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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联姻风波起

    第四十四章

    独孤傲天为人谨慎武功极高,就算他沉溺欲|海,也保持着三分警惕,无奈眼下心中盛怒意乱情迷,竟然没有察觉出元敏的举动,直到腰间传来剧痛才惊觉,猛地挥手将元敏甩了出去。

    元敏重重撞到墙上,跌倒床里侧,脸色瞬间青白,喷出一口鲜血,差点昏死过去。

    独孤傲天捂着腰间的伤口,他在刀尖刚刺入身体的时候就及时讲元敏摔了出去,因此并没有被伤及要害,只伤口不浅,鲜血从他指缝里涌出,滴到被褥上。

    独孤傲天脸色铁青面部扭曲,眸中满溢萧杀之色,猛地掐住了元敏的脖子,元敏的脸立刻被勒得通红,青筋凸现,手脚不停乱蹬挣扎。

    独孤傲天轻易地压制住了元敏的手脚,双目通红,死死地盯着元敏,狞笑道:“妻主好狠心,竟然想要我的命?傲天一直尽心服侍妻主,自问虽非贤良但却无过,可惜,我非但得不到妻主垂帘,还换得如此下场。既然妻主把傲天的命视为草芥,那我也只能杀妻保命了。”

    手指慢慢用力,元敏拼命抓挠着独孤傲天的肩膀,张大嘴试图呼吸,视线逐渐模糊,就在她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扼住她颈脖的大手突然一松,活命的空气一下涌入肺腑,元敏顿时猛烈咳嗽。

    独孤傲天阴冷地看着瘫在床上不停咳嗽的元敏,忽然冷笑道:“妻主对我无情,我却做不到对妻主无义,不过,今日之事,只恐会让太皇淑君难做。”

    元敏猛地抬起头,边喘边哑着嗓子怒道:“我伤了你,你杀了我便是,休要为难我父君!”

    独孤傲天掐住元敏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杀了你?不……让你活着受折磨比杀了你有趣多了。”他甩开手,迅速起身扯过中衣撕下布条,简单包扎好伤口,胡乱穿好了衣服,摔门离去。

    元敏闭着眼睛喘息了好半天才匀过气来,睁开酸涩的眼睛,怔怔地看着门口,发了一会儿呆,才勉强撑坐起来,拉过被子掩住遍布红痕的身子。

    一眼看到浅黄色被面染上的鲜红血迹,不由瑟缩了一下,满心的愤懑渐渐转为不安和悲凉,若不是独孤傲天太过欺辱她,她也不会盛怒之下意欲同他同归于尽。

    元敏脱力般地倒在床上,双手掩面嘴唇不住颤抖,极力压抑几乎冲口而出的悲鸣,脑海中闪过父君的慈爱笑脸,心中一阵疼痛。

    元敏慢慢镇定下来,松开手,将眸中酸涩的泪水忍了回去。独孤傲天不会善罢甘休,她不能坐以待毙。

    元敏起身穿好衣裳,哑着嗓子刚想唤人,门口闪进来一名小厮。

    那少年抖抖瑟瑟地走到床前,看到元敏雪白颈脖上骇人的淤青,清澈的眼眸中立刻涌上泪水,他扑上去握住元敏冰凉的手,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妻主大人……你,你受苦了……”

    元敏叹了一口气,抽出手摸了摸少年鬓角柔顺的黑发:“哭什么,本王没事。快去吩咐下人准备好热水,本王要沐浴。”

    “嗯……”少年抽抽噎噎地用袖子拭去泪水,他扶着元敏躺好,又为她小心掖好被子,正待离去,元敏忽然抓住他的手一拉,她此时气力全无,哪里拉得动人,少年会意,顺势轻轻倒在她身上,双手撑在两边怕压着元敏:“妻主大人……”

    含泪的杏眼温柔地望着元敏,少年俯下|身,柔软的红唇轻轻吻上了元敏的唇,白皙的手指怜惜地轻抚过元敏颈上的指痕,元敏身体一颤,嘶了一声,他吓得缩回手,秀气的鼻子抽了抽,泪珠子又掉了下来,抱住元敏呜咽道:“监国大人如此对待妻主,皇上一点都不管么,您可是她的皇妹。”

