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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4,激怒

    134,激怒

    芙瑶微微一笑:“父亲身边一直是苏家人,苏家保护皇妃,本无过犯,至于临阵脱逃,冷家毕竟是武林盟主,冷家在京里代表让他离开,他奉命行事,也无不可。掌门觉得可以允许苏家回来吗?”

    韩青沉默了。

    怎么回事?没道理啊,我们就算没明帮小公主,也是暗帮小公主,没道理她找个对头放在皇帝身边,为什么?

    把对头放在敏感之处,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诱敌,给敌人一个陷阱。要么,是要架祸!芙瑶要对皇帝动手?!

    没错,只要不是冷家人,小公主动手时就不必顾忌冷家态度!也尽可以将皇帝遇刺责备归于苏家,甚至,即使她污陷苏家人行刺,也没人会为苏家辨解。

    韩青垂下眼睛,禁不住沉下脸来。亲生父亲,他对你纵千般不好,你怎么能对他下毒手?

    纳兰轻声:“苏子扬不是亲近萧妃?公主这样安排,有何深意?”芙瑶,你要杀姜绎吗?那是你亲生父亲啊。

    忽然间记起,一个秋天傍晚,天色已暗,夕阳如火,天空紫蓝色,天边是粉紫薄云,少年王子锦衣玉带,白马轻裘,两人一骑,他坐前面,纳兰坐后面,双手环腰,她面孔贴在他后背上,听着他身体里传来,一声一声,稳定,坚定心跳声,姜绎说:“纳兰,我一定会娶你,你将是这个家皇后。”

    声音诚恳而坚定,纳兰相信,在那一刻,他是真心。

    到如今纳兰即明了那不过是年少轻狂,也谅解了那不过是年少轻狂。当时年少春衫薄,纵马豪情却不堪现实一点点挫磨。

    那美丽一刻却永远留在记忆中。

    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少年王子,今已垂死,还逃不过亲女儿一刀吗?

    芙瑶见韩青沉下脸,已知他想到了,自己这是要有所行动。小芙瑶最近在父亲面前,很看了几次不好看脸色,老姜倒没成心给她难看,只不过人在病中,就难掩饰自己脸上表情了,说谎是需要提一口气绷紧了全身肌肉随时小心戒备,老姜已没那个力气了,看着女儿目光难免就沉重而痛苦,有时候,听到芙瑶说事,他猜到另有原因了,或者他觉得另有原故,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一个厌恶厌烦表情。一片好心被人给厌烦了时候,再知道情有可原理所应当,一口恶心憋在肚子里,硬是让五脏六腑运作不良,总想吐点什么东西出去。

    现在在继父脸上看到类似表情,新仇旧恨齐上心头,芙瑶这股火就是硬咽了咽口水压下去。

    纳兰再问是否另有深意,那一脸悲哀,顿时把芙瑶给点着了:“夫人问到皇家安排,未免不妥,您这是关心我吗?!”停了一会儿,微笑:“还是关心我父皇?”

    纳兰顿时低下头,脸上虽没表情,内心却窘迫不安,她丈夫儿子都在这儿,关心旧人,确是尴尬事。更难堪是,她竟然在姜绎与芙瑶争斗中关心姜绎。或者,内心深处,她坚信姜绎不会杀掉自己孩子……

    如果,真有那么大信心,自己为什么不留下试试?

    帝王感情是不可信。

    纳兰惭愧地发现,呵,她与姜绎同床共枕多年,那些感情埋在心底,并未遗忘,而她对这个女儿,只有关于一小团肉记忆,面前这个黄灿灿少妇,实在唤不起她关于那团肉记忆,纳兰悲哀地发现,她真真,从转身离开,就永远地失去自己女儿了。面前这个,只是有着与她肖似面孔陌生人。

    韩青见纳兰低头,知道妻子被羞辱与刺伤了,心中再次不悦,这个孩子心思太毒辣口角太刻薄。当下淡淡地:“我也关心皇上安危。”抬起眼睛,看着芙瑶,顿了顿,才缓缓接着说:“苏子扬既然逃走过一次,已经证明他不是一个值得信任选择。”

    芙瑶被韩青看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韩掌门在说皇上安危时目光里露出来肃杀目光。皇上安危怎么了?他这是警告我呢,他觉得我要杀我父亲!

    啊!

