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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七章 艳照门

    临近感恩节,市企业协会筹办了一场大企业慈善晚宴。宴会上,梁奕舟见到了滕正生。这个滕叔鬓发斑白,已经显出六十岁老翁该有的疲态。

    “奕舟世侄,好久不见!”滕正生主动跟梁奕舟打了招呼。虽然明争暗斗已久,这两个王者,还是第二次碰面。

    “滕叔,”梁奕舟转身,陪上一个笑脸,“好久不见,腾盛最近还好吗?”

    滕正生走过来站在梁奕舟面前。这个略显佝偻的老头,将梁奕舟衬得更加挺拔。

    “奕舟,”滕正生回答,“劳你惦记,腾盛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好……”

    梁奕舟的表情颇为严谨和慎重:“真是谢谢滕叔,腾盛很健康,对谁来说都是好事。因为无论谁收购了腾盛,改组和拆分起来都不会太麻烦。”

    滕正生的脸立刻黑了下来,闷声道:“奕舟,别以为你滕叔过不了这个坎儿。有你滕叔在,谁也动不了腾盛……你那个姓覃的生死之交,已经住进了我送给他的别墅。呵呵,覃局长,现在已经跟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税款的事,解决只待时日……”

    梁奕舟情神虽然恭敬,说出来的话却很让人吐血:“滕叔,腾盛根基深厚、无坚不催,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可是我有点替您个人的后半生担心。法律那一套我不太在行,据说偷税数额巨大加上行贿情节严重,数罪并罚,判的年头不少……”

    “你!”滕正生被击中要害,血压陡然上升。

    梁奕舟仍然客客气气,语气里多了些关切:“滕叔,我最近去五台山拜佛的时候,替您许了愿,求佛主保佑您身体健康,免除牢狱之灾。您也知道,这世上对腾盛虎视眈眈的人太多了……您要是有什么闪失,到时候腾盛再群龙无首……”

    滕正生已经气急败坏,口不择言:“臭小子,别太嚣张,你可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上!”

    梁奕舟的气场不乱寸履,仿佛在仔细回忆后问道:“滕叔,您说的是什么把柄?”

    “哼,奕舟,你忘了你那些照片?听说那个女孩子叫……林雪飞?我把它们交给媒体,拿出来娱乐一下大众,你不介意吧?”

    “哦……”梁奕舟恍然大悟,这件事好像刚刚被他从记忆深处抠出来,“滕叔,您做人也太讲究了,这种事情不必问我。”

    滕正生听得又是一愣。

    梁奕舟说话间,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沓更加新鲜的照片,像扑克牌一样玩在手心,漫不经心地对滕正生说:

    “滕叔,不就是照片吗?我这还有很多,比您原来那些两千倍变焦清晰多了。”梁奕舟刷刷地翻着一张又一张的照片,“郭雪飞、赵雪飞、刘雪飞,人太多我都记不清名字了……滕叔,您尽管发给报社,不用担心我会身败名裂。我告诉您,我本来就声名狼藉,不在乎再多那么一笔……都送给您吧,我那有的是……”

    梁奕舟说完,潇洒地转身,将那一叠照片丢到了滕正生脚边,哗啦啦散开了一地。

    滕正生惊诧地看着地上那些照片,都是梁奕舟和各色各样的女人的亲昵镜头,看上去真实无虞,没有经过任何图像处理。其刺激程度和香艳程度绝不逊于Playboy杂志。

    滕正生气得老脸一沉,按住自己的后脑勺就要往后倒。他的保镖兼助理跑过来,赶忙将他扶住。

    很久以前,滕正生曾经在媒体面前扬言要让大家看看他怎么收拾梁奕舟,什么叫“成熟男人VS毛头小子”。可是,目前的梁奕舟,俨然已经炼就了金刚不坏之躯,没有什么刺激得了他,没有什么能威胁得了他,即使有,也被他轻易化解了。

    这样的毛头小子,实在教滕正生害怕。可是滕正生哪里知道,他手里握着的把柄,那个照片上的林雪飞,才真正是梁奕舟的要害和软肋?