    元敏冷笑一声:“皇姐巴不得独孤傲天日日如此待我,若没有皇姐给他的狗胆,他如何敢这般欺凌我。”

    少年泪流得更凶了,元敏无奈,只得亲了亲少年红润的唇,柔声道:“溪儿已经十七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如此爱哭?好了好了,快去叫人准备热水。”

    溪儿点点头,轻声道:“溪儿一会儿就过来。”

    元敏泡在热水中,身上的青紫痕迹更加清晰,服侍她沐浴的溪儿心痛得要命,心里既恨又无奈,独孤傲天是凰朝只手遮天的监国,皇帝身边的宠臣,而他只是一个低贱的通房小厮,如何能与之对抗。

    他是梁王府的家奴,从小生得粉雕玉琢惹人怜爱,十二岁的时候就被当时的皇淑君也就是梁王的父君许给了梁王做通房小厮,梁王是他的妻主,是他的天,对他宠爱有加,而他也非常爱慕元敏。以前独孤傲天没有嫁给元敏的时候,两人如胶似漆恩爱非常。可如今,元敏不敢明着宠爱他,就是怕独孤傲天对他不利,已经有三名通房小侍被独孤傲天寻着理由或仗毙或毒杀,元敏拼劲全力才保下了他和映儿。

    梁王身边的可靠人儿只剩他们两个了。可今日,不仅映儿被独孤傲天打伤,连元敏都差点被独孤傲天杀死……

    溪儿的手一抖,布巾掉入桶中,元敏睁开眼:“怎么啦?”溪儿摇摇头,慌忙拾起布巾为她轻轻擦洗。

    元敏叹了口气:“你别担心,独孤傲天对我的身份仍旧忌惮,暂时不会对我怎样,我亦会保护好你和映儿的。”

    溪儿诺诺地应了一声:“我也是,我也会尽全力保护好妻主。”

    第二日,监国大人称病没有上朝,皇帝特意准他在家休养直至病愈,独孤傲天当晚搬到了东院梁王卧房中养病。

    元敏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厌恶地看着赖在她床上捂着腰呼痛的独孤傲天,太医为独孤傲天上完药,写下方子呈给元敏:“禀梁王,监国大人伤口虽深,所幸未伤及要害,每日按时换药静心养伤,不出一个月即可痊愈。”

    元敏等众人退出屋子后,起身踱到床边,注视着独孤傲天,目光闪烁不定:“经过昨夜之事,为何你还敢住进本王的屋子,不怕今晚本王再次对你挥刀相向么?”

    独孤傲天早已收敛了那付凄惨模样,慵懒地侧卧在床上,撑着脑袋睨着元敏:“我若不住在妻主房里,只怕更危险,很容易就‘病重而亡’,所以,还是跟妻主住一间屋子比较好,有妻主体贴照料,我的伤才好得快。”

    元敏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独孤傲天明知故问:“妻主这是要去哪里?”

    元敏停住脚步:“我去别处歇息,你早点安歇吧。”

    独孤傲天轻飘飘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妻主若不留宿于此,那映儿的病明日只怕会加重……啊,我忘了告诉你,我已叫人带溪儿去我住的园子暂住一阵子,等我养好伤,再叫他回来服侍妻主。”

    元敏心中一凛,纤手不由紧握成全,半响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对上独孤傲天嘲讽的目光:“好,本王留下。”

    独孤傲天剑眉一挑,往床里挪了一点,拍了拍床面,戏谑地笑看着元敏:“妻主过来安歇吧。”

    元敏藏在广袖下握成拳的手轻轻颤抖,她昂起头讥笑道:“你身上有伤,不便侍寝。”

    独孤傲天哈哈一笑,仍坚持道:“此等小伤丝毫影响不了我,妻主若不信,不妨一试?”

