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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无依

    静研揉了揉有点发酸的手腕,将手里的毫笔涮净,放回到笔架上。觉得有些口渴,就取过案几一侧的茶盏。

    “小夫人,您月事刚来,还是少饮些茶的好。”锦绣见她忙完了,赶紧上前收拾好桌案的宣纸。

    静研没理会她,把手里的茶水喝净,方才侧目问道:“他叫你看着我?”

    “不是,不是……”她这么一说,锦绣倒是不好意思了,赶忙解释道:“殿下走之前只说让奴婢注意些。”

    “殿下,殿下,你成天挂嘴边上,要是真没事儿做就跟着他去啊。”静研不太高兴的嘟着嘴,歪在塌上,小腹隐隐的坠痛,腰也有些软绵绵的没力气。

    锦绣脸皮薄,被她一说就不好意思开口了,揪着衣角垂头沉默。

    “行了行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心了。”静研忽然来了兴趣似的,撑着坐起来盯着她。“锦绣,你以前是不是在宫里呆过?

    “恩。”锦绣很听话的点头,“以前伺候过几位太妃。”

    “那,你见过当今的天子吗?”

    锦绣摇头,“奴婢进宫的时候,陛下还在……还在避难。”她不敢直接说是被关着,怕惹了嫌讳,就换了个折中的词。“后来陛下登基的时候,远远地偷望过一眼,再后来就被殿下讨来了。”

    她当初被夏绥远打昏了扔在殿里,醒来以后吓得不轻,以为会被管事的姑姑重打一顿,谁知宫里瞬间就变了天,很多人都被拖出去自此没了踪影。她和其他的几名新入宫的小宫女一样惶惶不安了几日,就莫名其妙的被宫中管事儿的内侍调拨到了璐王府来。

    “你这小蹄子倒是有福气了,璐王殿下亲自来要的人。”那管事内侍操着公鸭嗓上下打量着教训她,“以后做事儿乖着点。”

    锦绣也不知道该是个什么心情,只是再一次看见夏绥远笑的温柔,就觉得自己的福气似乎真的挺大的。

    “哦。”静研见她也不知道,有点小失望,心里还是在想上次进宫那件有点古怪的事情。

    锦绣见她突然发呆,以为是在念着夏绥远,倒是不好贸然询问,只是听话的立在一侧听她吩咐。

    “我累了,你先下去歇一会儿吧。”静研回过神儿来,冲着她摆摆手,就靠回塌上不想动弹。

    实在是难受,明明天气很闷,却像抱着个冰块,手脚都是冷的,刚才写几个字就累得快要瘫软了。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刚冒出来的冷汗,感觉双腿间黏腻的十分不舒坦,再加上隐隐约约的钝痛,让人几乎坐卧不安。

    随手将身侧的缎面软枕抱在怀里,想象着这个是夏绥远的头,就忍不住使力捶打了起来。

    讨厌,人渣,去死吧,她一面在心底咒骂,一面苦着脸忍着。

    “做什么呢?那枕头碍着你了?”一个沉稳的男声突然在室内响起。

    静研吓了一跳,手一松,软枕落回到床上,她扭头瞪了他一眼,不肯说话。

    夏绥远解了外衫凑到她身侧,手还负在背后,“闷了吧?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不稀罕,静研把眼睛闭上,嫌弃的意思很明显。

    夏绥远摸了摸鼻子,并没有被打击到,反而从背后很神奇的掏出了一个东西,轻轻地放在她枕侧。

    静研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柔软的毛刷在自己脸上,一阵痒痒,忍不住睁眼,随即有些惊奇的“呀”了一声。

    那似乎是只小白狗,还没有她的巴掌大小,身上的胎毛都未褪尽,微微眯着眼可怜兮兮的缩成一团。

    她伸出一根手指顺着它的毛,小狗抖了抖,叫得声音也奇怪,不是“汪”,倒是很奇怪的“呜呜”声。

    这个……静研很好奇的打量着它。估计是凑得有些近了,那小狗半睁着眼皮,棕色的眼珠上杂着一层不太纯粹的黄褐,抬起一只粉红色的软软的小爪子,试探着碰在她一侧脸蛋上。

    “他们抓来的雪狼崽子,我看着有意思就跟陛下要来了,给你养着。”夏绥远笑笑,就知道小女孩多半喜欢这种长相可爱的小动物。

    狼?静研一下子垮下了脸,翻身背过去。

    那只小狼似乎还不怎么会走路,在床榻上勉强晃了晃就腿软的栽倒趴下,小小的尖耳朵一耸一耸。

    夏绥远拎起它的后颈直接塞进静研怀里,手拍了拍她的后背问道:“不喜欢?”

