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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八十章 许你一百年太平盛世

    傅清玉当机立断,马上冲慧觉喊道:“快走!”自己则拉起刘家小姐,飞速地朝着旁边的岔路跑去。

    毕竟胡椒粉、辣椒粉的功效还是太短了些,不一会的功夫,那些黑衣人便从那些调料的攻势中解脱出来,抹了抹满脸的眼泪鼻涕,怒叫着又扑了过来。

    傅清玉拉着刘玉薇慌不择路,一路狂奔,只看得到面前隐隐约约是一条小路就一直冲了过去,至于两位有什么带不带刺的灌木丛,都无法去管它了。

    傅清玉的体力还算好,毕竟有过练了好几年跆拳道的功底,再加上在水边村的时候,一直十分勤劳地做着农活,即使被接回了傅府,也经常去赛马,算是没有中断过锻炼身体的机会。但是刘玉薇就不同了,刘玉薇本来就是一个久处深闺之中的富家小姐,娇滴滴的十手指不沾阳春水,更别说锻炼了,连大门也是极少出的。如此大幅度的剧烈奔跑,她当即跑得气喘吁吁,脸色发白,差点接不上气来。与其说是跑,倒不如说是被傅清玉一直拖着走的。

    “清玉,我……我实在是跑不动了。”刘玉薇终于双腿一软,一跤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气,再也起不来了。

    “玉薇姐姐,我们要赶快,很快就跑到有人居住的村落了。那样的话,我们就得救了。”傅清玉着急地说道。

    其实前面一片荒野,黄泥路,两旁都是半人高的枯黄的野草。这个快近晌午的时候,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傅清玉多么希望路上多个人也好,那样的话就可以帮她们去官府报案了。如果能够来一辆马车就好了,那样的话,她们靠着自己就能够逃脱了。

    但是,这一切只是幻想而已。

    “清玉,我·我实在不行了。”刘家小姐瘫软在地上,也顾不得地上有多脏,两只纤纤玉手撑了地面,整个旷野都可以听到她急促的喘息声。

    傅清玉沉默了。她知道这对于刘玉薇这样一个娇弱的名门小姐而言·已经是极限了。但是,这样坐着不走,无异于耗费时间,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她看看刘玉薇,再看看密密麻麻的灌木丛,马上有了主意。这个时候,远处有隐约的脚步声传来。傅清玉一把拖起刘玉薇·匆忙道:“玉薇姐姐,你快去草丛里面,呆着别动。我去把那些人引开。”

    “这怎么行?”刘玉薇马上反对,“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傅清玉简短而快速地说道,“他们过来了,你先藏起来再说!”

    不容她分说,傅清玉加大力道,把她拖到了路的旁边密密匝匝的灌木丛里·说了句:“玉薇姐姐,别出声。”然后闪身出到了路边。

    紧随而至的几个黑衣人中,为首的那个·就是被傅清玉的胡椒粉辣椒粉呛得最厉害的那一位。一看到傅清玉,眼睛都红了,怒喊道:“臭丫头,你别跑,老子饶不了你!”

    傅清玉冷笑一声:“你们这群恶人,明明是官府的人,却假扮成强盗,为了一己私欲,要对天恩寺大肆屠杀,法网恢恢·你们是逃不掉的!”

    为首的那个叫做韩老六的黑衣人,闻听傅清玉的话之后,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你这个臭丫头,竟敢拿话套老子的话。老子本来看着你年少貌美,还想惜香怜玉一些的,如今看来·是你自己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提着明晃晃的刀朝着傅清玉逼了过来。

    傅清玉早就看好了旁边的一条上山的路,那条路的旁边有很多的石头与沙土。傅清玉一转身,迅速朝山上奔去,一边跑,一边用手推动两旁的山石,那些山石并不是很大,所以推起来也无需耗费太多的力气。只听得“咕噜咕噜”的声音,那些松动的山石一个接着一个滚下山去。砸得紧随其后的那些黑衣人哭爹叫娘,一个个捧着脚惨叫起来。

