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活着 1
    高冲看着胸口满是血sè的高哲，眼睛一闭，两行泪顺着眼角流下，再次睁眼，他望着高哲，摇摇头，眼神中显露出一丝疲惫，还有一种解脱。他——终于亲手杀死了高哲，以后，高哲永远不会再作恶了！高冲轻轻呼出口气，手指却慢慢抽紧，让冷硬的枪口紧紧贴住自己的太阳穴……这一瞬间，高冲脑海里浮现出许多他和高哲昔rì亲密无间的影像，他的心不住地颤抖着！他——刚才本不想开枪的！即便高哲犯下那么多不可饶恕的罪恶，即便一想起高哲他就恨得咬牙切齿，即便他一早就下定决心要杀掉高哲，但当看到高哲狼狈地站在面前，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却隐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情时，他高冲还是忍不住想要放了高哲，毕竟，那是他的亲哥哥，纵使有怨，也有恨，但却也有爱和不舍——从进入工厂的那一刻，他就没打算活着出去，正如他和杨建保证的那样——血债血偿！他知道身为jǐng察，知法犯法的罪名有多严重，但高冲不在乎，因为他已不能够忍受高哲一而再的犯案，刺痛他敏感的神经，危及他人的生命！这一次，他已狠下心来，遇到高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绝不能让高哲逃掉！然而，或许是因为潜意识中哥哥的形象过于高大，他虽然想要杀死高哲，却从未想过自己会是兄弟对决中能够活下来的那个人。“如果，我和高哲两人只能活一个，你们希望谁活着？”这是他曾经问过高天明夫妇的一句话，而高父高母的恼怒并没有让他心底的答案有丝毫动摇，他一直都认定这种情形下他高冲一定会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孩子，所以，当看到高哲中枪倒地，身子抽搐着，他的心充满了惊惧，整个人都变得无措起来。高冲，你不是恨高哲恨到想让他死吗？可为什么这个时候你又会感到这么痛苦呢？你真是冷血——竟然杀了你哥哥！那是与你一同长大的亲哥哥啊——那种来自亲情间无法释放的压力与折磨令高冲难以承受，于是，万念俱灰的他决定以死来结束一切！死了，就不会再痛了吧！想到这儿，他看向不断叫自己住手的高哲，嘴角露出一抹柔和、凄凉却又明朗的笑意，“哥，别怪我，我陪你一起死——”，然后，他的手指自然地去扣动扳机……
    “不——”高哲不顾自己的伤势，挣扎着想要过来阻止，但胸口中枪的他已自身难保，如今只是靠一种意念在支撑，坚持不了多久不说，哪里有能力阻止高冲呢？看着高冲一心想要自杀，高哲急得眼泪直流，身子却只往前挪动了一点点，大老远，他就伸出染血的手，想要抓住高冲，可挥了半天手臂却什么也没抓到，高哲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痛苦，“阿冲——不要——不要——”
    “噗——”就在高哲撕心裂肺地哭喊，而高冲的手指就快要扣下扳机的那一刹那，一颗子弹从高冲背后迅速shè来，jīng准地打中高冲握枪的手腕，就在高冲手里的枪掉落在地的一刹那，杨建和东方宇已带着一大批全副武装的jǐng察赶到，阻止了高冲的自杀行为。“臭小子，你这是做啥，人家想活还活不了，你年纪轻轻的倒想寻死——”看着手腕处鲜血淋漓，却跪在那里低头不语的高冲，杨建使劲儿敲了一下他的头。要不是刚才谢鸿宇反应得够快，开枪shè中高冲手腕，他杨建现在只能给高冲收尸了，想到这儿，他越发火大，朝着高冲披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其他人也围住高冲，七嘴八舌地劝慰着。
