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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五章奇人怪事

    正文]第八十五章奇人怪事

    第八十五章奇人怪事

    厨子还是那个厨子,榆树皮的脸上故我,面无表情,杜鹃惊奇的也不是厨子,而是厨子正在做的事。 ~ 手、打\吧.首.发}厨子身前放着两块很大的沙石页岩做成的磨刀石,磨石足有三尺高,一尺宽。一块沙石颗粒较粗,一块沙石颗粒较细。厨子正在磨刀,在粗沙石上磨刀。

    磨刀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连许多家庭主fù都在做这样的事。但是,厨子磨刀的方式很奇怪普通人磨刀都是刀身倾斜,刀刃沾上水,贴着磨石面。厨子手里的刀身是上下直立,刀刃对着磨石面,好像是在用菜刀修整磨石。磨石已经被刀刃刮掉了一层,厨子的脚边落了厚厚的一层石粉。

    杜鹃看了一会,轻轻问;“哥,厨子前辈在干什么”?

    他轻轻地笑了笑说;“自然是在磨刀,难道你看不出?”

    杜鹃脱口而出“磨刀?这样磨法,刀刃岂不会越磨越钝?”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说话的人是厨子。杜鹃没有看到厨子嘴在动,若不是听过厨子说话的声音,杜鹃会怀疑灶间是不是还有第四人。

    杜鹃再问;“厨子前辈,普通人磨刀不是你这样,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厨子紧闭着嘴,专心致志的在磨刀。好像杜鹃的问话很可笑,回答也会显得愚蠢。

    过了一会,哥回道;“厨子不是普通人,厨子手里的刀,也不是普通的菜刀,是皇宫大内御厨手里的刀。”

    杜鹃不懂,御厨怎么了,又没长着三头六臂,给皇帝切菜的刀也是菜刀,也是铁匠打出来的,难不成,一沾皇家就有了仙气。杜鹃不知道,凡有过人长处者,做事总会与众不同,也自然有他们不同的道理。杜鹃没有再问,她虽然不是那种不懂装懂的nv孩,但也不想让厨子看成是绣huā枕头,她分不清那叫虚荣,还是自尊。

    哥提醒说;“吃饭吧,一会凉了,厨子手里的刀,至少还得一个时辰才能磨好。”

    杜鹃吃饱了,掏出小小的方巾擦净了嘴边的油渍。哥为她倒了一杯热茶,轻身利脚的将碗筷放到一个陶盆里。盆里放着同样的碗碟,杜鹃知道那是谁用过的。

    厨子停止了单一的动作,拿起身边一块很直很平整的物体,放在刀刃上。厨子眯缝着眼睛对着窗外看,大概两者之间还能透过亮光,厨子又开始刮磨石。刀刃与磨石摩擦,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刺耳,声音很微弱,微弱的还没有哥用抹布擦桌子的声音大。刀刃刮起的粉尘也不是四处飞扬,只是散落在磨石的周边。杜鹃看得出,这是厨子用内力控制的结果。

    厨子专注的磨刀,哥喝着茶,看的饶有兴致。疯道人不仅在看磨刀,也在看磨刀人。

    杜鹃耐不住寂寞,走过去洗净了两副碗筷,走出灶间,和漂亮的nv店主,张王李赵遍地刘的闲聊。

    杜鹃再回到灶间时,厨子还在磨刀,这次是在真正的磨刀,刀身放扁,磨石布满了流下的石粉水渍。厨子对于杜鹃的来去,头不抬眼不睁,一副熟视无睹。

    过了一会,厨子把手中的刀立起,嘴对着刀刃,呼出很匀很长一口气,对着刀口从上到下慢慢的移动,好像对结果不太满意,厨子又哈下腰,继续磨刀。

    厨子做的事,杜鹃自然不懂,可是,她心里清楚,厨子刚才的动作,一定是在检查刀锋是否锋利。杜鹃也磨刀,她的剑一直是自己磨,在家里也时常帮助弟弟们磨刀。杜鹃习惯了人们通常的做法,用大母手指横着轻抚刀刃,凭感觉。或是将刀刃顺着阳光,看不到白线,刀就算磨好了。杜鹃没正经好好念书,想不明白对着刀刃吹气的道理,她只觉得,厨子是个怪人。

    哥好像知道杜鹃的疑huò,口气淡淡的说;“所有的物体都会对空气流通产生阻碍,形成回流,刀刃厚薄差异不大,但还是有差异,对于真正的高手,微小的差异已足够,这要凭感觉和听力。”

    听了哥的解释,杜鹃似懂非懂。想了想,哥说的话有道理,一到冬天,挡风的墙,积雪总会比别处多。杜鹃很高兴,她的男人是世界上知识最渊博的人。杜鹃并没有全都想通,一把锋利的刀,即或有一两点没有磨好,会有多大差别。杜鹃迟疑的问;“前辈为什么要把刀口先打平,这很重要么”?

