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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激战

    许云天暗怪自己糊涂,如此生死相搏之刻怎能有那许多顾忌。(读看看小说网)当下,重收起心神不再他想,凝神应敌,手中长剑又再幻起如练银光,竭力护住周身,不敢再有丝毫怠慢。可惜的只是,此刻大半的战机都已经操控在华卫贤手中,若是想要再次扳回败势那却已是难如蹬天了。

    华卫贤占得上风,脸上狠态尽显,目中也是凶光四射、杀气充斥,他实已是恨透了许云天,若不是许云天,他这几十年的“辛苦经营”又怎会弄得如此惨状。华卫贤心中暗自着毒誓道:许云天,我今天就是真的要被你等剿灭,也要让你死在老子前面,否则我永不投胎为人心中如此一想,攻势便越猛烈了。但见其身前的数十道掌影忽地连成一片,排山倒海般冲向许云天,从远端看来,那一蓬黄色掌影竟已将许云天手中长剑的道道银光尽数笼罩其中,那锋利的剑锋竟是根本无法突破出血肉手掌的重重包围。

    正当华卫贤攻得兴头正盛之时,忽觉身后有物体破风而至,待到临近之刻跟着又听到了一个人的暴喝,心中一凛,这才想到是有人从身后偷袭,登时大怒,撤掌收招暂时撇了许云天,足下撤出乾坤位转踏离门,一式“乾坤移位”堪堪将后面那偷袭之人贴身让过。然,这一下,却是使许云天抢得了一丝机会。忽然间,只觉得左臂一凉,再瞧时,臂上已然被许云天长剑划出了一道三寸来长的殷红血口。

    原来,方才那偷袭之人乃万无忧是也。万无忧本是在堂外与凤凰门余党混战,渐渐的,外间的形式已趋于稳定,凤凰门众已是越打越少、越来越没了斗志。万无忧见状,自知外间已将了局,便舍了此处飘身冲进大堂。方一入堂,先见到的是祁人烟与玄武碧霄、青霄二子力战那名番僧,见到三人似乎有些吃力,当下二话不说便冲将过去,突然加入战团。他万无忧是个粗犷汉子,曾经又是个来去无踪的大盗,从来都不去顾及什么天州规矩,什么以多胜少、以长欺幼全都未曾考虑过,只知道该出手是便出手。

    本来那番僧一人力敌祁人烟三人虽并不算吃力,但却也最多是个不相上下,忽然间无端又多出一个万无忧,且万无忧之武功又颇为不俗,较他自己也仅是稍逊一筹,如此,又如何能再是对手。十来招下来,已是大汗淋漓,再过得七、八招已经是败势尽显,又再打了三招,忽感右肩一阵刺痛,竟是无意间被碧霄子长剑砍中,正这微一迟顿之时,胸口又是中了万无忧一掌,再也支持不住,撒手撇了铁铲捂胸坐倒在了地上,满含激奋地瞪着万无忧。

    万无忧见到那番僧瞪来,冷笑着回瞪一眼,便再不去理会,将之任由祁人烟三人处治,自行转头向场中环视。刚好此刻,见到许云天被华卫贤迫得有些狼狈,正自步步后退,当下便飞身举掌,直向华卫贤身后疾掠而去。万无忧本来确是想来个背后偷袭,无奈当身体飘至半空时,掌没有借力之处,掌功不得全部施展,为了提高掌力竟是不自觉地喝了一声,如此倒是给华卫贤做了提醒,不然此刻华卫贤如何也得是个重伤。

    华卫贤手捂着伤处怒气冲冲地瞪着万无忧,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许云天也是微怔了一下,这才冲口道:“万俟兄弟,你怎的来了?外面形式如何了?”