    高哲眼前已经模糊，虽然知道很多jǐng察来了，可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刚才谢鸿宇那一枪，让他心惊肉跳、万念俱灰。高冲朝他自己开枪了！他弟弟——也死了——死了——高哲觉得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都在瞬间被掏空，浑身冰冷，看眼前似乎吵闹极了，有很多人影围住高冲，也有人影往自己身前移动，他的身体却已沉重得再也无法挪动一下，于是，他缓缓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来临！他高哲真该死！他爸因为他死掉了，他弟也因为他死掉了——好在，他高哲很快就要死了，他再也伤害不到什么人了！高哲的头越发昏沉，意识也渐渐散去。“高哲，你弟弟没死——你也给我jīng神点——撑住了——”恍惚中，高哲觉得自己头被抬高，一只温热的手掌已抵在他胸前伤口处。头顶上，来人那熟悉的语调嘶哑而又急切，带着他许久不曾体会过的关怀，而当来人提到高冲时，他那残存的意志令他回过神来，迅速睁开双眼，一把抓住来人的手臂，用力攥紧，颤抖着问，“我弟他——”这个人说高冲没死，是真的吗？
    “是，高冲没死！”东方宇脸sè忧虑地望着高哲，看他浑身是血，脸sè却苍白如纸，毫无生气，心里突然一阵酸涩，他故意恶狠狠地冲着高哲吼，“高哲——你小子给我撑住了——你干了那么多坏事，还害了我的宝贝女儿，我都还没有好好折磨你——你可别这么轻易就死掉了——”高哲刚才的动作牵动了胸前的伤口，鲜红的血液顺着东方宇的手指缝流下，看起来触目惊心，东方宇看高哲的气息明显越来越弱，焦急地大叫着，不住地询问手下们救护车什么时候能来。等他再次低下头，却发现高哲本已失去神采的目光正牢牢地盯着自己的脸，眼底闪动着某种异样的光。“高哲，你——”他正奇怪，却看见高哲的嘴唇微微抖动，似乎在说什么。东方宇忙将耳朵凑近高哲，紧接着，他就听到高哲跟他说了句“对不起”，然而，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回应，他的肩膀却猛然又被高哲抓住。东方宇愕然地看向高哲，却发现高哲已费力地将嘴贴近他的耳边，“请你——帮我——照顾好弟弟，告——告诉他——我是坏人——死有——余辜，永远也不——不要——说出我——我是——天使——的秘密，还——还有，我——我没——”话还没说完，高哲抓住东方宇肩头的手却突地一松，身子也猛然歪向一边，“高哲，高哲——”东方宇脸sè急变，一面帮高哲做着急救，一面大声冲着手下们吼着，“救护车呢？怎么还不来，快点叫救护车——”
    高冲怔怔地跪在地上，完全看不到四周来回走动的人群，也听不到杨建等人或骂或劝的声音，他的眼中，只有高哲浑身是血地瘫倒在东方宇身边，而任东方宇怎么呼喊，高哲也没有知觉。“臭小子，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杨建看高冲jīng神恍惚，似乎并没有将他们的话听进去，有些恼怒，一把抓住高冲的衣领把他揪起来，被他这么一抓，高冲木然扭过头来，呆愣愣地盯了他半晌，然后，竟双眼一闭，晕了过去。“高冲——”杨建顿时慌了，大叫着扯住要往地面栽倒的高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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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高哲不顾自己的伤势，挣扎着想要过来阻止，但胸口中枪的他已自身难保，如今只是靠一种意念在支撑，坚持不了多久不说，哪里有能力阻止高冲呢？看着高冲一心想要自杀，高哲急得眼泪直流，身子却只往前挪动了一点点，大老远，他就伸出染血的手，想要抓住高冲，可挥了半天手臂却什么也没抓到，高哲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痛苦，“阿冲——不要——不要——”