    内心鲠住那口气啊。

    或者,这才是应该做抉择吧?大家都认为我会这样做,我父母,我继父。

    都是应该相信我人吧?

    韩青见芙瑶脸上露出羞愤,羞愤恰是恶念被人猜中表情。多数人认为被人误解才会露出愤怒,恰恰相反,说谎人经常借愤怒来掩盖自己内疚,而说真话人,常常会郑重告诉你,不,你猜错了。而芙瑶愤怒,却不是因为被猜中了,而是因为被至亲猜疑了多次。又或者,她确实对自己行为感到羞愧。她正在忤逆老父临死遗愿。

    韩青沉默一会儿,道:“公主对冷迪有恩,朝中不少人知道,所以,恕韩青不能这样安排,至于皇上愿意让什么人保护他,那确是皇室事,我们不该过问。”

    芙瑶看着韩青,半晌,笑一下:“既然掌门不问皇室事,让桑成主持京城事如何?至于什么人保护我,就不必掌门安排了。”苏家事,只要你不管,我自会安排。

    韩青道:“公主自有用人自由,只是魔教人不得出现在京城,否则格杀勿论。桑成事,我会考虑,冬晨做太保才几日,以后有借口我自会调他回冷家山,在这期间,让桑成暂代冷家舵主,冬晨留在京城协助桑成,只可听命行事,不得擅动自专。公主看,可行否?”

    芙瑶沉默,良久:“掌门看在魔教南北战争中对冷家支持,可否……”

    韩青道:“魔教在紫蒙城已经得到应有权利,韩青允魔教与冷家分庭抗礼,恐地下无颜见当年死去兄弟。”

    芙瑶垂下眼睛,沉默了。说得真干脆。

    我真忍不住想看看你是不是真无情了。芙瑶笑笑:“既然这样,芙瑶多谢了。掌门对我徇私了吗?”

    韩青半晌,欠欠身:“公主,有两件事,韩青无法让步,第一,冷家中立立场,至少不能授人以柄。第二,魔教势力不能扩张到京城来,不能染指朝庭。其他,都可商量。”

    芙瑶问:“掌门当年明知何人刺杀我,却不声张,可算中立?”

    韩青道:“若皇上将查案之事交与冷家,冷家自当尽力。”

    芙瑶笑道:“韦帅望当年说破冷玉刺客是李环买通,被掌门责打,现在冷太保给冷家掌门写信,言明宫中秘探是我派去,该如何处置?”

    韩青道:“当年刺客已死,空口无凭。即使这样,把这种猜测通报给冷家掌门,也是可以。通报给皇上,就不够慎重。但是,冷家仍愿意按公主意愿,重新安排在京城里负责人。”

    芙瑶站起来:“那么,掌门就把韩笑按规矩处置给我看吧!”

    韩青也站起来,低头:“公主,做为韩笑父亲,恳请你,念在他年幼,体弱,从宽发落。”

    芙瑶一笑:“可以,减半,如何?”

    韩青沉默一会儿,减半那孩子也未必受得住,但看芙瑶脸色恐怕事已不可为,良久,只得微微躬身:“多谢公主宽宏。”

    转身:“韩笑,给公主道歉。”

    韩笑沉默,目光冰冷地站在那儿,这个女人羞辱他哥哥,羞辱他母亲,羞辱他父亲,他决不道歉,他宁可死。

    梁上韦帅望目瞪口呆,我靠,咋回事?我老婆骂了亲娘骂后爹,一面点子也不给,我师父……真是坚定地与魔教势不两立啊!

    是啊,多少人死在魔教手里,他没可能同李唐张文握握手一笑泯恩仇。那么,我呢?

    我还是现在就下去求我老婆给个面子吧。谈判破裂,师父亏你还说你能处理,你处理就是把你亲儿子打个半死,同我老婆有限让步?

    韦帅望还迟疑呢,冬晨已经上前:“公主,这件事都是我错,我替韩笑向你磕头陪罪。”

    韩笑冷冷地:“我不用你替我,因为我根本不觉得抱歉!她是公主,但是别人也有尊严,大不了一死,我不受这种侮辱!”

    帅望翻白眼了,完了,这小子小尊严可真值钱……

    纳兰喝止:“韩笑!”沉下脸来:“你给我跪下!”