    万无忧一时间并不知道华卫贤的厉害,面含挑衅地向着华卫贤一乐,随后答道:“外面差不多了,哈哈哈,凤凰门的咋种们已经死伤得所剩无几了”

    华卫贤一听心中凛然一震,不禁惊叫了一声:“什么”忽然在堂中环视了一番,似是在找寻什么,只听他叫道:“乾坤儿,乾坤儿,王乾坤”却原来是在找徒儿。

    邀月仙姑见状在一旁冷笑道:“你找你那宝贝徒儿啊?哼,他方才不是被你一掌给震裂了脑壳了么。”

    “什么……”华卫贤有些不相信地颤声道,接着又仔细思索着方才所生过的事情,猛然间忆起自己确实是在打斗中顺手拍伤了一人,但那时自己只道是个插手偷袭之人,万没料到那竟是自己的徒儿,不禁心下大悲,失声哭道:“乾坤儿啊,是爹害了你,是爹害了你呀”此语一出,凡听到之人无不惊诧非常。

    原来,那王乾坤实是华卫贤年轻时与青楼中一个ji女的私生子,当时他本想要那女子将孩子堕掉,却又忽然想到自己如若是日后真的做得了天州盟主,如何也要有个传人,遂便要那女子将孩子生了下来。

    待孩子出生之后,华卫贤因为也自知自己所图谋的实乃是一件大不违之事,生怕日后万一失败,仇家寻上门来会连累儿子,于是便要那孩子随其母之姓,后又起名为乾坤,唤做王乾坤。事后,华卫贤又怕那女子将此事泄露出去,再因自己本就不喜欢于她,嫌其日后会成为自己的拖累,便施重手将之残害,之后弃尸荒野。

    然而,此后华卫贤对王乾坤的爱护却是无微不至,使得其他三个徒弟都好生纳罕,不解师父为何单对师兄呵护有佳,心中也是有些嫉妒,然而却也是无人深究此事,天州中也就更加没人知晓此中细节。

    此刻华卫贤闻得自己失手打死(其实那时侯王乾坤还尚未死去,但却又已在后园中被许邵打了一掌,现刻正在一步步走向蛇池,实也是离死不远了)爱子,心中悲痛万分,一时间只觉得胸中闷热如火炙,浑若一座火山将要喷。眼中恶狠狠地瞪视着许云天,厉声道:“姓许的,这都是你的错,还我儿子命来”

    许云天见华卫贤眼神有些不大寻常,一时还未纳过闷来,怔怔地向华卫贤瞧去。

    忽然,见华卫贤将自己的舌尖伸到了上下牙齿间,猛一使劲竟是生生将自己的舌尖咬断了下来,立时口中鲜血如泉汩出。

    万无忧大惑不解,指着华卫贤嘿嘿笑道:“我说你这老小子,丢了儿子就想自尽啊,哈,那你可得再咬深点,就那么一小点,你如何也是死不了的呀,哈哈哈。”

    就在万无忧调侃华卫贤之时,许云天又见到华卫贤脸上陡生出一层紫黑之气,当真怪异至极,凝神仔细思索一番,突然间,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不好”

    许云天话音放落,华卫贤就已经出手,但见其毫无先兆地一爪抓向没有丝毫防备的万无忧,目中射出一道如箭的寒光,竟似能将人穿透一般。

    “快退”许云天冲口向万无忧叫道,然而,这一叫还是晚了。那个“退”字的尾音尚未完全说落下,万无忧已被华卫贤一把抓住领襟,跟着便被一股奇异的怪力甩得脱飞出去,之后便疾冲向堂中的一根粗大的梁柱。但听轰然一声,飞出的万无忧竟是将那根足要双人合抱的梁柱生生冲断,随后又再飞行了丈许这才势穷落地,落下之后才“咳”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然而,直到这刻,万无忧仍是没能弄明白方才这一瞬之间到底生了些什么。

    许云天见华卫贤上身毫不牵动、无征无兆地便将万无忧甩出,自知方才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真的就要生了。

    原来,华卫贤那咬断舌尖之举实是有原因的。华卫贤所习练的乃是华海山所留东方寒武功中一种最为怪异的且没有名目的内功,这种内功虽能将自身内力练至化境,但功成之后,平日间最多也只能使出全身功力的七成,于另外那三成却是无论如何也休想施用而出。(读看看小说网)

    但中却又有注明,说遇到生死交拼或是情况相当棘手之时,可以先自残身体一处,以剧烈的疼痛来刺激自己的意志,从而激出那股潜藏的内力。

    然而中却也指出,此法不到真正万不得已之时不可轻易施用。因为,虽然将那股潜藏已久的功力突然激出来会使得自身武功突飞猛进,但却也由于那股力量是突然爆的,身体对其从未有所适应,无法正确操控之,在激战中会不自觉地流失许多,等到激战过后必定会因为精力耗损过度而大病一场,且内力也会骤减到原先内力的五成以下。