    韩老六仗着身子灵活,躲过几块大石头,看到自己带来的手下竟如此窝藏,不由骂了几句“饭桶!”亲自过来追傅清玉。

    不一会的功夫,傅清玉已经爬到了半山腰。而此时,韩老六也来到了,提着刀狞笑着朝她冲了过来。

    傅清玉看看身后的山坡,虽然她不敢担保她这样下去,会不会完好无损,但是至少性命保住了。与其落在这样的贼子手里面受尽凌辱的话,那她宁愿死。

    看善那个贼人韩老六快逼到面前来了,傅清玉一咬牙,缩了缩身子,就要从山坡上滚下去。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离傅清玉不到十米之遥的那个黑衣人韩老六,再也没能够上前迈进一步。

    他低下头,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胸前。在他的前胸,一枚长剑由后背而入,贯穿了他的心脏。有鲜血流了下来,染湿了胸前的黑衣。

    “你,你使诈!”这是韩老六最后一句话,他到死都没有看到从背后偷袭他,给了他致命的一刀的人是谁。

    长剑猛地被拔了出来,韩老六惨叫一声,整个人随着那枚长剑翻转过来,面朝下仆倒在地上。背部被长剑戳的窟窿里,鲜血如喷泉般喷射出来。他没来得及喘息一声,就断了气。

    傅清玉被面前这一幕彻底惊呆了。她慢慢直起身子,不相信地望着面前这个人。

    面前这个人,不是她的二哥傅光烨,也不是忠靖侯府的二公子赵子宣,而是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虽然穿着一身中原的华服,但明显不是中原人的样子。饱满的额头,浓眉大眼,眼窝有些深,鹰钩鼻,薄唇微抿。尤其是那双眼睛,折射着凌厉森冷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但此时此刻,那双眼睛看向傅清玉时,却透着春天温暖和煦的光。

    “怎么,这才分别没多久,就不认得大哥我了?”那人笑笑,掏出丝帕抹拭着沾满鲜血的长剑。他显然对于那个黑衣人厌恶之极·把抹了剑锋的丝帕狠狠地丢弃在地上。

    “耶律大哥!”傅清玉不由笑了,“没想到分别这么些日子,居然是在这样的境况下见了面。”

    “人生何处不相逢!”耶律齐南晒笑道,“只不过你这个丫头·怎么弄得自己这么狼狈?”

    傅清玉摸摸自己的鬓发,再看看自己一身被荆划了几道口子的衣衫,想到自己如今的样子一定是披头散发,肮脏不堪,不由苦笑:“没想到妹子我的这副狼狈样子,竟然让耶律大哥看去了,真是惭愧!更没有想到·如今做妹妹的与哥哥再次见面,竟然还要大哥出手相救…….”

    耶律齐南不悦道:“如今你我已认作兄妹,这做大哥的救自家妹子,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何来出手相救一说?你再这样见外的话,我可要生气了。”

    傅清玉于是笑道:“那好,我不说这样的话就是了。不过耶律大哥,你不是已经回到了漠北了吗?如何又来到了中原?”她看着耶律齐南·疑惑不解道。

    “我家公子为什么要来中原,还不是为了······”耶律齐南身边的巴图瞪了傅清玉一眼,似乎有些气恼她的明知故问。

    “巴图!”耶律齐南马上喝止道·“你到我的马上取我的那件披风来。”

    巴图十分不情愿地走了。

    傅清玉奇怪地看着巴图,她不明白巴图在气什么,她有得罪他吗?

