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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醉话

    兰蝶舞惊道:“喂!你可不能乱说呀,我怎么会在画里!”

    彩环儿笑道:“香姐,你拿给他瞧。”

    暗夜留香递过来,兰蝶舞也探出头来瞧了半晌,摇了摇头道:“不像是我,肯定是你喽,红袖也是随心而画,不可能一笔一笔细描。”

    暗夜留香将信将疑,叹了一口气道:“管他的呢,你们睡吧,你们师哥交给我了。”

    兰蝶舞笑道:“你不睡么?来,与我挤在一起吧。”

    暗夜留香摇摇头,笑道:“不必了,我不困,就坐会儿吧。”

    暗夜留香又来到明月公子近前,坐在床榻边上,在灯下捡起了兰蝶舞的刺绣,一针一线绣了起来。

    明月公子酒醉未醒,但朦朦胧胧中闻道一股香气袭人,忽而喃喃的叫道:“玉儿!玉儿。”

    暗夜留香吃了一惊:“玉儿!”一不留神,绣花针刺入玉指,刺出血来。

    暗夜留香顾不得疼痛,霍然转头,冷冷的盯着明月公子,攥住他的手道:“什么玉儿!你!你说谁?”

    明月公子神志不清,饮酒与酒醉之时只想着如何对不起哥舒玉儿了,醉眼朦胧,哪里能分辨出是暗夜留香来,手紧紧扣住暗夜留香的手腕,喃喃道:“玉儿,是我不好,不要走!不要走!”

    暗夜留香脸色大变,左手挣不脱,右手扬起手来清清脆脆的给明月公子来了一巴掌,连兰蝶舞和彩环儿都惊醒了,忙道:“咦?什么响动,怎么回事?”

    却听暗夜留香忽然扶着床榻嘤嘤的哭泣起来,兰蝶舞和彩环儿更惊,顾不得许多,忙爬起来披了层衣衫就匆匆出来了,就见床榻上师兄明月依稀的说着醉话,口中直叫玉儿,而暗夜留香却扶着床榻在哭泣,好像伤心已极。

    兰蝶舞和彩环儿恍然,原来师哥酒醉之后念念不忘的不是香姐呀,而是什么玉儿,怪不得香姐如此气苦呢。

    彩环儿讶然道:“玉儿?什么玉儿呀?”

    兰蝶舞也一时想不起来,喃喃道:“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暗夜留香抬起头,哭诉道:“还有谁!就是他上次回来说的歌漱玉哥舒玉儿!哼,怪不得红袖画的人儿不像是我们,原来画的是她的好姐妹哥舒玉儿呀,怪不得他们身后有座楼,还画着明月照高楼,原来就是她听雨楼主哥舒玉儿!”

    兰蝶舞和彩环儿都是一怔,面面相觑,师哥上回买剑回来果然说起过,幸好香姐那日心情好,信了师哥的话儿,如今如今,哎,俗话说的好,酒醉吐真言,看来师哥虽然醉的不省人事,醒来可够呛。

    暗夜留香端起本来准备给明月公子喝的水,拽起明月来,照着脸就泼了上去,兰蝶舞和彩环儿忙道:“香姐,息怒!息怒!”

    明月公子顿时被水一泼,清醒了几分,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乏力,乍然睁开醉眼,见烛影摇摇,暗夜留香气白了的俏脸,又看见兰蝶舞和彩环儿只披着层外衣就出来了,怔了半晌,才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

    兰蝶舞和彩环儿见师哥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忙紧了紧外衣,掩住了腿,明月公子忙会意过来不敢再看,一阵剧烈的咳嗽后,长长叹息一声:“哎,是你们抬我回来的么?费心了。”

    暗夜留香气的俏脸煞白,冷冷道:“你终于醒了,哼哼,好哇,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命都不要了,厉害厉害!”

    明月公子浑然不知自己神志不清时候醉话说漏了嘴,还以为是暗夜留香只生气他喝的烂醉如泥呢,苦笑道:“确实是喝多了一点,我记得我都喝了三坛呢。”

    暗夜留香冷冷道:“好记性!亏你还想得起来,我且问你,为什么喝这么多?”

