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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雨夜

    我这几天都忙着在山谷里种水稻,从育苗整地到插秧,忙了我好一阵子。小黑每天在山上看着羊群,真的是闷坏了,每次我要进山谷的时候它都呜呜地叫着看起来很可怜。

    白天干活,到了晚上就打开电视看看新闻电视剧,然后早早地睡了。新闻上说D洲和北M洲最近在闹病虫害,其中M国,和A国这两个世界五大粮食输出国中的两个,损失尤为严重。

    M国也迎来了这些年来最严重的一次干旱,不仅庄稼的灌溉成了大问题,原本在本地就没有天敌的一些昆虫也在这种干旱的气候里恣意繁殖,比如说天牛。

    当地人认定这些昆虫是从Y洲带过去的,并且这一场灾难在很大程度上又加深了M国人对于Y洲人的偏见。可是这些都是世界贸易日益频繁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你可以引进自己需要的,自然也会不小心带来一些不合适的东西。

    M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粮食输出国之一,它受到冲在攻击,就算是一些敌对国家,也都不会有什么幸灾乐祸的情绪,因为粮食是所有人都需要的。

    D洲的A国作为世界上五大粮食输出国的最后一位,它对于世界上的粮食交易也是功不可没,但是这几年气候异常也十分严重。西部草原本来应该从五月份到十月份的旱季,在二月份就提前进入了。长时间的干旱使中西部地区荒漠化十分严重,东南地带又迎来了一场大规模的蝗虫灾害,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相关人士认为今年的农业市场将会收缩,粮食价格将会有一定幅度的上涨。那些每年都需要大规模进口填补国内粮食空缺的国家,会受到严重的打击。

    但是我国目前问题还好,国内有众多的粮食储备库,而且各地的储备指标也都不低。所以就算今年进口的粮食大幅度减少,应该也不存在饥荒问题。

    不过我觉得不一定,听说中部平原地区和北方又开始闹干旱了,这一次新闻上倒是没说,可是网上各种照片流传得很快,有些人说不用到今年秋天,粮食肯定还得大幅度涨价,搞不好到时候连买都买不到 。

    有些人对此深信不疑的,于是一些商家开始屯粮,库房里满满的粮食就是不拿出来卖。使得最近粮食市场混乱,明明还没有到断粮的时候,自己的国人倒是先搞起小动作来了。

    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人认为,这是一些投机倒把的商人想要趁机抬高粮价,这几年国内被这些人搅得乌烟瘴气,只要他们炒一炒,啥都得跟着涨价,老百姓真是有苦难言。这会儿该炒粮食了吧?随他们炒去,别把自己炒熟了就成。

    国家打击了一些屯粮抬价的商户,但是并没有取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商家的屯粮行为并没有得到彻底根治,反而越来越多的人有了跟风的行为。

    这个社会一直在经历着各种各样的谣言,时间久了,大家在传播谣言的同时,自己却已经并不十分当真了。所以,现在所有人都说要断粮了,可是其实真正在心里相信这个消息的人很少。

    大家都相信这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过阵子就没事了,倒时候大家再回想起这件事,依旧可以用说笑话的口气谈起。

    但是我相信了,不是没有原因的,当时在山上那个基地附近,听那个圆脸军官说起的时候,我就留了个心。昨天我接到隔壁朱大爷家的儿子打过来的电话,说是让我在家里多屯点粮,还警告我不要把消息散播出去。

    朱大爷家的儿子叫朱卫国,村里的人都管他叫朱家老大,因为村里就他们一户姓朱的,所以也不会跟别人搞错。

    朱卫国给我打了这个电话之后,我就更加相信粮食问题真的要爆发了,除了空间里种上那些水稻,我又在自家的后院里种了一些红薯和土豆。外面的田地已经被满满地种上了庄稼,我并没有打算再去开荒。

    正当国内大部分地区都在闹着干旱的时候,南方却下起了磅礴大雨,雨水顺着山上的梯田上冲下来,带走了不少泥沙。上山的作物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我们也都没什么办法,只能待在家里干瞪眼。