    华卫贤自从功成之后,因着这一条告诫,再由于自恃武功已是相当了得,遂也就从未施用过那三成潜藏起来的内力,直到今日,见到自己已然再无可能东山再起,又骤然失去爱子,心中不禁激愤填庸,再不他顾,登时便咬断舌尖,想要激出全部功力,与一众天州群豪做最后的殊死一搏。然由于断舌之痛远不如断臂残肢来得更为痛苦,遂直等到口中鲜血流了半晌,华卫贤这才将潜藏之力运注起来。

    再说许云天乍见到华卫贤武功突然精进,心中悚然一紧,思忖片刻,再也顾不得那许多,挺剑便即刺出,希望能赶在华卫贤潜力尚未完全激荡而出之时将之斩杀。

    可惜,许云天的出手还是晚了。这刻的华卫贤已经将体内真气运至了九成,猛地见到许云天一剑刺来,不退不闪,倏然出掌攥住其长剑剑锋,吐气开声掌中劲力猛吐,竟是将握在掌中的那一截剑锋生生攥碎。那一柄长剑立时便成了三段,一段尚还连在许云天手中剑柄上,一段已被华卫贤手掌攥碎,最后剩下那一小段剑尖则是无力地落在了地下。

    许云天心中着实一慌,浑没料到华卫贤武功竟能在片刻间便精进如斯,微的一怔之后,便欲撤剑后退变招,然却已是不及。

    但见华卫贤霍然探掌抓上许云天持剑手臂,手下微一力,便已使许云天疼得撒开了手中剑柄,再一用力,便是一阵骨骼碎裂声,硬是将许云天腕骨捏断,跟着又向回使力,将许云天身体向自己面前拉来,同时另一手掌又再跟上拍出,照着许云天当胸而至,砰然一声便印在了胸口处。但由于华卫贤攥着许云天手臂的那只左手始终未曾撒开,使得许云天受创后身体无法顺势飞出,这一来,受到的打击力量便更是大了,整条右臂也是因着这两股强大而又相反的力道,被拽脱了臼,而许云天的胸骨也是有数根被击的生生断裂。

    许云天连受重创,伤势一次比一次加重,当下再也忍受不住,放声痛苦惨嗥了出来,口中也不断喷溅着鲜血。

    华卫贤一声冷哼,松开左手,右掌在许云天肩头轻巧一推。但见许云天也是如方才万无忧一般疾地飞将出去,直撞向三丈开外的墙壁,头碰石墙,登时间又头破血流,摔在地下时已然是不省人事,生死莫辨。

    “哈哈,哈哈哈哈……”华卫贤见到自己武功竟真的已经如神,不禁纵声狂笑,边笑边双掌齐扬,仅凭借着迅猛凌厉的掌风便又再震断了两根梁柱。这一来,一间偌大的厅堂忽然间无端失去了三根顶梁之物,立时便摇摇欲坠起来。跟着,那高高在上的厅堂屋顶在华卫贤那狂笑声的激荡震动下,再也支持不住,轰然一声坍塌了下来。

    其时,厅堂中的一众人从华卫贤重伤许云天后狂,便均已停手罢斗了,见到他又突然出掌拍断两根梁柱更是知道情况不妙,赶忙都各自飞身向堂外奔去,其间智痴与祁人烟二人由于见到许云天与万无忧俩无人照看便分头赶去救援,遂比其他人等稍微慢了片刻,在奔出厅堂时各自头上被砖石狠狠砸了一下,但好在无伤性命且也将许云天与万无忧一并救出。

    再向厅堂看去,那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砖石坍塌、残垣断壁,再不见了往日鬼门议事大堂的庄严之象。而华卫贤也是不见了踪影,想必是被砖石瓦砾压砸在了下面。

    院中的打斗也已因着方才厅堂倒塌时的具大响声而停止了下来,一众人傻傻地向厅堂废墟看去,一时间不知所措。

    许邵和鬼娇在后院中听到的那轰隆巨响,当然便是这议事堂垮塌时的声音,两人闻声急赶来,场中已再见不到昔日的议事大堂了。

    鬼娇见状惊叫一声冲如人丛,找寻起父母兄长,生怕家人会有什么闪失,直等见到了鬼空等人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只是见到父亲惋惜地瞧着被无端毁去的在鬼门中流传了十数代的议事堂黯然神伤时,不禁心中也好生难受。

