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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三十一章 你是谁

    张公公正想着自己的事情,被傅清玉这么大声一叫,吓得一哆嗦,忙抬起头来,问道:“看什么?”

    “看那边。”傅清玉的手指指住不远处那殷红的一片,“那里就是红杉林。”

    张公公似乎根本就以为怡兰是随口胡诌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红杉林。如今听到傅清玉这么一说,他的脸上的表情十奇怪,愕了一下,茫然道:“红杉林?”

    “是啊。”傅清玉点头,“怡兰说,那枚贵重的簪子就藏在红杉林里。”

    张公公带着疑惑,朝傅清玉手指的 地方看去,果然有一片小小的红杉林。

    虽然时值冬季,但是那片红杉林依然火红一片,红得极其艳丽,看上去就像是一树树盛开的花。

    “冬梅,我们过去吧。”傅清玉首先冲了过去,然后转头朝张庆祥招手,“张公公,快过来啊。”

    张公公狁豫一下,走了过去,走到面前的时候,就看到傅清玉与冬梅二人,站在怡兰口中说出的那棵树下,用一根粗粗的树枝一阵乱刨,然后在尘土飞扬中,傅清玉摸出一根沾着泥土的簪子,举到张庆祥的面前,问道:“张公公,你看,是不是这枚簪子?”

    张公公带着怀疑惑的神情朝着傅清玉的手中看过去,见那娇小的掌心上,躺着一枚灰扑扑的簪子,不知是带了泥土,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只看到一只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簪子,静静地躺在那里。从一些掉了泥土而露出的簪子本身的一些光泽看来,这枚簪子想必价值不菲。

    张公公在片刻的惊愕之后,马上换成了一副惊喜的笑脸,笑逐颜开道:“对对对,就是这枚簪子,傅司药果然了得,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替皇后娘娘把簪子找回来了。这下,老奴可总算可以回去交差了。”

    冬梅带着万分惊奇地看着张公公。心中暗道:“这个老太监……”

    傅清玉不动声色道:“那就麻烦张公公再认真确认一下,也好对皇后娘娘有一个交待。”

    说到皇后娘娘的时候,傅清玉特地加重了语气。果然,张公公的脸抽搐了一下,然后掩饰地笑道:“没错。就是这个簪子了…….既然找着了簪子,那老奴就回去禀了皇后娘娘…..”说着竟然像要逃走似的拔脚就要走。

    “张公公请留步!”傅清玉笑意盈盈地扯住张庆祥的衣袖道,“张公公先别急,我还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什么……什么事情?”此时的张公公居然有些害怕傅清玉。

    “其实也没什么大的事情。”傅清玉看看四周。把张公公扯到一边,轻声道,“张公公。是这样的,想必你也知道,皇后娘娘很信任我,想让我去做这个尚宫局的尚宫,但是你看。我还没有上任呢,你闹出这么件偷簪子的事情来。如果传出去的话,那于我,于皇后娘娘的脸上,也没有什么光彩啊。你说是不是?”

    傅清玉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只十分精致。而且鼓鼓的的大荷包,悄悄塞到张庆祥的手里面,压低声音道:“这件事情已经查得差不多了,簪子也找回来了,那个贱人我看被打得不重伤,也活不了太久的了。这样好吧,这件事情我们遮掩下来,随便寻个罪名把那个偷簪子的贱人赶出宫去,扔到后山喂狼,你看怎么样?”

    张公公本来一看到傅清玉煞有介事地插手这件偷簪风波,心里面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再加上先前听得傅清玉说,要把事情闹得,早就吓得有些魂不守舍了。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面前这位傅姑娘非但没有追查下去的打算,还说为了尚宫局的名声,要息事宁人。这一下无异于解救了他,他当即喜出望外,捏捏手里的那个大荷包,隐约觉得是大元宝的形状,心中更是欢喜,马上道:“其实洒家也不过是奉命办事,帮皇后娘娘找簪子而已。既然傅姑娘这样说了,好吧,洒家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既然那个贱人已经惩戒过了,看来也活不太久,我答应傅姑娘,就把她扔到后山去吧,能活下来算是她的运气。”

    傅清玉笑道:“那就有劳公公了。”

    “哪里,哪里。”张公公打着哈哈道,“傅姑娘颇得皇后娘娘赏识,日后必定前程无量,到时候可要多多提携一下老奴啊。”

    “那是自然。”傅清玉应道。

    走出尚宫局,张公公果然依照傅清玉的意思吩咐了,那些如狼豹般的太监又再朝着怡兰的身上重重地踢了几脚,把她再一次踢昏过去,然后拖着她,像拖一只牲口般拖出去了。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红的血线。