    看到傅清玉疑惑的眼神,耶律齐南温柔地笑了笑:“你不要介意,你也知道,巴图就是这样的性子,都是我平日对他们太放纵了,才养成他们如今这副样子。”

    傅清玉无所谓地笑笑,反正一直以来,巴图都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当然,她也懒得管这些事情。

    “耶律大哥,你怎么又到中原来了?”傅清玉还是觉得好奇,毕竟这位大漠的格鲁王子已经回到了属于他的大草原里去了。而且,她还隐约听到宫里流传的一些关于漠北的说法,说是原可汗病重·不久就仙逝了,由他的长子,一个叫做什么王子的继承了王位。

    傅清玉看看面前这位格鲁王子,虽然她也知道,他就是那位病重仙逝的原可汗的儿子之一,也就是有可能继承王位的人选之一。但是,她认真地看看他一脸淡然的样子,还有穿着中原汉人的服饰,不由释然了。

    一个漠北民族的可汗,统领史上最彪悍的军队,总不可能这样置自己的民族,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而跋山涉水,跑了这么大老远的路,来看她这个妹子吧?

    所以,傅清玉心想,这个格鲁王子想必没有做到大漠的可汗,而是做了一个闲散的王爷,这样的话,游山玩水,甚至去哪里游玩,也就不在禁忌之内了。

    “你真的以为我会继承父王的遗志,登上可汗之位啊?”耶律齐南笑得淡然,隐去了眼底的忧虑,“回到漠北,处理完父王的后事,我就惦记着中原的妹子,所以就过来看你来了。没想到竟然遇到这一幕……”

    一想到刚才那一幕,他不由眼中射出寒意。

    他走到那个死去多时的韩老六面前,抬起脚狠狠地踢了那具尸体一脚:“大胆恶贼,竟然对我的妹子无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看着那具尸体,毕竟受过现代文明教育的傅清玉有些于心不忍。在她的意识之中,还是相信法律的,怎么说也将此人押送到衙门去呀。那样的话,一则可以让他得到应有的审判和惩罚,二来可以顺藤摸瓜,揪出幕后指使的人是谁。如果可能的话,还能探出一些自己恩师薛红英的消息。可是如今,随着这个韩老六的死,这条线索又断了。

    “玉薇姐姐!”傅清玉猛然想起,自己引了贼人过来,却把刘家小姐放在草丛里了,“玉薇姐姐还在草丛里呢,如果万一被后面赶过来的贼人发现的话……”

    傅清玉不敢再想下去,急急地对耶律齐南说了句:“耶律大哥,我要先走了,我的一个姐姐还在前面不远入处······”

    耶律齐南一把拉住她:“别着急,是不是一位你拉着她一起逃走的,那个比你稍大两三岁的姑娘?”

    见傅清玉讶然地点点头,耶律齐南不由笑道:“放心好了,刚才你把那位姑娘藏在前面不远处草丛间的时候·我全看见了。你就暂且放宽心吧,我的人已经把你的那位好姐妹救出来了。还有,那些追杀你们的十多个贼人我已经替你全部清理了。至于那些驻守在山下,攻打天恩寺的那些逆贼……”

    耶律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那些逆贼看起来少说也有几千人之众·况且训练有素,看起来像是官兵之类的人乔装打扮成黑衣人的样子。我带的人不少,暂时还不能够以他们抗衡。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人赶往京城的京畿卫处报信去了。不过半个时辰,应该会有消息传来的……”

    傅清玉感激地看着耶律齐南:“耶律大哥,多谢你。”

    “谢我做什么呢?”耶律齐南故意板起面孔,“说过自家兄妹之间不必如此客气·你再这样的话,我可要翻脸了。”

    傅清玉笑笑,把感恩之心隐在了内心深处。

    “你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的?”耶律齐南正询问间,巴图已经把披风取来了,有些不情愿地递给了自家公子。

    耶律齐南接了过来,小心冀冀地披在了傅清玉的身上:“你身子单薄,又受了惊吓·小心受了风寒。”

    傅清玉失笑:“耶律大哥,我是这么娇弱的人吗?”

