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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妓不如偷

    屋外的雨似乎还是没有停的意思,沥沥的打在窗纱上,发出奇异的“噼剥”声。

    因着这雨,室内始终弥漫着一股子凉气散不去,解了暑热,倒是舒坦了许多。

    静研仔细的从手中紧掐的书后冒出头来,露出两只眼睛偷瞄着夏绥远的动静。见他正专心致志的在书案前不知道批着什么东西,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便蹑手蹑脚的从旁边的小榻上跳下来,也不穿鞋子,轻悄悄的蹦跶着想赶紧偷溜出去。

    走到门边用力一推,很好,又是被反锁的死死的。

    她只能不死心的扒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偶尔会有恪尽职守来回巡逻的护卫们经过,门两侧也立着几尊门神,但是很显然没有一个人会伸手将门打开。

    “咳咳”

    身后突然响起的刻意的咳嗽声让静研一下子泄了气,她嘟着嘴,忿忿的蹬了那扇门一脚,就扭身回去拿起那本书挡着脸,继续看。

    夏绥远抬头瞧了一眼,她用书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只能看见茸茸的发顶。便无声无息的笑了笑起身,绕到她身侧,伸出三根手指捏住了书脊用力向上一抽。

    静研正在看到有趣之处,被他打搅了越发恼怒,清凌的眼睛瞪了他一眼,小脸一酸,别过头去。

    “喏。”夏绥远俯身,顺手就从案上的果盘内捞了一只雪花梨子出来,塞进她手中,低笑道:“还生气呢?消消火,女孩子家家的总苦着脸多难看。”

    那梨子是今年南疆上供的第一批,据说也是最甜的一批,皮薄肉嫩,脆生生的透着一股子甜香。但梨子性凉,夏绥哲又体虚,不能多食,后宫中照例给各位太妃分了一些赏赐后,还剩下了好多,就统统便宜的给了夏绥远。

    静研嗅到那梨子清甜的香气,低头扫了一眼,抿紧了嘴唇,神色缓和了些。

    夏绥远眼见她嘴角弯弯的有些翘,眼睛盯着那个梨子倒是一副开心的摸样,忍不住抬手戳了戳她细嫩的脸蛋:“吃完了自己过去拿,喜欢的话我叫她们都送到你屋里去。”

    静研撅嘴摇了摇头,将那个梨子捧起来凑到唇边,小小的咬了一口,细腻的果肉流淌在唇齿间,到当真是两颊生香。

    夏绥远瞧着她粉嫩的双唇微微动着,偶尔露出整齐的贝齿,心下也是一软,直起腰身呵呵的笑了起来。

    静研咬着梨子,见他立在自己跟前,身上只搭着薄薄的一层内衫,有些不羁的袒露着肌肉结实的胸口,禁不住心中暗骂了一句,着了凉病死了才好。

    她如此一想,就禁不住开始回忆方才的情形。

    他把她按在床上,飞快的把全身的衣服褪光了,扑上来就是一阵乱啃,像是和谁赌气似的,咬的她生疼。她以为这回是逃不掉了,使了吃奶的劲儿挣扎了半响,然而他亲够了却又松开了手,自己下地穿上了内衫。

    再然后也不许她出屋,只能在这屋里转悠,看书,陪他呆着。

    静研又低头,泄愤似的咬了一口梨子,想象着是在咬他的肉。

    不过……咬着咬着她的脸色腾的一下通红,男人都长这样吗?看着好像确实和女人不一样。

    这么一想手里的梨肉味道淡了,还有些发酸。

    夏绥远见她先是冷淡的扫了自己一眼,又低头俏脸通红,如此一来倒是连玉白的耳珠都蒙上了一层淡粉色,说不出的可怜可爱。挑了挑眉,俯身凑到她鬓边压低了嗓子道:“静儿羞什么呢?”

    静研今天已经被他吓过几次了,被惹得扎了毛,恼怒的一抬手,将手里的梨整个塞进他的嘴里,还特意用手一拍确保那个被吃了一半的梨子能正好堵的结实。

    夏绥远压根没成想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差点被那梨溅出的汁液呛着,赶忙抬手将嘴里的东西取出来扔到地上,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梨汁,扑过去将她抱了个满怀。

    “行啊?长胆子了。”他故意阴渗渗的笑着,就去舔她的唇角,“早说了想和我一起吃,我也好好尝尝这口滋味。”

    静研索性也豁出去了,偏头狠狠地一口就咬在他嘴唇上。

    夏绥远不管不顾,继续掐着她的脸吻住了,嘴唇上一阵剧痛也舍不得松开半点。

    静研嘴里一阵铁锈的腥气,慢慢的气门被堵着喘息不能,就双手撑在他胸前试图隔开一些距离,然而力气太小,不过须臾便被镇压的彻底。

    夏绥远见她彻底瘫软了,方才松口,唇上的伤口还在顺着血,他舔了舔,不怒,反而得意的笑了起来。

    静研这会儿知道怕了,一阵心惊,双手抱着头缩着不敢看他,心想这人别是在西北惹上了什么狂疾,见了血就会杀人什么的,她听了原先府里的丫鬟常说起来,那地方是蛮荒之地,风沙十里没有人烟,到处都是狼一类的野兽。

    他笑够了,又抬手将唇上新冒出来的血拭净,这才复又凑到她耳侧,细语:“静儿,嫁给我好不好?”