    怎知,鬼娇惊魂方定,许邵又是惊叫了起来:“啊,爹”说着,便见他飞身蹿了出去。原来,他是见到了废墟边缘那方自被祁人烟救出尚还昏迷不醒的许云天。

    许邵冲到许云天身边,只道是许云天已死,登时扑到其身上失声哭喊道:“爹,您怎的啦,孩儿不孝,来得晚了啊哇——”而一旁那也是受了重伤的万无忧听到许邵痛哭,一时竟是不查,真的以为许云天已经死去,禁不住也跟着哭了出来,叫道:“啊,许兄啊,想不到你还是先我一步了啊怎的我万无忧如此命苦,死心踏地地结交了两位兄长,却都是无端横死了,哇——”哭得竟是比许邵还要伤心难过。

    场中群雄见了此景,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暗笑这一大一小两个人怎的如此糊涂,也不先查探清楚许云天是否真的死去,便即哭得如此悲痛。

    直过了片晌,祁人烟才终于忍不住向着许邵打断道:“兄弟,其实……其实令尊他……他还没……”

    “什么”许邵未等祁人烟说完,便赶忙停了哭声,探手到许云天鼻端去查看呼吸,见到果然还有微弱的喘息,这才拍着胸口长出了口气。

    这边厢,万无忧也是停了哭,探头过来查看,见到许云天胸腹间尚还在微微地起伏着,这才一抹眼泪,挥手推了许邵一把,道:“嗨,你瞎哭什么害得大叔我也跟着你担惊受怕的”由于这一推之下猛然牵动了伤痛处,忍不住“哎哟”一声。

    这时,智痴大师举步行了过来,蹲下身为许云天略一把脉,沉吟一声说道:“嗯,虽然许施主暂无性命之碍,不过这伤势也是颇重,如若不及早救治,日后落下病根残疾可就不好了呀”

    鬼空此时也赶了过来,见到许云天的伤势,也是附和道:“不错,咱们还需要赶快先救治了许武师才是。”

    许邵忽然拽着鬼空焦急问道:“伯父,我爹他真的没事吗?他这只手……”

    鬼空顺手在许云天的那条已经断折得变了形的手臂上轻轻揉捏了一番,应道:“哦,放心,凭我的能耐,再加上弥勒寺的黑玉断续膏,想要将断骨接上应当不难。”边说边向着智痴看了一眼,智痴见了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鬼娇忽然跟着叫道:“干爷爷呢?这时候找干爷爷不是最合适不过了么”

    一旁的龙战野接道:“你是说药仙啊?嗨,他这次并没有跟着来,他与那个武神教的东方教主在我们这一大帮人从蒲云山出来之前便提前离开了。看来啊,他们是真的要退隐武道了。”言语中显得颇为惋惜。

    正当众人在相互议论救治许云天伤势的时候,那片废墟瓦砾中忽然起了一阵响动,跟着骤然便有一条黑影“破土”而出,跃起之时竟是带将起了一大片沙石尘土。待那条黑影从空中落下之后,众人定睛一看,灰头土脸的一个人,仔细辨认下,无一人不是惊诧万分、震骇非常。那人非他,正是凤凰门主华卫贤。

    人丛中有人禁不住失声叫道:“他……他、他怎的还没死?”

    “哈哈哈哈,”华卫贤又是纵声大笑起来(这一次倒是再不用担心会笑塌房屋了),说道,“我华卫贤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死去的哼,你们谁都别想活着从这里离开,我要你们和那个许云天一样,给我偿命,统统都去给乾坤儿陪葬”话一说完,便又是开声力,将脚下所踩踏着的几块砾石震得粉碎翻飞。

    众人见到华卫贤此等功力,不禁咋舌,更有一些武功较弱胆子较小的,身体已经是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颤栗。

    许邵见到华卫贤突然出现,禁不住燃起了满腔的怒火,在他认为,虽然最终胡媚儿是死于王乾坤之手,但究根结底,罪魁祸还是华卫贤,还有鬼老太爷的死也全是因着他的缘故,再加上方才从其言语中听出爹爹实也是被他打成如此模样,登时起了与之决斗的心思,欲杀之而后快。当下,只见许邵霍然从地下一跃而起,怒指华卫贤,骂道:“华老贼,你也配说出‘偿命’之言?今天最应该偿命的便是你,哼,只怕是你的一条狗命还不够偿的呢”

