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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齐丹臣是个陈世美

    青青原本对水小姐抱着极大的不满,在她的认识中,水小姐是那种惯会破坏别人感情的女子。可是如今她害了那样的病,青青竟然对水小姐充满了同情,说来说去,她也不过是个可怜女人。倒是佟婆婆不这样看,她认为水小姐是咎由自取,还叫青青小心别被水小姐趁机插足。青青一笑置之,如今的水小姐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去谋取徐彦修。

    “你这丫头,如此大意,早晚有一天会吃大亏。”

    “……水小姐本来就可怜嘛。”青青争辩着,给铜锅里添了斤茶叶。如今茶摊她已经能独当一面,什么花茶,功夫茶,她经营的有模有样,这令佟婆婆无限欣慰。

    青青抬头擦了擦汗,对面那个冤家迟迟不出现,不禁笑道,“王大娘怎么说不开茶摊就不开了?”

    “你还希望她天天出现在咱们面前吗?”佟婆婆给过路的客商灌了一壶茶水,拧紧盖子,“她呀,四处找媒婆,正张罗着给他儿子娶媳妇呢!”说着,瞟了青青一眼,安抚性得拍拍她的手背,“……你放宽心,安子娶了媳妇,再不会来骚扰你和彦修了。”

    青青心里一突,脸上的笑僵了下,拿过灶台上的大茶壶,将煮好的茶水系数装了进去。

    “想什么呢!”佟婆婆一把夺过茶壶,“如今天冷,放壶里会儿就凉了,客人怎么喝?”佟婆婆把茶水倒回锅里,看着呆愣的青青,心里很是忐忑,“你莫不是……”

    “什么?”青青对上佟婆婆审视的目光,辩解道,“我只是觉得意外罢了。”顿顿,又补充道,“你别多心。”

    佟婆婆抿抿唇角,严肃道,“青青,你既然答应了彦修,就别想东想西……”

    “哎哟,婆婆。”青青跺跺脚,急道,“你说的什么话,我可不依。”

    佟婆婆也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了,“我不就随口说说,你还真急了。”

    “随口说说也不行。”青青嘟嘴,“要是彦修听到,又该多心了。”

    佟婆婆也知道徐彦修对这方面的事异常敏感,要是被他知道了去,少不得一番争吵。佟婆婆自悔失言,赶紧道,“快别生气了,客人都来了,叫人笑话吗?”

    “笑就笑呗。”青青说着,到是换上了一副笑脸。佟婆婆睨了她一眼,转身去招呼茶客。青青握着铜勺子的手不由得捏紧,心里竟然有些不舒坦。

    “哎,青青,快来!”佟婆婆惊喜地叫出声,“快快快,县令夫人来找你了。”话音未落,她已经被佟婆婆拉到了茶摊边上最干净的一张木桌子前,指着一身华贵衣衫的贵妇人道,“快行礼,这个是咱们的县令夫人,特意来喝你煮的茶。”

    贵妇人不过二十三四年纪,打扮雍容华贵,就是态度倨傲,脸上虽是笑着,可那笑并未到达眼底,让人感觉很假。这便是传闻中与齐大人琴瑟和鸣的县令夫人?青青想到绸缎庄里那个冰冷冷的齐大人,不禁打了个哆嗦。

    青青在审视秦兰兮,秦兰兮也在打量她。上次不过匆匆一瞥,只知道她长的像瑗瑗,如今近距离观察,才发现,岂止是像,分明就是和瑗瑗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

    “小姐……”

    梅姑瞪大双眼,显然吃惊不小。

    秦兰兮伸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梅姑的惊异她怎么会不理解,一个被自己亲手解决掉的人,如今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如何不叫人震惊?

    青青见县令夫人和她家丫鬟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心里打鼓,她莫不是哪里没做好吧?不是常说古人讲究阶级排场,这个县令夫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小姐,对排场的要求肯定高。

    想到此,青青笑得越发和善,“……县令夫人想喝什么茶?我们这里有各种花茶,功夫茶,还有茶点心,你要哪种?或者,每样都试一试?”

    不仅人长的像,连声音都像。怪不得齐丹臣巴巴得认定她就是她的瑗瑗,甚至明知对方心有所属,也绝不放弃。

    秦兰兮心中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这如意算盘如何打下去!

    佟婆婆见县令夫人突然不笑了,心里犯愁,怪不得别人常说,贵人不好侍候。

    “县令夫人,咱们这个茶摊虽小,可是干净便宜,茶水也煮得好,不信你问问这些茶客。”

    店里的茶客听闻县令夫人来了,出于敬畏,都退避三舍,远远得偷望。即便这样,也让秦兰兮主仆俩皱起了眉头,她们出身尚书家,什么时候和这些粗鄙农夫待在一起过。

    “咳咳,”梅姑咳嗽两声,秦兰兮收了笑,定定看着青青,“换个地方,我有话同你说。”

    陆羽楼,青青一直慕名,却从来没有进去过,如今倒是一尝夙愿。

    二楼雅间,清幽雅致,茶香袅袅。若是换做平常,青青一定会好好研究下它的格局陈设,以便在自己的茶楼中借鉴一二。可是现在,她全没有研究的心情,因为秦兰兮自打一进门,便变了个样子,冷着脸,定定得瞪着她,不怒而威,青青顿时不寒而栗,她莫名想起了冷如冰山,阴晴不定的齐大人。这两口子果然是一对,都属戏子,说变脸就变脸。

    “瑗瑗?”

