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5，误佳期高舜失意（下）
茶坊不是很大，四五张紫檀木桌子，围着桌子放着数把乌木椅子。在茶坊四周的墙壁上，都镶嵌着雕花木窗。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外边的景物。高舜选了一张可以看到最近的茉莉花的桌子。然后那名叫锯齿的童子，给高舜端上数碟点心水果，什么炒瓜子、炒花生、炒松子、米糖酥、千层糕、玫瑰饼、冬瓜条、糖炒栗子、翻毛饼、卷酥、油糕、蝴蝶卷子、幅儿酥、鸡油饼、状元饼等。
高舜品尝着点心，茉莉则去净手，在一个铜香炉中焚香。然后，她亲自端来茶具，摆在高舜跟前的桌子上。她一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泡茶的各项工艺，一边娓娓动听地道：“将军知道这茉莉花茶的来历吗？”
高舜观看着茉莉娴雅地泡茶，他觉得茉莉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美丽，那么从容。听了茉莉的话，他道：“茉莉花茶还有来历？”
茉莉道：“是呀。据说有一个茶商，曾经帮一位贫苦的姑娘埋葬他父亲的尸体，那姑娘后来采制了一包茶叶送给茶商。茶商喝到如此绝美的茶，非常欢喜。三年后他旧地重游，却再没有见到那位姑娘。原来制作这种茶，很耗费精力，那姑娘也因此去世了。”
高舜听了，道：“唉，真不值得。”
茉莉道：“感情嘛，很难讲值不值得。茉莉这种花，玫瑰之甜郁、梅花之馨香、兰花之幽远、玉兰之清雅，莫不兼而有之。据说地球上唐朝时候，苏州有一名妓真娘，她从小聪慧、娇丽，擅长歌舞，工于琴棋，精于书画。为逃避安史之乱，与家人失散，被诱骗到妓院。但她只卖艺，不卖身，守身如玉。有一富家子弟爱上了她，想娶她为妻。可是真娘幼年已由父母作主，有了婚配，婉言拒绝。这富家子弟不肯罢休，用重金买通老鸨，想得到真娘。真娘为保贞节，悬梁自尽。这个富家子弟知道消息后，悲痛至极。厚葬真娘于名胜虎丘，并发誓永不再娶。她的坟前长满了茉莉花，据说茉莉花在真娘死前没有香味，死后真娘魂魄附于花上，茉莉花就有了香味，所以叫茉莉花又称香魂，茉莉花茶又称为香魂茶。”
高舜听了道：“好凄美的故事呀！”一双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茉莉出神，竟忘了饮手中的茶。
茉莉道：“茉莉，一名抹丽,意思就是有它在这一站，六宫粉黛无颜色。能掩众花。
此花弱茎繁枝，叶如茶而大，绿色，团尖，夏秋开小白花，花皆暮开，其香清婉柔淑，风味殊胜，花有草本，有木本者，有重叶者，惟宝珠小荷花最贵。此花性畏寒，喜肥，所以说，清兰花，浊茉莉。茉莉娇媚胜江梅，香称月，韵宜风，消尽人间暑。
茉莉有一种红色者，甚艳，但无香，又有朱茉莉，其色粉红，一名胭脂花，可以点唇，子有白。粉，可傅面。有千叶者，初开花时心如珠。有绿茉莉，本如鸟萝，有黄茉莉，名黄馨。
东坡谪儋耳，见黎女竞簪茉莉，含槟榔，戏书几间道：‘暗麝著人簪茉莉，红潮登颊醉槟榔。’
王宫中避暑，听说置茉莉、素馨等南花数百盆于广庭，鼓以风轮，清芬满殿。
曾端伯以茉莉为雅友。张敏叔以茉莉为远客。
有一首诗，很详细地叙说了茉莉的好处：‘残暑未尽秋欲来，玉刻万叶琼英开，孤标雅韵一枝足，江上紫翠空成堆，素娥长与明月约，青女细把轻绡裁，主人好事趁时买，买?此地真宜哉，墙间闲地方丈所，几年累甓装层台，春花秋卉方互发，胡葵芍药参徘徊，眼明忽见此奇绝，弟畜素馨兄事梅，夜深飞香性幽独，未许蜂蝶来相陪，糖?封馀有闽玉，会须扫取添花栽，吾闻闽山千万木，人或视此齐蒿莱，何如航海上天阙，玉色照映琉璃杯，新凉徒倚看不足，坐见日影欹庭槐。’
有人写诗，则把它称作东南第一花，诗道：‘郓令风流太史家，早知茉莉有奇葩，生嫌众色空尘滓，偏阅馀香见等差，多谢珠玑来座右，好将根叶到天涯，蜀江红紫纷披后，初看东南第一花。’
也有人说它比人更有情，‘荔枝乡里玲珑雪，来助长安一夏凉，情味于人最浓处，梦回犹觉鬓边香。’
还有人把它比作浴罢临妆女，‘脐麝龙涎韵不侔，薰风移种自南州，谁家浴罢临妆女，爱把闲花插满头。’
还有人把它比作热心肠的人，‘如许闲宵似广寒，翠丛倒影浸冰团，梅花宜冷君宜热，一样香魂两样看。’
也有人却认为它是心地清凉的人，‘自是天上冰雪种，占尽人间富贵香，不烦鼻观偷馥郁，解使心地俱清凉。’