    张公公见事情已经办完,带着人扬长而去。傅清玉与冬梅走了几步,依然闪身到假山之后。

    很快,有几名粗使仆妇走了出来,提了桶水出来,冲洗着地面,不一会儿,那些地面的血迹便被冲洗干净,根本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傅清玉低声说道:“冬梅,我们出宫去,我回府,你去后山,看看怡兰在哪里,然后把她带回来。”

    冬梅的脸上露出笑意,点点头:“我就知道小姐一定会救她的。”

    傅清玉摇摇头:“她也挺可怜的,我答应她,给她谋一个好差事,没想到竟然会弄成这个样子。”

    她看看冬梅:“我们出宫吧。”

    两人到了宫门口,马上淳阳早就安排好了,傅清玉上了马车,冬梅并不上,直直朝着后山行去。

    坐在马车上,那名中年妇人不知是哪家的媳妇,驾车驾得稳稳当当的,十分舒服,但是傅清玉的心情却愈发沉重起来。

    那个怡兰,不过是一名下等宫女,调到司珍房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还没有真正融入司珍房的那个大集体呢,司珍房的那些人,怎么有可能把为皇后娘娘打制的,那么贵重的簪子存放地点告诉她呢?

    退一步而言,就算是真的被她打探到那枚簪子的存放位置,可她要去偷那枚簪子做什么用呢?要知道这样的赃物,最难带出宫去的。即便是带出宫去了,在市井坊间也很难出售,怡兰要偷这样的簪子,不如偷些能够销赃出去的东西来得划算一些。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如今尚宫局已经被重新掌权的赵皇后做了人事调整,原来的崔尚宫被撤换,大批的原本跟着崔尚宫的那一帮人,全部被发配到了杂役房。而且,据一些小道消息称,对于这些人,赵皇后已经暗中下了命令,永世不准这些人进入尚宫局。

    在赵皇后的心腹之人如此密集的情况下,怡兰一个刚入到尚宫局里,人生地不熟的人,居然可以从轻易地骗过两个看管库房的人,进入到库房里面,那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据清玉所知,要想进入司珍房的库房里,必须经过五重关卡,而且,还必须持有现任尚宫的手谕。现在尚宫之位悬空,但是代理尚宫肯定是有的。怡兰怎么可能弄得到代理尚书的手谕呢?

    在种种不可能的情况下,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张公公在说谎。

    可是,张公公为什么要说谎呢?而且,还要搬出赵皇后出来压阵,难道不怕赵皇后得知后,怪罪下来吗?

    傅清玉在经过认真的观察及试探之后,得出一个结论,虽然这件事情赵皇后没有直接参与,或者说赵皇后没有直接下达命令,但是她绝对参与到了其中,或者,要把怡兰赶出尚宫局,或许就是赵皇后暗中授意的。

    赵皇后对于一个低贱的宫女如此苛刻,是何目的呢?换句话说,一个小小的宫女又怎么能够憾动赵皇后日益稳固的地位呢?

    傅清玉想了许久,想得头痛欲裂,都想不通。她干脆不想了,靠在车厢里闭着眼睛休憩了一会。不想这一闭上眼睛,竟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朦胧中只觉得车身开始颠簸起来,似乎驶进了一条不太平坦的窄道。她心下暗惊,忙睁开眼睛。

    马车的帘子被掀了起来,赶车的媳妇探身过来,笑着说道:“傅小姐,到了。”然后殷勤地从马车上取下一张小凳子,搀扶着傅清玉走下马车来。

    清玉睁大眼睛朝前看去,不由心下暗惊: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她目前所处的一个位置,是半山腰的一处坡地,绿草青青,细水长流,茂密的竹林里升腾着白茫茫的雾气。

    傅清玉不由纳闷地回头:“你带我来做什么?”

    一转头,她大吃了一惊,真正被吓到了

    她的四周,哪有什么马车的踪影?还有那个赶车的媳妇,也不知所踪。整个山谷,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静得碜人。面前的那片竹林,本来距离她有五六米的距离,但是转瞬间,那片竹子居然疯长到了她的身边,她居然被竹子困住了!

    这些竹子看起来像是经过一个很长时期的生长期与存在期似的,竹身十分粗壮,居然和一般的参天大树的腰身那么粗,竹叶也极其繁茂,遮挡得透不进一丝阳光。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时,竹林深处忽然传出一阵悠扬的笛声。笛声时而欢快,时而铿锵有力,竟是说不出的动听。

    傅清玉慢慢地拨开眼前的竹子,走了过去,在清潺的小溪边,在开遍了紫色梦幻般花朵的草地上,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席地而坐,广袖飞扬,竟有一种魏晋之风。

    “你是谁?”傅清玉看着那名男子的背影,觉得无比熟悉,却一下子想不起是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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