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6 章（捉虫）
却说这边叶心一路回家，刚下马，便连声让师父师叔收拾东西。听完叶心说的事，三个人更是加快了速度，一个时辰不到，一行四人已经跃身上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草原。出了草原后，甚至因为怕发生意外，凌青和叶心更是跟着冯末师徒一路去往江南，打算在那边呆个一年半载再回京。
他们这番谨慎，也的确帮着他们避开了太子殿下的寻找。
平安到了杭州，这一回叶心和凌青跟着冯末的聂扬湛住进了聂家。聂家虽不算豪门大户，但是杭州也算有几分名气。家里早前是经商起家，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慢慢制下了良田千顷，生意也成了规模，也就在杭州安定下来。子弟们大多经商，有那读书识字的却不愿走科举为官之路。因为原本的江湖出身，聂家更愿意与江湖人结交，对官府是敬而远之。虽不到反清复明的地步，到底对清廷有些疙瘩。聂家各房之间虽小有摩擦，大面上还是一派和气。因为江湖出身，比起世家大宅，聂家后院要干净得多。
聂扬湛所在的这一房是长房，聂扬湛顶上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他是聂父聂母的老来子，家里人一直都宠得不像话。冯末与聂父聂容修也是机缘之下结识，当初因着聂扬湛特别的名字，而且天资不错，再加上欠着聂容修一个人情，便收了聂扬湛为徒。这些年冯末带着聂扬湛四处游玩，把聂扬湛也教得极好，因此聂家上下对冯末也是礼遇有加。
凌青此前虽约略知道聂家家室不错，却也是头一回真的进聂家的门。在聂家住了不过一个月，凌青便有些受不了了。倒不是说聂家礼束有什么不足，只是受不了大家庭里的你来我往。 在江湖市井间漂惯了的凌青对这些人情来往已经很不适应了。
聂扬湛的母亲李氏对这回自家儿子回来带了个小姑娘很是惊喜。儿子已经十五六岁了，眼看也快到了娶妻的年纪，只是一直跟着冯末在江湖上闯荡，这亲事一直不好说。每每提起来，也总被聂父给驳回去。现在知道原来这些年儿子都跟这样一位小姑娘一起，看儿子明显对人家很有好感，李氏难免有些热情得过分。
方一见，李氏见到叶心的相貌先是愣了下，之后便亲热地拉起叶心的手，笑道，“这便是凌大夫的高徒吧，小姑娘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生得这般出尘脱俗，跟个仙女似的！”
聂夫人在家中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因此这性子显得格外爽利。
叶心有些不自在，微用力挣开了聂夫人的手，后退了几步礼道，“伯母过誉了！”
聂夫人也只当是小姑娘不好意思，不以为意，顺其自然地开始询问叶心的喜好，“往常虽经常听湛儿提起他的师徒师姐，倒是凌大夫太客气了，这么些年都不曾来过，实在是我家的失礼。不知叶姑娘有什么喜好，这匆忙之中，难免有些不周全。”边说着边转向叶心道，“叶姑娘是吧，住在伯母家里，有什么不方便的直接跟伯母说，或都跟这两个嫂嫂说也成！”
叶心把目光移到两边站着的两名美貌少妇身上，知道这便是聂扬湛两位大哥的妻子了。两个人脸上也带着友好的笑容，对着叶心点点头。
“多谢伯母，叶心知道了！”
“叶丫头，家是哪里的啊？听你口音似乎是北方的？”
听到这问话，凌青轻咳一声，打断道，“聂老爷，聂夫人，我这徒儿自小跟我四处漂泊，于人情世故都有不足，还望多海涵。”
聂老爷方才一直微笑看着自己的妻子抓着叶心问长问短，此时听到凌青说话，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道，“好了，小姑娘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也累了，先让凌大夫和叶姑娘去休息吧！”
聂夫人也不是那看不懂眼色的人，顺着聂老爷的话应是，连声吩咐下人带两人下去休息。等两人离开，聂夫自然对丈夫道，“老爷，你看这叶心姑娘，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似是不便对人提起似的？”
