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2 章
2．
“你敢！”田田立马反抗。
“你看我敢不敢！”程牧阳瞪回去。
田田心里权衡了一下，觉得既然将来大家是要在一起生活的，现在还是不要为这种小问题闹翻比较好。何况在不让吃冰激凌这件事上，搞不好毛头真的就能说一不二，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于是她立刻谄媚：“哎呀不要这样嘛~~我们两个应该同仇敌忾才对啊，不能起内讧的！”
“哼哼怕了吧，”程牧阳教育她，“这些事情本来就很麻烦，没有谁指望你能一下子就把所有麻烦都搞定。”
“你刚才说的很好，我们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他当即买了一个甜筒奖励她，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管怎样你还有我啊，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先告诉我！”
“可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程牧阳郁闷，“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个水平啊？！”看田田瞪过来一眼，他立刻改口道，“好好，我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不是因为你什么都会不需要我插手嘛！”
“那之前的那个呢？章梦妍也是不需要你插手么？”
“那是订……不一样啊，”程牧阳小心避开雷区，“而且那时候我是真的也……不太在乎……”
“我看出来了，章梦妍那时候找到你也是瞎了眼算她倒霉！”
“那时候是那时候啊，现在不一样了。”程牧阳拉着她的手慢慢走着，“现在是跟你一起，我也进步很快的。”
“你都进步在哪呢？”
“你要给我表现的机会啊，以后要是遇到什么跑腿的活需要我去干的，一定要交给我！”
“早知道书房的墙就让你去砸了，省得我白费口舌，那些人好像听不懂我说的话一样，居然还跟我说那是承重墙！拜托了，框架结构的跟我说什么承重墙啊！”
“框架结构的也只是承重墙比较少吧？”
田田白眼之：“你真的要跟我讨论这种问题？”
程牧阳赶紧摇头，又做了个继续的手势：“施工队的人嘛，当然没有你那么专业了。”
“我也是混在施工队的。”田田严肃道，“施工队应该严格按照图纸来才对……何况我的图纸是没问题的！”
程牧阳没看过她的图纸，因为田田不让他看，说是看也看不懂，这是她的乐趣所在，他很明智地选择了不打扰她。
尽管田田表示自己对风光大嫁之类的没什么兴趣，但是老人家们则明确表示反对，尤其是申明珠，她觉得既然要办事就要办得让人没话说。
很早些时候章梦妍误以为跟了程牧阳之后就能把房子收入囊中，因此很是得瑟了一段时间，开口闭口都是我们家的别墅如何如何，还四处张罗着要把房子打扮成她心目中的梦幻庄园。
“装修啊，”豆豆听了立刻把脸转向田田，“找你不就行了么？”
田田那是已经不太乐意和程牧阳见面了，每回都是被豆豆连蒙带拐地骗出来，听了她的话之后，也只是默然地看了她一眼。
程牧阳看着田田满脸冷淡的样子便开口道：“田田难得回来，工作又这么忙，还是不麻烦她了。”
“麻烦倒还好说，我现在只负责盖房子，内部装修也都是写字楼和商场这种，没怎么接触过小户型的。”田田抬眼看着他，“要梦幻的还是别找我了。”
“我们家的是别墅，”章梦妍强调，“不是小户型！”
田田笑了一下：“五百平米以下的，都叫小户型。”
事后豆豆疑惑：“真的五百平一下的才是小户型？？那不是基本没有大户型了？？”
田田狡黠一笑：“骗你的。”
但是田田终于觉得有点自食其果：“原来看那房子也就还好，铺地板刷墙的时候才发现我错了！”
申明珠听说后立马表示：“只要你们喜欢，钱不是问题！”
其实她也不是什么喜欢装阔的人，但有一个章梦妍在先，程牧阳平时没少被别人议论，当妈的自然是要借机会出一口恶气才行。不是说我舍不得房子么，现在就舍给你们看看！于是特意强调了让俩人随意安排，田田顿时就觉得自己无形中有了一个巨大的压力，好像她也是为了房子才怎么怎么地的。
程牧阳家的这个房子买了有挺长一段时间了，那时候房价还没有涨成现在这个样子，确切地说，人们还没有把买房子当成一件很重要的事。当初申明珠一眼看上那里的居住环境，又没禁住售楼小姐甜言蜜语的忽悠，把房型图拿回来研究几天之后就拍板，着实受到了周围人不少议论，还有人居心不良地说买房的钱恐怕来路不正。
其实如果是现在说这话，搞不好还有点杀伤力，可那时候毛头爸爸的职位比较特殊，简单点说就是基本不会也不敢轻举妄动的那种，那些传闻传啊传的也都没了什么影子。过了几年之后房价忽然开始大涨，这所房子所在的住宅区因为地段房型环境乃至抗震措施和物业管理都是业界的典范，价格前后翻了接近4倍，原先蝎蝎螫螫说坏话的人们转而都开始羡慕申明珠有远见有魄力。
田田那时候也觉得很神奇，还跟在妈妈面前猛夸申明珠：“毛头妈妈好霸道，她怎么知道那房子后来会升值噻？”
杜雅洁就很悠然地说：“她哪里晓得哦，还不就是瞎碰上的。”
“话不能这么说，”何宗远不同意，“人家还是有点眼光的……”接着又抓紧时间教育女儿：“呐，宝宝你看，自己认准的事，只要不亏心不害人，人家再怎么说那是人家的事，毛头妈妈这不就算成功了嘛！”
