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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4,大修园林

    泰平八十七年初冬,猿始军在不平山消灭不空道君残军的大捷,让宦官们获益匪浅。那些当红的太监像张嚷、赵重、简说、夏惠、郭声、孙长、毕览、李高、段贵、高望、张宫、韩里、宋点等十多个宦官,皆被封列侯。所谓列侯,乃是因功所封的最高爵位。赏赐有金印紫绶,有封邑,得食租税。

    不过那个喜欢进纳忠言的中常侍吕锵,却没有得到封赏,不仅没有得到封赏,却反而蹊跷地死去了。

    原来中常侍吕锵知道了张嚷等宦官被封列侯的是事情后,心里很是不满,他于是上奏灵王道:“臣闻诸侯上象星宿,下裂王土,猿始天王重约非刘姓不王,非功臣不侯,所以重天爵明劝戒。最近听说中常侍张嚷、赵重、简说、夏惠、郭声、孙长、毕览、李高、段贵、高望、张宫、韩里、宋点等,并为列侯。张嚷等宦官品卑人贱,谗谄媚主,佞邪徼宠,放毒人物,疾妒忠良,有赵高之祸,未被车裂之诛,掩朝廷之明,成私树之党。而陛下不悟,妄授茅土,开国承家,小人是用。又并及家人,重金兼紫,相继为蕃辅。受国重恩,不念尔祖,述修厥德,而交结邪党,下比群佞。大王或其琐才,特蒙恩泽。又授位乖越,贤才不升,素餐私幸,必加荣擢。阴阳乖刺,稼穑荒蔬,人用不康,罔不由兹。臣诚知封事已行,言之无逮,所以冒死干触陈愚忠者,实愿大王损改既谬,从此一止。

    臣又闻**彩女数千余人,衣食之费,日数百余金,比谷虽贱,而户有饥色。案法当贵而今更贱者,由赋发繁数,以解县官,寒不敢衣,饥不敢食。民有斯厄,而莫之恤。宫女无用,填积**,天下虽复尽力耕桑,犹不能供。昔楚女悲愁,则西官致灾,况终年积聚,岂无忧怨乎!夫天生蒸民,立君以牧之。君道得,则民戴之如父母,仰之犹日月,虽时有征税,犹望其仁恩之惠。

    又今外戚四姓贵幸之家,及中官公族无功德者,造起馆舍,凡有万数,楼阁连接,丹青素垩,雕刻之饰,不可单言。丧葬逾制,奢丽过礼,竞相放效,莫肯矫拂。上之化下,犹风之靡草。今上无去奢之俭,下有纵欲之敝,至使禽兽食民之甘,木土衣民之帛。

    又闻议郎蔡根谈进献忠言,大王不密其言,至令宣露,群邪诽谤,致蔡根谈刑罪,室家徙放,老幼流离,岂不负忠臣哉!今群臣皆以蔡根谈为戒,上畏不测之难,下惧剑客之害,臣知朝廷不复得闻忠言了。所以太尉段婴,武勇冠世,习于边事,垂发服戎,功成皓首,历事二主,勋烈独昭。而为司隶校尉杨秋所见诬胁,一身既毙,而妻子远播。天下惆怅,功臣失望。宜征蔡根谈更授任,召回段婴家属,则忠义之路开,众怨就会消失了。”

    灵王看了,也没有放在心上。张嚷,赵重等知道此事后,不禁怀恨在心。于是赵重,夏惠等共进谗言,说吕锵和清流党人共议朝廷,数读霍光传,有意另立大王。吕锵和他的当炎北郡太守的哥哥吕铿都贪污了很多钱物。

    灵王听了,信以为真,就使中黄门召吕锵进见。张嚷那班宦官来到吕锵家中,对吕锵讽刺道:“你说说你不过一个太监,怎么总喜欢和自己人过不去?现在好了吧。我们要让你家破人亡。”然后他们趁机将吕锵害死,然后奏报灵王道:“吕锵听说您传召他,就发怒说:‘我死了,大乱就会来临了。大丈夫欲尽忠国家,怎么会去和一个狱吏去说理!’”

    灵王奇怪地道:“我没有说要问他什么事呀,我只是让他进宫,他怎么就自杀了呢?”

    赵重,夏惠道:“是呀,吕锵不知道大王要问什么就自杀,一定是内心有鬼,因为害怕大王追查,这才自杀。”

    灵王道:“那查抄他家了吗?”

    赵重和夏惠对视了一眼,道:“查抄了。”

    灵王道:“把查抄的清单拿过来。”

    赵重和夏惠将清单拿了上来,灵王看了一遍,道:“他家的钱财那么少,连俸禄和赏赐他的钱都没有超过,怎么可能贪污呢?”

    赵重和夏惠道:“一定是他勾结逍遥道,把钱财捐给他们了。大王不妨把他的亲属都抓起来拷问,没收他们的财产。”

    灵王道:“好吧,你们好好去办这件事。我就奇怪了,这吕锵平时表现挺不错的,说话办事都中规中矩,非常忠直,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可见人不可貌相呀!”