    华卫贤乍见许邵跃众而出,微微一怔,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后冷笑道:“哈,我当是谁,哼,原来是你这小毛孩子。也罢,我就先将你宰了,让你去陪你那死鬼老爹”

    许邵也是冷哼道:“你真以为凭你那点能耐能杀死我爹?哼,做梦”

    华卫贤又是一怔,愣道:“什么,许云天那厮还活着?哼,好、好,那你先死也是一样。”随后顿了一下又笑道:“哈哈,我那宝贝徒儿不是喜欢你么,好,那我就成全你们两个,哈哈,让你二人死后做得一对鬼鸳鸯”

    华卫贤不提胡媚儿还罢,这一提起胡媚儿许邵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暴喝道:“你找死”说着,猛一提劲力,竟也是生生将足下的一片砖石踏得粉碎飞扬。

    这一下,在场人众不觉同都出一声惊嘘,均已猜到在两人之间又将要展开一场大战了,许多人竟还都是激动得有些喜形于色。要知,这里许多人都曾经在蒲云山大会上见过许邵是如何力战智天的,均知许邵武功也端的不弱,甚至比乃父还要胜出不少,虽然此刻实乃是生死关头,但仍有许多人都希望能够亲眼见见许邵与华卫贤两人到底谁更厉害一些。此刻,人丛里已经开始有人指手画脚起来,更还有几个竟大着胆子打起赌来。要说,这爱看热闹的习惯,还真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文化传统所遗留下的一个不大好的产物。

    鬼娇在一边瞧得又急又气,只恨不得给那几个家伙一人一个大嘴巴,忽见到许邵正一步步向华卫贤踱去,忍不住失声叫道:“许大哥,你快回来呀”说着,竟也是举步向着那边冲了过去。

    鬼空眼疾手快,及时将女儿拽了回来,说道:“你想去送死啊”

    鬼娇奋力挣脱开爹爹手臂,叫道:“那也不能让许大哥一个人死啊你们都不去帮他,就不许我去么”

    凌潇潇忽伸臂将女儿揽入怀中,柔声说道:“放心,这一战虽然凶险,但你许大哥一时半刻还不会有事的,你看。”说着,举手向许邵方向一指。

    鬼娇顺着母亲所指看去,只见许邵浑身的衣衫裤袖竟然无风自动,某些宽大的地方更是如同充了气一般鼓荡起来,着“猎猎”的声响。鬼娇微“噫”一声,知道这是高手对决时提足全身真气时所产生的现象,再看许邵对面的华卫贤,此刻也是一般无二,从表面上看来,两人竟似是势均力敌。

    凌潇潇见女儿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便又道:“况且,这里有这么多人为你许大哥掠阵,只要一有危机,这一众叔伯大哥们岂会袖手旁观。”她说这话时,似乎是有意将声音放得大了一些,在场人众差不多都是听到了。

    鬼娇知道母亲是故意以言语刺激场中群豪,好叫他们到时不好不出手相帮,满含感激地看了看母亲,点点头,随后又小声地说道:“娘,谢谢您,只是我看他们就是想管也是力不从心。”

    凌潇潇被说得一愣,干笑了两声,不知该再如何做答。

    这时,宋青忽走到鬼娇身边,说道:“放心,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袖手旁观的。”说着,便径自走向了许邵那边。跟着,祁人烟、鬼空、鬼狂天、苏六、董天、王可心等全都跃众而出,随后又从人丛中跳出几人。渐渐的,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竟成了合围之势,将华卫贤死死围在了当中。

    华卫贤看了看周遭,冷笑道:“姓许的小子,看来还有不少人都愿意陪你死啊”

    许邵见了心里也好生感动,但嘴上却对众人道:“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还请大家都退回去,我一个人跟他打就好了。”

    鬼空忽然沉声道:“贤侄,今日之事是天州中所有人的事情,我们绝不能让你一人来承担,这魔头人人得而诛之。”话音一落,不少人都跟着应和了起来。

    “伯父,”许邵摆手道:“小侄已经决定,要一个人与他做个了结,你们大家都不要出手。如若是想帮忙,便帮我在一旁掠阵。”

    鬼空本还要再说什么,忽听得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对,大家都不要动手,对付那厮我与许兄就够了。”跟着,便见一条细小的身影闪电般飞入场中。

