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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 梦回开平初年(上)

    只一句话便让安伯尘心生警觉。 ~

    他和璃珠公主接触并不多,虽也听过不少关于这位公主殿下的传闻,可从屈指可数的几次相遇来看,安伯尘只觉璃珠公主名不副实,至始至终被王馨儿门g在鼓里。

    直到今日安伯尘方才恍然,一直以来,被门g在鼓里的人却是王馨儿。从头到尾,璃珠公主都看得清清楚楚,知道的明明白白,却依旧把王馨儿留在身边,非是贪图王馨儿的美色,而是另有用意。只此一点就能看出,璃珠公主城府之深,远在那个狡诈多变、心狠手辣的王馨儿之上。

    这样一个藏于王宫深处的女中大枭,竟也被离公子牵着鼻子走,连同曾经当过谋士的萧侯在内,陷入离公子棋局的能人大才还有多少?恐怕连冤死琉君脚下的霍国公也算一个。

    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尚且如此,何况自己。即便因为司马槿的出现,阴差阳错之下挣脱出公子的棋局,可今夜冒雨前来探秘,不知不觉间又和离公子牵扯在了一起。

    重新入局?

    烛火轻跳,安伯尘暗道不妙。然而,此时想要离开,为时已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看向璃珠公主,安伯尘点头道:“殿下明鉴,不知可否告知。”

    话音落下,等了许久,都未见璃珠公主开口,安伯尘暗道奇怪,不防璃珠公主冷笑一声,猛地抓起案上的酒盅向他砸来。

    “大胆!冒犯本宫在先,居然还敢开口,本宫没杀你已是天大恩德!”

    近在咫尺,璃珠公主砸来酒盅,安伯尘本难以避开,可就在千钧一之际,水火二势顺着奇经八脉涌上,心意和身体在一瞬间宛如水rǔ*jiao融般紧密相连。

    毫厘之间,安伯尘侧身移步,堪堪避开,后背已是冷汗一片。

    先前一刻,心意和rou身紧密相连的感觉萦绕于心头,可不等安伯尘细细体悟,璃珠公主又道。

    “不过你放心,无论本宫有多恨你,也会留下你的xiao命。难得出现一条漏网之鱼,他们两人谁也不会想到,你一个xiao仆僮,竟成了这一局中的变数......有趣有趣。”

    直到这时,安伯尘方才现璃珠公主已经醉了。

    这个貌美如仙,却又xìng情多变,让人难以看透的公主殿下,在离公子这一局中究竟扮演怎样的角色?她口中的他们两人......一个是离公子,另一个应当就是站在明处,和离公子对弈于琉京的左相了。

    安伯尘正思索间,对面的女子rou了rou双眼,竟伏身于案,睡了过去。

    下意识的,安伯尘转目看向船外。

    来时尚未觉,此时安伯尘定睛望去,就见夜来香周围稀稀疏疏的围着十来条xiao船,船上不时有冷锋现出。

    “果然,以她公主的身份又怎会孤身赴会,有这么多护卫在侧,她又怎会顾忌我。”

    想到之前自己举伞刺向璃珠的情形,安伯尘暗暗摇头,心道侥幸,倘若那时候再向前几寸,恐怕早被射死在此间。

    璃珠公主宿醉于夜来香,却让安伯尘进退两难,留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目光落向昏睡的璃珠公主,陡然间,一个念头从安伯尘心底生出。

    今夜来此只知道了璃珠公主和离公子的关系,他最关心的那几个问题依旧一无所知,可眼下璃珠熟睡,却给了他可趁之机。

    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安伯尘侧身躺下,佯装酣睡。

    渐渐的,鼻息隐没,身躯僵硬,一条灰影从安伯尘右目蹿出。

    神游出窍,安伯尘并没急着进入璃珠公主的梦境,抬头望向雨夜尽头,雷光忽闪,却徘徊着,久久未曾落下。

    “看来神游时,只有在空地处,才会被天雷寻着。 ~”

    安伯尘喃喃自语道。

    地魂神游,脱离了rou身的桎梏,安伯尘的心意愈通彻,他隐隐察觉到,无数玄奥正隐藏在雨幕之后,穹天高处,只有等到昼夜jiao替的那一刻方才显1ù。

    看了眼璃珠眉心处的漩涡,安伯尘正想飞入,就在这时,余光落向脚边的酒盅,陡然一怔。

    他犹记得,那夜风仙子他们曾说,天地命三魂中,地魂最弱,只有炼化三魂,合抱成圆,才能成就神魂。地魂者遇金则附,遇火而化,却是最惧金火二物......

    而就在刚刚,神游出窍,落于璃珠丢来的金盅旁,安伯尘并无丝毫不适。

    “难道是因为吞噬了五雷的缘故?”