    张嚷等于是收捕吕锵的宗亲,没收了他们的财产。侍中向旭上书灵王,替吕锵伸冤。张嚷就诬陷向旭勾结逍遥道,欲为内应,于是灵王下旨,将向旭收送黄门北寺狱,被张嚷偷偷杀掉了。

    灵王嫌自己的五六个园林太小,想要在城南再建造一百里方圆的园林。太尉杨池就奏道:“逍遥道邪教,三分已平其二。首脑一行道君和不空道君已经授首。仅剩如意道君,及其所属三十余万兵马,龟缩幽州。如今朝廷三路大军,在皇甫松,朱骏,卢质的带领下,已经渐渐将其包围。相信过了严冬,明年春天就可以消灭叛军了。

    臣窃闻使者并出,规度城南人田,欲以为苑。昔先王造囿,裁足以修三驱之礼,薪莱刍牧,皆悉往焉。先王之制,左开鸿池,右作上林,不奢不约,以合礼中。今猥规郊城之地,以为苑囿,坏沃衍,废田园,驱居人,畜禽兽,殆非所谓‘若保赤子‘之义。今城外之苑已有五六,可以逞情意,顺四节也。应该像大禹住在简陋的宫殿中,汉文帝将起露台,听说要花费十家中等家庭的家产,就放弃建筑露台。但愿大王也放弃修建园林,以尉下民之劳。

    如果大王一意孤行,劳民伤财,恐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逍遥道叛军还没有消灭,又有不满的百姓会因为流离失所而造反呀!”

    灵王听了,犹豫不决,他就问侍中任治、中常侍乐颂。乐颂等道:“昔文王之囿百里,人以为小;齐宣五里,人以为大。今与百姓共之,无害于政。”灵王听了,非常高兴,就命令大臣去建筑园林,并征集奇石嘉木,珍禽异兽,来填充园林。然后他把杨池的太尉给免了,让太仆邓升为太尉。

    修建园林就得拆迁掉百姓的房屋,那些百姓不愿意离开家园,灵王就下了强拆令。规定在要修建皇家园林的地方,凡超过十日以上,不肯拆除自己房屋的人家,财物一律充公,有抗法阻碍公务者,一律罚为终身奴隶。

    此令一下,那要修建皇家园林的地方的百姓真是哭声一片,民不聊生。那些有钱的人家还有地方去投奔,就苦着那些贫穷的人家了。他们没有了生活的房屋和土地,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工作去做,饥寒交迫之下,于是这猿始王朝,不知又多了多少因饥寒而死的孤魂野鬼,叛贼,强盗,乞丐,被买卖的奴隶和娼女。

    有一个穷书生曾写诗如此叹息道:“自有叛乱反持干戈,天下学士亦奔波。叹彼幽栖载典籍,萧然暴露依山阿。青山万里静散地,白雨一洗空垂萝。乱代飘零余到此,古人成败子如何。荆扬春冬异风土,巫峡日夜多**。赤叶枫林百舌鸣,黄泥野岸天鸡舞。盗贼纵横甚密迩,形神寂寞甘辛苦。几时高议排金门,各使苍生有环堵。”

    杨池见到百姓如此惨状,于是再次上奏章,希望灵王把那些园林的土地退还给百姓们。谏议大夫刘韬也奏道:“臣尝诵《诗》,至于鸿雁于野之劳,哀勤堵之事,每喟尔长怀,中篇而叹。近听征夫饥劳之声,甚于斯歌。是以追悟四妇吟鲁之忧,始于此乎?见白驹之意,屏营傍徨,不能监寐。伏念当今地广而不得耕,民众而无所食。群小竞进,秉国之位,鹰扬天下,乌抄求饱,吞肌及骨,并释无厌。诚恐卒有役夫穷匠,起于板筑之间,投斤攘臂,登高远呼,使愁怨之民,响应云合,八方分崩,中夏鱼渍。虽百里园林。何能有救!其危犹举函牛之鼎,?纤枯之末,诗人所以眷袒顾之,潸焉出涕者也。臣东野狂暗,不达大义,缘广及之时,对过所问,知必以身脂鼎镬,为天下笑。”

    灵王看了他们的奏章,虽然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但他没有体验过百姓的疾苦,并且他十分喜欢那些华丽堂皇的园林,依然不愿把园林的土地退还给百姓们。不过,他又让杨池担任了司空的职务。并封杨池为林锦侯,邑千五百户。刘韬为众零侯,邑五百户他之所以对杨池如此优待,是因为杨池曾经做过他的侍讲老师。刘韬为众零乡侯。然后他又想让杨池担任廷尉的职务,杨池推辞自己不懂法律,没有担任。灵王就又拜杨池为尚书令。

    就在这年的年末,杨池病死。灵王闻之消息,身穿素服,三日不临朝,赠东园梓器服,赐钱三百万,布五百匹。下旨道:“故司空林锦侯杨池,华岳所挺,九德纯备,历任三公,辅国以忠。朕昔初载,授道帷幄,遂阶成勋,以陟大猷。师范之功,昭于内外,庶官之务,劳亦勤止。七在卿校,殊位特进,五登衮职,弭难艾宁。虽受茅土,未答厥勋,哲人其萎,将谁谘度!朕甚惧焉。礼设殊等。物有服章。今使左中郎将郭艺持节追位特进,赠司空骠骑将军印绶。”

    在杨池的葬礼中,灵王又派侍御史持节送丧,兰台令史十人发羽林骑轻车介士,前后部鼓吹,又敕骠骑将军官属司空法驾,送至坟墓。公卿已下会葬。谥文烈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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