    许邵听得也是一怔,方要回头去看,登觉眼前一花,身前竟已然平白多出一人。许邵微一辨认,认出是那个叫肖冷月的少年,不禁脱口道:“肖兄弟,你……”话未说完,便见肖冷月回头挤眼一笑,说道:“放心,咱俩真的够了。”

    “哈哈哈哈。”华卫贤忽然大笑开来,指着肖冷月道:“小辈,你又是何人?哼,不要在一边胡吹大气。嘿嘿,不过多一个送死的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我不杀无名之人,先报万”

    肖冷月转过脸,又冲着华卫贤一乐,并不答话,只是举手取去一件物事摊在掌中亮给华卫贤看。

    华卫贤见到肖冷月手中之物,脸色乍然一惊,脱口道:“你是武神教教主?东方啸云那厮呢”

    肖冷月冷哼一声,将手中物事收起,说道:“什么‘那厮’说话最好放尊重些告诉你,东方教主已经退隐武道,从此我便是教主。”

    许邵由于是站在肖冷月身后,遂并未能看到方才肖冷月手中到底何物,此刻又听得二人一番对答,不免更是一头雾水,狐疑地向二人瞧去。

    围阵中的王可心也是满面惊奇地问情郎道:“哎,冷月怎么成教主了?”

    宋青当然也是不知,挠头道:“不知道,不过,义父既然将位子传给他,必定是有道理的。”

    这时,华卫贤又开始冷笑了起来,说道:“好,不管你是如何得的教主之位,总之是有个正经名目了,姑且还配跟我一战,来,两个小辈”

    许邵见华卫贤说话便要出手,赶忙向周围众人喝道:“快,大家退开。”

    大伙也不知是怎的,许邵那一喝竟好似是命令一般,均都不自觉地远远退了开去。忽然,鬼空却又是上前一步,顺手将鬼狂天手中长剑取过,说道:“贤侄,接剑”抖手一抛,便将那长剑掷向许邵。

    许邵回手接下,向着鬼空点头一笑,随后又转头对肖冷月道:“肖兄弟,你真的要跟我一起?”

    肖冷月笑道:“那还用说我可是来替东方教主杀他的。”

    许邵也笑道:“好,我替我爹,哈哈哈。”

    华卫贤见许、肖二人一番对答似乎早已将自己当作了死人,浑没将自己放在眼中,不觉气得额顶隐现青筋,大喝一声:“小辈,先打赢我再说”说着,便乍然腾身跃出,双掌猛灌真力分拍向许、肖二人。

    许邵挺剑迎上,叫一声:“来啦”

    肖冷月也是猱身举掌扑上,喝道:“赢你又有何难”

    登时间,三条人影便缠斗在了一处。但见到掌影寒光,混合着飞扬的沙尘,竟是无端使得三人的身影变得模糊难辨,其度当真都是快到了极点。

    别瞧许邵与肖冷月虽是次联手,但许是由于许邵剑法与肖冷月武功本就同出一辙之故,二人相互之间竟是配合默契、照应无间。二人彼此心领神通,攻守转换、闪转腾挪无丝毫滞待,浑不像是两个才认识不久的人。每每,只要许邵向华卫贤全力施刺,肖冷月必定会填补到许邵招势的下手处,防止华卫贤得空反击;而当肖冷月举掌进击时,许邵也会很自然地退守回来,以长剑为其做掩护。就这样,两小剑掌辉映,堪堪与华卫贤战了三十几个回合竟毫无败象,只看得一众天州群豪又惊又羡,更还有人啧啧称绝、自叹不如。

    然而,那华卫贤却也当真了得,在许、肖二人的连绵交替进攻之下,竟仍自是气定神闲、神态如常、心不慌意不乱,叫人看来浑不像是在以一敌二。

    但见许邵一剑由左边斫来,端的是寒气逼人,那华卫贤也不知是用了个怎样的身法,竟是轻巧地将长剑让过一边。此时,肖冷月又再扑上,以翻飞的掌影掩护许邵退步换招,同时又乘华卫贤不意间倏然抖手打出一蓬细小的颗粒状物体,直袭华卫贤面门,口中还断喝道:“请你吃的”