“江湖上的人别人不主动说，便不问及出身来历，这是规矩。想必是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这规矩妾身自是懂的，这不是，难得这小姑娘生得这般好，不怪咱们那愣小子上心。”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不必太上赶着。”
“妾身自是明白的，选媳妇自是不能马虎。”对于自己的眼光聂夫人还是很自信的，两个年长的儿子嫡妻都是聂夫人亲自挑的，如今两对小夫妻相处都很好。
聂老爷看着自家夫人难掩的得意，也不由失笑，自家这个夫人这么些年，许多时候还跟个孩子似的，倒是一点都没变。想着这一点，聂老爷连连应是，笑容里带着不容错认的宠溺，“是，夫人眼光就是好！”
然而在接下来的相处中，李氏的心却越来越凉。虽然知道这位小姑娘跟着凌青大夫闯荡江湖，于世事怕是有所不知，但还是没有想到，叶心的无知竟是到了这种程度。女红中馈无一拿得出手，管家理事更是一窍不通，甚至基本的妇容妇德都有不足。于是李氏第一次承认自己看走了眼，有些歇了心思。
一次无意看到自家儿子与叶心对练的场景，明明是娇娇弱弱的小姑娘竟是抬手之间就把自家儿子打趴在地，半天起不来。当时聂夫人惊得目瞪口呆，合着这小姑娘的功夫竟是比湛儿高了不止一个层面啊！
于是，李氏是彻底绝了想让叶心当儿媳的心思。聂父提起来时更是十二万分的反对。聂父有些奇怪妻子的态度怎么变得这么快，不由问道，“你之前不是很看好那叶心小姑娘吗，怎么突然又不同意了。我还说找机会跟凌大夫和冯大夫提一下，合适的话便把事情定下来。”
“此事还是算了吧！”李氏微皱了眉，“虽说凌大夫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与湛儿的师父同出一门，他的徒儿很多方面自不会差。可是，老爷得知道，子侄和媳妇是两回事。妾身这些日子都注意看着那小姑娘，若论江湖行走，咱们湛儿是拍马也赶不上，可是管家理事、人情世故却是欠缺的很。”
“这些都不大问题，她年纪也不大，总教得会的，而且不是还有你跟两个大儿媳妇看着嘛！”
“若光是这一点，妾身也不至于不顾孩子的意愿，湛儿喜欢那小姑娘妾身也知道。可是你愿意看着自家孩子被媳妇压着打吗？”
“这……”
“而且，叶心的来历，妾身总担心有不便之处。
只这一句，聂老爷也歇了心思。为人父母的找儿媳妇毕竟不是结交友人。凌青从来不曾将叶心的身世来历说明，问起时总是一带而过。按理说就算是孤儿也没什么不能明说的。看叶心的长相气质，怕是这小姑娘也是大家之女，而在聂家面前不能明言的大家之女，怕跟朝廷有很大的渊源。
他们这番谨慎，也的确帮着他们避开了太子殿下的寻找。
平安到了杭州，这一回叶心和凌青跟着冯末的聂扬湛住进了聂家。聂家虽不算豪门大户，但是杭州也算有几分名气。家里早前是经商起家，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慢慢制下了良田千顷，生意也成了规模，也就在杭州安定下来。子弟们大多经商，有那读书识字的却不愿走科举为官之路。因为原本的江湖出身，聂家更愿意与江湖人结交，对官府是敬而远之。虽不到反清复明的地步，到底对清廷有些疙瘩。聂家各房之间虽小有摩擦，大面上还是一派和气。因为江湖出身，比起世家大宅，聂家后院要干净得多。
聂扬湛所在的这一房是长房，聂扬湛顶上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他是聂父聂母的老来子，家里人一直都宠得不像话。冯末与聂父聂容修也是机缘之下结识，当初因着聂扬湛特别的名字，而且天资不错，再加上欠着聂容修一个人情，便收了聂扬湛为徒。这些年冯末带着聂扬湛四处游玩，把聂扬湛也教得极好，因此聂家上下对冯末也是礼遇有加。
凌青此前虽约略知道聂家家室不错，却也是头一回真的进聂家的门。在聂家住了不过一个月，凌青便有些受不了了。倒不是说聂家礼束有什么不足，只是受不了大家庭里的你来我往。 在江湖市井间漂惯了的凌青对这些人情来往已经很不适应了。
聂扬湛的母亲李氏对这回自家儿子回来带了个小姑娘很是惊喜。儿子已经十五六岁了，眼看也快到了娶妻的年纪，只是一直跟着冯末在江湖上闯荡，这亲事一直不好说。每每提起来，也总被聂父给驳回去。现在知道原来这些年儿子都跟这样一位小姑娘一起，看儿子明显对人家很有好感，李氏难免有些热情得过分。
方一见，李氏见到叶心的相貌先是愣了下，之后便亲热地拉起叶心的手，笑道，“这便是凌大夫的高徒吧，小姑娘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生得这般出尘脱俗，跟个仙女似的！”