    元敏气急,不愿再搭理这无赖男子,她径自走到一旁的软榻旁,躺下后翻过身,背对着独孤傲天歇息。

    独孤傲天默然看着她,先前戏谑的神情荡然无存,眸光慢慢恢复冰冷阴沉。

    元敏敢动手伤他,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从前支持元敏的那股势力开始死灰复燃,她知道纵使伤了他,他会忌讳那股势力而不敢杀了她。

    风易行迟迟没有对柳如星动手,反倒是逆贼珖天莫名其妙地率人突袭了池非麟等人后失踪,而除了池非麟受伤之外,他想除掉的人全都毫发无伤。池非麟因伤没有返京,风易行以剿匪为名同样滞留荷郡,并以此为由向朝廷索要军资和兵将,各大世家纷纷捐金去了荷郡,更加剧了独孤傲天的猜忌。

    那风易行到底意欲何为?

    香果一行人已经在荷郡停留数日,风易行一直忙于军务,再也没有跟香果面对面说过话,然而今日他忽然亲自登门拜访。

    风易行见到香果后,开门见山道:“公主,风某这次来是求见前御史柳如星大人。”

    香果脸色微变,虽然知晓风易行定然早已发现柳如星的身份,但没料到他居然直接上门求见。

    香果很快恢复冷静,也不欺瞒,笑道:“不知将军为何要见柳老师?”

    既然当今凰朝已手握兵权的大将军会亲自上门求见往日朝堂宿敌的御史大夫,凰朝的朝堂风向定然有了微妙变化。

    风易行直视着香果的眼睛,眉头微不可查地轻蹙了一下:“公主若是想柳御史平安回到皇都赤金,便请带我去见他。”

    香果抿了抿唇,其实她对凰朝权势斗争不感兴趣,若不是想护柳如星周全,她才不想卷入其中。库雅虽是草原一国,但根本无法与凰朝相比,得罪凰朝任何一方势力,对库雅部落而言都很麻烦,她不可能为了维护柳如星而置全族安危不顾,况且风易行未必会对柳如星不利。

    香果转身吩咐伊格:“伊格,你去告诉柳老师一声,就说风易行将军求见他。”伊格领命而去。

    香果指了指椅子:“将军请坐,我想,将军应该不会无话对我说吧。”

    风易行面无表情地说:“在下对公主仍是那句忠告。”

    香果笑道:“要我别插手及早回国么,我知道啊,只要确定柳老师一切平安,我会尽早抽身离去。”

    风易行瞥了眼香果,淡淡地说:“柳如星根本不需要你的保护,在凰朝,他的势力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大许多。”

    香果心一痛,移开视线,无奈地笑道:“我知道……”

    香果心中郁闷之极,思绪有些飘忽,大拇指下意识地掐着指腹。

    风易行坐在一旁淡定地喝着茶,偶尔状似不经意地打量一眼沉默不语的女孩。

    柳如星来了后,香果便告辞离去,风易行说得不错,凰朝朝堂争斗,她身为库雅公主没理由卷入其中。

    柳如星见她离去,面上未曾显露任何情绪,心中虽苦涩无比,倒也释然。香果有意疏远他,不愿被卷入争斗,那他就不必担心香果会遭遇危险,便可以毫无顾虑地放手一搏,无论成败,他都不会后悔这样的选择。

    等在门外的伊格,见香果出来了,奇怪地问道:“公主不听听那人会跟柳先生说什么话么?”

    香果摇摇头:“我来凰朝只为护他周全,不便涉入凰国朝政。”伊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香果嫣然一笑,挽住伊格的胳膊:“看来咱们不会在荷郡耽搁很久了,不如咱俩抓紧时间到处看一看玩一玩,日后怕没机会再来这里了。”

    伊格红着脸握住了香果的手,点了点头。

    风易行与柳如星密谈后,柳如星带着荷郡飞骑尉江蓠同去见了池非麟,长谈之后,池非麟建议柳如星搬入衙门暂住,与他一同回皇都。

    香果对此并无太大异议,与其让柳如星遮遮掩掩跟她去赤金,倒不如让凰朝官员护送他去赤金城来得安全,自己只需派暗卫随行保护他便是。况且,柳家的暗卫也早已抵达,柳如星的安全应无太大问题。

