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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英国公

    先不提朱宏燚这一头,且说昨日,张世泽和张诗雨兄妹俩带着那黄氏姐妹离开之后也发生了点小插曲。WWw.YZUU点com

    朱徽婧似对张诗雨颇为欢喜,也不管他是否情愿,将她拉入自己身边,一路上问这问那,搞得张诗雨烦不胜烦。

    张世泽一进门,就不由暗暗叫苦,只见张夫人已阴着脸坐在厅内。同朱宏燚一样,这兄妹俩最怕的是自己的祖母,今天又出了这样的大事,张夫人不高兴也是正常的,毕竟张诗雨和朱宏燚成亲在即,贸然婚前在一起碰上也够别人闲话的。

    幸好张夫人看见随后走进来的黄求琪和黄徽婧,连忙起身相迎,张世泽快赶几步,在张夫人耳边低语数句,张夫人脸色一变,上前向朱徽婧行礼,张诗雨却趁机溜走了。

    张维贤接到禀报后也匆匆赶来,进屋狠狠瞪了张世泽一眼。黄求琪他是认识的,乃是当今晋王朱求桂的妹妹朱求琪。也知道这朱求琪对自己儿子似乎有那么点意思,虽说朱求琪完全配得上张世泽,但是张家本来就是世袭的国公,并不在意一个藩王的郡主,更何况贸然同宗室结亲也会徒遭闲话。张诗雨和朱宏燚的婚事胡乱吐糟的人就不少了,再弄一个朱求琪,那恐怕更是麻烦。而且更让张维贤烦心的是,招惹了一个郡主不算,还弄来了一个公主,朱徽婧乃是今上的妹妹,堂堂的遂平公主,这不是胡闹吗

    张夫人知道这些事让张维贤很生气,立刻不着痕迹岔开话题,问道:“公主和郡主就这么微服出宫,难道皇上不担心吗?”

    朱徽婧道:“这是家师的意思,说本宫就要年满十六,进入师门也快十年了,该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了。皇兄很尊敬师父,也就同意了。”

    张维贤微微一惊,皇上身边竟然还有这样一人,不禁问道:“不知公主是拜哪位高人为师?”

    朱徽婧答道:“家师……”

    朱求琪突然阻止道:“皇妹。 ~”向张维贤道:“张大人见谅,师父他老人家隐居多年,不想让世人知晓他名字。”

    张维贤一怔,笑道:“恕下官唐突了。”又转口问道:“不知公主如何会与世泽他们在一起?”

    朱徽婧道:“是本宫偶然间撞见的。”

    张维贤脸一沉,向一旁张世泽问道:“怎么回事?”

    张世泽不敢隐瞒,只好如实说了。

    张维贤大怒:“你这个逆子,要气死为老夫不成,整天不学无术,纨绔习气倒沾了一大堆滚,到后院跪着,等候家法处置。”说着,暗暗给张夫人使个眼色,示意她赶紧把张世泽带走。他还真不想让孙儿跟这个朱求琪多接触,若是暗生情窦弄出什么难听的事来,那就麻烦了。

    张世泽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出去受罚。而朱求琪有些心烦,原本再次见到张世泽是件乐事,对这位英俊的小公爷也暗暗欣赏,没想到张维贤似乎对自己有些成见。她想要解释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时间神情更是落寞。

    张维贤瞧在眼里,喘了两口气,似乎余怒未消,向朱求琪和朱徽婧拱手道:“公主和郡主都是万金之躯,以后断不可如此冒险。就算要出宫游玩也要多带些护卫。如今就由下官送二位回宫可好?”他对眼前两位皇室的金枝玉叶有着诸多顾忌,实在不想与她们过多纠缠。

    朱求琪心下伤神,知道张维贤是借故摆脱自己,强笑道:“我和公主奉师命还要在外游历一番,一时不打算回宫,而且皇上在京中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住所,就不用麻烦张大人了。【叶*子】【悠*悠】”

    张维贤心里一松,道:“那好,两位殿下既然不愿泄露身份,今日便请两位殿下在这里暂且休息,再吃一顿便饭。让下官尽一尽地主之谊。”

    英国公府的一顿饭自然丰盛无比,但对于心不在此的朱求琪来说却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尤其是张维贤虽然态度亲热,但实际上对她防范甚严,她压根就没有同张世泽说话的机会,反倒是朱徽婧同张诗雨聊得异常开心,像是多年的手帕交一样。

    朱求琪不爽,张维贤却更不爽,尤其是听儿子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之后,他更是坐不住了,恨不得立刻把朱宏燚抓来问个明白,不过一想明日人家会来赴宴,也就按捺住那份焦躁了。

