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乔乔如雨燕
乔燕的伤痛，渐渐也好了起来，出院那天，她没让胡耀东来接，也没跟乔南松说，等一袭百褶紫裙的她出现在文娱中心，还捏着笔在考虑招新原则的乔南松有刹那间的呆愣。
长发随意用一根木簪绾起，留出半月新眉凤目琼鼻，一如既往点了些许唇膏的唇，沿着凝脂般的修颈折射出动人心魄的光滑，长裙的半袖，俨然是古代将军的护肩，将她不肯轻易示人的双肩牢牢护住。那长裙，在胸前勾勒出并不十分饱满却极是诱人的山河之图，而后缓缓下滑，再看不到半点起伏直至脚踝。那一双纤细的脚腕上，不知什么时候系上一圈细粒般的红珠，将秀美的双足，在一双不大不小的平底凉鞋里，只看青青蠕动的细细血管，便知有多么可爱。
周胤翘着腿在中间屋子里原本冷眼腹诽女孩们的热闹，眼下见了，只觉眼前一黑几乎要从椅子上倒栽下来，慌得他鸟一样，嗖一声钻出门不见人了。
“好看么？”乔燕双手拎着裙角，在当地上轻轻一旋，翩然若一只墨蝶，登时满庭生香。
乔南松哦啊地两声，咳嗽几下掩饰自己的惊艳，回过头来埋怨微张着嘴巴满眼赞叹的屈婷婷道：“领导来视察，怎么都不说一声……还看，赶紧忙事去，新生陆陆续续都有来的了，再不出个招新广告，小心又被领导们上纲上线。”
屈婷婷嘿嘿一笑，拉着孙冉冉几个出门去了，乔南松给乔燕倒了一杯水，这才埋怨道：“怎么都不说一声，伤筋动骨一百天呢，路上再被哪个不长眼的撞一下，看你还能跳得起来不。”
乔燕细细地笑，在乔南松的椅子上坐下，抿了一口索然无味的矿泉水，道：“没事呀，安娜姐送我进来的，本来她也要来看看你这个官老爷的威风样儿，可惜医院这几天忙的要死，送我到宿舍就回去了。”
乔南松怒道：“那你又偷偷一个人从楼下下来，再跑到这边？我说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身体，要再被人给撞了，看我还管你。”
乔燕扁扁嘴，哼道：“好闷呢，就想来看看你嘛。凶什么凶，以后注意好啦。”
忽然又发现新大陆似的站起来，绕着乔南松转了两圈，伸手在两人头顶挥了挥，惊讶道：“呀？你吃化肥啦？这么几天，竟然长个头了。”
乔南松眨眨眼睛，拉着乔燕跑到新挂上的那面镜子前面一瞧，还真高了一点。原来他跟乔燕差不多甚至还要低一些，现在已经很明显超过去了。
于是得意洋洋背着手踱着步，慢悠悠摇头道：“没办法，咱还在发育期，长个头嘛，小菜一碟啦。”
其实在他心里也暗暗惊讶，这几天来，每天早晚两次跑步，再加上在单双杠上折腾，这个头，还真跟吃了化肥的苗子一样蹭蹭地上窜。
乔燕抿着唇，眼睛里都是柔柔的笑，这家伙，很少有这么得意的样子，在自己面前不再心事沉沉的模样，想来，别人享受不到这种待遇吧。
“也好，这几天别剧烈运动，多走走，舞就别跳了，休息几周也没事。你是学舞蹈的，应该知道腰对你们的重要性，千万别落下后遗症才好。”乔南松不觉间，声音也柔了下来，想了想这样说道，旋即又恨恨道，“胡耀东那个王八蛋，没事用那么大力气干嘛。你也是，毕竟我是男的，骨头也比你硬些，他撞我一下可能我没事反倒让这狗日的吃个亏，你逞什么能嘛。”
乔燕白了他一眼，嘟囔道：“好啦，当时没想那么多嘛。最多，最多以后不来了，好吧？这边现在怎么样了？我看海是有人跟你不对付，当初怎么让那个男的来你这边，以后麻烦不少。”
乔南松无奈点了点她的鼻子，乔燕心里一酥但很享受这种宠溺的责怪。
“没事的，好好养伤，一两个小泥鳅，没什么大不了。刘文静那边怎么样？”