    “我知道你当然不像京城里的那些名家小姐那般娇弱。”耶律齐南轻轻地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依然帮傅清玉把披风系好,“我反倒觉得你真的很像我们草原上的女儿,不拘小节,性子爽朗,喜欢结交朋友……”

    傅清玉有些不好意思,她可从来没有听过别人如此赞美她。说她不拘小节,说白了,她就是一个现代人,当然没有这个时代的女子那么多的讲究,也没有那么矜持·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个性在这里反倒成她与众不同的优点了。

    冬天快到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了。刚才还觉得有些凉意,披上了披风之后,傅清玉顿觉浑身暖洋洋的,不由朝耶律齐南感激地一笑:“再次重逢也算是一种缘份,可惜这里没有美酒不然的话,做妹子的理应与大哥共饮三杯,聊表别后思念之情才是。

    耶律齐南爽朗一笑:“这有何难?”转身朝巴图吩咐道:“巴图,到我的马那里去,把那壶酒取来。”

    巴图有些怨恨地看看傅清玉,低声道:“公子,大夫不是说了吗,你的身子实在不宜喝太多的酒……而且,这京城的京畿卫快到了,我们如若与他们碰到的话,终究不太好,我看,我们还是······”

    耶律齐南面一沉:“我说的话你不听了是不是?”

    巴图不敢再反驳,只好说了声:“是。”乖乖地取酒了。

    “耶律公子,你的身子抱恙吗?”傅清玉有些不解地看着耶律齐南。此时此刻她才发现,耶律公子的脸色的确有些苍白得不太寻常。

    “耶律大哥,我替你搭搭脉吧。”傅清玉不由紧张起来。

    “不用,我没事。”耶律齐南迅速地闪了开去。他是一个习武之人,兼之武艺高强,傅清玉一个不懂得武功的弱女子哪里抓得住他?不由急道:“耶律大哥,我看你的脸色白得不木正常,还是让我替你号号脉吧,有什么事情的话,妹子我的医术还是过得去的,一定会帮大哥把病治好的。”

    “我不过是太累了,所以脸色不太好看。”耶律齐南有些虚弱地笑笑,抬头看看漫山遍野的毛笑,朗声笑道:“有美酒,却没有盛装美酒的酒杯,这如何说得过去?”说完身子一纵,宝剑已经出鞘,朝着山边的毛竹砍去。

    他的宝剑何等的锋利?!只听得“吱呀”的声音,一株十分粗壮的竹子应声而倒。

    耶律齐南飞身而上,取了这株竹子中最匀称的两截,三两下就削成了两只漂亮的竹杯。

    往事重现,傅清玉不由兴奋起来,叫道:“大哥好剑法,好手艺。这下终于有酒杯盛酒了。”

    她选了一块较为开阔的平地,取下身上的披风铺在上面,把巴图取来的酒壶放在上面,招手让耶律齐南过来。

    耶律齐南笑笑还剑入鞘,走了过来,盘腿而坐,拿起酒壶分别斟满了两杯酒。

    傅清玉拿了一杯酒,然后把另一杯酒拿到耶律齐南面前:“大哥,妹子今天难得与大哥重逢,就与大哥痛饮三杯如何?”

    “好,够豪气!”耶律齐南赞道,把酒杯放到唇边,“咕噜”一下一饮而尽。

    傅清玉的酒量本来也不小的但是由于这酒太烈了,一喝下去脸马上红了起来。

    “再来!”耶律齐南又端起了酒杯,一旁的巴图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傅清玉也依然一饮而尽。

    待到第三杯的时候,傅清玉拦住耶律齐南道:“既然巴图说公子的身子不适宜喝太多的烈酒,我看这一杯,就让做妹子的替大哥喝了吧。”

    耶律齐南双眼一瞪:“那怎么行?说好喝三杯的,就要喝三杯。再说,这点酒能伤得了我吗?你别听巴图胡扯。来我们干了它。”说着他又端起了第三杯酒。

    傅清玉看了旁边的巴图一眼,微微摇头。巴图此刻也明白傅清玉也是为了自家公子着想的,看向傅清玉的目光中便没有那么大的成见了。

    傅清玉与他喝完了手中的第三杯。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来,递给耶律齐南,诚挚道:“大哥,清玉感恩大哥的屡次援助,本想替大哥把把脉,但大哥不让。这样吧,我看大哥的脸色,似有什么内伤旧疾。我这里有一朵玉池金莲,是当年太后所赐是一种疗伤的圣药。大哥就听妹子一劝,服下金莲,为了妹子,也为了你的亲人保重身体吧。”