    华卫贤正将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许邵身上,对于肖冷月的进招掩护并未太放在心上,此刻霍然见到眼前有大蓬物体罩将过来,心中不免也惊悸不已,只道那是何等歹毒的暗器,一时间又恐其上有毒,也不敢伸手去接。当下,华卫贤只得放弃追击许邵,退步撤掌,一式“镫里藏身”将那一蓬来物堪堪闪开,在他尚还未弄明白来物到底为何的情况下,可是万不敢冒任何风险去接拿的,俗云: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过,有的时候若是太过小心了,也不免要吃亏上当的。

    原来,肖冷月方才抖手打出的,不过只是一把硬黄豆,虽然以肖冷月此刻的手劲,那些黄豆已然颇具杀伤力,但上面却是不曾喂过毒药的,以华卫贤的武功,想要接下想来还并非难事。虽然华卫贤那一让而过要来得更为安全稳妥,但却也因这一个微一停滞的动作登时被许邵又一次扑进抢得了上手,被许邵一轮几要贴身的快攻迫得有些左支右绌。其实,肖冷月正是猜到华卫贤疑心重,才会有方才那一举的,实是因见到华卫贤武功太过了得,与之对攻了如许时候仍是找不到一点突破口、仍自是僵持不下,遂便灵机一动,使了个小花招。

    不过要说起来,肖冷月此举也并非是取巧偷袭之行,一是因着早先开斗之时本就没说不许施用暗器,况且那黄豆本也算不得什么暗器,再者说来,肖冷月从一开始练武时,所修习的就是这一手掷黄豆,遂这一样“武功”对他来说当然是最纯熟的,虽然现下由于武功高强了,对这等小巧手法便不再常用,但在紧要时刻不免还是会自然而然地想起并施用开来。

    场中三人斗得不可开交,旁边围观众人却已是看得有些眼花缭乱了,不少人都开始低下头以手指揉捏着两边太阳穴,只剩下一些武功颇高如智痴、鬼空等人这般的,或是一些自持身份之人还都继续凝神观斗着,恐防许、肖二人突然出现什么闪失。当然,鬼娇也是全神凝注着场中,她倒并非是武功高强真能看出些什么,纯是由于对情郎的关爱。

    再说华卫贤忽然之间便被许邵逼得有些难于回击,也并非全是因着肖冷月那突如其来的一记“偷袭”,这委实还有另一个原因。本来,许邵的那一番疾进抢攻虽然凌厉非常,但以华卫贤的武功修为,招架起来还并不很困难,虽被许邵暂时抢得上风,但若能够支持个十几二十招便又可扳会败局,怎知方自闪避到第十二招时,竟陡然感到自身体力有些不济,心下不免惊跳了一下,如何也想不通既然自己已将全部的功力都激了出来,为何还会出现气力衰竭之象。

    华卫贤实是不知,他就算是将体内的所有潜藏之力都释放出来,也最多只能够维持一炷半香的辰光,时候一常,自身的那股强大的力量便会开始衰退,如若是及时运功调息,功力尚可保持住原来的五、六成,但若还继续战将下去,说不定最后的功力会只胜下一成不到。从华卫贤忽然激出体内神功重伤了万无忧与许云天之后,其间经历了议会堂倒塌、被瓦砾砸埋、从废墟中脱身跃出后又与许邵等人僵持了许久,这才开斗,此间已足足消耗去了一炷香的辰光,之后又与许、肖二人混战了将近一炷香辰光,其内力此刻方才开始有所消耗,实在已是难得了。

    华卫贤在许邵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下又自躲闪了近二十招,身体上越来越是感到困乏劳累,心中越地惊疑开来,这可是从前任何时候都没有过的情形。当下,边继续闪避许邵的攻击边默运玄功至腹下丹田,跟着猛一提劲,现自身功力竟已退至了八成不到,心中登时一紧暗叫声“糟糕”,这才知道方才那一阵感觉并非是自己的错觉。华卫贤心中暗忖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这神功有何不对?不行,再这样下去我绝难是他二人的对手,还是早些想办法战决的好。

    当下,略一思索,决定以此刻情形,干脆姑且一搏算了,生死各安天命。于是,便又一次气沉丹田,暂时将那一股气积攒住,凝神御敌,伺机向许邵施出拼命的杀手一击。华卫贤只道,许邵的武功比肖冷月要强一些,遂不如先拼全力除了许邵,留下一个肖冷月那其也已是孤掌难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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