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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任性妄为

    “Joyce,你才回来,今天是周末,你要不要去陪陪你阿哥?”程嘉伟笑着问Joyce。

    Joyce瞥一眼程嘉伟,心想,这不就等同于逐客令吗?

    那天她打电话给Peter,随口问阿哥在哪儿,其时Peter与李彩妍正在去屯门医院的路上,无意中透露了程嘉伟受伤的消息。

    她一听到消息,就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和心痛,风尘仆仆从洛杉矶回港,真的就只是为了看看他,还要扮不在乎,扮自己风过无痕早已放下,扮她现在只将他视作兄长。

    刚才Joyce现身来探望他,他就说,你怎么来了?在他的脸上没有见到感动或惊喜,倒是见到些许的疏远。

    而刚才一见到叶思晴,他就说,思晴,你来了,虚弱失血的脸上瞬时显露出流光溢彩。

    Joyce愤愤的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面带笑容说:“ok,那我走先。”

    她对叶思晴说:“bye。”

    叶思晴回以微笑,做了个bye的手势,Joyce关上门走了。

    程嘉伟伤及胸^部,左腿胫腓骨断裂骨折,韧带也断了,已经植入了钢钉和钢板以复位,无数皮外伤。

    主诊医生说没50天出不了院,Peter说运气好的话,最快45天能出院——呃,50天与45天有什么区别。

    叶思晴在床边坐下来,眼前仍然是那个夜晚被绑架一幕的回放,并且,她认定幕后黑手就是郑杰峰。

    程嘉伟倒不这么认为,事后,郑杰峰与他就绑架事件在电话有沟通。

    他直觉的认为不是郑杰峰出手的,很简单——绑架没必要连思晴一起绑架,让她亲眼目睹全过程;绑架既然不是为钱,那么就是有深仇,那么当时就完全可以沉尸太平洋底。

    叶思晴安静的坐在床边,内心的悲催比在游艇上的悲催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程嘉伟还不知道她怀孕了。

    一想到他是在送她回家的路上遇伏——那一刻,浴血昏迷的程嘉伟如此惨烈,而她,肚子里的BB,还不知道属于谁的,她觉得羞愧且无言面对。

    验胎儿DNA也还差一段时日,她又很担心他的伤势,总之没可能拖到有结果的时候再来看望他。

    她站起来,俯身轻轻的揽住他,她的脸颊贴着他苍白微凉的脸颊。

    良久,她慢慢松开他,凝视他的容颜,好像,每次看着他的时候,总是会生出一些柔情,一些美好的回忆。

    她的手摩挲着他瘦削的下巴,人已经瘦得脱形,想起几天前他还俊秀飘逸的样子,她柔肠寸断,心事重重,再也克制不住,情不自禁再次稀里哗啦的痛哭流涕。

    他抬手帮她拭眼泪,安慰她说:“我没事。”

    其实,自从他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就是痛不欲生的折腾。钉钢板的滋味真的很难受,左腿痛起来简直生不如死,目前睡觉还不能侧卧,医生嘱咐他必须持续仰卧很多天。

    本来想等到验完胎儿DNA后再对程嘉伟说,而此刻,触景生情,激化了她的决心。她已经决定了,无论是谁的BB,婚是没可能不离了。

    既然如此,她沉吟半响,轻声说:“嘉伟,我最近会去签离婚。”

    程嘉伟听了,由衷的笑出声,回答说:“好。”

    他苍白虚弱的脸上一瞬间仿若又注入了不少生机和光芒。

    他好像一直期盼的就是能与她在一起,只是想不到在如此痛苦的手术之后,意想不到的有了这个消息。

    “明天带宇希来看你,好吗?”她浅笑着问他。

    “小孩,可以来医院吗?”程嘉伟嘴角往上翘了一下,问。

    小时候,除非他自己生病了,妈咪是不带他去医院探望病人的,理由是医院太多细菌。此刻,已为人父的程嘉伟小朋友忐忑的心情,颇有妈咪当年相同的忧虑。

    “没关系,戴口罩,勤洗手。”她笑着说,觉得只要不是去传染科,医院长年弥漫的消毒水味,可以说明医院其实是比其他地方更干净的地方。

    *

    在医学技术上允许的时间一到,她在李彩妍的陪同下去化验所抽血验胎儿DNA。几天后结果一出来,是郑杰峰的,男婴。

    安琪帮她拿一杯鲜榨果汁进来时,她正站在玻璃幕墙前,轻轻的抚摸自己将要隆起的腹部,神色专注。

    她想起腹中的BB一个多月的时候,由于自己频繁而错误的左右穿梭逢迎,奔波疲乏至极,差点撞车,还差点先兆流产,差点失去这个BB。

    而且时至今日,事态的发展越发不可收拾,莫名其妙的绑架,趋向暴力且杀虐的血腥。她再也不要这样的日子,应该决断了,与程嘉伟在一起就是对这场绑架最好的回答。

    安琪出去后,她拿起电话,接通郑杰峰:“杰峰,DNA报告出来了,是你的儿子。”