    池非麟刚能下地走动,柳如星就随他搬去了衙门居,香果派出了十名暗卫保护他。

    ——————————— (已经替换) —————————————

    |香果自己并没有随同搬去,她可不想住在官家,规矩多,处处讲礼数,出入不方便,一点自由都没有,她觉得还是住在租来的宅院里自在得多。

    柳如星既然得到风易行和池非麟的保护,香果轻松了许多,索性带着西谷到处游玩,权当度蜜月。

    西谷见香果不再因柳如星离心而抑郁很是高兴,对香果更是体贴疼爱到无以复加。

    一对璧人两情相悦又是新婚燕尔,日子过得自然是蜜里调油,恩爱无比。

    不过,香果并未沉溺温柔乡,通过早先安插在珠赫草原各部落的暗卫,她即使身处凰朝,仍旧随时掌握着各部落的异动。

    比起凰朝各派争权,香果自然更关心库雅部落在珠赫草原的崛起和强大。

    这天,她与西谷从荷郡南湖泛舟回来后,红帘立刻向她通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喀马尔部落酋长病重,大公主体弱多病,长子兰扎安格基本接替酋长掌管了喀马尔部落。一名叫桀赢的神秘男子被兰扎安格委以重任,现今喀马尔的重要事务都由此人经手。半月前桀赢在部落长老会议上提出:兰扎安格身为酋长嫡长子绝不能委屈下嫁于库雅嫡公主与他人共侍一妻,既然两部落尚未互换联姻的正式牒文,联姻之事不如取消。桀赢主张,喀马尔与利亚格部落素来交好,为巩固联盟,兰扎安格应迎娶利亚格部落四公主……

    香果侧躺在榻上,撩起西谷一缕的长发轻扫他胸前的红果,饶有兴趣地看着那颗粉色茱萸被刺激得挺立,颜色也变得艳红,令人恨不得咬下它来品尝滋味。

    “香……香果……我……”西谷哑着嗓子轻唤道,呼吸愈加粗重,鬓角渗出汗水,胸口的酥|痒传遍全身,一股热流直往下腹汇聚,堪堪搭在胯间的薄毯几乎快要遮不住怒嚣的欲|望。

    可香果并未允许他动作,西谷不得不拼命忍耐,浑身克制不住地轻颤。

    “嗯?怎么啦……”香果浅笑,俯□伸出香舌舔了舔他左胸上的嫣红茱萸,随后将这颗挺立颤动的小红果卷入嘴里,贝齿轻轻噬咬,似在品尝人间极致的美味,左手爬上他的胸膛寻到另一颗红果刮擦捻弄,膝盖有意无意地摩擦他的大腿内侧,盖在他下腹的薄毯继续往下滑。

    明知故问……西谷心想。

    古铜色的胸膛急剧起伏,身体不由自主绷紧,肌肉凝结犹如涂上了一层薄蜡,拼力抵御不断袭来的快感,双手紧抓住身下的被褥,指关节已然泛白。

    “唔……香果……”又一声难耐的呻吟从唇边溢出,西谷不受控制地挺起了胸膛。

    香果放过红豆,啄了一下他的唇,素手在他光|裸健硕的身体上游走,慢慢下滑到小腹,指尖勾起那处的几缕毛发调皮地绕圈。听到西谷的抽气声,香果抬起头眯眼看着他,轻笑道:“你该叫我什么?”

