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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执着

    她无可避免的又需要留医几天,后脑有一些淤血以及积液,必须进行保守的溶血治疗,所幸不算太严重。

    郑杰峰在沙发上辗转反侧,一夜浅眠。清晨,他吩咐菲菲送完孩子们上学后,过来医院陪护。

    他高大的身影有点茫然的伫立在床前,心情堪称沉重。

    望着她紧闭的眼帘和柔弱消瘦的脸颊,他满满的歉意写在脸上,手停在她苍白脸颊的上方,想抚下去却有点犹疑。

    好一阵,她恰好睡醒了,睁开眼睛见到他的表情和僵在那里的动作,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微笑了一下。

    见他呆愣着,她问他:“几点了,你要去上班了吗?”

    “嗯。”他回答,但迟疑着没动。

    “我没事,真的。”她说着,噗哧笑出声。

    一大早看到她的笑靥,虽然脸色雪白,有点虚弱,他心里还是轻松好过了一点。

    这时,菲菲匆匆赶过来了,带来了热粥。

    他临去上班走到门口时,悄然的又回头望了一眼,他看见她依然面带微笑,听菲菲讲今早两个反斗星上学的趣事。

    至此,他长嘘了一口气,一整夜在梦里呼啸奔腾的后悔莫及的潮涨,终于在脑海里开始逐渐的潮退。

    坐到车上,他知道接下来要烦的,是公司的事情了。

    等到郑杰峰的背影一消失在视线,叶思晴的笑容迅速收敛。其实,他若还不走再迟一点,恐怕她再也掩饰不了,头痛欲裂快要撞墙了。

    她捶捶头,几乎是呻吟着对菲菲说:“菲菲,受不了啦,帮我按铃。”

    菲菲按响床头的铃,叶思晴对闻声进来的护士说,止痛丸不够,头还是剧痛。是整个的头在要命的刺痛,并非只有后脑勺,像针扎,像钢钉在钻。反正什么最痛像什么。

    *

    九点钟,郑杰峰准时坐在了办公桌前。目标明确以后,调查变得比以前容易。

    下午未到三点钟,他的桌面已经陆续由琳达,Sean,Alice等先后摆上了不少资料,email也是一封接一封。

    之前他从未对卓晨做过深入了解,今天,当详尽的资料在手后,感觉意外。

    卓晨是富二代人尽皆知,但却鲜有人知,他的母亲来自如此显赫而低调的豪门望族——郭氏家族。

    郭氏家族到卓晨的外公那一代,有三兄弟及两个女儿,全部都继承先祖之财富的相应比例,自立门户。

    卓晨的外公外婆只生下一儿一女,就是卓晨的母亲及舅舅,人丁比较其他兄弟有点凋落。

    当年卓晨的母亲从澳洲留学返港,逆父母之命,为爱下嫁给卓晨在大陆东莞开厂,当年身家只得1亿的父亲,其香港office只有二十人,所以得不到郭氏家族的承认。

    也因此卓晨的母亲婚后,几乎与家族断绝一切往来。

    卓晨的母亲一直体弱多病,两年前在悉尼过世,丧礼之后外公认回了这个外孙。

    大半年前,卓晨的舅父,他母亲唯一的弟弟,于自己43岁生日的当天,在夏威夷附近海域潜水时,因天气骤变,加之其调整浮力的救生衣出现罕见的漏气现象,出事身亡。

    因为舅父30岁离婚后一直享受悠游快乐的钻石单身生活,身后尚无子嗣。70多岁的外公两度白头人送黑头人,顿感家门不幸,心灰意冷,天命不可违。

    29岁的卓晨顷刻间成了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一个千亿王国的主人。巧合的是,郭氏家族的主业是银行和地产。