    青青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自打那个齐县令对着她叫出瑗瑗的名字,她就有点怀疑,这副身体的前主人或许是那个叫瑗瑗的女子。现在,秦兰兮和她的丫鬟的言行,进一步印证了这个事实。然而她却不能承认,莫说齐大人的态度如何,光是这个瞬间变脸的秦夫人,已经说明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青青抬起头,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夫人记错了吧,我叫青青,青青河边草的青青,不是圆圆扁扁的圆圆。”

    秦兰兮紧紧盯住青青的眼睛,希望从里面看出一丝一毫撒谎的痕迹,然而她失望了。秦兰兮脸上回暖,又换上一副笑脸,“看我,思妹心切,看着谁都像我那苦命的瑗瑗妹子。”

    青青发现自己和秦兰兮不是一个段数上的,这女人说笑就笑,说哭就哭,比戏子还戏子,她哪里及得上?青青本着说多错多,不说不错的原则,紧紧闭上嘴巴。

    秦兰兮见她一副不闻不问的态度,莫不清楚她到底是真的记不得还是假的记不得。但是不管真假如何,她都要把那根刺埋下去。

    “你与我瑗瑗妹子长的像,我瞅着甚是投缘。可怜瑗瑗妹子,二十不到,就……”

    “就怎样?”青青被秦兰兮一句话勾起了兴趣,说实话,她很想知道这副身体的前主人发生了什么事儿?瑗瑗和齐大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可当她问出口了,又暗暗后悔,万一真相不是她能掌控的,该怎么办呢?

    秦兰兮擦了擦没有眼泪的双眸,浅饮了一口茶,抚了抚鬓角上的珠花,回复端庄的样子。

    “这事儿说来话长,得从好几年前讲起吧,那时候……”

    故事很老套,出身低微的齐丹臣是乡下一个落魄书生,家里除了卧病的母亲,还有一个叫瑗瑗的童养媳。那年春闱,齐丹臣偷偷借了笔钱上京赶考,留瑗瑗在家照顾生病的母亲,等他金榜题名。结果匆匆五载过去,没等到出人头地的齐丹臣,到等来了时时上门讨债的债主,齐母一气之下病逝了,瑗瑗一个人孤苦伶仃,不知如何是好。隔壁阿公与她出主意,卖了房产还了债,进京城去找齐丹臣。那瑗瑗是个实心眼儿,自认做了齐家的媳妇,就得一辈子跟着齐丹臣,于是听从了阿公的建议。瑗瑗进京之后,四处碰壁,好不容易才找到齐府,进了门,才得知齐丹臣早就高中状元,成了当朝的齐侍郎,并且已经和秦尚书的女儿成了亲。瑗瑗想一走了之,结果齐丹臣觉得愧对她,要补偿她,将她留在府里认作妹子。本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有一天妹子变成了身边人。原本隔着距离,觉得瑗瑗又可爱又乖巧,如今近了身,突然又失去了所有的兴趣,于是渐渐便离了,淡了,到后来直接厌弃了,竟是瞧都不想瞧上一眼。那瑗瑗爱他极深,痴痴等他回头,结果有次不小心打碎了齐丹臣一方砚台,就被他鞭笞一顿,赶出府去。

    秦兰兮的声音四平八稳,像私塾里的老先生讲经,毫无感情。青青却是越听越气愤,只觉得齐丹臣简直是个人渣中的战斗机,想到自己初来时半夜被鞭伤痛醒,青青怒不可遏,那齐丹臣长的人模狗样,结果是个绣花枕头陈世美。娶了秦兰兮,还三心二意,骗了瑗瑗的心,要了瑗瑗的人,要了瑗瑗的人?青青猛然瞪大眼睛,那也就是说,她现在已经不是姑娘了?

    秦兰兮见她神色有异,心下一慌,“你这是想起了什么?”

    “呃——”青青有苦难言,“只是觉得齐大人真不是个东西!”说完,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齐大人的夫人,赶紧改口道,“话不是那样说,就是觉得很气愤,气愤……”

    秦兰兮倒是一点儿都不在意,“无妨,事实如此。只希望你心里有个底,免得着了他的道儿。”

    搞了半天,是这个意思。青青直到现在才明白秦兰兮的意图,赶忙下保证,“我和徐彦修过不了多久就要成亲了,旁人的事我们管不着也不想管。夫人尽管放心。”

    秦兰兮笑笑,终于不再那么冰冷。

    梅姑道,“天色不早了,我送苏姑娘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走。”青青说着,逃也似的奔出门。

    梅姑这才俯□问道,“小姐,咱们这样说,她能信吗?”

    秦兰兮道,“她如果聪明的话,自然就信了。”

    青青脑子里乱糟糟的,貌似事情大条了,徐彦修如此敏感如此紧张,万一他知道她不是姑娘了,该怎么办啊?她该如何解释,说她自己都不清楚,还是把穿越的事情告诉他?青青甚是苦恼,就在这个苦恼的时候,有人还不知趣的拦住她的去路。

    青青没好气得横了面前的人一眼,“卫红衣,你干嘛?”

    卫红衣看了看青青身后,脸上很不高兴,“你来这里做什么?”

    “要你管!”青青推开他,径自往前走。

    卫红衣冷凝的脸上尽是嘲讽,“私下密会武安良?他可是要说亲的人了。”

    “武安良?他在这里?”青青震惊不已,眼睛四处瞟了瞟,小声道,“我躲他还来不及呢!你可别说我来过这里。”话音未落,青青已经逃命般跑出陆羽楼。

    卫红衣摸着鼻头,欣慰的笑了笑,然后走到一处房门前,凝神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板着脸,踹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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