乔燕在椅子上靠着，叹了口气道：“有些裂痕，出现也就再无法弥补。文静很喜欢你们学院的刘阳，刘阳最近和蒋正文他们走得近，我也不能多说什么。算啦，只要咱们没想着害别人，即使在主席团会议上，他们的不合理提议我也可以理直气壮地一票否决，但三大块我又不能直接插手，你这边可能会被他们孤立，压力要大些呢。”
乔南松心里也微微一叹，点了点头。
他现在离不开乔燕，乔燕也同样离不开他。即使胡耀东的最终目的是乔燕，只要乔燕真心和他在一起，蒋正文那边的联盟立马会被打破，以乔燕和胡耀东的两票，对蒋正文和刘文静的两票，很多事情就都很好办了。
只是胡耀东这种人，乔南松都很讨厌，何况知道他底细的乔燕。
“你跟那个苗苗……最近怎样了？”沉默中，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半晌，乔燕抿了抿嘴唇悄声问道。
乔南松摇了摇头，这些天他忙了学生会去上课，还得码字，哪儿来的时间去想那么多，最近连苗苗的事情都知道的很少了。
乔燕悄悄松了口气，有些欣喜。
再说了几句，外面说话声音也低了很多的女孩们冲了进来，围着乔燕叽叽喳喳地说话，气氛很快热闹起来，但随后来的两个在文娱中心很不受欢迎的两个人，让女孩们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刘文静一进来就拨开别人抱住乔燕的胳膊，连声道：“你伤还没好，跑这里来干什么？要是再被人撞一下，那还怎么了得？我跟胡耀东也没法交代，他可嘱咐我好好照顾你的。”
乔燕刹那心里很不痛快，自己又不是什么，凭什么要让人监视一样盯着？！
南小荫瞥了乔南松一眼，见他神色淡然望着窗外来往的人，忽然狡黠一笑，咳嗽两声反问道：“咦？刘文静学姐，什么叫再被人撞一下？乔燕学姐原来就被人撞过么？那混蛋是谁呀？怎么没见刘文静学姐去扒了那王八蛋的皮？”
刘文静一滞，若论舌头上的功夫，她连初中都没毕业，一急之下脱口训道：“乔南松，你们中心的人都什么素质？文娱中心是学生会的脸面，这样接人待物可不行。”
乔南松没理她，南小荫背着手已沉吟着笑道：“这么说，各位领导又把我们老大排除在外，准备对我们中心动手了？我这个人，比不上我们老大能忍，谁让我一时不痛快，我就得让他多时不痛快，尤其没事找抽来找茬的那种人。”
刘文静这才想起南小荫是张校长的亲戚，心里有气也不敢朝她撒了，就找了几个由头又冲乔南松发火。
南小荫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砸在地上，骇得刘文静一个哆嗦，只见她横着柳眉哼道：“要说学生会的脸面，各位大领导也有脸提？不说你刘文静跟我们老大都是副主席你这么无理取闹是不是有素质，就拿胡耀东来说吧。先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乔燕学姐拳打脚踢胡搅蛮缠，又被人揍个鼻青脸肿，我都替你们脸红。刘文静我告儿你，管好你那一块，别唧唧歪歪整天给人挑毛病，以你的本事，你那边不服的人恐怕不是一个两个吧？信不信我让你在那边呆不下去？”
乔南松不动声色，暗暗却对南小荫警惕起来，这个女孩在文娱中心不会下手应该很有可能，但她同样也是大三学生，城府也不可谓不深，就算为来年打算，现在就着手准备一个中心里的接手，先从协会管理及对外联络那边开始，倒也是精明的打算，也算是对乔燕的一个试探。
不知这个试探，是不是张校长的意思。
假如张校长要借南小荫之手拿下三大块里的一块，事务中心那边事关重大，文娱中心又是老大部门，动手都不是很合适，只有外联中心无关要紧，就算出点问题，张校长也有那个权限压下，到时候刘文静退下，南小荫最有可能接任这个副主席，而这一切，如今都建立在对乔南松的试探基础上。
但乔南松不打算现在就插手，他不愿意张校长过分插手学生会的事情。前门才赶走团委这头狼，后门不能再进张校长这头虎。