    “妻……妻主……”炽热的情|欲烧得眼角通红,西谷一把捉住香果捣乱的手,就想翻过身去将她纳入身下。

    香果泥鳅似的挣脱西谷的手,手心用力抵在他的胸口,不准他动弹,嗔道:“老实点,躺好。”

    西谷无奈地躺了回去,他已是不着丝缕,香果却衣衫整齐,身下的被褥早已滑落,高涨狰狞的欲|望再也无处可藏。

    “给我……”抓着她抵在胸前的小手往下,握住了难耐跳动青筋凸现的昂扬。

    “嗯……啊……”薄茧的手心上下撸动,忍耐太久,稍微抚慰边带来尖锐的销|魂快|感,让他压抑不住低吼出声,空闲的手停在香果腰间的衣带上,想解开又不敢。

    香果舔了舔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吻去他胸口细密的汗珠,终于大发慈悲准许他褪去了自己的衣裳。

    一番缠绵后,香果浑身无力,伏在西谷的胸口喘息着,连根手指都懒得动弹,几日来心中郁结的烦闷因这场欢爱散去不少。

    西谷抚摸着她光|裸细滑的背脊,轻声问:“你既然担心他,不如……我们回库雅吧。”

    香果睁开眼,指尖在他乳|晕边打圈,抬头笑看着西谷,只眼底毫无波澜:“咦?没想到你原来如此大方。兰扎安格要是嫁过来了,可是压在你头上的正夫哦。”

    西谷不语,只静静注视着她的眼睛。

    良久,香果敛去笑容,叹了一口气,将脸贴在他颈窝,幽幽道:“联姻之事,两部落没有正式公布互通牒文,兰扎安格真要毁约的话,连酋长妈妈也没有办法,只怕不等我回到库雅,和亲之事已然作罢。”

    西谷吻了吻她的发顶:“我瞧得出,兰扎安格是真心喜欢你,当初他为你做出了那么大的让步,只求与你相守,定不会轻易悔婚。柳先生如今有池非麟和柳家暗卫保护,也算平安了。最近凰朝局势有变,咱们没必要去那赤金城蹚浑水……你觉得呢?”

    香果伸手抱住他,烦闷地咬了一口他的锁骨,嘟囔道:“容我仔细想想吧。”

    池非麟听到仆人禀告,出了一会儿神,才放下书卷,挥了挥手:“你去告诉上官姑娘,本官伤势未愈仍须卧床休息,今日不便见她,请她回去吧。”仆人应诺后退了出去。

    池非麟看完手里的书,已快到午时,他起身走到书架边,换了一本书,正待翻阅,门外传来一声朗笑:“你躲在书房里避不见人,可苦了我了。”

    门应声而开,池非麟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谁不请而来,无奈地摇摇头,转过身朝来人笑道:“七王爷腿脚不方便,不在皇都休憩,怎么跟上官姑娘跑到荷郡来了?陛下与监国大人没有阻拦你?”

    “独孤傲天?他称病不上朝多日,皇姐担心他,急得快没心思处理朝政,谁还记得我这落魄病残的王爷?”

    元烨坐在木质轮椅上,笑吟吟出现在门口,接过心腹递来的一根黄木杖,起身拄杖进了书房,心腹闭门离去。

    元烨行到池非麟面前,拿过他手里的书,翻了几页,挑眉笑道:“啧啧,成日里看这些乏味之极的书,有何乐趣?荷郡匪患朝廷全交给风易行处理,你留在此地也无趣,不如随我回皇都吧。”

    池非麟抢过书放回书架,将元烨请到桌前坐下,方笑道:“你跑到荷郡莫非只是为了请我回皇都?你好不容易溜出皇都,真的想这么快就回那金丝笼?”

    元烨抓过桌上摆设的一只佛手把玩着,咧嘴嗤笑道:“你说得对,我不想回去。若不是逮了这个机会溜出来,独孤傲天怕是会将我困在太学府和王府一辈子。说来,我能出来,还多亏了我那义妹。”

    “义妹?”

    元烨哦了一声,将佛手放了回去:“我与上官思宛结拜了兄妹,她求紫荷家主助我偷溜出了皇都。”

    池非麟怔了怔,旋即摇头笑道:“我就说,你怎么那么轻易出了皇都,原来有紫荷家主相助。”

    下人端上两杯清茶,元烨叫住他:“上一杯温水,我要服药。”他从腰间摸出一个绿玉小瓶,打开塞子,一缕清香从瓶里散出。元烨倒出一颗珍珠般大小的白色药丸,那股香味更浓郁。

    池非麟把画纸铺开,压上镇纸,手中狼毫蘸饱墨汁,闻到那清香,秀眉微蹙,瞥了眼丸药,眸中掠过一道忧色:“你如今一月要服用几颗?”