    如果省略其繁琐的过程,那么保守数据,卓晨现在间接持有长基的股票合计应该over20%,过程如此顺利,部份拜郑杰东所赐,其5%的股份至今并未回购。

    像卓晨的外公一样,郑子宏也深感家门不幸,竟有如此嗜赌如命的郑家子孙。

    一个人的力量于整个金融市场,是多么的微弱,郑杰东及其所谓智囊团为何总是要判断失误,逆势而行螳臂挡车,真是废柴朽木不可雕。

    估计接下来,多间公司的幕后推手——也即一致行动人卓晨,会将上述股份整合到一间公司,然后正式举牌。

    随后股东权益变动报告将会显示。但是这好玩吗?郑杰峰疑惑。玩转一间公司,其首要前提是要控股才行。

    神色有点萎靡的Alice又进去送一份数据,望着眼前略显憔悴聚精会神的郑杰峰,这个眼睛一眨不眨正埋首于文件的男人,剑眉轻蹙,一缕情愁溢于眉宇之间。

    自从昨晚一窥真相,Alice对郑杰峰产生了那种偶像般的距离感。仍然是喜欢他,但是已经不敢将自己代入进去了。

    昨晚那是怎样的一幕,怎样的铁汉柔情,如果叶思晴后来真的发生不可挽救的事情,这个男人,那极度狂乱的神情,极有可能去自残。

    她恨不得晕倒的是自己,让他欲^望爆棚强来的也是自己。倘若有角色互换的扮演,她绝对想做一回令人羡慕的叶思晴。

    虽然现在的叶思晴正头痛欲裂。从来,在这个世界上谁都搞不清别人在背光处的痛苦难过。

    而既然不可能玩角色互换,每个人都只能做自己,那么自己一直处于臆想的单恋——潜行的默默的撤退算了,不要存任何幻想了。

    这个痴迷执着的男人可以不要全世界,而只要那个叫叶思晴的女人,于情^欲于灵魂都极度渴望。

    *

    下午四点多,程嘉伟去学校接宇希宇轩放学,宇希就读的小学部,距离宇轩的幼稚园超近。两兄弟在后座玩闹,有时又各自静下来,趴在窗边看街景。

    快到家门口时,程嘉伟对宇希说:“宇轩,滑板在家里怎么乱放呢?你妈咪踩到跌倒受伤了,在医院留医。 ”

    “早上菲菲说妈咪跌倒了,原来是滑板……咦,滑板拿回家了吗?我放在爹地office的。”宇希说,这里的爹地,当然是指郑杰峰。

    程嘉伟听了一怔,他只是想当然的以为踩到滑板,应该是在家里。

    那么,思晴也许昨晚去了郑杰峰的公司,他这样想道。送完两个小朋友回家,他连忙赶去医院看叶思晴。

    他进病房的时候,叶思晴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樱桃,见到他进来,菲菲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尽管才昨天没见面,她明显清减了,下巴有点尖,脸比往常的白皙还要雪白几分,见到程嘉伟进来,她甜美的笑了。

    她喂他吃了一颗樱桃,勾着他的脖子说:“我够笨,竟然踩到滑板——跌到七彩。”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望着她漂亮清澈的眸子,似乎是漫不经心的说:“痛吗?你就是不小心,怎么会踩到的?”

    “我昨晚去了长基二十八楼,没看清楚踩到啦,”她神色自若,又补充说,“我是给杰峰送药,他伤风。”

    程嘉伟感觉从心底松了口气,她流畅且不假思索的话语,坦坦荡荡,没有破绽,他暗笑自己疑神疑鬼,多心了。接着,他叫菲菲回家,照顾两个小孩。

    他释然的,心情轻松的去医院的餐厅吃晚餐,脸上重新浮现淡淡的微笑,他想晚上在这陪她,顺便可以用笔电查查资料。

    夜晚,程嘉伟坐在床边,专注于分析资料的过程中,时不时下意识的抬头望一望叶思晴,微笑一下或给一个顽皮的眼神,然后再埋首,循环重复以上。

    叶思晴面带笑容,静静的凝视他。回忆一见钟情之时,她曾惊讶于世界上有这么俊美漂亮的男人。

    还有,她承认自己总是喜欢认真工作的男人,觉得认真工作的男人,一举手一投足,一抚额一皱眉,都魅力十足,性^感非凡。

    这次,程嘉伟又一抬头,适逢她凝望出神的目光,美眸如星,笑靥如花,他感到无比的温馨。他放下膝盖上的笔电,俯身上前捧起她的脸蛋,温柔的亲吻她,甘之如饴。

    郑杰峰一天的工作忙完后,晚饭也没顾上吃,就直奔医院,然后,非常不幸而且巧合的,他在病房外面的客厅,正好就见到这样亲吻的画面。

    他是忙卓晨的事情昏了头,不用想也知道的,今晚程嘉伟肯定会在,自己前来纯属多余。

    而且一回忆昨晚她是怎么受伤的,他就黯然神伤,只好百无聊赖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

    经过留医部寂静的长廊,他觉得自己举步维艰,从未如此疲惫。整个人又饿又乏,中午都没顾上吃饭,只简单吃了个三文治。

    他在中环士丹顿街找了间餐厅吃饭,他进来纯粹是因为看到这间英式西餐厅的门外,装饰着一个大型红色格仔的英式怀旧邮筒。

    古旧的邮筒让人倍添遐想,仿若时间虽然在人间流失,而旧日如梦世界如昨,日子依然可以选择宁静。

    于是就连心情down到贴地的郑杰峰,也觉得思绪开始理清脉络,开始有点放松。

    但这注定是个超级扫兴的夜晚。当他将切好的爱尔兰焖牛肉的第一片,往嘴里送时,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他曾经欣赏过,投入过一些时间和情愫,而后不知不觉间演变得有点不厌其烦的人——那就是在时间的洗礼下渐行渐远,如今疏远陌生得可怕的卓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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