乔燕也感觉出南小荫强势之下图谋的味道，脸色有些苍白，惶然四顾，胡耀东脸色羞怒地通红，刘文静目瞪口呆但不敢再行反击，于是情不自禁地，目光便落在乔南松身上。
乔南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从桌下神出一只手去握住乔燕冰凉的皓腕，手指轻轻滑动，渐渐抚下她慌乱起来的心。
只不过乔南松由此也猜到一点乔燕对胡耀东的心态，厌恶，但又不得不虚与委蛇着。
她不是怕事的女孩，坚强，好强，但下意识地，对有背后能量的人心存畏惧，这种畏惧若是在平时绝不会表现出来，只有在感觉自己孤单无助的时候，潮水一般才会倾泻而出。
这种下意识的畏惧，是很长时间里在一种积威压迫的环境里形成的。
这种积威，来源只怕就是胡耀东的家庭。
“行了，都是来干工作的，不团结的话以后都别说。两位大领导，这里也没你们坐的地方，轻便吧。”乔南松明白了两件事情，心里似乎也轻松了很多。一直以来，他一边很欣赏南小荫，但又猜不到她和张校长下一步会怎么做，如今看明白了，纵然暂时无法破开这座大山的压力，但却也不怕。另一方面，乔燕这个女孩他很不了解，如今孤军深入般竟然能猜测到她心里最深处的痛和秘密，禁不住有点欢喜，于是向刘文静两人下了逐客令。
刘文静不敢面对南小荫的强势，胡耀东也被她羞辱了个够，自觉无颜再在这里呆下去，于是瞪着眼睛问乔燕：“跟不跟我们走？”
乔南松陡然一怒，强硬道：“胡耀东，你再吼一声试试？我知道，你是有来头的人物，俗话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这人什么都不好，就一点，狗脾气，自觉不错。你要再歪歪唧唧，老子有的是办法废了你还让你抓不到把柄，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今后文娱中心的门，对你不敞开，怎么来的怎么滚蛋！”
然后向刘文静冷漠点点头，道：“乔燕答应我一出院就请客答谢的，我看这会儿就挺好，你也可以走了。”
刘文静毕竟没有再逼迫乔燕在走和留之间现在就做个选择，胡耀东心里也犹豫乔南松说的是不是真就能做出来，被周胤一扯，就坡下驴地也跟着走了。
“学生会现在确实有很多问题，不过要是自己乱了阵脚，团委那边就有很充足的借口再次回来，所以，现在不是闹事的时候。”乔南松拍了拍南小荫的肩膀，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南小荫眼皮一跳，笑了笑眨着眼睛道：“行啦，你是我们老大，你说怎样就怎样。我现在真觉着，在老大手下办事，好玩的很呢。”
乔燕和乔南松心里都是一松，看来，张校长并没有决意要强行直接地插手进来，他最大的可能，是让南小荫凭本事自己折腾，一旦时机成熟，他就会出手。
而南小荫，现在也觉着乔南松这个人真的太聪明了，比张校长说的那种程度还高了好几个层次，所以，她有了暂时再详细研究研究这个同龄人的兴趣。至于外联中心那边，在南小荫心里根本没当一回事，她觉着，如果研究透了乔南松，用点手段再让乔燕视而不见，取外联中心易如翻掌。
刘文静，也算是因为没有过分逼迫乔燕，乔南松给她留下了一点余地。以南小荫的性子，撕破脸面的话，刘文静就算没做错什么，她也能设计出点乱糟糟的事情来，到了那时候，她面临的恐怕就不止丢失一个外联中心那么容易了。
南小荫和张校长这样的人，从小就在政治漩涡里打滚，在他们看来，整到一个人就得让他身败名裂甚至死无葬身之地，就算在学校，这个斗争的态度也不会改变。