    仆人端上温水,元烨将丸药放入嘴中嚼了嚼,用温水送下,方回道:“十颗……”

    池非麟一惊,画笔一顿,一滴墨汁落在画纸上晕开来,他用笔尖沿着那点墨渍随意挑了几笔,一只雏燕跃然纸上:“我去南方之前,你每月只需服用三颗,现在控制不住了么?”

    元烨服下丸药后,苍白的脸渐渐有了一丝血色,弹了弹衣袍上虚无的灰尘,淡笑道:“是有人等不及了……恨不得我四肢俱废,变成活死人才好。”

    池非麟又在画纸上舔了几笔,描出绿叶花团,这才搁下笔:“那你还回皇都作甚?去当活死人吗?”

    元烨摸了摸鼻尖,笑得高深莫测:“不尽然,若是与风易行同回皇都,当活死人的可不一定是我了。”

    池非麟看了眼元烨,屈指敲了敲桌子:“我去南方视察灾情之时,发现紫荷家非但没有缩减南方的生意,反有大肆扩张之势。紫荷家名义上捐献钱财为朝廷效力,只怕趁此机会往南方转移了不少财物,那上官思宛此次来荷郡目的定不单纯。”

    元烨挑眉促狭一笑:“别的不知,但思宛对你的心思可是一向‘单纯’。”

    “你与上官思宛是结拜兄妹,这一次又同来荷郡,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晓她来荷郡的目的。”

    元烨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方才思宛求见你,直接问她便是,可你避而不见,这会子又来问我。”

    池非麟揉了揉眉心:“算了,我派人去查就是。”

    他扫了一眼元烨因病痛略显萎缩的腿:“那库雅公主香果带了一名医术极其厉害的神医同行,柳如星便是这名神医治愈的,不如求他为你也瞧瞧,兴许也能治愈。”

    元烨笑道:“香果?很有趣的名字,就是来我皇都求学的那位外族嫡公主吧。那神医既是如此了得,也不知这位公主舍不舍得让他给我治病。”

    池非麟站起身:“去了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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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得知喀马尔部落动向后,香果思来想去,决定将柳如星送回皇都后便回库雅,她不可能一直守着柳如星弃库雅部落不顾,事实上,柳如星恐怕也不用她守护了。

    自从与西谷圆房后,香果的日子过得十分滋润,多少有些忽略了身边其他的人。

    伊格还好,毕竟是她通房侍卫,自小侍奉在她身边,心无旁系。伊格为人又憨直忠诚,本身及其敬重西谷,知晓两人已成事实,替西谷高兴还来不及,哪还会有半点不满。

    倒是美昆,藉琢磨药方为由,接连几日闭门不出,除了早晨出门采买药材之外,连吃饭都要下人送到屋里。

    香果一听就知道这狐狸闹情绪了,一大早就在他屋外守株待兔,美昆刚踏出屋子,就被她拽住。

    “你怎么又耍小孩子脾气,把自己关在房里生闷气?”

    美昆白了香果一眼,视线飘到天上,酸溜溜地说:“我不是什么大将军,有自知之明,哪敢生什么气啊。”

    香果耸了耸鼻子:“好大一股子醋味啊,狐狸你吃醋了。”

    美昆呲牙:“胡说!我干甚要吃西谷的醋!”

    香果扑哧笑出声来,捏了捏美昆的手:“我又没说你吃谁的醋,狐狸你不打自招了。”

    美昆脸一红,瞪了香果一眼。

    “不是要去采买药材吗,我陪你去。”

    美昆哼了哼,并没有甩开她的手,任凭她牵着自己往外走。

    一名侍从匆匆走进院子,见到两人忙上前禀道:“公主,池大人求见您和美昆大人。”

    香果奇怪地看了眼美昆:“池非麟要见你?他莫不是要你医治哪个人吧。”

    美昆哼道:“我不想医治,谁也不能勉强我,即使是你命令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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