    “噗——”就在高哲撕心裂肺地哭喊，而高冲的手指就快要扣下扳机的那一刹那，一颗子弹从高冲背后迅速shè来，jīng准地打中高冲握枪的手腕，就在高冲手里的枪掉落在地的一刹那，杨建和东方宇已带着一大批全副武装的jǐng察赶到，阻止了高冲的自杀行为。“臭小子，你这是做啥，人家想活还活不了，你年纪轻轻的倒想寻死——”看着手腕处鲜血淋漓，却跪在那里低头不语的高冲，杨建使劲儿敲了一下他的头。要不是刚才谢鸿宇反应得够快，开枪shè中高冲手腕，他杨建现在只能给高冲收尸了，想到这儿，他越发火大，朝着高冲披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其他人也围住高冲，七嘴八舌地劝慰着。
    高哲眼前已经模糊，虽然知道很多jǐng察来了，可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刚才谢鸿宇那一枪，让他心惊肉跳、万念俱灰。高冲朝他自己开枪了！他弟弟——也死了——死了——高哲觉得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都在瞬间被掏空，浑身冰冷，看眼前似乎吵闹极了，有很多人影围住高冲，也有人影往自己身前移动，他的身体却已沉重得再也无法挪动一下，于是，他缓缓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来临！他高哲真该死！他爸因为他死掉了，他弟也因为他死掉了——好在，他高哲很快就要死了，他再也伤害不到什么人了！高哲的头越发昏沉，意识也渐渐散去。“高哲，你弟弟没死——你也给我jīng神点——撑住了——”恍惚中，高哲觉得自己头被抬高，一只温热的手掌已抵在他胸前伤口处。头顶上，来人那熟悉的语调嘶哑而又急切，带着他许久不曾体会过的关怀，而当来人提到高冲时，他那残存的意志令他回过神来，迅速睁开双眼，一把抓住来人的手臂，用力攥紧，颤抖着问，“我弟他——”这个人说高冲没死，是真的吗？
    “是，高冲没死！”东方宇脸sè忧虑地望着高哲，看他浑身是血，脸sè却苍白如纸，毫无生气，心里突然一阵酸涩，他故意恶狠狠地冲着高哲吼，“高哲——你小子给我撑住了——你干了那么多坏事，还害了我的宝贝女儿，我都还没有好好折磨你——你可别这么轻易就死掉了——”高哲刚才的动作牵动了胸前的伤口，鲜红的血液顺着东方宇的手指缝流下，看起来触目惊心，东方宇看高哲的气息明显越来越弱，焦急地大叫着，不住地询问手下们救护车什么时候能来。等他再次低下头，却发现高哲本已失去神采的目光正牢牢地盯着自己的脸，眼底闪动着某种异样的光。“高哲，你——”他正奇怪，却看见高哲的嘴唇微微抖动，似乎在说什么。东方宇忙将耳朵凑近高哲，紧接着，他就听到高哲跟他说了句“对不起”，然而，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回应，他的肩膀却猛然又被高哲抓住。东方宇愕然地看向高哲，却发现高哲已费力地将嘴贴近他的耳边，“请你——帮我——照顾好弟弟，告——告诉他——我是坏人——死有——余辜，永远也不——不要——说出我——我是——天使——的秘密，还——还有，我——我没——”话还没说完，高哲抓住东方宇肩头的手却突地一松，身子也猛然歪向一边，“高哲，高哲——”东方宇脸sè急变，一面帮高哲做着急救，一面大声冲着手下们吼着，“救护车呢？怎么还不来，快点叫救护车——”
    高冲怔怔地跪在地上，完全看不到四周来回走动的人群，也听不到杨建等人或骂或劝的声音，他的眼中，只有高哲浑身是血地瘫倒在东方宇身边，而任东方宇怎么呼喊，高哲也没有知觉。“臭小子，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杨建看高冲jīng神恍惚，似乎并没有将他们的话听进去，有些恼怒，一把抓住高冲的衣领把他揪起来，被他这么一抓，高冲木然扭过头来，呆愣愣地盯了他半晌，然后，竟双眼一闭，晕了过去。“高冲——”杨建顿时慌了，大叫着扯住要往地面栽倒的高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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