乔南松不同，他有自己的底线。一个政治家，可以不尊重对手的施政方略，也可以不尊重他的政治生涯，但绝不可以不尊重无辜的生命。更何况，现在的斗争，还没你死我活那么残酷。
长发随意用一根木簪绾起，留出半月新眉凤目琼鼻，一如既往点了些许唇膏的唇，沿着凝脂般的修颈折射出动人心魄的光滑，长裙的半袖，俨然是古代将军的护肩，将她不肯轻易示人的双肩牢牢护住。那长裙，在胸前勾勒出并不十分饱满却极是诱人的山河之图，而后缓缓下滑，再看不到半点起伏直至脚踝。那一双纤细的脚腕上，不知什么时候系上一圈细粒般的红珠，将秀美的双足，在一双不大不小的平底凉鞋里，只看青青蠕动的细细血管，便知有多么可爱。
周胤翘着腿在中间屋子里原本冷眼腹诽女孩们的热闹，眼下见了，只觉眼前一黑几乎要从椅子上倒栽下来，慌得他鸟一样，嗖一声钻出门不见人了。
“好看么？”乔燕双手拎着裙角，在当地上轻轻一旋，翩然若一只墨蝶，登时满庭生香。
乔南松哦啊地两声，咳嗽几下掩饰自己的惊艳，回过头来埋怨微张着嘴巴满眼赞叹的屈婷婷道：“领导来视察，怎么都不说一声……还看，赶紧忙事去，新生陆陆续续都有来的了，再不出个招新广告，小心又被领导们上纲上线。”
屈婷婷嘿嘿一笑，拉着孙冉冉几个出门去了，乔南松给乔燕倒了一杯水，这才埋怨道：“怎么都不说一声，伤筋动骨一百天呢，路上再被哪个不长眼的撞一下，看你还能跳得起来不。”
乔燕细细地笑，在乔南松的椅子上坐下，抿了一口索然无味的矿泉水，道：“没事呀，安娜姐送我进来的，本来她也要来看看你这个官老爷的威风样儿，可惜医院这几天忙的要死，送我到宿舍就回去了。”
乔南松怒道：“那你又偷偷一个人从楼下下来，再跑到这边？我说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身体，要再被人给撞了，看我还管你。”
乔燕扁扁嘴，哼道：“好闷呢，就想来看看你嘛。凶什么凶，以后注意好啦。”
忽然又发现新大陆似的站起来，绕着乔南松转了两圈，伸手在两人头顶挥了挥，惊讶道：“呀？你吃化肥啦？这么几天，竟然长个头了。”
乔南松眨眨眼睛，拉着乔燕跑到新挂上的那面镜子前面一瞧，还真高了一点。原来他跟乔燕差不多甚至还要低一些，现在已经很明显超过去了。
于是得意洋洋背着手踱着步，慢悠悠摇头道：“没办法，咱还在发育期，长个头嘛，小菜一碟啦。”
其实在他心里也暗暗惊讶，这几天来，每天早晚两次跑步，再加上在单双杠上折腾，这个头，还真跟吃了化肥的苗子一样蹭蹭地上窜。
乔燕抿着唇，眼睛里都是柔柔的笑，这家伙，很少有这么得意的样子，在自己面前不再心事沉沉的模样，想来，别人享受不到这种待遇吧。
“也好，这几天别剧烈运动，多走走，舞就别跳了，休息几周也没事。你是学舞蹈的，应该知道腰对你们的重要性，千万别落下后遗症才好。”乔南松不觉间，声音也柔了下来，想了想这样说道，旋即又恨恨道，“胡耀东那个王八蛋，没事用那么大力气干嘛。你也是，毕竟我是男的，骨头也比你硬些，他撞我一下可能我没事反倒让这狗日的吃个亏，你逞什么能嘛。”
乔燕白了他一眼，嘟囔道：“好啦，当时没想那么多嘛。最多，最多以后不来了，好吧？这边现在怎么样了？我看海是有人跟你不对付，当初怎么让那个男的来你这边，以后麻烦不少。”
乔南松无奈点了点她的鼻子，乔燕心里一酥但很享受这种宠溺的责怪。
“没事的，好好养伤，一两个小泥鳅，没什么大不了。刘文静那边怎么样？”
乔燕在椅子上靠着，叹了口气道：“有些裂痕，出现也就再无法弥补。文静很喜欢你们学院的刘阳，刘阳最近和蒋正文他们走得近，我也不能多说什么。算啦，只要咱们没想着害别人，即使在主席团会议上，他们的不合理提议我也可以理直气壮地一票否决，但三大块我又不能直接插手，你这边可能会被他们孤立，压力要大些呢。”
乔南松心里也微微一叹，点了点头。
