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罂粟之爱(19)
她说:“不可能的。我以前跟国仔分手后嫁给他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和他结婚快两年了,我们俩根本没法沟通。我现在一见到他就反感,更别说其它的事情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应对她的这些问题。说真的,我在这方面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现实主义者,我看待这些问题也很现实。我说:“夫妻之间培养感情是需要时间的,你们应该慢慢来接受对方,不要操之过急。”她好像很失望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苦涩地笑了笑,这一笑像是嘲笑我的庸俗又像是在嘲笑她不该跟一个外人讲这些心里话。我见她笑了笑不再吭声,枕在桌面上的双手便无聊地搓了搓,然后朝窗外随意地望了一眼。窗外的烈日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了屋里,照在光滑的地板砖上明晃刺眼。一只黑色的蚂蚁,在光滑的地板砖上往前面那只高压锅爬去。这间房间显得有一些零乱,没准这对小夫妻在母亲的突然离世后还不懂得料理家务。“人死后能不能在阴间和自己相爱的人做夫妻?”她突然问我。我的手再次习惯性地伸进了裤兜里,我不得不吸一口香烟,否则我回答不了她的问题似的;但我望着婴儿在摇篮里熟睡的样子,我还是忍住了。为了等待的戈多,为了新的希望,呵,忍住你的**。“你是巫师,我想你一定晓得。”她望着我又来了一句。我把手从裤兜里抽回来,说:“人死后在阴间不能做夫妻。”她问:“为什么梁山伯和祝英台能够呢?”她还说她现在整晚整晚都会梦见那个男人,她很想见他。我见自己的指甲缝里有点污垢,便用另一个指甲剔了剔,我剔完指甲缝里的污垢,还想找点什么事情做一做,我害怕我回答错了会铸成大错。“你怎么不说话?”她步步紧逼,“你是不是害怕说出真话我会自杀。我跟你说吧,我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我被她逼到了死角上,只能说:“不是。那只是戏剧,是人杜撰的神话。人死后不可能成为夫妻。而且如果人为了逃避人生苦难而自杀的话,死后会增加一百倍的苦难报应,到时会更加痛苦不堪。如果你在阳间找不到幸福,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到阴间会更加痛苦。”我说这话时,看见一个年轻的女穷鬼在窗外痛苦地朝我张望着,想必这户人家下土下的好,野鬼进不来。那么她说她现在整晚整晚梦见他,肯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心理原因,这是心理暗示不是她真的在梦里与他相见。她叹一口气,用手扶住摇篮望着婴儿像在梦呓似的说:“死也死不得,活也活得这么痛苦,我该怎么办哟?”我说:“你要是觉得实在跟他过不下去,你可以选择离婚嘛。”她摇了摇头,说:“我跟他离了婚又能到哪里去找合适的婚姻呢。农村人有几个离婚后有好下场的。”“什么都讲缘分,其实我看你老公人还是蛮不错的,挺帅气的一个人。你应该试着慢慢接受他嘛,说真的这么好的男人不容易找呢。”我不知道说什么随口说了一句俗不可耐的话。“他还蛮不错呢,都丑死了。”她说完情不自禁地笑了笑,不是冷笑,而是一种被他人夸奖自己某种优点的骄傲笑容。我顿时觉得这个女人其实是一个情绪化的女人,她刚才跟我所说的那些话很有可能是因为她刚才跟丈夫吵架时积下的怨气。我对这种女人没有什么兴趣,更不想浪费时间,因为她等一下消了气就什么事情都没了。如果我在这里跟她愈谈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她会愈加来劲,没准到时她会假戏真做起来。我说:“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不打扰你了。对了,你能不能把你说的那个男朋友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告诉我。”她问:“你要这个干吗?”我说:“我想去查一下是不是他在作怪。”她说:“她的生辰八字我记不得了,你可以去他家里问他妈妈,他妈妈肯定晓得。”她然后把那个男人的家庭地址告诉了我。我站起来,说:“那谢谢你了。”她站起来笑着说:“应该谢谢你才对,让你为我们家的事情操心了。”我从屋里出来,小容和德仔还有志文坐在屋檐下呷水梨。“喂,真仔哥哥来吃水梨,”小容把一只水梨递给我,“他们屋里的水梨真甜。”我接过小容递给我的水梨,说:“洗过没有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