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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8章 为了等待这一刻

    第2o8章 为了等待这一刻

    赵家的声音tǐng热络:“其实有啥讨论的,原本是时大郎赏我们一口饭,该怎么样还不是由大郎一人决定,你看崔妹妹,连面都不1ù,人家才是明白人。 ~”

    女使们上前通报,门内的搓牌声稍稍停顿了下,时穿嘴角含着微笑,走进屋内。

    今非昔比了,想当初方家的领着人怎样bī迫崔xiao清,态度那个嚣张,但如今方家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不停的逢迎着。

    而崔xiao清依旧是那副bo澜不惊的神情,她文文静静的冲时穿行了一礼:“大郎,前头,男人们已经商议好了?”

    时穿拿过六家签署的股份分配协议递上去:“知道你不好1ù面,我把协议带来了,你签个字吧,一共七份,七家一人一份。官府那里也留个档子。”

    方家的殷勤的询问:“大郎,你估mo着这三家作坊一年能挣多少钱,作坊可是雇了六七百号人,每天若没有十来贯的流水,可养活不了这么多人吧。”

    时穿笑着回答:“我这次来,带来了一千多个旅行箱订单,五日后提货,这几天作坊里都在赶工——有这批笼箱支撑,方家的,你所说的流水应该能够满足。”

    方家的眉开眼笑:“如此一来,每家年终分红,往少算也有三四百贯。”

    殷家的所占份额最xiao,听到最xiao份额也有三四百贯,欣慰的cha嘴:“太好了,这样的话,攒上两三年,我就可以体体面面的把xiao女儿嫁出去了,我家xiao女今年十二,作坊红利我一个钱不hua,四年后女儿出嫁,就能拿出千贯的嫁妆来。”

    崔xiao清签完了契约,时穿拿着契约却没有告辞的打算,他目光扫了一遍在座的人,示意她们没事就走……啊,如今的时穿已经不是村中的人敢招惹的,方家的赶紧行一礼,很有眼色的说:“大郎还有事商议,我们就先告辞了。 ~”

    屋里开了三桌马吊,基本上村中六姓的当家女人都在这,方家的带头招呼,其余人也赶紧结算输赢,起身告辞。崔xiao清吩咐丫鬟准备午饭,好奇的询问:“这漫天大雪的,但看大郎的神色,似乎又要匆匆而行,也不知道歇几天,这人呐,要知足常乐,钱没有挣够的时候,够用就行,何必那么辛苦呢。”

    时穿笑了一下,找了个凳子自己坐下,崔xiao清让丫鬟们都去准备午饭,亲身给时穿泡上一壶热茶:“知道你喜欢喝这样的茶,来,赶紧喝下去,热乎着呢。”

    一杯热茶让心情都温暖起来,时穿放下杯子,解释说:“我是想偷懒,但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情,这不,解元公让我护送他上京城,寒冬腊月的,我缺少一些旅行装备,所以匆匆赶到村里,打算让村中的工匠帮个忙。”

    崔xiao清拿过了一封书信:“你前几天来信让我准备几头羊,还有jīmao鸭mao的,我已经给你备好了,也不知道你打算鼓捣什么东西,一地jīmao的,真是1uan糟糟。”

    时穿哈了一声:“马上要送解元公上京城,眼看天气越来越冷了,我准备一些旅行用品……”

    正说着,稀粥端上来了,女使们拿来了火盆,屋子里暖洋洋的。崔xiao清殷勤的给时穿摆上杯盘碗碟,往粥里放了一勺白砂糖,轻声细语的说:“你尝尝,这霜糖是广东新来的,可金贵了,据说一两银子换一两糖霜。

    这米粥里面放了莲子、核桃仁……那核桃仁是新放进去的,脆生着呢,莲子则早已炖的烂烂的。听说西夏还有一种吃法,在粥里放上葡萄干,可惜我nong不到这东西。”

    时穿西里呼噜的喝着xiao米粥,头也不抬的回答:“我新得了三百亩土地,打算与你换一下,你把村边的土地换给我,我准备盖一座大hua园,专门种hua,这葡萄也顺便种一点,怎样,咱俩合股,等hua园建成了,园里的收成我送你两成。 ~”

    崔xiao清伸手一拍时穿:“两成太少,我拿六百亩土地跟你换,你送我四成。”

    时穿有点愁:“六百亩的大hua园——这可有点难度大了,这六百亩田地围起来,需要多少砖石啊?”

    崔xiao清咯咯笑了:“谁家把六百亩土地全部围起来,便是郁州岛上的帝姬府邸,也只不过圈起了六十亩,你若圈个三百亩建园子,信不信地方官说你僭越。”

    时穿抬起头来,满脸的惊讶:“郁州岛曾是帝姬的封地,这我知道,但上面还有一座帝姬府,我怎么不知道?”

    崔xiao清笑着问:“难道你走遍了郁州岛?”

    “不一定亲眼所见,才是存在的事情,这事怎么没有人说起来?”

    “你听说过端砚,可有人谈起过端砚是端王封地所产的呢?”