他现在离不开乔燕，乔燕也同样离不开他。即使胡耀东的最终目的是乔燕，只要乔燕真心和他在一起，蒋正文那边的联盟立马会被打破，以乔燕和胡耀东的两票，对蒋正文和刘文静的两票，很多事情就都很好办了。
只是胡耀东这种人，乔南松都很讨厌，何况知道他底细的乔燕。
“你跟那个苗苗……最近怎样了？”沉默中，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半晌，乔燕抿了抿嘴唇悄声问道。
乔南松摇了摇头，这些天他忙了学生会去上课，还得码字，哪儿来的时间去想那么多，最近连苗苗的事情都知道的很少了。
乔燕悄悄松了口气，有些欣喜。
再说了几句，外面说话声音也低了很多的女孩们冲了进来，围着乔燕叽叽喳喳地说话，气氛很快热闹起来，但随后来的两个在文娱中心很不受欢迎的两个人，让女孩们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刘文静一进来就拨开别人抱住乔燕的胳膊，连声道：“你伤还没好，跑这里来干什么？要是再被人撞一下，那还怎么了得？我跟胡耀东也没法交代，他可嘱咐我好好照顾你的。”
乔燕刹那心里很不痛快，自己又不是什么，凭什么要让人监视一样盯着？！
南小荫瞥了乔南松一眼，见他神色淡然望着窗外来往的人，忽然狡黠一笑，咳嗽两声反问道：“咦？刘文静学姐，什么叫再被人撞一下？乔燕学姐原来就被人撞过么？那混蛋是谁呀？怎么没见刘文静学姐去扒了那王八蛋的皮？”
刘文静一滞，若论舌头上的功夫，她连初中都没毕业，一急之下脱口训道：“乔南松，你们中心的人都什么素质？文娱中心是学生会的脸面，这样接人待物可不行。”
乔南松没理她，南小荫背着手已沉吟着笑道：“这么说，各位领导又把我们老大排除在外，准备对我们中心动手了？我这个人，比不上我们老大能忍，谁让我一时不痛快，我就得让他多时不痛快，尤其没事找抽来找茬的那种人。”
刘文静这才想起南小荫是张校长的亲戚，心里有气也不敢朝她撒了，就找了几个由头又冲乔南松发火。
南小荫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砸在地上，骇得刘文静一个哆嗦，只见她横着柳眉哼道：“要说学生会的脸面，各位大领导也有脸提？不说你刘文静跟我们老大都是副主席你这么无理取闹是不是有素质，就拿胡耀东来说吧。先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乔燕学姐拳打脚踢胡搅蛮缠，又被人揍个鼻青脸肿，我都替你们脸红。刘文静我告儿你，管好你那一块，别唧唧歪歪整天给人挑毛病，以你的本事，你那边不服的人恐怕不是一个两个吧？信不信我让你在那边呆不下去？”
乔南松不动声色，暗暗却对南小荫警惕起来，这个女孩在文娱中心不会下手应该很有可能，但她同样也是大三学生，城府也不可谓不深，就算为来年打算，现在就着手准备一个中心里的接手，先从协会管理及对外联络那边开始，倒也是精明的打算，也算是对乔燕的一个试探。
不知这个试探，是不是张校长的意思。
假如张校长要借南小荫之手拿下三大块里的一块，事务中心那边事关重大，文娱中心又是老大部门，动手都不是很合适，只有外联中心无关要紧，就算出点问题，张校长也有那个权限压下，到时候刘文静退下，南小荫最有可能接任这个副主席，而这一切，如今都建立在对乔南松的试探基础上。
但乔南松不打算现在就插手，他不愿意张校长过分插手学生会的事情。前门才赶走团委这头狼，后门不能再进张校长这头虎。
乔燕也感觉出南小荫强势之下图谋的味道，脸色有些苍白，惶然四顾，胡耀东脸色羞怒地通红，刘文静目瞪口呆但不敢再行反击，于是情不自禁地，目光便落在乔南松身上。