每晚采花，取井花水半杯，用物架花其上，离水一、二分，厚纸密封，次日，花既可簪，以水点茶，清香扑鼻，甚妙。用三白酒或雪酒，色味佳者不满瓶，上虚二、三寸，编竹为十字或井字，障瓶口，不令有馀、不足，新摘茉莉数十朵，线?其?，悬竹下，离酒一指许，用纸封固，旬日香透。’
高舜赞道：“太美了！真是‘自是天上冰雪种，占尽人间富贵香。’”
茉莉道：“是呀，茉莉之美，美不胜收。”
高舜道：“我说的是你，茉莉能掩众花。你往这一站，我看不见茉莉。”
茉莉笑道：“对不起，那是我把它挡上了。我让让，你不就看到了。”
来，将军饮了这杯，我给你唱个饮茶歌：
越人遗我剡溪茗，采得金牙爨金鼎。
素瓷雪色缥沫香，何似诸仙琼蕊浆。
一饮涤昏寐，情来朗爽满天地。
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
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
此物清高世莫知，世人饮酒多自欺。
愁看毕卓瓮间夜，笑向陶潜篱下时。
崔侯啜之意不已，狂歌一曲惊人耳。
孰知茶道全尔真，唯有丹丘得如此。”
高舜听到茉莉动听的歌声，忽然春心萌动，他道：“茉莉姑娘，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茉莉道：“相信呀。要不人们怎么会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呢！”
高舜于是斯斯艾艾地道：“我叫高舜，今年二百六十岁，家中父母俱在，中等收入，家有数十亩田，生活小康。不爱吃喝嫖赌，无不良嗜好。喜爱体育运动，爱唱歌。我身为一名军人，工作性质是有些危险，但为了国家和百姓，也是一份光荣的工作。你愿意陪着我一起慢慢变老吗？”
茉莉听了，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高将军，将军未有妻，茉莉自有夫。
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
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
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
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余。
百五府小吏，二百朝大夫，
三百侍中郎，四百专城居。
为人洁白皙，??颇有须。
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
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
高舜怀疑地道：“看你年纪，不到二百岁，你怎么找了个比你大那么多的男人。”
茉莉道：“我喜欢他成熟，我喜欢他成功，我喜欢他包容。”
高舜颓然道：“这么说，我是没戏了。”
茉莉道：“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褥。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持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明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高舜不死心地道：“我年轻，我英俊，我会很有前途的，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
茉莉道：“不管是黄昏/还是初露曙色/茉莉花总是/白的。”
高舜终于绝望地端起茉莉花茶，一杯一杯地饮着，饮到后来，他不禁有些醉意有些伤感地唱起歌来：“
夜好深了纸窗里怎么亮着
那不是彻夜等候你为我点的烛火
不过是一次邂逅红楼那一场梦
我的山水全部退色像被大雨洗过
杯中景色鬼魅我忘了我是谁
心情就像夜凉如水
手里握着蝴蝶杯单飞不醉不归
醉怎么会喝醉美因为你的美
爱匆匆一瞥不过点缀
飞看大雪纷飞却再也找不回
被白雪覆盖那些青翠
当时空成为拥有你唯一条件我又醉
琥珀色的月结了霜的泪
我会记得这段岁月
(在那花田在那花田)在那花田里我犯了错
我的山水全部退了色