    郑杰峰被喜讯震晕的同时,还来不及回应高兴的话,只听她接着说:“我们离婚吧,否则,我将单方面呈请离婚。”

    言简意赅,语气平淡而疲倦,听起来再无转圜的余地。若如此,被起诉人将无需答辩,两年后法庭照样判离。

    离婚与否其实已与爱情无关,每个人都有原则和底线。于叶思晴的立场,郑杰峰实在踩线太深了。

    郑杰峰沉默而有点颓丧,脑子一片空白,这次,超级直观的看到了程嘉伟红彤彤的胜利,以鲜血和性命为代价。

    他前所未有的心酸,苦涩,而且被冤枉。虽然爱不到,但在教堂的结婚礼上,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也曾等到和得到她的承诺。

    犹记得那些令人感动的结婚誓词,她承诺,“我将永远爱着你,珍惜你,对你忠诚,直到永永远远。”

    而承诺显然是没有约束力的,远没有法律来得有power。

    站在二十八楼,这位地产巨子,面朝一派祥和的维港,首次痛恨着本港有关离婚的法律。

    哀莫大于心死。他知道自己也绝望了,多年的一往情深,将只换来她生的两个孩子。

    他既然已无法像以前一样硬起心肠来对待她,那么,也无意拿宇轩来为难她,更遑论未出生的BB。

    沉默良久,电话那头叶思晴的思维开始发散性变混乱时,郑杰峰出声了:“随你心愿,无论何时,晴,你说怎样就怎样。”

    他的声音也异常疲惫,他本来还想旧事重提,重申自己没有去策划或实施绑架,觉得也没必要了。

    心灰意冷的事情太多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郑杰峰痛恨的想起她和程嘉伟在一起的旁若无人,那些免不了的娇吟浅唱,翻云覆雨大肆欢^爱,那样的奇耻大辱。

    Shit!该死,时至今日,他才开始愠怒了。

    这对不知节制的欲^望男女,以至怀孕初期,她肚子里的BB都不知是谁的,而且还差点流产。

    他当然不会去自省,这两个男人不知何故,前段时间好像约好了一样的寂寞饥渴难耐——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情潮泛滥,更渴望进入她的身^体,沉溺于她如花美径里的甘美。

    “那好,明天中环律师行见。”见他半天又没了动静,她简短的说,准备结束通话。

    “今晚,我希望可以见一见面谈。”事到如今,他虽然心存愤怒,意兴阑珊,却依然惯性的,考虑着她的事情,为她着想,“为了你,也为了宇轩,还有宇轩的弟弟。”

    她思索着,几秒钟后“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我六点半去接你。”他说完懒得等她的回答,就cut了线。

    六点三十五分,郑杰峰远远的望着叶思晴走近。她今天穿的是白色短袖衬衣,外配杏色吊带洋装,下^身是比平时大一个size的黑色哈伦裤,显得飘逸宽松。

    她坐上来,为她扣好安全带,视线停在她还不显身孕的腹部,不知为什么,霎那间,他的眼睛湿润了。

    任性妄为的她,难道没有一丝不舍吗?他缓过神,开动车子。

    他这次特意开的奔驰,没开路虎,因为剽悍的路虎车身太高了,担心她上车时有闪失。

    “去哪?”车子已经驶入红磡海隧的车流中,她问。

    “回家。”他说,当然意指以前的家,郑家大宅。

    她听了笑了一下,闭上眼晴静静养神。

    等绿灯的时候,他侧脸望向她。他奇怪自己还能如此冷静,他原本觉得,失去她,自己也许会玩玩崩溃什么的。

    也许,他的梦太深,一直未醒,或者已经醒来,震痛之后麻木,并且预备涅槃。

    心态很复杂,或者,与微妙的心理学有关。

    你自己的女人,怀着你的骨肉,与你离婚去投奔她的梦中情人,你反而,没那么愤怒。那个与你血脉相连的BB,冲淡了你一腔怨念的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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