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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 color=#1E90FF>第二卷:苍山负雪,浮生未歇</FONT> 第三十一回(三)

    锦福宫对面的一处假山之上,李颢陵负手而立望着凉亭里的两个女子,神色显得有些复杂。何建平微微眯着眼睛看向非欢那边,低声问:“殿下打算怎么做?”

    李颢陵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道:“此事于我只利无弊。若皇后成功,那么如心死,我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芷晴也会更得皇后信任。如果抓准了时机,还能趁此机会倒打皇后一耙。只是……”

    见李颢陵不再说下去,何建平自动接话道:“只是殿下您心软了,想救三公主一命,是不是?”

    李颢陵沉默不语。何建平却不肯轻易略过此事,一脸忠诚地劝诱道:“殿下,您的才智与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放眼天下或许再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您了……但您的心还不够硬,不够狠,这怎么成大事?”

    李颢陵眉头微皱,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转眸看向何建平,压着怒气问:“难道……如歌的事是你做的?!”

    何建平不怕反笑:“草民只是劝了大公主一番罢了。”

    “你……!”李颢陵神色一变,刚想提住何建平的衣领,却瞬间清醒了过来,有些无力地转过身去,声音极其低沉:“或许……你做得对。”

    何建平摇头道:“这并不是或许。其实草民的智谋并比不上殿下您,只不过是殿下您是当局者迷。感情这东西,该断的时候可绝不能心软啊……”

    李颢陵双手紧握成拳,这才完全打消了去提醒非欢的念头。他正欲转身离开,却突然听到一个宫女急急忙忙地从长廊跑过来,冲亭内的人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皇后娘娘和三公主晕倒了!”

    非欢闻言豁的一声便站了起来,连招呼也不跟白芷晴打一声就急匆匆地往那宫女处跑。待听说了如心眼下正在昭元殿诊脉,她提着裙子便往昭元殿的方向跑去了。

    白芷晴站在原地未动,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待她收了笑意,便唤过那名报信的宫女,不是别人,正是锦福宫的酥儿。“怎么样,你拖足了半个时辰才来的吗?”

    酥儿点头笑答:“奴婢挡了好几个报信儿的人呢,比半个时辰还足足多了一刻钟。”

    白芷晴颔首称赞道:“做的不错。五公主没事儿吧?”

    酥儿含笑应道:“几位公主都是刚沾了毒就喝了解毒的汤,自然是毫发无伤。只有那三公主自作聪明,还以为皇后娘娘会在绿豆汤里下毒不肯喝。眼下已经错过了救治的最佳时间……就算祺淑媛医术通天,也不可能妙手回春了……”

    白芷晴刚想说什么,却忽见一只白鸽从对边山头飞来。白芷晴忙取了那鸽子腿上绑着的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只写着一行字:“子时一刻锦瑶宫相会。”

    白芷晴心领神会地放飞了信鸽,又转头对酥儿道:“行了,下去领赏吧。顺便去传肩舆,本宫要去昭元殿探望皇后姐姐,顺便给三公主送送终。”

    酥儿才出去没多久,李如诗便摇摇晃晃地跑了过来。白芷晴一把抱起女儿,见她面有悸色,便柔声抚慰道:“我们诗诗吓坏了吗?”

    李如诗点了点头,眼泪都含在眼圈里。白芷晴将她抱紧,边走边轻轻摇着她,李如诗才算止住了眼泪。白芷晴拍了拍女儿的背,问向一边的宫女:“给五公主洗过手了吗?”

    那宫女颔首应道:“按照娘娘吩咐,给五公主用香胰子洗了六七次呢。”

    白芷晴正欲嘱咐她要守口如瓶,那边酥儿已经回来道是肩舆准备好了。白芷晴便将怀中的李如诗送到宫女怀中,特意吩咐了别叫如诗在这个功夫乱跑。她转身正欲离去,却听李如诗叫了她一声:“母妃!”

    白芷晴闻声便回过头来,温柔地笑问:“诗诗有话要说?”

    李如诗歪了歪头,好奇地问:“母妃为什么要叫诗诗弄破三皇姐的手指呢?诗诗好怕的呀!”

    白芷晴怕如诗说漏了嘴,便骗她道:“你三皇姐不是病了吗,母妃听说了个方子,只有指头破了才能治。咱们虽然是好心,但是让别人知道了容易误会,所以诗诗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件事,好吗?”

    谁听了这话都不会相信,除了李如诗这样幼小的孩童,只一心一意地相信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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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塌前围了一堆的人,如心床前却只有非欢和湘妃守着。琬纯想起非欢前日才和她说过的话,不由对湘妃道:“湘妃娘娘,奴婢知道您是真心对三公主好的。只是这个节骨眼上您在这边太显眼了,还是不要……”

    未等她说完,湘妃便已明白了她的意思:“本宫明白了,或许是本宫连累了心儿……”

    琬纯摇了摇头,急得眼泪都快流了下来:“不,是我……是我没有照顾好公主!”

    非欢正凝神诊脉,听她二人交谈不免厌烦,便也顾不得客气:“先不要说话!”

    湘妃听了,立马便起身走人。非欢知道湘妃也是好意自己不该那般说话,但此刻她也管不了那些了,先救如心要紧。

    她来之前太医已经诊过脉了。看二人外表明明是如心的情况严重些,那太医却偏说皇后病重,三公主并不是中毒而仅仅是中了暑,便只给如心随意开了些药。或许是因为如心并没有像司徒沅意一样昏睡不起,所以那些人才会相信太医的话。

    但事实上,尽管如心可以睁开眼睛甚至还能说话,但她时不时就会心悸到喘不过起来。非欢刚刚给她喂了一些催吐的药,吐倒是吐了,可非但没有吐出毒素来,反而直到胃里空空如还呕吐个没完。

    非欢有些慌了。这一上午她都守在如心身边,吃的喝的和她都是一样,为什么唯独如心中毒她却没事?而且如果是吃的有问题,皇后为什么也会中毒?那么就说明是在她离宫之后如心才中的毒。

    非欢百思不得其解,便唤来一个太医问了皇后那边的情况。待听说是下午饮的绿豆汤里的甘草和皇后平日服的一味药冲了,她便更是疑惑。非欢已问过琬纯好几次如心有没有吃司徒沅意给的东西,琬纯那么疼爱如心不至于会骗她,那么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排除上午中毒的可能之后,如心干什么都是和别人一起的,为何只有她中了毒别的公主却没有事?

    如心的小脸疼得皱巴巴的,想喊疼却强自忍着。想着如心之前的风寒还未好全,眼下又中了毒,非欢心中便是说不出的心疼。

    她逼着自己不能慌,再次搭上如心的手腕诊脉,却见如心突然反手握住了非欢,忍痛笑道:“母妃,心儿没事的。”

    非欢点了点头,一大滴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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