    芙瑶微笑:“掌门把孩子带回去管教吧。芙瑶怕过会儿会再挨一巴掌呢。”

    纳兰轻声:“韩笑,你可以一死,别人呢?”转身:“公主,芙瑶,念在,念在……请你,原谅!”

    冬晨急道:“公主不过是生我气,请别难为我家人!他们也是你家人!我愿意接受惩罚!”

    芙瑶冷笑一声:“生气?你以为我生气吗?你太高看我对你们期望了?你所做一切,不过如我预料一样,我对你从来没有过不切实际期待。我有什么可生气?”转过头去问纳兰:“纳兰夫人,我有生气理由吗?我应该对你们有所期待吗?我应该在我二十年如履簿冰孤立无援笼中生活保有一丝天真幻想吗?”

    纳兰道:“我不是个好母亲。我对不起你。”

    芙瑶冷笑一声:“夫人,请您不必以我母亲自居。我这一生中,叫过李后母亲叫过萧妃母亲,她们两位,都希望我死,都要置我于死地,所以,母亲这个词对我来说,比蛇蝎更可怕。我就没听比这两个字更让我不舒服称呼。”

    纳兰低头,再一次道歉:“对不起,芙瑶,我亏欠你太多,我不配做你母亲!”

    芙瑶淡淡地:“夫人,别这么说,对我这样人来说,什么人都可以来做我母亲,我很感激我父亲还算自重,没有宠幸过□下人,当然,即使我必须去向一只狗晨昏定省,我也不介意。有人忍受更难堪事,得到不过是活着。”

    转过头来,芙瑶冷笑:“冷太保以为我是仗着我同夫人母女关系,来难为他呢。太保大人,我请你母亲过来教训你,是给你娘面子,多亏她那十月怀胎,才有我今天。你愿意受这个教训,很好,你不愿意受这个教训,也很好,咱们就看看鹿死谁手!不管你做何选择,我给过你警告,别说我绝情冷血。在冷家,在皇室,你再找不到第二个动手之前还肯提醒一声人。”

    纳兰脸色惨白:“公主,殿下!韩笑身子弱,受了那样惩罚,恐怕,有性命之攸。”

    芙瑶淡淡地:“有些公正是冰冷,有些公正是要命,夫人尝过吗?”

    纳兰低头:“我恳求你!”

    芙瑶道:“你小儿子死不了,你可以不往死里打他。管好你大儿子,他再挑衅,我就要他命!”

    纳兰惊恐地看一眼韩青,这是什么意思?她要派人杀冬晨?派谁?慕容不会这样做,难道……

    韩青知道芙瑶说是什么,他只是低下头:“我会尽快调冬晨离开!”

    纳兰再次哀恳:“芙瑶……”

    帅望快哭了,不得不跳下来:“干娘,别担心,我同她说。”

    我公主老婆啊!你这是怎么了?

    芙瑶看到韦帅望,内心叹气,你躲了这么久不出来,是不想出来吧?我应该克制点。

    帅望苦笑:“咱们从头开始谈可好?怎么回事?咱们从哪儿吵起来?”

    芙瑶冷笑:“冷迪!不知什么时候,他成了敏感人物!”

    帅望问韩青:“师父,你到底怎么想?冷迪为什么不能调开?”

    韩青叹口气:“这确实,不是我应该管事,只是,我觉得,不论如何,皇上对公主,宠爱有加,他可能无法在儿子与女儿间做出有利于公主选择,但是,这么多年来,抚育之恩,父女之情,公主今天为了自己野心,做出伤害父亲事,天理难容!你会后悔!”

    芙瑶愤怒至极,却无法开口辨解,不!我不是想杀他,我只是想把他监视起来软禁起来,等他死,改他遗诏!

    内心刺痛,我要做,比杀他还令他难过吧?

    他会在生前苦苦挣扎,苦苦思考,如何才能救他孩子命,却会在临死时知道,他救不了他儿子!

    这不是我希望!可是我却无法做出别选择!

    指责我?

    你自已面临选择呢?

    芙瑶微笑,缓缓问:“这话,你跟你师父说过吗?”

    韩青一呆,惊痛,哑然。

    韦帅望回手就给芙瑶一记耳光:“闭嘴!”

    芙瑶呆住,瞪着他。

    今年流行打公主吗?人人都来打一巴掌。

    还专拣脸来打,还都是至亲。

    芙瑶转身而去。

    韦帅望呆了呆,立刻追过去:“芙瑶!”