    耶律齐南看看傅清玉,再看看傅清玉手里的小小的锦盒,终于一笑不再推辞,仲手接了过来,递与巴图收好,“玉池金莲,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宝贵的疗伤圣药。妹子目光如炬,一下子就看出了大哥的伤痛所在。大哥在此先谢过妹子了。”

    “不客气。”傅清玉笑笑,看到耶律齐南肯收下她的一番心意,她也很是高兴。

    耶律齐南仔细端详了傅清玉一阵,皱眉道:“妹子在宫里面过得不好吗?还是赵家那混小子又欺负你了?”

    “没有。”傅清玉不自然地笑笑,虽然赵子宣并没有欺负于她,但是他却瞒着她太多的事情,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也是一种欺负呢?

    耶律齐南凝重地望着她:“妹子,你可不许骗大哥,有什么话尽管对大哥说,大哥帮你出气。”

    傅清玉忙笑道:“大哥说哪里的话?我如果有什么心事的话,哪里会瞒着大哥?我真的没事,大哥不必为我担心。”

    “没事就好。”耶律齐南放下心来,想了想道,“我看这中原的皇宫,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才进宫做女吏没多久,就熬成这副样子……”他看着她比以往憔悴的容颜,不禁有些心疼,“我看妹子也不必去做什么女官光宗耀祖了,干脆辞了这个差事,寻个地方,与赵家那小子过一些闲云野鹤的日子,也自在快活许多······”

    傅清玉微微叹了口气,过一种寄情山水,闲云野鹤的生活,她何尝没有想过?只是她所爱的人,是忠烈赵门之后,这就好比她爱了一门忠烈的杨家少年一样,一生注定要报效国家的。

    尤其是现今,宫内的局势如此动荡不安的时候,她,亦或是赵子宣,如何能够安然无恙抽身而退?

    “大哥,妹子何尝没有想过过一些寻常人家的生活?自由自在,不必担心受怕,不必为了亲人的安危时刻牵挂······哪怕做一对农家夫妇,或者是一对渔翁渔婆也是好的……”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可是那也要等到天下太平才有可能实现这样的愿望啊

    “妹子真的想过这样天下太平的生活?”耶律齐南忽然目不转睛地望着傅清玉,静静地问道。

    傅清玉看向苍茫的远方,目光有些迷蒙:“想啊,一直都在想。但是这终究是一场梦,不是吗?”

    她跟定了赵子宣,已经注定要坷坎一生了,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耶律齐南有些动容地望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其实在他的眼里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而已。但是,她的成熟她语气里的苍桑,却让他一个二十多岁,阅历丰富的男子为之动容。究竟是何种因素,令这么个名门之后的大家闺秀萌生了宁愿抛弃荣华富贵,向往青山绿水,宁静致远生活的愿望?

    他的心又开始有隐约的疼痛。他喜欢这样的女子,勇敢坚强,以别人的安全为重,重朋友,重姐妹之情。可惜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来迟了,这个女子已经心有所属,占据她的内心深处重要一席之位的那个人,不可能是他。

    他也是一个热衷自由的人,想与自己心爱的人共同策马辽阔草原,感受大风穿过指尖的感觉感受大漠烈酒的香醇可口。甚至想与自己心爱的人一起,一辈子住在蒙古包里,白天放羊晚上躺在天际下数星星,这一生便已足够。

    可惜,命运的安排注定他要走上的是另一条路,而且,他与她,终于还是两条平行线,这辈子绝不可能有所交集。

    所以,他决定再来中原一趟,再见他一面,这一生便再了无遗憾了。

    傅清玉哪里知道身边的这位耶律公子千回百转的心思她依然望着前方苍茫的群山,看着太阳升起来在山顶上点缀的点点金光,笑着道:“当然想啊,谁不想过太平的生活?”