    说罢冷冷的盯着明月,看他要怎么撒谎。

    明月公子叹息一声,淡淡道:“狂刀走了,你们知道么?我甚是失落,所以才不知不觉的喝多了。”

    暗夜留香气极反笑,冷笑道:“哼!好哇,看来也只有在你酒醉时候,说的醉话才是真话,酒醒了什么都不承认了,原来你都是骗我的,哼!接着往下编啊。”

    明月公子吃了一惊,这才意识到事态有多么的严重,忙道:“我说了什么醉话?我没有骗你呀。”

    兰蝶舞和彩环儿一直面面相觑的看着,此刻也忍不住道:“师哥,都说了吧,你酒醉时候喃喃的念着玉儿两个字呢,是不是歌漱玉哥舒玉儿呀。”

    明月公子霍然一惊,唯有苦笑,垂下头再不敢看暗夜留香的凄美的眼神,那眼神伤心失望已极,明月公子点点头道:“嗯,的确是她,听雨楼主哥舒玉儿。”

    暗夜留香紧咬着嘴唇,恨恨道:“好啊,你怎么对不起她了,你说啊!你和那青楼的狐媚子做了些什么,说啊!”

    暗夜留香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最后都泣不成声了。

    明月公子抬起头来,柔声道:“香妹别哭了,瞧你,每次我一回来,你总哭的和个泪人儿似的,好像你有多少眼泪似的。”

    啪的一声清清脆脆的耳光,明月公子又挨了一掌,捂着脸苦笑道:“香妹,你怎么动起手来了,听我说呀,你不是要我说的么?”

    暗夜留香冷冷道:“我不听!我不听!你都是偏我的,你走开!”

    说罢竟然把明月公子一把拽下床去,明月公子酒醉后乏力,可可的摔了个四脚朝天,兰蝶舞和彩环儿顾不得衣不蔽体,连忙抢步过来搀起,关切道:“师哥,你没事吧?香姐息怒,香姐息怒。”

    明月公子苦笑道:“我没事,你们香姐又误会啦,我觉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暗夜留香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咬着扎破了的手指,但心里伤痛,远胜于手指的伤痛,她只觉得她现在心在滴血。

    明月公子见她不理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干脆就坐在地板上,轻声道:“兰师妹,烦劳你倒杯水来,哦,对了,先把衣服穿好,我不看!”

    说罢明月公子果然扭头不看,兰蝶舞和彩环儿脸上一红,忙重入鸳帐,换好了衣衫,一个端盆给明月公子净面,一个端茶倒水,暗夜留香见了冷冷的道:“你们犯不上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一个酒色之徒,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快活,死了拉到!”

    明月公子品了一口茶,感觉喉咙里舒服多了,笑道:“我死了,你怎么办?”

    暗夜留香怒极,过来扬起手又要打,兰蝶舞忙拦住。

    明月公子又叹道:“让她打吧,反正我是百口难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暗夜留香冷笑道:“好个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永远都洗不清的。”

    明月公子苦笑道:“你说的不错,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就算你打死我,我也是冤死的,并且是冤沉海底,只盼你一个人闷的时候能记起我来,也就是了。”

    暗夜留香啐道:“呸!冤枉你,你酒后吐真言,玉儿玉儿叫的好不亲热,连我都为你脸红,你还大呼冤枉,真真好笑!”

    明月公子叹道:“我对不起哥舒玉儿,只怕她要恨我一辈子了。”

    彩环儿一怔:“恨你一辈子?师哥你怎么对不起她了?难道你做了坏事?一时情急,欺负了她?也不会呀,哥舒玉儿是教坊中的女子,怎会恨你一辈子呢,怪事怪事!”

    兰蝶舞忙拉住她道:“喂!少说两句,小孩子家家的口没遮拦,那种事情怎好意思说出,妓家风月深不可测哩,说不定人家哥舒玉儿只是个留客的办法,师兄认了真了也未可知。”

    明月公子苦笑,忙辩解道:“哎哎,你说的还不如彩环儿呢,我有如此不堪么?我之所以对不起哥舒玉儿,是因为我要对得起香妹,迫不得已,才伤害了哥舒玉儿的。”

    彩环儿奇道:“咦?师哥,你是怎么伤害了人家的,这可关键的很呢,我们想听听。”

    兰蝶舞啐道:“闭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明月公子叹道:“不是伤害了她的人,而是伤害了她的心罢了,香妹,我与哥舒玉儿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只因为我想着念着你,所以不敢与她有什么瓜葛,否则就万劫不复了。”

    暗夜留香冷冷的道:“你和她在一起时候也能想起我?哼!偏鬼去吧,万劫不复才是真的呢,你只怕都万劫不复过好几回了!”

    暗夜留香说得倒嘴硬,其实连兰蝶舞和彩环儿都听出来了,口气依然缓和,明月公子淡淡的道:“我总算是悬崖勒马,没有万劫不复,哥舒玉儿现在还是个守身如玉的玉女,不信你们可以去听雨楼瞧瞧她臂上的守宫砂。”

    三女都是一怔,暗夜留香皱眉道:“怎么可能!一个风尘女子,江南名妓,怎会守身如玉?你是不是醉了还没醒过来?”

    明月公子叹道:“千真万确,这等事情,我还敢哄你们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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