    去年冬天南方下雪,到了夏天南方又下雨,这么一来,所有的雨水都降落在了南方,哗啦哗啦下到地面上,然后再哗啦哗啦流进河里再流进海里。北方的人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其实如果不像我们这样在山里种着地,有各种各样的担忧,下雨还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外面哗啦哗啦地下着雨,连睡觉都觉得更加舒爽一些。

    很多南方城市因为大量的降雨造成积水,大家划船的划船,玩水的玩水,一个个都十分开心,很多人都拍照留念,传到网上给朋友们看。

    其实这种玩水的行为已经延续了很多年,近年来南方城市几乎年年淹水,大家已经从开始的不安和惊奇中走了出来,一些年轻人和玩心重一点的,已经把它当成每年必不可少的娱乐活动了。如果哪一天城市排水系统真的升级了,下再大的雨也不会再出现积水的时候,估计很多人都会感到失落的。

    下这么大的雨,我有点不放心羊圈那边,羊群淋了雨水就会生病,到时候我的血可能也不管用,请兽医的话指定得花钱,这大雨天的,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来呢。

    因为这雨下得太大了,已经没有办法放羊,我的羊群只好吃干草,这一大群羊,在羊圈里待得久了,味道实在是很难闻。我从羊圈里走了一圈之后出来,身上的味道真是够熏死苍蝇的了。

    我关了门正准备烧点谁洗澡,后面就响起了有气无力的拍门声,现在天还没有黑透,外面又哗哗的下着雨,这样的敲门声听起来让人觉得有些鬼片中的效果。

    小黑好像知道了什么似地大声吠了起来,它从楼上飞快地跑了下来,然后颠颠地去把门给开了,都不给我犹豫的机会。

    “亮亮,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葛明一边把小黑抱在怀里,一边指责我们动作慢,这小子还是那么理直气壮,好像我就不能把他关在门外似的。

    “又来干嘛?”这家伙每次都玩不告而别,我已经决定再也不给他好脸色看了。

    “亮亮我都快冷死了,快让我进去啊。”他站在门外瑟瑟发抖,我看着也觉得挺可怜的,算了,以后再找他慢慢算账。

    本来要烧的一个人的洗澡水变成两个人的,烧了满满一大锅,这家伙在木桶里泡着热水,终于也恢复了一点力气,然后就开始挑刺了。

    “哇,你干嘛去了,身上怎么这么臭?”

    “关你什么事?”我一点都没好气,这家伙最擅长蹬鼻子上脸,我决定这次鼻子都不给他上来。

    “不要这么冷淡么,我可是赶了好久的路才走到这里的。”他说得一脸凄凉。

    “外面不是有辆车吗?”这家伙当我是瞎子吗?

    “嘿嘿,我也没说自己是走着过来的啊,啊!对了,车上有东西,得拿下来才行。”他哗啦一声从水里直接站起来,这家伙,就算大家都是男的,也不应该这么不避嫌啊。

    “什么东西,晚点拿不行啊,急什么。”我一边念叨一边认命地陪着他出去搬东西了。

    葛明这小子很不对劲,我记得第一次他也是在一个下雨天到的我这里,也是被淋得一身湿,不过他当时整个人神采奕奕,整个人就算是狼狈却依旧生机勃勃。

    这次却看起来有些萎靡,好像是所有的光芒都退却了一般,怎么看着都透着一股子脆弱。这小子八成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不过他既然不说,我也不好多问什么。

    他车上的家伙沉得很,就算我的力气已经大得可以媲美陈咬金,还是觉得十分吃力,好不容易把那个大家伙扛到屋里,我问他放哪儿,他说还是放到山谷里好了,当时我就恨不得再把他丢到雨里去。他却好像吃定我似地,笑得没心没肺。

    因为好久不见了,小黑这会儿特别粘葛明,坚持要和他睡一个被窝,葛明也挺高兴的,和小黑一人一狗在我地板上打了个地铺相拥而眠。现在都快夏天了,这家伙完全可以去以前那个房间睡,可是他说自己就喜欢这块地板,睡了一个冬天都有感情了。

    外面的雨一直都没有要停的趋势,哗啦哗啦地,也不知道准备下多久。

    “亮亮。”

    “恩。”

    “我以后就在这里住好不好?”

    “你以前也在这里住了,怎么没问过我?”

    “因为这次我不打算走了。”

    “哦。”

    “哦是什么意思,好还是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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