    小雪狼被夏绥远一路拎着蹂@躏了大半天,早就晕晕乎乎,乍一被静研温柔的抱着,顿时觉得暖和,打了个滚就眯眼呼呼的睡了起来。

    “我才不养白眼狼!”静研冷笑了一下,甩出这么一句,顺手恶狠狠地将怀里的狼崽儿扔到一边去。

    他挑眉,一点都没生气,把痛的呜呜叫的狼崽儿抱回来,一手捧着顺着毛,“你又没养过,怎么知道一定是个白眼狼?”

    “两掺儿的杂种才靠不住!”

    夏绥远的动作骤然停住了,眸子里一闪而过奇怪的光,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他的视线并不严厉,也不苛责,更不凶暴,然而静研却深刻的察觉到被扫过的各处有一种针扎一般的违和感。

    她抿了抿唇,有些心虚的别过脸去。

    突然脑门儿上挨了一记爆栗,静研抬手揉了揉,恨恨的回盯他。

    “没事儿别老惹我生气。”夏绥远大笑,将那狼崽儿放到一边去:“有空想想怎么把身子养好点,瘦猫似的。”

    他视线向下,盯在她腰部以上,脖子以下的某个部位,不怀好意的笑着用手比了比:“还是小了点,要是有这么大……”想了想难度似乎有点高,就收了收手道:“这么大也成啊。”

    变态,静研心底腹诽,就知道这人不知羞的,说什么都刺激不到。

    白天暖和的时候还好,入了夜露水重,天也凉了起来,静研蜷在床榻上,唇色有些发白,连晚饭都食不下咽。

    “乖点,把粥喝了,然后吃药。”夏绥远用手握着她冰凉的脚丫,将人整个抱搂在怀里。

    静研痛得已经有些怔然,完全没了力气去理会抱着自己的是谁,更不能出口恶言相向,恍惚中意识到他怀里舒服暖和,整个人如同于灭顶的海水中抓到了浮木,手指抓紧了他的衣襟贴了过去。

    夏绥远叹气,将手里捧着的粥碗放下,一手安慰状的伸进她里衣内,摸索着小腹慢慢的揉着。

    “疼的这么厉害……”他索性蹭掉靴子上了塌,伸臂抱起她搁到自己身上。

    若姑正端了红糖水进来,见他们两人连体似的窝着,皱了皱眉,低声对夏绥远道:“小爷,小夫人刚来的月事,您多少避避嫌。”

    女人家若是见红,对男人来说是不太吉利的,该分房不见才是正道,眼前这位可好,上赶了往上凑合着。

    夏绥远冲她摆摆手,小心的拨开静研额上散乱的发丝,替她拭着额上的细汗:“不碍事的。”

    若姑拿他无法,只得回身端了碗,用调羹试了试温度,想要喂过去。

    夏绥远顺手接过来,“你操持家里忙了一整天了,先去歇着吧。”

    若姑叹气,见静研脸色白的吓人,缩在那里孤苦无依的摸样着实让人怜爱,心下一软,左右不过还是个小孩儿,再大点也好,偏生要遭这样的罪。

    “她现在这样不能再着凉,打些热水过来擦擦身子也好。”

    “唔。”夏绥远有些了然,一点一点喂静研喝那糖水,直喂了大半碗,见她扭着脸摇头,方才将碗放回床侧的小几上。

    “她不会一直这样吧?”他摸摸她的额头,有些疑虑的问若姑。“要不要找安续过来瞧瞧?”

    “熬过今天就差不多不会痛了,但是要将养,下次怎么样奴婢也不知。”若姑有点小无语,没见过哪家女人痛经还要找太医的,见他显然是经验不足,就索性直白的多加了一句,“您也得记着点日子,月事之前最好安分些。”

    夏绥远有点尴尬的点头,俯身继续看顾着静研。

    果然第二日静研的腹痛便好了起来,下@身虽然隐隐约约的尚是难受,好歹也算精神了许多。

    夏绥远盯着她吃了早饭,才肯去书房,处理一些积压的军务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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