多情的打扰请原谅我
不是彻夜为我点的火
在那花田里我犯了错
说好破晓前忘掉
拥抱变成了煎熬
犯错像迷恋镜花水月的无聊
花田里犯了错
请原谅我多情的打扰”
听见高舜唱歌的士兵都道：“想不到高将军不仅枪法高超，连唱歌也声情并茂，好让人感动呀！”
高舜品尝着点心，茉莉则去净手，在一个铜香炉中焚香。然后，她亲自端来茶具，摆在高舜跟前的桌子上。她一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泡茶的各项工艺，一边娓娓动听地道：“将军知道这茉莉花茶的来历吗？”
高舜观看着茉莉娴雅地泡茶，他觉得茉莉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美丽，那么从容。听了茉莉的话，他道：“茉莉花茶还有来历？”
茉莉道：“是呀。据说有一个茶商，曾经帮一位贫苦的姑娘埋葬他父亲的尸体，那姑娘后来采制了一包茶叶送给茶商。茶商喝到如此绝美的茶，非常欢喜。三年后他旧地重游，却再没有见到那位姑娘。原来制作这种茶，很耗费精力，那姑娘也因此去世了。”
高舜听了，道：“唉，真不值得。”
茉莉道：“感情嘛，很难讲值不值得。茉莉这种花，玫瑰之甜郁、梅花之馨香、兰花之幽远、玉兰之清雅，莫不兼而有之。据说地球上唐朝时候，苏州有一名妓真娘，她从小聪慧、娇丽，擅长歌舞，工于琴棋，精于书画。为逃避安史之乱，与家人失散，被诱骗到妓院。但她只卖艺，不卖身，守身如玉。有一富家子弟爱上了她，想娶她为妻。可是真娘幼年已由父母作主，有了婚配，婉言拒绝。这富家子弟不肯罢休，用重金买通老鸨，想得到真娘。真娘为保贞节，悬梁自尽。这个富家子弟知道消息后，悲痛至极。厚葬真娘于名胜虎丘，并发誓永不再娶。她的坟前长满了茉莉花，据说茉莉花在真娘死前没有香味，死后真娘魂魄附于花上，茉莉花就有了香味，所以叫茉莉花又称香魂，茉莉花茶又称为香魂茶。”
高舜听了道：“好凄美的故事呀！”一双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茉莉出神，竟忘了饮手中的茶。
茉莉道：“茉莉，一名抹丽,意思就是有它在这一站，六宫粉黛无颜色。能掩众花。
此花弱茎繁枝，叶如茶而大，绿色，团尖，夏秋开小白花，花皆暮开，其香清婉柔淑，风味殊胜，花有草本，有木本者，有重叶者，惟宝珠小荷花最贵。此花性畏寒，喜肥，所以说，清兰花，浊茉莉。茉莉娇媚胜江梅，香称月，韵宜风，消尽人间暑。
茉莉有一种红色者，甚艳，但无香，又有朱茉莉，其色粉红，一名胭脂花，可以点唇，子有白。粉，可傅面。有千叶者，初开花时心如珠。有绿茉莉，本如鸟萝，有黄茉莉，名黄馨。
东坡谪儋耳，见黎女竞簪茉莉，含槟榔，戏书几间道：‘暗麝著人簪茉莉，红潮登颊醉槟榔。’
王宫中避暑，听说置茉莉、素馨等南花数百盆于广庭，鼓以风轮，清芬满殿。
曾端伯以茉莉为雅友。张敏叔以茉莉为远客。
有一首诗，很详细地叙说了茉莉的好处：‘残暑未尽秋欲来，玉刻万叶琼英开，孤标雅韵一枝足，江上紫翠空成堆，素娥长与明月约，青女细把轻绡裁，主人好事趁时买，买?此地真宜哉，墙间闲地方丈所，几年累甓装层台，春花秋卉方互发，胡葵芍药参徘徊，眼明忽见此奇绝，弟畜素馨兄事梅，夜深飞香性幽独，未许蜂蝶来相陪，糖?封馀有闽玉，会须扫取添花栽，吾闻闽山千万木，人或视此齐蒿莱，何如航海上天阙，玉色照映琉璃杯，新凉徒倚看不足，坐见日影欹庭槐。’
有人写诗，则把它称作东南第一花，诗道：‘郓令风流太史家，早知茉莉有奇葩，生嫌众色空尘滓，偏阅馀香见等差，多谢珠玑来座右，好将根叶到天涯，蜀江红紫纷披后，初看东南第一花。’
也有人说它比人更有情，‘荔枝乡里玲珑雪，来助长安一夏凉，情味于人最浓处，梦回犹觉鬓边香。’
还有人把它比作浴罢临妆女，‘脐麝龙涎韵不侔，薰风移种自南州，谁家浴罢临妆女，爱把闲花插满头。’
还有人把它比作热心肠的人，‘如许闲宵似广寒，翠丛倒影浸冰团，梅花宜冷君宜热，一样香魂两样看。’
也有人却认为它是心地清凉的人，‘自是天上冰雪种，占尽人间富贵香，不烦鼻观偷馥郁，解使心地俱清凉。’
每晚采花，取井花水半杯，用物架花其上，离水一、二分，厚纸密封，次日，花既可簪，以水点茶，清香扑鼻，甚妙。用三白酒或雪酒，色味佳者不满瓶，上虚二、三寸，编竹为十字或井字，障瓶口，不令有馀、不足，新摘茉莉数十朵，线?其?，悬竹下，离酒一指许，用纸封固，旬日香透。’
高舜赞道：“太美了！真是‘自是天上冰雪种，占尽人间富贵香。’”