    韩青尤自呆站,他同他师父说过吗?说过,他说他没别选择。

    然后他性情大变,目光里永远一个冷嘲讽冷笑,他眼睛,看起来永远象在期待,期待有人来结束他生命。

    你喜欢这样结局吗?

    纳兰慢慢过来:“她总不能选择束手待毙。”

    韩青点点头,是,我明白我理解,可是我依然无法赞同这样抉择,就象当年,他试图阻止,冷秋盛怒之下,给他一碗毒药。少年韩青听命饮毒,依旧是那句话:你不该这样做,你会后悔。

    冷秋气笑之余,再次命令,把他扔到山洞里喂虫子!

    冷秋该不该那样做,已无法证实,但是,冷秋确实会后悔。

    冬晨目瞪口呆,什么同什么?掌故太多,他听不懂了,韩叔叔说是什么?他同他师父说没说过这句话为啥会起这么大反应,这都是什么同什么啊?

    韩笑有点好笑,你们看,给公主一耳光可不止我一个了。不过,跟他干了同样事,居然是姓韦那个混蛋,让他多少有点不爽。

    韦帅望扑过去救火:“芙瑶!”

    芙瑶不顾而去。这回管不了许多了,韦帅望扑过去抱住芙瑶:“芙瑶!”

    芙瑶怒吼:“放手!”宫人闻讯而至,韦帅望回头怒吼:“都给我滚出去!”

    把挣扎中小兽按到床上:“你怎么可以对我师父无礼!你是我女人,你不能开口骂我父亲,更不能骂比我父亲还亲人!”

    芙瑶挣扎,帅望松开手:“我在这儿,给你打,打到你解气。”

    芙瑶痛叫着,回手给他一耳光,帅望再一次紧紧抱住她:“我好想你!”哽咽:“别生气,生气也行,别记恨我。我会解决这些,你不用再去谈判。”

    紧紧拥抱,真温暖。

    芙瑶轻声:“你女人,要跟你一起受你家人气?”

    帅望松手,点头,跪在床上,含泪而笑:“我替他们道歉,给你随便打,让你出气,好不好?”

    芙瑶伸手摸摸他脸,气极了,没多少力气,也在他脸上留下红印了,轻声:“痛了吗?”

    帅望摇头,芙瑶忍不住微笑:“被人打习惯了?”

    帅望点头,呆呆地:“你笑了?这就完了?”你不大闹一下?

    芙瑶手,一直在帅望脸上留连:“完了。”

    帅望问:“不生气了?”

    芙瑶再次微笑:“等你走了,我再气。”时间这么少,不舍得用来生气。

    帅望慢慢侧过头,轻轻吻她手指:“你让我内疚了。”

    芙瑶拉近他,拥抱:“只有你可以欺负我,别人不行。我不惹你师父了。但是别人,是我家人,不是你,你管不着我教训他们。”

    她气息,她声音,在他耳边,好痒,温热,温柔,温暖。

    帅望轻声:“想吻你!”想把你按在床上,想把你剥光了,想同你肌肤相亲,想紧紧地抱着你,被子底下□相拥,灵魂与**都紧紧贴在一起,呵,天哪,这一点一点拥抱,勾引出我所有饥渴。

    芙瑶慢慢松开他,目光相对,静静地,时间缓缓地,一点一滴地将彼此刻进灵魂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阿丑撞进来“哇呀”一声:“流氓!”

    帅望起身,笑骂:“流什么氓,老子没脱衣服之前都不能算流氓。”

    芙瑶起身,整理衣饰,阿丑过来帮忙:“尚侍把我拎起来,让我劝你,外面有人等着呢,等人走了,再罚这流氓顶着水碗跪青砖!”

    帅望绝倒:“这丫头哪来啊?怎么这么多损主意?”

    芙瑶道:“你去同你师父说,让他教训他儿子,别,就这样了。”

    帅望小心地问:“教训一下就行是不是?”

    芙瑶哼一声:“教训到他再也不敢伸爪子就行。”

    帅望问:“你为什么生气?”

    芙瑶道:“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相信,我仍有良知,我不会伤害我父亲。”

    帅望道:“人不知而不愠……”

    芙瑶道:“我努力过做君子吗?”

    帅望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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