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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瑗瑗

    花老板一听齐大人要亲自查看,脸上顿时笑成了一颗向日葵,黄焦焦的甚是喜剧。青青打心眼儿里瞧不起他这前后不一的态度,忍不住瞥了瞥嘴,“哼,徐彦修,你看他可真势利……” 回头,却见徐彦修一动不动看着门外,青青顺着他的目光好奇地往外探了探脖子。

    灰蓝色的车帘动了动,伸出一只净白如雪的男人手掌,尾指微微一勾,帘子破开一条缝,继而露出一张倾国绝世的容颜,肌白如瓷,眉峰似刀,细长的眼轻轻一瞥,精光毕露。这男人可真是美啊!青青到吸口气,忍不住看向徐彦修,他原本觉得徐彦修水小姐一类已经够好看了,如今才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比男人秀气,比女人英气的雌雄莫辩的人。

    花老板曾经见过齐丹臣几面,所以并不像青青他们那般惊异。他只小小的揉了揉眼睛,就狗腿地凑到车辕边儿,袍袖一撩,双腿一曲,竟是直直的趴跪在地上,甘愿做那脚踏。

    “大人,请!”花老板昂起头,露出八颗欢快的犬牙。

    青青哼了声,忍不住戏谑道,“花老板,你这一跪不得了,把金子都跪丢了。”

    徐彦修憋着笑,屈指弹了弹青青的额头,笑道,“捉黠鬼!”青青吐吐舌头,嘟嘟囔囔,“难道不是?”

    花老板鼓着双眼,一脸不知所谓的无知样子。站在他身边,一向看他不起的车夫憋着笑踢了踢花老板的屁股,“男儿膝下有黄金,花老板连这话都没听过?”花老板脸上青了青,要不是齐大人在场,他一定会狠狠教训教训这个牙尖嘴利的黄毛丫头。车夫不屑得啐了他一口,回头,笑着对侧对着马车方向的青青二人道,“姑娘稍等,我这就把车赶到一边儿去,不会挡了你……”们的道儿……“你——”车夫指着青青像白日见鬼一样,惊得两只眼睛鼓作铜铃,哆哆嗦嗦浑转过身子,“大人!这……瑗……”

    齐丹臣的情形并不比车夫好到哪里去,他一出车厢,便看见一个本该死去的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这样的冲击对他来说不可谓不大。素日冰冷的面容破开一条缝,抽动的面皮似悲似喜,一向自制力极佳的冰山人,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瑗……瑗……”齐丹臣翕动着唇,细长的眸子出神地将青青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看了又看,完好无损,这个认知使得他冰封的脸破开了缝,透出一抹喜悦的春光,映得那张倾国绝世的容颜越发动人心魄,“是你吗?”齐丹臣向来持重的脚步急促而凌乱,慌慌张张奔到青青面前,视线在魂牵梦萦的面容上往复留恋,“果真,是你,瑗瑗,真的是你,苍天不负,我见着你了,瑗瑗……”说着,伸手抚向青青,像怕她碎了一样,不敢靠近分毫。

    “喂!”青青缩头,盯着齐丹臣快伸到脸颊上的手,愠怒不已,“你干嘛!”

    青青目光凶狠,全身戒备得看着他。齐丹臣愣了愣,继而温声笑道,“瑗瑗,别闹了。”上前一步,展开手臂,欲将青青拦到怀里。

    “啊!”青青尖叫着,躲到徐彦修身后,探出一双乌溜溜的葡萄眼睛,气鼓鼓瞪着行为孟浪的齐县令。传言一点儿都不可靠,什么大善人,活青天,分明是个仗美行凶的登徒子。哼,青青扭头拽了拽徐彦修的袖子,低声道,“咱们快走,他们怪得很。”这齐大人不是个好东西,她感觉到了。

    “齐大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徐彦修隐下心中的怒火,不动声色将青青护在身后,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

    齐丹臣起初压根儿没有留意到这个白衣人的存在,一心扑在她的瑗瑗身上,如今见他护着瑗瑗,而瑗瑗又对他亲昵非常,齐丹臣这才将高傲的视线甩向徐彦修,只见此人面色俊朗,皓如白月,眉目间自由一股天然态度。他和瑗瑗是什么关系?齐丹臣的视线落在他二人袖袍处相扣的手指上,细长的眸子危险得眯了起来,唇边噙着一道若有若无的冷笑。

    “哦~是吗?”齐丹臣轻嗤一声,“这是我与瑗瑗之间的事,外人叫嚣不得。”十足威胁的语气,让徐彦修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若说刚才齐丹臣放肆得打量青青,他还看在县太爷的面儿上,忍了下去,现在则是忍无可忍。外人?哼,他到真的说得出口。

    徐彦修执起青青的手,不悦道,“齐大人看好了,她叫青青,青青河边草的青青,杨柳青青江水平的青青,不是你口中的瑗瑗!”