    花开两头,朱宏燚在家中安顿好了王忠和王文泰之后,紧赶慢赶的就奔赴了英国公府。虽说是晚宴,但是作为小辈的他还是提前到场比较好,至少礼数上应该如此。

    虽说是家宴,但大户人家本讲究进食不语,英国公府上的规矩就更是严格。当然这规矩也得看场合,比如正好碰到彩衣娱亲的光景,一味不说话那就是大煞风景了。只这一晚上英国公张维贤并没有在晚饭的时候说正事的打算,因此吃饭的时候尽管是一道道菜肴摆上来,上菜走路却是鸦雀无声,朱宏燚少不得也赔了小心,省得自己筷子一不留神碰到了饭碗发出丁丁当当的响声,那就着实丢人了。

    恍惚之间,他忽然有一种林黛玉初进贾府的感觉——自己这会儿来到北京英国公府,可不就是和投奔亲戚的林黛玉一个样?

    一顿尝不出什么滋味的饭吃完,便有小丫头捧上了茶和漱盂,各人都漱了口,又人手捧了一盏茶。这个时候,英国公张维贤方才开口询问了几句,却是只问李氏是否安好,这几个月在京城过得是否舒服,田庄收成如何等等,并无一字提及正事。觑着这光景,朱宏燚便也不提正事,瞅了个空子把孙承宗托他带给张维贤的亲笔信双手呈上,然后便退了回来坐下。

    张维贤却没有忙着看信,而是若有所思地在朱宏燚身上又打量了一阵,旋即方才拆开火漆封口,从封套里头取出了信笺看了几行字,他心中却想自己以前确实没看错,看来这孙承宗果然是另有打算。瞧着那信上熟悉的笔迹,回味看似淡然细品却凄凉的口吻,他不知不觉的皱起了眉头。

    好在这种情绪他很快就丢到了一旁,随即便嘱咐道:“你先生跟我是至交好友,纵使他不吩咐我也会尽力。宏燚,这些事你暂时不要操心了,这些天就呆在家里,不要贸贸然出去走动,有些事情你要参与的好。”

    想起信上那几句额外的吩咐,张维贤不禁多了一个心眼,遂含笑站起身来:“你先生说有口讯让你带给我,你且跟我到书房来。”

    朱宏燚微一错愕,心想孙承宗什么时候有口讯让他带来,但随即恍然醒悟,赶紧也站起身。

    张维贤的书房位于内仪门之左,朱宏燚跟在张维贤后头,先是经过了东西穿堂以及南北夹道,又通过了西角门和后廊,这一路上但见灯光处处,不时还能撞见几个丫头仆妇一流,但无论是谁都是悄无声息地退下行礼,并没有人贸贸然上来。兼且张维贤这一路无话,他走在后面极其无趣,索性就在心里头盘算起了其它事。

    这一趟回北京述职,跟张诗雨成婚固然是头等大事,但他更多的是想在京城活动活动,医巫闾山他是没兴趣回去了。经过那两个月的折腾,他算是明白了,医巫闾山地理位置虽然重要,但缺陷也很明显。冬季大凌河封冻之后,他的活动就要大大受限制。还是按原计划前往金州、旅顺一带活动比较保险。而想要去金州和旅顺,说服孙承宗是一方面,但是还不够,若是有英国公帮忙,那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

    等到跟着张维贤进了那间内书房,朱宏燚看清里头的陈设,不禁吃了一惊。不管是满屋子地图也罢,满屋子兵书也罢,哪怕是满屋子香草兰花也罢……这总比四壁书架空空,木地板上只有两个蒲团的诡异情形显得正常些。更让他诧异的是,张维贤在其中一个蒲团上盘膝坐了,随即丝毫没有架子朝他微一招手,竟是示意他在对面坐下。

    “你先生在信上赞你聪慧出色,算得上是青年一代中的第一英才。当初王璐春回来的时候也提过你临危不惧,颇有大将风范。既然如此,有些事情我也不瞒你。你先生此次想做的事情太过于棘手,虽然几个阉人算不得什么,他这样的帝师也不怕。但是如今贸贸然向魏忠贤发难还是太仓促了,皇上对此人宠幸非常,最近他又纠结了一批蝇营狗苟之徒,不管是在朝中还是地方,影响力都大不一样了。”

    这一瞬间朱宏燚到底了一口凉气,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孙之獬这帮孙子要朝孙承宗发难了,敢情是孙老师抢先发难。难道说东林党跟阉党的火并要提前了?朱宏燚顿时头疼起来。

    张维贤似乎看出朱宏燚心情不好,安慰道:“你也不用多虑,你师傅此番行动虽然是冒险了一点,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把握。他只是让我好好看护你,让你不要搅进这个漩涡里去,这些日子你就在家休息,忙婚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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