    静研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手被他拉下来,失却了遮蔽,那种恐慌就一点一点从心底浮了上来。

    她的下巴被他扳死了,不能摇头,黑溜溜的瞳上蒙了一层细碎的雾气。

    夏绥远心中怪异的快感更甚,仿佛掌控了一切,拧着她吻了个够,方才吮着她的耳垂,又咕哝道:“静儿,嫁给我好不好?”

    静研眼眶里湿盈盈的一片,几乎是要从喉咙里挤出一个“不”字。

    “你不拒绝,我就当你默认了。”他喃喃的低语,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以后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我不……”她话还未完全出口,他已经不耐,低头又堵着她的嘴,防止她露出一丁点不同的意见。

    慢慢的就会好了,他尽力的同时安慰着两个人,总有一天她会发现他所做的一切。

    如此一闹两人不到亥时便上了床,夏绥远自然是不肯放她回自己的小楼住的,强将人按了下来。静研不想让他多占便宜,郁郁的抱了另一床薄被缩在里侧,身体僵直一动也不动。

    然而辗转了半夜都没有睡意,朦胧中听见身侧传来压抑的抽泣声,隐隐约约的若有若无。夏绥远将手撑在脑后,定定的望着房顶,想要伸手去揽着她的肩膀,反复几次,又都收了回来。

    静研用被子蒙住了头脸,断断续续的啜泣着。直觉的委屈的难受,但也清楚的明白不会有阿爹哄她,泪水只能把自己的软弱无能暴露给眼前这个该死的人看。

    可她没有办法,咬破了被角也是没有办法。

    夏绥远一直侧着耳朵安静的听着,三更过了还未合眼,只听到屋外的雨越下越大,远处还伴着少许隆隆的雷声。

    他烦躁不安,索性翻身而起,压在她身上,使力一扯便撕开她的薄被,眼神明亮沉静如同深秋瑰丽的海水。

    她已经哭的有点累了,这会儿困劲上来,却还强撑着愣愣的回望他。

    隔了好一阵,他不开口,静研却再坚持不住,眼皮缓慢的阖上,不一会儿便睡的熟了。

    他望着她的睡颜,吻了吻她红肿的眼,低声叹了一口气。

    一道银亮的闪电划破天空,瞬间照的室内如白昼一般的清楚。

    夏绥远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这样熟悉的雷雨天,还有那种熟悉的透骨的阴寒,让他不自觉的想找一个地方暂时避一下。

    他将脸慢慢的贴在她胸口处,她还小,如同一穗没来得及被尘世沾染的兰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得。

    这样……真好。

    一大早若姑便来叫起,他起身一瞧,静研在床里睡的正熟,眼皮还是微肿了,梦里似乎还在哀伤。

    他示意若姑别来扰她,自己披衣下了床,亲自出屋打水洗漱了,方才着了朝服去宫中议事。

    晚上虽然郁结于心,白日里忙的焦头烂额,却也忘得七七八八,直到晌午腹中空空,方才想起,便差了人回去问她的状况。

    派去的人不多时便回来禀告,“若姑娘说了,胃口还好,今早醒了倒是按时用了饭,只是不过卯时便回了楼上,这会儿也没见出来过。”

    他“恩”了声,道:“回去告诉若姑,多顾着点。”

    她还是个小女孩儿,这会儿不过是乍一被他强迫了觉得别扭,过几日哄一哄,他再对她好些,也许就就会好起来的。

    眼见着领了信儿的人恭敬地退下了,他这才头疼的又翻起了桌上堆叠的一大摞奏章之类,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禁不住腹诽这九五之尊当真不是常人当得了的,这么一堆连篇累牍的废话,看着都会被烦死。

    静研近几日心情都不好,自从知道他对她那些所谓的心思之后,越来越不愿在这府内多呆。

    她心底焦急,面上却装得不动声色,偶尔也不拒绝夏绥远刻意的亲昵,如同任命一般安安分分的。

    莫非是小丫头转了性子?夏绥远略一思量,便心知肚明她打的小算盘,也不戳破,乐得她乖乖的听话。

    这种微妙的平衡反而使得整个璐王府莫名其妙的变得和谐无比,比如说王贲就表示很不能理解自己主子每日黄昏被从某栋小楼里撵出来时,还一脸的志得意满。

    “这算什么?看得见吃不着也能乐呵成这样?”有一天他终于憋不住,去问若姑。

    若姑这时候正在调@教新入府没多久的几个小侍女规矩,懒得理他,挥了挥手就把他打发跑了。

    对于这个问题戴青就回答的很是精辟:“精神上的意@淫,远胜于肉体的愉悦。”

    王贲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从古至今但凡是男人都有那么点犯贱,比如最典型的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

    而偷,显然不如偷不着的。

    小爷现在可不就处在一种偷不着的状态,日日饥渴,垂涎三尺还不敢动手,都快忍出精神境界来了。

    可是这么下去也不成啊,两个人之间总需要那么点引子牵个头吧?

    王贲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过不了多久便会有大事儿发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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