    哥认真的说;“当然,这会影响功力的发挥,如进击的速度,尺寸拿捏的准确,特别是高手相争,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也许就是这小小的差异,就决定了胜负。”

    杜鹃自言自语的说;“我怎么没有这种感觉。”

    哥笑了笑回道;“对于普通的高手,十斤和十斤一两没有区别,对于真正的高手那就是本质上的区别。这就是厨子为什么先把刀口打平,重新磨刀刃。过一段时日,哥相信,你会找到这种感觉”

    话说得很委婉,杜鹃没有不服气。心里明白,她知道自己与哥那样的高手相比,还有很长的距离。、有哥在身边,她很自信,那一天并不遥远。

    厨子又一次对着刀刃吹气,榆树皮好像干渴的裂开,那是一种满意的微笑。厨子端起陶盆,将水滴在细磨石上,细心的打磨。厨子的手很轻,轻柔的就像在抚mō。

    哥每一次的预测都很准,这一次也没例外,刚好一个时辰,厨子直起了腰。厨子用一块很干净的纱布,擦拭过刀身,左看看,右看看,就像是第一次看到这把刀。

    榆树皮就像捱过寒冬,重新沐浴到阳光雨lù,有了生气,脸上的表情虽然不是很丰富,却以不见了木讷。似笑非笑的嘀咕“你是我看着最顺眼的客人,一定没听说过蚕丝ròu这道菜”

    客人的脸上也有了变化,笑着说;“在下不但听说过,而且还吃过,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前辈口中说的那道菜。”

    厨子抬起头直视着对方,表情显得很意外“吃过,在哪里”?

    “在京师,兄长请来的厨子,也曾经在御膳房供过职。”

    厨子连忙问;“也是个御厨,姓什么,多大年龄“?

    “姓郭,年近huā甲,在宣武mén外开了一个酒楼,生意很火。但是,平常人很难真正品尝到郭大师的手艺,多年来都是弟子们在cào刀。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位御厨还在不在,我也说不准。“

    厨子想了想说;“这道菜是父亲想出来的,父亲没有收过弟子,除了我没有人能做出原汁原味。这个人没有听父亲提起过,也许是父亲晚年的同僚。”

    年轻人叹了一口气说;“那位御厨送上这道菜时曾经说过,他只是远远地看过你父亲做这道菜,听说过这道菜的主配料。自从你父亲离开,那道菜已经在御膳的菜谱删除了,没有人敢拿xìng命看玩笑。郭大师只是在兄长的请求下,照葫芦画瓢,至于是不是味道相同,他也不能确定。”

    厨子感慨的说;“没有在皇宫呆过的人不知道,御膳房的警卫尤其森严,每个御厨都有一个单独的房间。父亲没有弟子,选料做菜都是亲力亲为,相互间能够看到对方cào作的机会都不多。一般的情况下,每个御厨一次只能给皇帝和太后提供两到四样菜,父亲却经常要比其他人多一倍,即挨累,又担风险。”

    “下蛋勤的jī,通常都会得到主人的照顾。郭大师说,你父亲是御膳房俸银最高的厨子。”

    客人的话勾起了厨子的感叹“同行是冤家,遭人嫉妒免不了,幸亏父亲厨艺高,人缘好,在御膳房那么多年相安无事。但是,临秋末晚还是差一点没有善终,那个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厨子说完,走回到桌子边,坐在客人的对面。客人一只手搭在茶壶身上,左手拿起对面的茶杯,将厨子先前喝剩的茶根倒掉,重新为厨子斟茶。一个时辰前烧开的水,装在陶器里,陶器里的水尚温。刚刚从陶器加进茶壶的水,从茶壶嘴再流出,居然冒着热气。厨子很意外,小心地端起,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竟然很烫。

    厨子愣了一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英雄出少年,厨子真的老了能认识公子,也是缘分,今天让公子品尝一下真正的蚕丝ròu。”厨子不知不觉改变了称呼。

    对方笑了笑,接着轻轻地摇了摇头。厨子满腹狐疑的问;“公子不喜欢?”

    客人慢慢的说;“在下听郭大师说过。这道菜见刀功,切出的里脊ròu薄如纱,能看清对面人。火候尤其重要,同样的菜料,火候有差别,sè泽味道会差很多。这个秘密藏在心底已经十多年了,在下以为,再也不会品尝到原汁原味的蚕丝ròu。”

    厨子缓缓的说;“我从来没有主动要求为客人做这道菜,吃过蚕丝ròu的客人也寥寥无几。”

    客人简短的回道;“我知道”

    厨子神sè黯淡的说;“错过今日,公子如果再想吃……”厨子打住了要说的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客人淡淡的回应;“在下一两日不会离开桐庐,等前辈气定神闲的时候,再慢慢的欣赏品尝也不迟。”

    厨子的眼光渐渐的发亮,紧盯着对方的脸问;“公子这么有信心”?

    对方没有回答,神态轻松的问;“前辈准备什么时候去应约”?

    厨子望向窗外,语气坚定地回道;“月亮升起的时候”

    对方喝净了杯中的茶水,站起身说;“在下要回去睡一觉,前辈也需小歇一下。”

    年轻的客人和nv人走了,虽然能听到在前厅和香韵说笑,却被灶间那扇mén挡住了身影。厨子心里突然产生了冲动,想推开那道mén问一声,公子,你为什么要来?然而,厨子没有动,静静地坐在那里,用一声长长的叹息结束了这个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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