    的确,她毕竟还是二十世纪的灵魂,在太平盛世太久了来到这个动荡的时代真的有些不太适应。

    再说了,有国才有家,天下不太平,何以论家?

    “好!那我就许妹子一百年的太平盛世!”耶律齐南忽然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朗声说道。

    傅清玉吓了一跳,回头看着耶律齐南:“耶律大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妹子,大哥这条命是你救的。这份恩情,大哥一直没有还你。所以,许你一百年的太平盛世也不为过。”耶律齐南含笑道。

    “可是······”傅清玉疑惑地望着他,她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觉得怪异极了。

    为什么耶律齐南要许她一百年的太平盛世,他是什么人,他凭什么许下这么沉重而怪异的诺言?难道他能掌握天下的局势不成?

    “妹子,记住我今天所说的话。”耶律齐南脸上的神色凝重,慢慢解下拇指上的扳戒,递到傅清玉的手里面,静静道,“这一百年的太平盛世全在这里了,你一定要仔细收好。”

    傅清玉十分诧异地望着他,再看看他放到自己手心里的东西。那是一枚十分奇特的扳戒。戒指很硕大,有三只苍鹰盘踞在一只老虎头

    她听赵子宣说过,这种奇特的戒指或许是大漠草原王室的象征,是十分贵重的东西。她忙推辞:“耶律大哥,这怎么使得?这么贵重的东西···…”

    “你小心收好。记住我的话,这可是你的愿望。”耶律齐南的大手覆下来,在她的小手上紧紧握了一下,随即转身离去。

    不远处,巴图已经套好马驹,就等着自家公子了。

    看着总是这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耶律齐南,傅清玉叫道:“耶律大哥,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不远处,耶律齐南抱拳向她微笑,终于没有说“后会有期”那四个字。恐怕只有他才知道,这一次,也许真的是后会无期了。

    策马狂奔,嗓子腥甜,面前已经开始有些晕眩。急得巴图在后面直叫:“公子你骑慢一点,你的身子……”

    待巴图好不容易追上自家公子的千里名驹的时候,他看到自家公子已经恢复了往常神色,脸上喜怒莫辨,唇边残存一丝血迹。在他身侧的草丛,眩目的鲜红一片……

    巴图心下大骇,想起刚才那位傅家小姐赠送的玉池金莲,连忙取出来递与自家公子:“公子,你身体不适,实在不宜长途奔波······这盒金莲,你服了它吧。”

    耶律齐南平静地笑笑:“这种金莲如何及得上我们雪山上的千年雪莲,既然千年雪莲都对我的病无能为力,我看,就不要耗费这宝贵的疗伤圣药了。”

    “公子!”巴图急得想哭,“大夫说过,公子如今的身子,实在不宜劳累,但公子却一意孤行。我看公子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所以这病才会又加重了……”

    耶律齐南仰望远方,摇摇头:“这一趟,我不后悔······看到她安然无恙,我也就安心了······我们走吧,回草原上去。”

    “公子!”巴图怔怔地望着自家公子,说不出话来。

    原可汗病故,大漠草原历经一场宫廷政变,如今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而自家公子却丝毫不顾自己的安危,硬是拖着一副病体跋山涉水过来看那个傅姓的女子,也不过见上一面,闲话几句而已,自家公子却说什么“不后悔”的话。他真的不明白自家公子在想什么,如今的自家公子,已不同往日,若是他喜欢哪一个女子,把人家娶过来,或许强夺过来也行啊,干嘛要这样隐瞒着不说呢?

    巴图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家公子了。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远远的传来了冬梅冬蕊的叫声。

    “清玉,你在哪里,你可不要吓唬姐姐…···”是刘玉薇的声音,语音里还带着哭腔。

    傅清玉一阵激动。她们都来找寻自己了,想必真的如耶律齐南所说的,京城的京畿卫到了。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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