茉莉道：“是呀，茉莉之美，美不胜收。”
高舜道：“我说的是你，茉莉能掩众花。你往这一站，我看不见茉莉。”
茉莉笑道：“对不起，那是我把它挡上了。我让让，你不就看到了。”
来，将军饮了这杯，我给你唱个饮茶歌：
越人遗我剡溪茗，采得金牙爨金鼎。
素瓷雪色缥沫香，何似诸仙琼蕊浆。
一饮涤昏寐，情来朗爽满天地。
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
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
此物清高世莫知，世人饮酒多自欺。
愁看毕卓瓮间夜，笑向陶潜篱下时。
崔侯啜之意不已，狂歌一曲惊人耳。
孰知茶道全尔真，唯有丹丘得如此。”
高舜听到茉莉动听的歌声，忽然春心萌动，他道：“茉莉姑娘，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茉莉道：“相信呀。要不人们怎么会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呢！”
高舜于是斯斯艾艾地道：“我叫高舜，今年二百六十岁，家中父母俱在，中等收入，家有数十亩田，生活小康。不爱吃喝嫖赌，无不良嗜好。喜爱体育运动，爱唱歌。我身为一名军人，工作性质是有些危险，但为了国家和百姓，也是一份光荣的工作。你愿意陪着我一起慢慢变老吗？”
茉莉听了，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高将军，将军未有妻，茉莉自有夫。
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
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
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
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余。
百五府小吏，二百朝大夫，
三百侍中郎，四百专城居。
为人洁白皙，??颇有须。
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
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
高舜怀疑地道：“看你年纪，不到二百岁，你怎么找了个比你大那么多的男人。”
茉莉道：“我喜欢他成熟，我喜欢他成功，我喜欢他包容。”
高舜颓然道：“这么说，我是没戏了。”
茉莉道：“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褥。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持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明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高舜不死心地道：“我年轻，我英俊，我会很有前途的，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
茉莉道：“不管是黄昏/还是初露曙色/茉莉花总是/白的。”
高舜终于绝望地端起茉莉花茶，一杯一杯地饮着，饮到后来，他不禁有些醉意有些伤感地唱起歌来：“
夜好深了纸窗里怎么亮着
那不是彻夜等候你为我点的烛火
不过是一次邂逅红楼那一场梦
我的山水全部退色像被大雨洗过
杯中景色鬼魅我忘了我是谁
心情就像夜凉如水
手里握着蝴蝶杯单飞不醉不归
醉怎么会喝醉美因为你的美
爱匆匆一瞥不过点缀
飞看大雪纷飞却再也找不回
被白雪覆盖那些青翠
当时空成为拥有你唯一条件我又醉
琥珀色的月结了霜的泪
我会记得这段岁月
(在那花田在那花田)在那花田里我犯了错
我的山水全部退了色
多情的打扰请原谅我
不是彻夜为我点的火
在那花田里我犯了错
说好破晓前忘掉
拥抱变成了煎熬
犯错像迷恋镜花水月的无聊
花田里犯了错
请原谅我多情的打扰”
听见高舜唱歌的士兵都道：“想不到高将军不仅枪法高超，连唱歌也声情并茂，好让人感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