    “不对啊,我记得包拯当端州知府的时候,因为当地官吏sī瞒端砚的产量,并把sī瞒下来的东西用于送礼,包拯因而大雷霆,特地出了严令,禁止地方官干涉端砚的生产——封王的领地,怎由得地方官随意下命令指派呢?”

    “你记得包拯管理端砚,可曾记得包拯禁绝了端砚sī瞒现象吗?”

    “倒是不曾听说……啊,也许是人走政亡。”

    “哪里呀,包大人在任的时候,也不曾禁绝端砚的瞒报。作坊产量这种事情,从来是说不准的……”

    不知不觉,话题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越扯越远,虽然聊的话题很没有营养,但时穿却觉得场面很温馨,他明明喝完了两碗粥,扫光了桌子上的饭,撑得肚子溜圆,却不愿就此结束。

    又说了一阵,崔xiao清噗哧笑了,她脱口而出:“你呀,真是一个滥情的人。”

    时穿很郁闷:“怎么说话呢,你?”

    崔xiao清用手帕捂着嘴,前仰后合的笑了许久,方喘息着说:“我刚才说话,说着说着,忽然感觉心情特别宁静,仿佛在神前念叨着**,鼻子中嗅到檀香阵阵……啊,我只愿如此到永远,哪怕为了等待这一刻,多忍受点寂寞孤寂都行……你懂的。

    但忽然之间,我想到,会不会你跟黄娥jiao谈也是这样柔声细语,你跟褚姑娘jiao谈,是不是也这样纵横古今?恍惚之间,我突然想起你在桃hua观的时候,厮杀的满身是血,仿佛阎罗殿里闯出来的讨债恶鬼……谁能想到,便是这样一个怒目金刚,也能如此柔声细语。

    大郎啊,你知道你这样做,很容易让人mí失的,xiao女孩子家,哪里见过什么世面,突然之间,怒目金刚化作绕指柔,什么样的女孩能抵挡得住这般温柔,你说,你不是一个滥情的人吗?”

    时穿张了张嘴,正想反驳,屋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对炉围坐的两人赶紧闭住了嘴。不一会,女使掀开门帘,进来汇报:“教头,那位施衙内突然来寻你,我看他神情狼狈,似乎有着急上火的事情。”

    “救命啊,天塌了啊”,女使的话音刚落,施衙内踉踉跄跄闯了进来,他帽子也歪了。衣服皱的不知道在地上打了多少个滚,到处是泥泞污渍,而因为天气太冷,他衣服上的水迹已化成冰坨,显得硬邦邦的。

    施衙内的神情就是一副天塌了的表情。一进门,他拽住时穿的手哭诉道:“时兄,长卿,天塌了,你快点救我”

    话音刚落,施衙内望见桌上时穿剩的半碗粥,他端起粥来,也不管是谁的碗,先狠狠的灌了一口,而后端起粥碗,递给崔xiao清,眼泪汪汪的说:“再加两勺霜糖,谢谢。”

    崔xiao清噗哧笑了:“天塌下来你也不忘了吃糖,有你这样的人吗?”

    时穿满脸笑容的看着施衙内表演,他嘴角弯了弯:“十一郎,天塌不了。”

    衙内抹了抹嘴,拽过一张椅子坐下,仰起脸来指点这座上的酒菜,吩咐女使说:“照这样,再来一桌,快点,我饿了三天了,容易吗?”

    时穿笑问:“天是怎么塌的?”

    衙内跺脚:“天杀的,我那嫡母要给我成亲,议婚的女子不是素珍姑娘,居然是个我不认识的,什么世道?”

    女使们手脚快,衙内话音刚落已经端上了xiao菜,并开始往衙内的粥里加糖,衙内不说话了,埋着头使劲喝粥,时穿笑着摇脑袋:“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我可帮不了你,难道……”

    时穿这才想明白,他嗖的站起身来:“居然不是褚姑娘?怎么回事?”

    衙内吃饱了,他拍了拍肚子,扬起泪脸说:“当然不是褚姑娘,哼哼,我在移jiao产业上没有如了他们的愿,那些人必然要惩治我……只是我没有想到,长兄下手居然如此恶毒,好歹我也替他管理了那么久的产业,不仅没亏本,还挣了十万贯的钱财。”

    时穿愣了一下:“与你议亲的那位女子是什么人,你查清了吗?”

    施衙内眼泪汪汪的摇摇头:“只知道是淮阳一名村秀才,那村秀才考了十几年未曾中举,家里田地已经折腾光了。可他虽然没有中举,孩子生的不少,如今家中有三房xiao妾,一位正妻,还有五个儿子,七个女儿。

    与我议亲的是他的长女——比我大五岁啊大五岁据说这村秀才因为家境穷困,偏偏要做出文化人的样子,以至于瞧不起平常百姓,非要结一个书香门第,但书香门第反而看不上他,致使他家大姑娘选来选去,耽误至今。

    大郎,兄弟啊,我虽然是十一郎,可从没想过成婚的女子不是素珍姑娘,反而要多出十一个兄弟姐妹,天塌了、地陷了,不让我娶褚姑娘,我都绝食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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