聂夫人在家中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因此这性子显得格外爽利。
叶心有些不自在，微用力挣开了聂夫人的手，后退了几步礼道，“伯母过誉了！”
聂夫人也只当是小姑娘不好意思，不以为意，顺其自然地开始询问叶心的喜好，“往常虽经常听湛儿提起他的师徒师姐，倒是凌大夫太客气了，这么些年都不曾来过，实在是我家的失礼。不知叶姑娘有什么喜好，这匆忙之中，难免有些不周全。”边说着边转向叶心道，“叶姑娘是吧，住在伯母家里，有什么不方便的直接跟伯母说，或都跟这两个嫂嫂说也成！”
叶心把目光移到两边站着的两名美貌少妇身上，知道这便是聂扬湛两位大哥的妻子了。两个人脸上也带着友好的笑容，对着叶心点点头。
“多谢伯母，叶心知道了！”
“叶丫头，家是哪里的啊？听你口音似乎是北方的？”
听到这问话，凌青轻咳一声，打断道，“聂老爷，聂夫人，我这徒儿自小跟我四处漂泊，于人情世故都有不足，还望多海涵。”
聂老爷方才一直微笑看着自己的妻子抓着叶心问长问短，此时听到凌青说话，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道，“好了，小姑娘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也累了，先让凌大夫和叶姑娘去休息吧！”
聂夫人也不是那看不懂眼色的人，顺着聂老爷的话应是，连声吩咐下人带两人下去休息。等两人离开，聂夫自然对丈夫道，“老爷，你看这叶心姑娘，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似是不便对人提起似的？”
“江湖上的人别人不主动说，便不问及出身来历，这是规矩。想必是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这规矩妾身自是懂的，这不是，难得这小姑娘生得这般好，不怪咱们那愣小子上心。”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不必太上赶着。”
“妾身自是明白的，选媳妇自是不能马虎。”对于自己的眼光聂夫人还是很自信的，两个年长的儿子嫡妻都是聂夫人亲自挑的，如今两对小夫妻相处都很好。
聂老爷看着自家夫人难掩的得意，也不由失笑，自家这个夫人这么些年，许多时候还跟个孩子似的，倒是一点都没变。想着这一点，聂老爷连连应是，笑容里带着不容错认的宠溺，“是，夫人眼光就是好！”
然而在接下来的相处中，李氏的心却越来越凉。虽然知道这位小姑娘跟着凌青大夫闯荡江湖，于世事怕是有所不知，但还是没有想到，叶心的无知竟是到了这种程度。女红中馈无一拿得出手，管家理事更是一窍不通，甚至基本的妇容妇德都有不足。于是李氏第一次承认自己看走了眼，有些歇了心思。
一次无意看到自家儿子与叶心对练的场景，明明是娇娇弱弱的小姑娘竟是抬手之间就把自家儿子打趴在地，半天起不来。当时聂夫人惊得目瞪口呆，合着这小姑娘的功夫竟是比湛儿高了不止一个层面啊！
于是，李氏是彻底绝了想让叶心当儿媳的心思。聂父提起来时更是十二万分的反对。聂父有些奇怪妻子的态度怎么变得这么快，不由问道，“你之前不是很看好那叶心小姑娘吗，怎么突然又不同意了。我还说找机会跟凌大夫和冯大夫提一下，合适的话便把事情定下来。”
“此事还是算了吧！”李氏微皱了眉，“虽说凌大夫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与湛儿的师父同出一门，他的徒儿很多方面自不会差。可是，老爷得知道，子侄和媳妇是两回事。妾身这些日子都注意看着那小姑娘，若论江湖行走，咱们湛儿是拍马也赶不上，可是管家理事、人情世故却是欠缺的很。”
“这些都不大问题，她年纪也不大，总教得会的，而且不是还有你跟两个大儿媳妇看着嘛！”
“若光是这一点，妾身也不至于不顾孩子的意愿，湛儿喜欢那小姑娘妾身也知道。可是你愿意看着自家孩子被媳妇压着打吗？”
“这……”
“而且，叶心的来历，妾身总担心有不便之处。
只这一句，聂老爷也歇了心思。为人父母的找儿媳妇毕竟不是结交友人。凌青从来不曾将叶心的身世来历说明，问起时总是一带而过。按理说就算是孤儿也没什么不能明说的。看叶心的长相气质，怕是这小姑娘也是大家之女，而在聂家面前不能明言的大家之女，怕跟朝廷有很大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