    安伯尘看向金盅,疑huo道。

    从演武场回来,每每神游而出,总有雷电从天头劈下,砸向安伯尘。虽无不适,可很是蹊跷,早在那日演武场上,安伯尘便觉得地魂渡“雷劫”后,依稀生了几丝微妙的变化,却因这阵子忙于它事,安伯尘渐渐遗忘。

    “莫非渡完雷劫后,地魂不再惧怕金器?天雷本就不惧五行,如此看来,倒也有可能。”

    一个大胆的念头生出,盯着地上的金盅,安伯尘跃跃yù试。

    下一刻,他伸出“手”,xiao心翼翼的mo向金盅。

    模糊的手影刚触上金盅,便闪过一条食指粗长的雷电,将金盅撕开一条口子。

    安伯尘心中微喜,可转眼后,他只觉得一股强横的吸力从金盅里蹿出,席卷向他。

    猛地chou回“手”,又是一条雷电闪过,阻挡住那股吸力。

    安伯尘倒退两步,只觉有些虚弱,心下了然。

    他的地魂遇到金器能放出雷电,可显然还不够强大,只能割开一个xiao口,后续无力,难以抵挡金器的吸力。

    “看来地魂也有修炼之法,那些天雷落下并非偶然,若是每夜地魂神游时多吸收点天雷,以之淬炼,过上些日子,或许真不用惧怕金器,想来对于火也是同样道理......如此一来,便安全了许多。”

    安伯尘心中欢喜,避开金盅,化作一条虚影没入璃珠眉心。

    方一踏入琉珠梦境,扑面而来的是一座座壮丽华美的宫殿,鳞次栉比,重重叠叠,仿佛mí宫一般将安伯尘困于其中。有了厉霖梦中的经验,安伯尘倒也不惊不慌,缓步游走,走过三四座宫殿,都未见着璃珠的身影,随即停下脚步,闭合双目,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离公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了动静。

    四面八方传来此起彼伏的轰塌声,安伯尘睁开双眼,就见周遭的宫墙一片接一片的坍倒,转眼变成残垣断壁。少时,一只碧蓝的凤凰从天而降,驮起安伯尘向远处飞去。

    翱翔于天云间,迎着猎猎罡风,安伯尘俯身望去。

    宫殿接连倒塌,向远方倾斜而去,然而宫殿太多,一座连一座,整个世界都是,永远望不到尽头。

    看着看着,安伯尘渐渐明悟。

    “原来在璃珠公主心底深处,藏着一座座高大华美却将她困得死死的宫殿,想出去,却又出去,偶尔驾御鸾凤飞上高天,脚下依旧是数之不尽的宫殿......而厉霖心底则藏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想要迎风破1ang席卷天下。”

    这也算安伯尘第一次现梦境的奥妙,直通人心,即便表面的掩饰再多,可梦境却永远不会说谎。

    “不知道我梦境中的景致又是什么。”

    喃喃自语着,安伯尘心生好奇。

    不多时,凤凰落下云头,将安伯尘送至一处古旧的殿中,随即不见了踪影。

    第一眼看去,这宫殿除了陈旧外,并没太多特殊之处,转眼后,殿里的场景变化开来。

    ......

    net末时节,江南草长莺飞,正逢盛季。

    仕女公子走马踏青,在望君湖边,游人如织,好不热闹。

    百姓们太平惯了,即便知道国难降临,可也无动于衷。

    琉君连续三年未曾奉上酎金,匡皇室大怒,拒不承认琉君正统,且宣罪书,声讨琉君不敬之举,琉国和匡朝势如水火,连带周边的吴国、魏国也趁火打劫,扣留琉国行商,频频兵演于边境。

    百姓不知忧,可国中的文臣个个愁眉苦脸,上书君上,进言向匡帝认罪称臣。

    “皇兄,你为何要拖欠酎金?”

    高阁上,一身白裙的绝美少女托着下巴,盯着批阅皱着的男人,眸里满是崇拜之色,还有一丝浅浅的依恋。

    停下墨笔,琉君回过头,宠溺的看向少女道:“你明明知道,偏偏还要问。”

    少女调皮的一笑,踮着脚尖走到琉君身后,就见她皇兄眼里浮起一丝悲切,转瞬即逝,随后转过头,继续批阅皱着。

    “璃珠知道,是因为......因为宣儿的生母。”轻咬朱net,过了许久,少女方才呢喃道,声音细如蚊蚋,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

    可身前的男人却已听到,手中的笔毫轻轻颤抖着,转眼后“咔嚓”折断。

    一时间,殿里静悄悄。

    站在两人身旁,看着不再说话的璃珠和琉君,安伯尘心中好奇。

    “璃珠公主入匡觐见是在六年前,如此看来,今年要么是开平初年,要么还没到开平年间。宣儿......莫非是那日演武场上坐在琉君身旁的那个xiao皇子?”

    看向黛眉微蹙的璃珠公主,安伯尘目光微显复杂。

    彼时的璃珠没有一丝冰冷,拥有每个少女本应该拥有的活泼娇俏,充满生气,就像司马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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