    梁奕舟其实在乎得要命。如果,雪飞的名节毁在这件事上,毁在他的手中,他到死也不会原谅自己。他之所以要找出那么多各种不同的雪飞,之所以要不惜一切地混淆视听,只是为了要保护那个雪飞——他的雪飞。

    老道如滕正生,也不曾看出梁奕舟从容下的惊慌。

    夜晚的天空是浓重的铅灰色,好像要下雪了。

    雪飞妈妈为女儿铺好了厚厚的被褥,而后直起身叹道:“你说这天都这么凉了,怎么还不给暖气啊!雪飞,早点睡觉吧,别织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雪飞满手通红,嘴里却说:“妈,我再织一会儿就好,您和爸先睡吧!”

    雪飞妈妈翻了翻雪飞手上织着的小毛衣,说:“哎,你这织的是什么呀?你们同事的女儿哪还会穿这种手织的毛衣呀?”

    雪飞扯出个蜡一般的笑脸,讨好似地说:“妈,您就别管了,我明天就织好了!”

    手上磨出了水泡,流出浓血,可是雪飞感觉不到疼痛。她只是不停地织不停地织,却从未想过要将毛衣真正送给绵绵穿上。

    她织,只是因为好像这样,可以缓解思念的痛苦。

    已经是凌晨两点半,那件千疮百孔的小毛衣才终于完成,雪飞看着它,脸上露出了近来少有的暖色。

    这件毛衣又小又丑,雪飞呆呆地看着它,想起了绵绵那张圆圆的小脸。雪飞仿佛又闻到了那些甜蜜的味道,仿佛又置身于某人温暖的怀抱。雪飞将小毛衣紧紧捂在胸口,贴在心上,仿佛这是她丢失已久的幸福。

    雪飞将这份幸福,每天装在通勤包里,随身携带。没有人的时候,她总要拿出来摆弄一会儿,这仿佛是她现在唯一的寄托。

    那天,雪飞跟申经理来到奕驰总部大厦的六楼,准备跟奕驰广告部的主任作一个阶段汇报,可是他们订的那间会议室却没有开门。申经理打电话给后勤部经理,对方道歉不迭,请他们在门口稍等一会,马上派人过来开门。

    申经理去了卫生间,剩下雪飞一人站在六楼空空荡荡的走廊。

    旁边一间会议室的门虚掩着,雪飞悄悄地向里面望去,却并没有找到她期待的那个身影。雪飞傻傻地沿着走廊一路看过去,从每间会议室的缝隙向内张望。

    已经到了走廊的尽头,雪飞已经能看到安全通道的亮光。可是她忽然站在那里不动了。记忆重叠,那个挺拔的身影就站在那里,半倚着门,眼望着窗外,身后透着强烈的天光。

    雪飞不知该如何是好,一个闪身,便躲进了摆放不锈刚垃圾筒的拐角。她屏住呼吸,心里却突突地跳。

    “谁在那儿?”一个清淡的男声传来。

    雪飞无奈,只得从拐角处蠕动出来,缓缓抬起眼:“梁总……”

    梁奕舟眼内晶亮的光芒一闪,似惊喜还是失神,速度太快了,她没有看清。

    “林雪飞,你在找什么?”他问,语气里是对外公司员工的生份。

    “对不起。”雪飞怯怯地站在梁奕舟面前,眼里是被抓了现形的羞耻。

    找对不起?世上哪有这种东西!梁奕舟转过脸去不再看她,他的表情异常平静。他不该被这种事骚扰,因为已经分手了,她的哭或者笑,害羞或者难受,都不关他的事了。

    “哦,”雪飞好像终于找到一根救命稻草,将手伸进通勤包里,掏出了那件小毛衣,“梁总,这是……我织给绵绵的……”

    雪飞双手向前一递,手里捧着玫瑰红的一团,像是捧着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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