“晓——得——唠！”田田拖着长音走远了。
不过买房子这种事，只要不是投机倒把，升值应该是没问题的。但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申明珠其实也是怕得要死，只不过这种心情也不足为外人道，只不过一个人在家里憋屈着罢了。毛头反过来还教育妈妈，买都买过了，反正又不亏本，老在这想想的有什么意义？
“你在这说得轻松，我这还不是为你买的！”申明珠觉得自己满腔辛苦不被理解，“待到以后你带个媳妇住进去了，怕是早把你妈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彼时毛头君虽然不是什么青涩少年，但是听到“带个媳妇”这种说法还是觉得脸上有那么一点点挂不住，嘀咕了一句什么便匆匆走开了。
申明珠看着儿子的身影，心中一半欣慰一半忧虑，古人说修身齐家，又说成家立业，哪方面看他都算是成功了一半，唯独成家这个问题上着实让人担心。小时候毛头身体瘦弱，每到冬天她都是一九一鸡地给他补，最后通过锻炼终于变得结实起来，她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毛头在学习上一向不让任何人操心，这在学生时代是件天大的好事，可一旦工作了之后往往就不是这样了。好不容易轻松几年的慈母心又开始纠结，又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啊，身体是好多了，可脑子好像坏掉了怎么办，锻炼身体是为什么，最起码要成家立业吧！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成家怕是都困难重重。
当妈的总是这样，嘴上说着随便怎样都可以，心里想的可就差得远了。申明珠时常觉得田田在某些方面着实有点傻，这当然不是智商上的问题，而是那种对什么都没心没肺的感觉，完全还是没长大的小丫头，根本不适合当人家的老婆嘛！以前申明珠觉得田田活泼讨喜，可爱得紧，如今的眼光却不得不改变了。
田田也不是笨蛋，她还是能感受到的这种态度的，因此在申明珠面前没来由的就觉得不自在。以前在毛头家里悠然自得的感觉再也没有了，申明珠说一声田田你坐啊，她就紧贴着沙发边儿坐下一动不敢动，申明珠说你别干坐着啊吃点东西，就算那东西她再不喜欢，也一定会老老实实地消灭掉。
刚才他们在程牧阳家里就是这样，申明珠说田田吃草莓啊，田田就乖乖的吃草莓；申明珠说田田吃香蕉啊，田田就乖乖的吃香蕉；最后申明珠指着茶几上摆放着几个小碟子，田田吃点核桃，对身体好的。田田一来吃得过多，二来不喜欢吃核桃，于是就有些犹豫了。
程牧阳很了然地说，她不喜欢吃这个，田田便立刻慌乱地反驳他，谁说的我喜欢吃！程牧阳不明就里还疑惑，你说你不喜欢吃坚果……
田田迅速拍掉他的手紧接着看也没看就随便抓起一把往嘴里塞，直到申明珠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她才拼命吐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你抓错了，核桃在边上，这是槟榔干。”
田田苦不堪言，漱口刷牙都没有用，还一度觉得自己说话时候都带着古怪的味道，纠结了一晚上：“毛头你闻闻，我嘴巴臭不臭？”
“不是跟你说了没问题了吗，是你自己老疑神疑鬼的。”程牧阳摇头，“你才吃了这么一点点，哪会有什么怪味道！”
“嗯你闻闻嘛！”田田抬起头张开嘴巴。
程牧阳没有提防，低下头刚刚凑到她面前，就被她拽着衣领使劲啃了一下，顿时窘迫无比：“你……”
“哈哈你每次都上当！”田田得逞地笑。
“不是跟你说过么，”程牧阳低声道，“在外面不要这样子。”
“哪样子啊，”田田不满了：“干吗啊，刚才还说要取悦我呢，亲一下都不行？！”
程牧阳为难，然后默默开始望天。
“什么毛病啊你！”
程牧阳求饶似的拉着她的手：“回家……”
“回什么家什么啊！我们又不是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田田一着急就开始数落，“我就不信你以前都这样的，就算是这样现在也得给我改！”想想还觉得威胁得不够，“改不掉就不跟你结婚！”
程牧阳听了心里一急便开始打嗝，一下一下的短暂又急促。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就添了这么个毛病，一着急或者一紧张就会打嗝，声音就像一只很小很小的狗狗被掐住了脖子，田田顿时觉得他又可怜又好笑。
“哎，你这毛病到底怎么搞的啊？”
“嗝……医生说是胃气逆流……嗝~！”
“我不是说这个啦，”田田一看他打嗝就觉得欢乐，“你为什么老这么娇羞呢，你也不小了，又不是早恋，亲亲抱抱是很正常的事……”
“我妈说，在外面这样子的都是脑子坏掉的人，”程牧阳很认真地说，“虽然我不觉得他们脑子坏掉，但是总觉得不太好。”
“那你妈有没有跟你说，走路时候要小心车子，过马路左右看，不要乱闯红灯？”田田翻白眼。
“这样是对的。”他很肯定地点头，见田田冷眼看着他，便又笑嘻嘻地拉住她，“回家回家，回家就不要紧啦，想干什么都可以……我妈说的！”
虽然不太合时宜，但是田田还是由衷地想到了一句很粗俗的话，干你老M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