乔南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从桌下神出一只手去握住乔燕冰凉的皓腕，手指轻轻滑动，渐渐抚下她慌乱起来的心。
只不过乔南松由此也猜到一点乔燕对胡耀东的心态，厌恶，但又不得不虚与委蛇着。
她不是怕事的女孩，坚强，好强，但下意识地，对有背后能量的人心存畏惧，这种畏惧若是在平时绝不会表现出来，只有在感觉自己孤单无助的时候，潮水一般才会倾泻而出。
这种下意识的畏惧，是很长时间里在一种积威压迫的环境里形成的。
这种积威，来源只怕就是胡耀东的家庭。
“行了，都是来干工作的，不团结的话以后都别说。两位大领导，这里也没你们坐的地方，轻便吧。”乔南松明白了两件事情，心里似乎也轻松了很多。一直以来，他一边很欣赏南小荫，但又猜不到她和张校长下一步会怎么做，如今看明白了，纵然暂时无法破开这座大山的压力，但却也不怕。另一方面，乔燕这个女孩他很不了解，如今孤军深入般竟然能猜测到她心里最深处的痛和秘密，禁不住有点欢喜，于是向刘文静两人下了逐客令。
刘文静不敢面对南小荫的强势，胡耀东也被她羞辱了个够，自觉无颜再在这里呆下去，于是瞪着眼睛问乔燕：“跟不跟我们走？”
乔南松陡然一怒，强硬道：“胡耀东，你再吼一声试试？我知道，你是有来头的人物，俗话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这人什么都不好，就一点，狗脾气，自觉不错。你要再歪歪唧唧，老子有的是办法废了你还让你抓不到把柄，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今后文娱中心的门，对你不敞开，怎么来的怎么滚蛋！”
然后向刘文静冷漠点点头，道：“乔燕答应我一出院就请客答谢的，我看这会儿就挺好，你也可以走了。”
刘文静毕竟没有再逼迫乔燕在走和留之间现在就做个选择，胡耀东心里也犹豫乔南松说的是不是真就能做出来，被周胤一扯，就坡下驴地也跟着走了。
“学生会现在确实有很多问题，不过要是自己乱了阵脚，团委那边就有很充足的借口再次回来，所以，现在不是闹事的时候。”乔南松拍了拍南小荫的肩膀，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南小荫眼皮一跳，笑了笑眨着眼睛道：“行啦，你是我们老大，你说怎样就怎样。我现在真觉着，在老大手下办事，好玩的很呢。”
乔燕和乔南松心里都是一松，看来，张校长并没有决意要强行直接地插手进来，他最大的可能，是让南小荫凭本事自己折腾，一旦时机成熟，他就会出手。
而南小荫，现在也觉着乔南松这个人真的太聪明了，比张校长说的那种程度还高了好几个层次，所以，她有了暂时再详细研究研究这个同龄人的兴趣。至于外联中心那边，在南小荫心里根本没当一回事，她觉着，如果研究透了乔南松，用点手段再让乔燕视而不见，取外联中心易如翻掌。
刘文静，也算是因为没有过分逼迫乔燕，乔南松给她留下了一点余地。以南小荫的性子，撕破脸面的话，刘文静就算没做错什么，她也能设计出点乱糟糟的事情来，到了那时候，她面临的恐怕就不止丢失一个外联中心那么容易了。
南小荫和张校长这样的人，从小就在政治漩涡里打滚，在他们看来，整到一个人就得让他身败名裂甚至死无葬身之地，就算在学校，这个斗争的态度也不会改变。
乔南松不同，他有自己的底线。一个政治家，可以不尊重对手的施政方略，也可以不尊重他的政治生涯，但绝不可以不尊重无辜的生命。更何况，现在的斗争，还没你死我活那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