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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爱之漩涡

    “啊……”雪飞倒抽一口凉气,这个“一根筋”倒真不是盖的。

    她追问道:“她是什么人啊?你为什么那么恨她?”

    梁奕舟回答:“是刚刚打电话来的人,我的亲生母亲。她是个芭蕾舞演员。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带着她出走……”

    “是私奔吗?”雪飞的眼睛睁得老大。

    他揉揉她的头发,笑着说:“傻姑娘,就算是吧!那个时候,我们家的产业主要在香港。他们到了内地,住在密云的一幢房子里。当时内地刚刚开放,生活和现在完全是两回事。她生下了我,却忍受不了家庭生活的凄清。离开了舞台和掌声,她像一个丢了灵魂的人。她最后还是离开父亲,去了匈牙利……”

    梁奕舟知道,经年累月,自己对母亲的那种恨,其实已经渐渐褪去,变成一种对她刻意的折磨。

    “我脑子里还清晰地留存那个画面:她从那扇门走出去,拎着一只箱子,白色的连衣裙,薄薄地透过光亮,优雅的、安静的,她轻盈地转身,渐渐消失。我常问父亲她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她不给我写信?我已经记不清她的面容,可是我知道她总有一天会回来找我。她是我的母亲。

    “可是我没有等到她回来,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女人。她不是我母亲,却始终如同我母亲……”

    雪飞不知不觉地拉紧他的手臂,靠上他的肩膀。他说起来好似云淡风轻,这一切虽然已经是过去很久,但故事里却是这个男人半辈子的爱恨。她觉得心疼,也许每个成年人背后,都有几道伤痕。

    说话间已经进入密云的地界。车终于停在一幢七十年代的宅子前。

    宅院里银杏已经长得那样高,古树带着雅巢,气宇干云。树下道旁是零零星星的小花,白色、莹蓝、绛紫。

    参天大树与无名小花伴生的此情此景,竟与雪飞的某种心境锲合。

    “这是他们曾经生活的地方。”梁奕舟说。

    雪飞抬眼看去,屋子里的家具蒙着白布,显得荒凉萧瑟。可是一切,又是那么干净和整洁,像是有人专门打理。

    雪飞想,无论怎样,当年梁奕舟的亲生母亲和他父亲,在这里一定渡过了一段甜蜜的时光吧!

    梁奕舟带雪飞来到宅院旁的一个湖边。在湖边的栈桥上,有阵阵凉风吹来,是沁人心脾的清爽。

    “梁总,这可是老年人的运动啊!”雪飞看着他手里那根老长的鱼竿,红色的浮子在水波中轻微的漂动。

    “是哪个愚蠢的脑袋定义的?”他刮她的小鼻子。

    雪飞指了指自己可爱的脑袋。

    梁奕舟笑起来:“我从前有个爱好的运动,但是差点因此送了命。那天天气骤变,我跟大我二十岁的覃律明被困在了K2峰。他受了伤,我们的体温都降得很厉害。我一路给他注射肾上腺素,把他弄回了营地。那次让我和覃律明成了生死之交。我要覃律明发誓再也不去登山,因为我可没有第二条命救他。登山是个太危险的运动,后来,我又有了绵绵,于是——”

    他摊摊双手,一副“你明白啦”的表情。

    雪飞这下不敢嘲笑他了,满眼崇拜地说:

    “梁总,怎么你就比我多活十一年,经历却丰富那么多?”

    他握着她的手,温柔地说:“雪飞,你接下来的十一年,会比我丰富精彩得多……”

    他的鼻息轻柔地落在她的脸颊,唇慢慢凑了过来。可是忽然有鱼咬钩了,红浮子沉得不见踪影。梁奕舟霍地站起来,线轴转的飞快,他脸上满是兴奋,大声喊:“快!雪飞,去拿网兜,我们一起把它弄上来,是个大家伙!”

    他非常兴奋,远甚收获一笔优良资产。

    雪飞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又紧张又兴奋,跑过栈桥去湖边拿长杆网兜,跑得身上都是凉凉的汗。

    梁奕舟提竿,一条两尺长的淡水银鲑被提出水面,它在空中不停地摆动挣扎。雪飞眼疾手快,伸手探出长杆,一下子就用网兜将鱼兜住。

    雪飞举着网兜,看着兜子里翻滚的鱼,兴奋得又跳又叫。

    “干得好!”梁奕舟说着放下鱼竿,接过雪飞手里的网兜,把鱼扔到栈桥的木板上,摩拳擦掌的问,“要怎么吃?用果木烤还是生煎?快告诉我你也饿了!”

    “可是我们刚刚吃过啊……”雪飞老实巴交地说,“我们放了它好不好?”

    梁奕舟失笑,把雪飞搂过去吻她的额头,说:“我们商量一下吧!我饿了,能不能吃一条苹果木烤鱼,再来一碗杏仁粥?”

    雪飞不知道,如果管家钟嫂知道梁奕舟有这么好的胃口,一定会大吃一惊外加欣喜若狂的。

    看着网兜里挣扎的鱼,雪飞仍然觉得心有不忍。她又抬眼看着梁奕舟,那个乞求的小眼神,可怜得像是要拧出水来。

    “好吧,”他终于妥协,“只有粥,没有鱼了。”

    说罢他将网兜往湖里一掀,仿佛对鱼儿说:“你得谢谢她救了你一命,不过她惨了,要替代你成为我的盘中大餐……”

    雪飞闻言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他笑起来,摸摸她的头说:“不是,我是说,粥可能需要你亲自煮了。”

    “好的,梁老爷!”雪飞顽皮地回答。

    雪飞站在灶台前将粥搅匀,杏仁的香味溢满整个厨房。月光透过窗棂照着她的脸,梁奕舟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

    “真香,”他说,“没想到你会做饭,这下我们逃到天涯海角也不怕了……”

    雪飞闻言一愣,转过头来看他。他这才惊觉自己失言,他一定是被幸福冲昏了头,怎么会说到“逃”字。

    他揽她入怀,倾身过来吻她,吻了很久才肯松开。借着月光,他细细凝视她的脸,像欣赏世上最名贵的珍宝一样。她桃形的小下巴,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可人。

    梁奕舟用一条晶莹的项链将她拴住,抚摸她薄薄的肩胛,吻她深深的酒窝。

    项链里钻石剔透的七色,闪耀在她柔滑细腻的脖颈间,和她今天穿着的水红色公主裙分外相衬。大大的弹性的领口,滑出雪白盈润的香肩,裙裾上丰富而俏皮的褶皱衬得她更加小巧可爱。

    这样的肌肤胜雪,这样的美不自知,足以征服他任何挑剔的眼光,足以满足他昂贵到苛刻的品味。

    梁奕舟把食指点在她柔软的酒窝上,说:“宝贝,你这儿有一个小酒窝,它是我的,我得给它起个名字才行。”

    “嗯?”雪飞在此情此景中有些醉了,只剩梨花带雨的柔弱神情和懵懂婉音。

    “叫‘魂之漩涡’,好不好?”

    雪飞迷蒙地问:“是什么意思?”

    梁奕舟摩挲着她的小脸,解释说:“水流到你的小酒窝里,就会激荡起一个致命的漩涡,来往的船只必须要小心,否则就会被拽到水涡里,连魂带魄一起被勾走,永世不得超生……就像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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