，有点……女王！还有蛙蛙，哈哈，她跟欧阳比游戏里还要能折腾啊！哎，杏子完全就是个小孩子嘛，萝莉死了。一看见她我都觉得自己老了好多……”
叶柒晗晃着脚，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的念叨，“今天早上见到沙丘的时候我都愣了，怎么说呢，倒也不能算是吃惊吧，只是有点突然。大眼和慕紫倒真的让我挺意外的，慕紫性格真好，我原来还在想她会不会太温柔压不住大眼，现在看来根本就是白担心嘛。唔，要说跟游戏里像的话，应该就数六千和锦峰最像了！哈哈，六千那个腐女，游戏里都那样了，现实还指不定怎么坑害锦峰呢，真难为锦峰跟她这么多年居然还没被掰弯……”
“还有还有啊……”
“我呢？”
苏沫洵突然开口，叶柒晗愣了一下，抬头望过去的时候苏沫洵正看过来，灯光晕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么叶子，我呢？”他的声音很轻，手肘支在护栏上，他歪了歪头，只是很安静很认真的看着她，“你怎么看，我。”
“……”叶柒晗愣了一下，但是只是一会儿，她的表情就淡然了下来，嘴角带着一丝笑，她略略低了低头，“你啊，嘿，公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温柔。怎么说呢，至少比游戏里更……。”
“……温柔么……”轻声低喃，苏沫洵嘴角轻轻勾起的弧度不知是甜蜜还是苦涩。不过只是一瞬，他便恢复了过来，微笑看着叶柒晗，他眨了眨眼，“其实我有时候也不那么温柔的哦。”
“嗯！”叶柒晗坚定的点头，她如此的态度却让他愣了。看着苏沫洵怔了的表情，叶柒晗一张童叟无欺的脸，“有时候你会很二，那个时候就顾不上温柔了！”
“……咳，”苏沫洵轻咳着笑了出来，一脸无奈的看着叶柒晗，他笑着摇了摇头。
天边渐亮，八月份的时候天亮的总是很早。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空气也变得安静下来。
叶柒晗揉了揉眼睛，倦意上来，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苏沫洵看到她眼角带起的困意，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去睡吧，明天、不，今天下午睡醒了估计还要被六千他们缠着去逛街。”
“唔，嗯。”嘟囔着应了一声，叶柒晗的睡意终于也漫了上来，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她抓了抓头发，“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晚安。”
“晚安。”
拉了拉披着的衣服，叶柒晗放轻脚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回去。
一直到她下了楼梯转角再也看不到，苏沫洵才收回视线。看着东边渐亮的天空，他突然开口，“照顾好她，不要让我有可乘之机。否则我不会客气的。”
良久静默之后，天台门内静静靠着墙站着的慕洛川才应了一声。
“嗯。”
***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一群人才陆陆续续的睡醒过来。楠楠早就坐在客厅里等着众人了，而跟在她旁边的还有一脸苦逼相的许弋。众人咋舌，看着许弋欲哭无泪的表情，他们是在好奇昨天晚上他究竟受到了怎么样的惨痛蹂躏。
慕洛川和苏沫洵谁都没有提凌晨时的事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晚上，杏子因为高三课程紧张，而楠楠家里也有事，所以她们两个当晚便开车回B市了。叶柒晗好一阵不舍得，不过还好B市离S市异常的近，以后时间允许的话她们见面还是很方便的。
而六千等人在S市又住了两天，最后还是分不同批次才送走他们一群人。
回去路上，只有苏沫洵和蒙小妞同一趟车。
看着飞快向后退去的窗外景色，蒙小妞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把想说的都说了？”
“嗯？”苏沫洵应了一声，似是没听懂她突然的话。
“别装傻，你知道我说什么。”蒙小妞白了他一眼，一点都不客气。
苏沫洵却不在意的笑了笑，“你突然一句话我怎么知道你刚才说的什么。”
“……那现在知道了？”
“嗯。”微微勾了勾唇角，苏沫洵手里把玩着一个水晶吊坠的手机链，最下面的水晶坠里是一个“洵”字，还是那天下午逛街的时候叶柒晗一起做的，每个人留了一个。握住最下面的水晶坠，他突然开口，“下次聚会定在Z市怎么样？过段时间我实习，正好去Z市。”
微微沉默了一下，蒙小妞看了一眼苏沫洵，撇嘴表示自己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再说好了，反正有的是时间。”
“……嗯。”
反正，有的是时间。反正，以后时间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