    青青……齐丹臣细长的眸子黯了黯,似是不敢相信,又似早有所料,唇抿成一条直线。周围的空气瞬间跌到零度以下,就连趴在地上的花老板都莫名打了个哆嗦。这齐大人的眼神真可怕,像透过她在看着另一个人一样,青青吞了口口水,道,“齐大人,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瑗瑗,我叫青青,从来不认识你的青青。”

    不认识!齐丹臣猛得睁开眼,逼仄的光芒刀锋一样射向青青。她只往后退了退,眼中并没有熟悉的渴望和亲昵之态。齐丹臣禁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如果她是瑗瑗的话,那么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必定会扑到她身边,可怜巴巴望着他,求他给予点点回应和怜惜。如果她是瑗瑗,只会一心一意念着他,而不会将别的男人放进眼中,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生气,而不为所动,更不会用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来看他!她不是瑗瑗,这个认知将齐丹臣刚刚复苏的心打入谷底,他的瑗瑗哪里去了?

    “告辞!”徐彦修生冷得吐出两个字,拖着青青扬长而去,他不确定自己在齐丹臣面前多待一刻,会不会生出疯狂的想法来。

    人已走远,花老板直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十分知趣退到一边儿。车夫走上前,躬身劝道,“大人,夫人的布料……”

    齐丹臣伸出一掌,阻断车夫的话,他冷冷得横了眼站在一旁的花老板,抿着唇不发一言,半响,扭身步上马车,边走边道,“去查,给我查清楚,从她在牡丹镇失踪的地方查起,这一次,别拿夫人,尚书来敷衍我,要是我知道你们有一点点儿欺瞒,牢里的死囚就是你们的榜样,给我仔细掂量清楚,滚——”

    “那齐大人,眼神儿可真够呛的,怎么会把我给看错了呢?徐彦修,你说呢?”青青拍着胸口,回头望了望,很好,齐大人并没有跟上来,想起刚刚那喜怒无常的微水知县,青青还一阵阵后怕,可真是个阴鸷的人,“估计他一点儿都不好相处,他夫人怎么受的了?诶,你说他们那神仙眷侣的名号是不是找人催出来的啊?”

    青青说了半响,却见徐彦修盯着地上出神,禁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你怎么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徐彦修抬起头,目不转睛看着青青,欲言又止。

    “哎,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青青……”徐彦修握着她的肩膀,盯着她水润清澈的大眼睛,道,“你仔细想一想,到底认不认识齐大人?”

    “嗨,”青青挥挥手,从徐彦修怀里接过布匹,边推门边道,“我怎么可能认识他,他是个当官的,我是个升斗小民,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况且,”青青仔细思索,长的英俊漂亮的男人她就认识两个,一个是前世的杨彦修,一个便是眼前这个未婚夫,“我是真没见过他。”

    徐彦修跟着进门,顺手拉上篱笆门。手握在冰凉的门把上,徐彦修心里很是忐忑,不知为何,齐大人给他的压抑竟然比武安良还要强烈,他实在不敢想象,若是青青和他真的有过曾经,他该怎么办。

    “以前,你来微水以前,认不认识他?或者,你是从哪里来的?青青,”徐彦修转身,态度坚决,“这次别遮遮掩掩,把你以前的事情全都告诉我。”

    “你!”青青撅着嘴,他竟然不相信她,“我告诉过你,我记不得以前的事了,过去我认识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真心相待的人是你,这样不就足够了吗?干嘛要纠结以前?我不知道,更不可能给你答案,若你真的要相逼,那我问你,你和水小姐的以前又是什么样子?”

    “青青,这不公平。”

    “那你步步紧逼,难道这就叫公平?”

    青青打定主意,她是不会将现代的事情告诉给任何人,包括徐彦修,她可不想被自己最亲近的人给看成妖怪。

    他都快急疯了,她还在同他使性子。徐彦修心里又酸又急,“我最后问你一遍,你以前认不认识他?”

    “不认识!”青青跺跺脚,怒不可遏,“听清除了吗?什么姓齐的,姓歪的,反正我不认识,不管你怎么问,我就这一句话,你爱信不信!”

    “你,”徐彦修扬起袍袖,带起一阵风刮到青青脸上,青青不可置信得看着他中途收回去的手,失去了言语的功能。

    “我看你要瞒我多久!”徐彦修丢下这话,拉开大门,背身而去。留下青青一个人抱着布料,呆愣愣站在原处,动也不动,他们这是怎么了?

    青青在骗他,她撒谎的时候,一向不敢看他的眼睛。可她为什么要瞒着他,难道她还没有真心的接纳他吗?徐彦修敏感的内心容不得欺骗和背弃,对青青尤甚,因为她在他心中是不一样的。

    “徐大夫……”

    徐彦修怒气腾腾往家走,却被秋月半道上截住了去路,“小姐要换药,我做不来,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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